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的是他。
夏洛特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心里的情绪和理智几经交错。她知道她不应该在战场上信任任何人，可是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在危急关头出现的家伙，这个让她刹那间泄掉了力气却感觉很安全的家伙，是值得信任的。
“你是我爸爸吗？”她觉得她还是要确认一下才行。
“我是。”斗篷蝙蝠侠说：“辛苦你了，夏莉。”
呜哇QAQ
夏洛特委屈得只想嚎叫出声，但她吸吸鼻子，努力完整平静地说话：“那，你不会是坏蛋吧？”
斗篷蝙蝠侠噎了一下，旋即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想多少算是，如果你说的坏蛋，是指帮助狂笑攻打进这个世界的话。”
他看着夏洛特忽然惊恐的表情，立刻补充：“但攻打进这个世界，不代表我也支持他征服所有宇宙——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等会儿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现在，夏莉，把眼泪擦一擦。你的地狱里，战斗还没结束。”
是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巨型蝠翼刮出的狂风不仅将狂笑近乎扇飞，哪怕是原地的傲罗也因为这股力量而重心不稳。她半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稳住重心，试图不让自己被刮倒。
而远处，有打斗的声音夹在风里，她听得并不真切。
可在这里，哪会有人能来帮她。
傲罗想，或许是这个地狱残存的原住民潜伏在暗处试图在战斗中捡漏，而狂笑大抵受了伤。
所以，在风弱下来时，傲罗便静悄悄飞身过去。
只是，她刚凑近，看到的画面却令她眼皮直跳——熟悉的高大背影立在了不远处，脚下踩了一个人。
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刚刚与她交手的……狂笑。
梅林，梅林。
傲罗退后一步，第一次希望刚刚药效还没过，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她听到了有些低沉的笑声。
“我不会输。”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说：“这是谁放的豪言壮语来着？”
“挖苦我？现在？”傲罗眼皮一跳，眼神放在了狂笑身上：“他……怎么处理？”
“我向黛安娜借了真言套索，已经捆好了，傲罗小姐。”
年长的韦恩将踩在狂笑背上的脚拿了下来，漏出绑得死死的、散发金色光芒的绳子：“现在，往后退一些，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他谈谈。”
傲罗抿了抿嘴唇：“他还是得活着的，起码在审判的时候——你的原则在其他宇宙还算数吗？”
“既然你问了，那就算。”韦恩回答。
傲罗放心地向后轻快地推了几下，旋即便隐在了黑暗之中。韦恩并不害怕她藏在哪里窥视，因为这并不是傲罗的性格和习惯，对他的时候。
所以，他轻松的表情立刻退去，而是踢了踢身旁那个自己。
那个其他世界的自己。
狂笑并不给出反应。
在他退后并被这个韦恩一脚踹飞出去时，他看到了这个韦恩的脸，就知道他在这场战斗中赢不了——面对一个年纪更大的蝙蝠侠，他自然知道自己在年轻上有优势，但更知道对方在年纪大上更有优势。
比一个年轻的蝙蝠侠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一个身经百战、老谋深算的蝙蝠侠。
而且，狂笑注意到，这个韦恩身上的制服也不像其他蝙蝠侠那样充满了黑暗行者的风格，更没有戴上蝙蝠侠的头盔。
“如你所见，我已经退休了，从蝙蝠侠的称号上。”
韦恩蹲下·身，说：“这套制服也的确算不上我作为蝙蝠侠的典型制服，多少加入了一些我对魔法的见解。更重要的是，我只打算穿这一次。”
所以，就这一次，他会解决掉他认为的问题。
“我知道，黑暗多元宇宙的困境，不是杀掉你们就可以解决的。所以，残缺宇宙依旧会生存延续，这你毋需担心。”韦恩说。
“那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布鲁斯。”狂笑忽然开口：“别告诉我，你面对另一个自己，给出了一个友情价吧。”
“你知道我要什么。”
韦恩伸手揪住了狂笑后脑，强硬地让他对上自己的视线：“你必须死。”
空气安静了一瞬，狂笑眯起眼睛，刚想咬破自己口中藏好的毒药，整张脸立刻就被怼在了地上——他脸上鲜血直流，满口都是土和血的腥气。
“跟我耍花招一点也不聪明，布鲁斯。”
韦恩说，像个可靠的兄长一样：“我比你多活了不少年。”
“是啊，你比我更强悍，也更多疑。”
狂笑的声音闷闷的：“当然也更有控制欲——说好听点吧，保护欲。你，连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儿，都不放心她来打一场仗。你真的很想保护她，布鲁斯，你太想了……”
韦恩闭了闭眼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狂笑的话：“——你觉得我这样的凡人，利用她的能量来到其他的宇宙——这件事她不同意，我做得到？”
他站起来，睥睨着泥土中的自己。
“挑拨离间的本事不错，但还不到家。下次投胎之前，再多练练吧。”
“抱歉，我该多练习的。”
夏洛特的心静了下来，有着从天而降的爸爸的加持，她很快地能够分神和爸爸交流了：“我之前都没怎么学。”
“无妨。”
斗篷蝙蝠三两下解决了外面围住的刺客们：“虽然我没想到过会这么生涩，但回家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真的吗？真的吗！
夏洛特感觉自己耳朵竖了起来，开心得就好像她的小狗们。
刚刚爸爸还说了什么？回家诶！
夏洛特肉眼可见地快乐了起来，让斗篷蝙蝠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顶——那是有些毛躁的触感，而且斗篷蝙蝠还看到，夏洛特微微踮起了脚尖。
“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他说：“等你到家后，一定会很喜欢的。”
斗篷蝙蝠顿了顿，又说：“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其他人也是。所以，在这段时间，你可以想想看，你都想问些什么。”
夏洛特点点头：“其他人——还有别人也见过你吗爸爸？”
“我刚刚先去了哥谭，在那里和另一个你碰面了。”斗篷蝙蝠说：“她告诉了我你们在哪儿，否则我很难这么快找到你。当然，我先交付了我的诚意——我将这次一起前来的其他蝙蝠侠在哪儿都告诉了她。”
夏洛特：！
夏洛特：“真的还有别的蝙蝠侠！”
夏洛特：“那姐姐会不会遇到危险呢！”
“……”
斗篷蝙蝠想了想：“如果她把她带的武器都用上，我想大概率是不会的吧。”
是的，她是不会受伤的。
死亡天使老神在在，手臂上装备的马克3000自动自发地对着试图逃跑的不知道哪位蝙蝠侠疯狂射击。由于钢铁侠在她临行前特意调整了精密度，因此预想中的人形描边并未出现，那个有些娇小的身影中了弹。
死亡天使抬起手，停止了马克3000的射击，又瞥了一眼它金闪闪的涂层。
达米安往里面倒了亲自用坩埚煮的福灵剂，说是有麻瓜加成。
看在妈妈的份儿上，真是的。
死亡天使踱着步子走去，在那个蝙蝠侠伸出钩爪时精准破坏了那个装置——出于血缘的考量，她并不想给眼前的蝙蝠侠多增加太多伤口。
她可不是圣母，她就是觉得没必要。
尤其是，这位蝙蝠侠，是女人。
“我不想对你动手，所以我建议你……嗯，束手就擒。”
隔了一些距离，死亡天使首先劝诫道：“在我全副武装的情况下，你很难逃掉。”
刚刚，科学家的便宜爸爸突然出现，告知了她其他蝙蝠侠的具体地点以换取小科学家的情报。死亡天使最终选择相信，并且稍微验证了一下——用吐真剂。
事实证明斗篷蝙蝠的话没错，除了斗篷蝙蝠说魔法师外，剩下的蝙蝠侠，包括狂笑在内，都只有单纯的一些技能。
在神盾局和其他正义联盟的帮助下，其他两只蝙蝠被擒，而剩下的这只会水的，死亡天使想了想，拒绝了海王提供的帮助，只让海王提前制衡住了对方的控水能力。
如果可以，她想跟这个蝙蝠聊聊。
可惜的是，对方并不愿意承这个情。
“别想说服我！”女蝙蝠说：“萨维尔为了哥谭死去了——而其他的世界——”
萨维尔？
这是什么脏东西的男化名字啊！
死亡天使倒退三步，恨不得立刻洗耳朵，然后拿出一张黄纸符甩在了对面人的脸上。
还好没少带这张禁言符！
出于个人原因，死亡天使没有把俘虏带回去，转而找了正联的人过来回收。
她看着天空，端着肩膀，算了算时间。
也该收工了。
是的，差不多该收工了。
夏洛克靠在莫比乌斯椅椅背上，看了看天空，意外地感到了一些平静——这场战斗的烈度比他想得更轻，以至于他惴惴不安地想，狂笑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但事实就是，哥谭上方的战斗一直可控，没有任何异类闯进这个世界。
啧，不对劲。
夏洛克借了一双筷子，往地上一丢，看筷子的方向。
“姐姐快跑——！”
夏洛克勃然变色：“后面有——”
未等他说完，大地深处的震动滚滚而来。
正在走路的人们都跌在了地上，疾驰的列车也一瞬间脱离了轨道——动物们乱跑到了大街上，空气中又一次充斥着尖叫。
此时，就在哥谭上空。
一只眼睛出现在了裂缝之外，打量着这个宇宙。忽然，附着薄膜的手指伸了进来，狠狠一掰。
裂纹迅速蔓延，一块块天空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眼睛的主人露了出来。
它将爪子探了进来。
“总算打开了。”它说：“狂笑蝙蝠在哪儿？叫他来迎接我。”
“我是，巴巴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