白晨倾下楼前, 唐然他们又开了几瓶。
玩游戏的几个人都有了醉意，唐然东倒西歪的，洛清远支着腿将他扶着。
杨清歌晃了晃手里的酒：“其实我想离婚。”
唐然：“离离离！”
“啊？什么？”
刚从楼上下来的白晨倾和白晚意：……
白晚意自来熟地就坐过去了, 递过去袋薯片：“为什么呢？”她的表情上写满了：详细说说详细说说！
白晨倾接过陆轻衡洗好的水果，两人顺势坐在地毯边缘。
杨清歌吞了一大口酒, 说的有些迟钝：“没有感情。”
唐然叹口气, 拍拍他的肩膀：“兄弟, 娃综我也在看，你这么说我不意外。”
洛导：“啥时候离？和他说了吗？我感觉他——”
唐然抬手捂了他的嘴, 打断他：“废话什么，离！”
“我兄弟想离！”
白晨倾：“只要你想好了, 我们都支持你。”醉酒的状态下可能是一时冲动, 但明早酒醒前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真有什么事情，酒醒了再反悔也不迟。
洛导：“行。”
他和唐然开始认真商量离婚的细节。
白晚意甚至薅起来一个律师朋友, 帮忙拟定离婚协议。
白晨倾：……突然觉得可能真有意外。
杨清歌笑了下：“谢谢你们。”
白晚意的朋友效率非常高，凌晨两点半，愣是整了份离婚协议出来。
这效率, 他真的，别人哭死。
唐然爬起来, 歪歪扭扭地去书房打印：“离离离。”
就在白晨倾准备去书房找醉鬼时，他又歪歪扭扭出来了, 笑得超甜：“打好了！”
杨清歌醉意也更深了些：“好，谢谢。”
“明天就离。”
唐然：“要不要提前和他说。”
杨清歌点点头，红着脸低头编辑消息。
白晨倾抬手, 被白晚意不着痕迹按下了。
“没事。”
“未必不可以冲动。就算今天不冲动, 总不能一辈子放心里吧。”
白晨倾便不再阻拦。
杨清歌编辑好消息发过去，回头抹了下眼睛, 重新笑起来：“今晚我们通宵。”
唐然：“行，兄弟陪你！”
洛导：“我半夜基本上都在emo，睡得很少。”
在场的除了白晚意要去赶飞机，先去睡了，其他人都越发精神。
白晨倾低头从茶几下找出来桌游：“玩这个。”
他放了个电影当背影音，给每个人发卡牌。
玩的游戏很简单，每个人抽卡片，抽到最小数字的人，要回答最大数字的人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接受惩罚。
第一把最大数字是唐然，最小数字是陆轻衡。
唐然：“如果老大要和你离婚，你会怎么样？”多少沾点私人仇恨了。
洛导看热闹不嫌事大：“哦豁。”
白晨倾：……
陆影帝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卡片，半开玩笑：“那只能强制爱了。”
白晨倾侧脸赧红，捶了他一下。“别瞎说。”
陆轻衡遗憾开口：“重新追。”
洛导：“重新从死对头开始追吗？”
唐然不厚道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把最大数字是白晨倾，最小数字是陆轻衡。
他看向伴侣温柔的侧颜，自然对上独属于他的宠溺目光。
青年唇瓣微张：“如果我们更早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陆轻衡看着他，墨色的眼里映着爱人灯下的身影：“会。”
“会很开心。”
唐然：“更早是多早？”
陆轻衡晃了晃手里的卡片：“只有一个问题。”
他借着姿势将爱人搂在怀里：“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好。”
唐然没意思地重新洗牌，势必要追着陆轻衡问。
但之后陆轻衡再也没有抽到最小的数字，唐然的问题也不了了之。
大家玩累了，找了几个毯子盖上，背靠着软枕看电影。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但没睡多久，白晨倾就被吵醒了。
是陆轻衡的手机。
他推了下陆轻衡，让他接电话。
腰间手臂的力道更紧了些，低沉的男声带着点哑和倦。
“好，你过来吧。”
他低头吻了下怀里的伴侣：“李之恒。”
白晨倾起身，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
唐然他们应该困了的时候自己去了房间睡，客厅里就剩下他和陆轻衡。
他们应该是走得时候怕他着凉，往他身上堆了几块毯子。还塞了零食，怕他半夜醒来饿……
白晨倾：……
白影帝找到了杨清歌睡的客房，推了推他。
酒没醒，清秀的男生头埋在枕头里，睁眼看他时，有一瞬的悲伤。仿佛是错觉，片刻后又睡了过去。
其实杨清歌长得很好看，即便在娱乐圈，也是属于过人的长相。面容俊秀，身材也好。
但他好像有种存在感极弱的气场，即便写出了很棒的歌，人也不怎么火。在娃综里也经常被忘记，要不是伴侣火，直播间都几乎没什么人。
白晨倾替他理了理睡乱的发：“你是不是，喜欢过他。”
他本以为不会有回答，但几秒后听到了很低的一声回应。
“嗯。”
“暗恋很久。”
“晨倾，我很难过。”
他们在娃综相处过三期，杨清歌好像脾气很好，从来都没有表露出难过或是生气的情绪。
“暗恋，真的好痛苦。”杨清歌压着哭腔，不再说话了。他将毯子扯上来，盖住脸。这次像真的睡着了。
暗恋，真的好痛苦。
白晨倾心中一动。他的爱情可以说是很顺利，喜欢上陆轻衡，和陆轻衡恋爱，几乎没有暗恋的过程。
他阖上眼，在心里重复那一句话。为杨清歌难过，也为某种猜测，感到了陌生的酸涩。
李之恒没多久就到了。
唐然扶着酒没完全醒的杨清歌来到客厅。
洛清远也暴躁地站在客厅里，盯着面前英俊的男人。
李之恒在伴侣出来时抬了下眼，保持着风度偏偏的微笑：“你好，我来接爱人回家。”
唐然在杨清歌缓缓点头后，扶着人走到李之恒身边。
李之恒客气地道了声谢，搂住伴侣。
洛导想起什么，捡起昨夜扔在地上的纸张递给他：“还有这个，离婚协议。”
李之恒依旧保持着浅笑，礼貌接过离婚协议，然后将纸张撕碎。
他仿佛问候天气一般自然：“抱歉，我想我爱人和我有些误会，我们回家会好好沟通。”
“麻烦陆老师照顾一下小西瓜了。”
说完，便轻柔地抱着半醉的伴侣，离开了。
唐然和洛导还停留在撕碎离婚协议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沉默了很久，唐然：“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强制爱。”
洛导：“嗯，我也怀疑。”
陆倾白小朋友的生日过得很充实。
虽然没有见到一早就离开的白晚意，但醒来后就得到了床头的礼物，还听说梦里被姑姑亲了。
小朋友吃着爹爹做的面条，嘴硬：“亲就亲了，宝宝才不在乎。”
但实际上上午和小西瓜在玩耍时，又偷偷摸了下自己的脸脸，嘴角偷偷翘起来。
然后就是整整一天，唐然和洛清远都在哄他玩，陪他拆礼物。
当然，开心之余，陆倾白小朋友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为了让两个幼稚鬼叔叔开心，两位小朋友不时就要装作惊喜的样子来着。
最后，陆倾白小朋友委婉表示：“我们可以自己玩，宝宝已经四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自称宝宝诶。
毫不意外，两位小朋友并没能自己玩，还被幼稚鬼叔叔捏了捏小脸蛋。
熬了大夜的唐然叔叔：“老大，今天给你吹完生日蛋糕，我就得睡。”
“我才睡了四个小时啊。”
洛导：“你现在怎么不睡？”
唐然：“我怕错过老大吹蜡烛。”有一年他睡着了，大家吹蜡烛的时候看他睡得太香没喊他，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白晨倾：“行。”
晚餐后，白晨倾洗了澡，吹干头发。收到了整整一天没回消息的杨清歌的回复。
杨清歌：我很好，没事。
白晨倾：离婚的事，说了吗？
杨清歌：嗯。我们有一些误会，解开了。
杨清歌：老大抱歉，小西瓜可以在你那多待一天吗？我们今天有些不方便接。
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了好几次，才发过来这句话。
白晨倾理解了会，懂了他这个不方便的意思：好。
白晨倾：不要勉强自己。
杨清歌：其实我误会过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其实可能不是。
白晨倾放下心来，退出聊天框。
小朋友们玩一天了，刚刚收拾好玩具，此刻正疲惫地依偎在一起看动画。
小西瓜在白晨倾过来的时候，轻轻牵了下他的手，仰着脑袋，有点担忧地问：“叔叔，爸爸和爹爹吵架了吗？”
小孩子比想象的要敏锐很多，也要柔软很多。
白晨倾想了会，回握住他软软的小手：“不用担心。他们之前有些话没有说清楚，现在已经好了。”
“爸爸和爹爹今天有些累，明天就来接你回家，好吗？”
小西瓜认真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在确认他没有骗自己。最后甜甜地笑了：“好的。”
“后天来也没关系，我就可以和弟弟再玩一天了。”
白晨倾：……还挺好说话的。
白晨倾陪他们看了会动画，才起身回房间。
陆轻衡应该在衣帽间接电话，低沉的男生不明显，但在衣帽间外也能听清。
夫夫两彼此信任，白晨倾自然没有刻意听伴侣电话的想法，但也没有避开。
他靠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刷微博，顺道转了两个工作相关的微博。
“崽崽很喜欢，您给倾倾的礼物，我也会转交。”
“嗯，我做的蛋糕，倾倾喜欢的口味。”提到伴侣，陆轻衡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
白晨倾关上手机，唇角也跟着翘起来。他几乎能想象到陆轻衡的现在的模样，站在穿衣镜前，手臂上还搭着要换的衬衫，扫视衣架上的衣服，想着有没有更合适的衣服在爱人的生日上穿，弯着唇懒怠地应付着电话。
“是啊，喜欢了好久。他大一时开始的吧。”
白晨倾唇边的弧度淡去，低眸看手机。手机都没打开，漆黑的屏幕上映着他极出挑的面容。
“嗯，得偿所愿。”男人声音很浅，好像在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没欺负，怎么，您儿子非得欺负倾倾？”
“妈，我只是暗恋了很久才追到人，又不是什么变/态。”陆轻衡低低笑了声。
“别告诉他，会吓到他的。”
对面似乎在反驳什么。
“倾倾心软，可能会心疼我，不想他心疼。”
“好好好，是真的吗？那您儿子还不算太惨。”
白晨倾猛地起身，离开主卧，轻轻合上房门。
“老大，你怎么了？脸红了，眼睛也红了。”路过的唐然不解，仔细打量他。
白晨倾声音有点哑：“没事。”
几分钟后，陆轻衡也出了房间。
他选好了在爱人生日当天穿的衣服，和白晨倾的情侣款，更显挺拔舒朗。
“猜我妈刚刚说了什么？”陆轻衡摸了下他的脸，噙着笑。
其他人都去了客厅，只有他留在走廊上刷手机等着伴侣出来。
白晨倾喉结轻动：“什么？”
“她说朋友的儿子过了很糟糕的一天，早上醒来发现伴侣要离婚。”
“伴侣还是半夜发的消息。”
“差点真离婚。”
白晨倾也笑了：“朋友的儿子是不是姓李？”
“是啊。”
“真巧。”
两个人并肩走到电梯旁。
白晨倾看着跳动的数字，突然开口：“陆轻衡，如果我想和你离婚。”
陆轻衡凝视着他：“嗯？”
“如果我想和你离婚，然后你强制爱的话，我会主动亲你。告诉你，这只是恶作剧。”
“我永远不会和你离婚。”
白影帝第一次尝试说这种情话，说完自己耳朵都红了。
陆轻衡将人抵在墙上，强势且温柔地吻下来。
“倾倾，我不会强制爱。”
“即便被你再次讨厌，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