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甘心于黑暗的。
只要他们未曾见过光明。
露塔斯坐在蝙蝠洞的台阶上，冷酷地想她只需要用一点点长生的希望，就能够迅速拿下她目之所及的上流社会。他们对于不死的渴望是由内而外的，那不屈不挠试图永生的模样，和那时衰弱的拉斯简直一模一样。
“你又在想什么？”
达米安拿了茶来，不太高兴地放在露塔斯身边：“那个小丑一样的蝙蝠？”
“狂笑，你可以这么称呼他。”露塔斯说：“灰袍蝙蝠侠就是这么称呼的。”
这是夏洛特后来悄悄告诉她的，但夏洛特没有告诉达米安。
而蝙蝠侠，这个世界的，也没告诉达米安。
达米安特别不爽。
情报对账后，两个人因为一系列的高密度情报交换而特别疲劳。露塔斯不得不坐下休息，顺便瞥了一眼蝙蝠侠的治疗室。
虽说蝙蝠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儿子换芯子的打击，但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对劲。
“你还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吗，呆米。”露塔斯问。
达米安还在奇怪为什么要这么问，看到露塔斯眼神看治疗室，立刻蹿了过去：“父亲你还好吗！”
露塔斯也不管那边会不会母慈子孝，而是看向了那个一直很安静的红头罩——又或者阿卡姆骑士。
“你要跟夫人和我走吗？”露塔斯问：“我想，夏莉八成也会到我们那儿去。”
“？”杰森有点意外：“为什么？”
“她很难面对这个蝙蝠侠，具体情况得她自己跟你讲。”露塔斯摆出了几点优势：“其他的，一是夫人和蝙蝠侠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协作，所以你来夫人身边蝙蝠侠起码知道你不会……借他儿子的身体大开杀戒，虽然你现在也没有；二是有关卢瑟——他不是好东西，而且这次针对夏洛特由他一手操办——在你发现她被直播的地方离你很近时你应该就清楚了，所以如果你想保护她，那来夫人身边最方便；第三，我猜你也不愿意离蝙蝠侠这么近。”
这是第二次，塔利亚方面递来的橄榄枝。
而杰森这次，没有拒绝。
“至于你，德雷克。”
露塔斯没有放过尽量放低自己存在感的红罗宾：“我不太喜欢你，我劝你……别让我再发现你搜集夏莉的情报，无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通过那个人造人。”
绿灯侠钢铁侠和其他外人都已经走了，空空荡荡的蝙蝠洞内，在外面的只有三个人。
杰森是外来户，而提姆发现，自己反倒像是被主人教训的仆从。
“别跟我狡辩，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自我表达。”露塔斯伸手摸了摸后腰的那把刀：“不在蝙蝠洞里杀蝙蝠崽子，是我对蝙蝠侠的最大的尊重。”
德雷克的脸有些灰白，他最后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
露塔斯打开手机，没过多久，她收到了夏洛特的消息。
Char：【呜哇露塔露塔！我能去你那儿吗！】
Char：【爸爸还有事情忙，我一个人住家里不习惯>w<】
Char：【如果你要带着塔利亚夫人搞坏主意，我也能帮忙！】
露塔斯嘴角翘了起来，打下回复。
【热烈欢迎。】
“所以，你就背着我拉了一个蝙蝠崽子和一个……夏莉来？”
塔利亚被达米安不情不愿地从治疗室拉了出来，换杰森被蝙蝠侠邀请进去1v1谈话。在简短汇报后，塔利亚叉着腰，没由来地想训露塔斯几句，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办得挺好。
“只是，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会有……嗯，一个大坏蝙蝠要来摧毁我们世界的前提下，我们还要搞这些洗脑吗？”塔利亚问：“真的不需要准备打大坏蝙蝠什么的？”
“虽然有这个必要，但我想打大坏蝙蝠这件事，还是应该交给好蝙蝠。”露塔斯说：“比起那个，我更想在现在就开始铺垫打完后利维坦的扩张线索。”
塔利亚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提姆，很疑惑。
这孩子竟然当着小蝙蝠的面这么说？
露塔斯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对，你不用在意我。”
在康斯坦丁说过这具身体的主人并未死去时，杰森深感自己卸下了深深的愧疚感，在面对蝙蝠侠时也更坦然了：“既然他没有死去，那么说明他在未来也会回来——我不想跟你产生交集，是因为，无论是我和蝙蝠侠的纠葛，还是他跟你的情感，都是应该分开的。”
“杰森，孩子。”
蝙蝠侠靠在治疗床上，被阿福强硬要求输液，因此不太能动：“我……能帮你什么吗？”
“我会去塔利亚身边，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杰森说：“以及……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卢瑟他到底在做什么。”
杰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交给了蝙蝠侠：“其他的东西我不懂，但这个……很像是武器。用N金属制造的武器。”
“谢谢，杰森。”蝙蝠侠在那一瞬间有些受宠若惊：“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我……”
“——不用了，谢谢。”
年轻男人立刻说：“我先走了。”
看着年轻男人的背影，蝙蝠侠有些心塞。他忽然间在想，上一次他好好地和杰森坐下来聊天是什么时候。他一定是很忽略了这个孩子，所以才会竟然在今天才发现里面的杰森已经不是杰森了。
其实，如果细细地追查的话，他一定是能够发现的。
他只是没有去，又或者说，他觉得杰森很强悍，不会遭到这些，所以可以忽略了那些他应该警觉的细节。
所以，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愧疚不是吗。
蝙蝠侠。
他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又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好击退那只狂笑的计划。
刚刚达米安说露塔斯已经和他情报对账过，那么接下来他必须尽快整理好这些，然后再和灰袍蝙蝠侠联络，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忽然，就好像在应和蝙蝠侠的想法一样，一道加密的通讯发了过来。
蝙蝠侠看到信号来源，精神一震，看了看来送pad的提姆。
“露塔斯还在吗？”
“她们回利维坦了。” 提姆摇摇头：“夏洛特，她把她们接了回去。”
“这很奇怪。”
在夏洛特开了门后，达米安一马当先地跳了过去，美其名曰“检验夏洛特的魔法能力”。看在他是塔利亚亲生的份儿上，大家都很纵容他。但达米安的点不在这里，而是他发现，夏洛特的情绪好了很多很多：“康斯坦丁冷落了你那么久，一会儿会儿就把你哄好了——你以后该不会也是个恋爱脑吧？”
“爸爸有他的苦衷的！”
夏洛特说：“爸爸说了，他……因为姐姐去世的原因大受打击，而且他也害怕他那个会给家人带来不幸的诅咒再次应验，所以才不来看我的。”
当然，事实不止如此。
“我总觉得逃避才能够解决一切，夏莉。”康斯坦丁愧疚地说：“我想……逃避你，就像我逃避小时候的夏莉。我想着不面对那么问题就会过去，但……我哪怕试图在你来后改掉这个毛病，却最终还是让你体会到了夏莉小时候的艰难，阿斯特拉。我很抱歉。”
夏洛特听到后并没有很开心。
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抱着小狗捱过的夜晚，她流过的眼泪，以及潮湿的土地与深冷的夜露。
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一个洞，那个洞没有因为康斯坦丁的话修补好，那份空虚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被填满。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的。
只是……
“……没关系的，爸爸。”夏洛特蹭了蹭康斯坦丁的怀抱：“谁让我们的世界问题那么多，而你做爸爸也并不熟练呢。”
康斯坦丁看着她，鼻头一算，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总是最乖巧的孩子。”康斯坦丁说：“你让我觉得很嫉妒，阿斯特拉，让我嫉妒你真正的父亲能够拥有这么宽容的女儿。”
“可我也是爸爸养大的，我的宽容有爸爸妈妈培养的一半！”夏洛特算了算：“爸爸有四分之一呢！”
康斯坦丁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那双鸳鸯眼，赫然注意到她原本那只蓝色的眼睛中已经有了浅浅的黑色。
“夏莉，”康斯坦丁说：“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啊呀你就直说吧！”达米安很是不满夏洛特的神神叨叨故弄玄虚：“你真的跟康斯坦丁呆久了，整个人跟他一样稀奇古怪的，拖了这么久，要是本小说都不会有人看！”
“哼，我只是在丰满细节！”夏洛特撇撇嘴，被杰森塞了一罐子冰可乐，顿时绽开一个笑容：“谢谢~”
达米安冷哼一声，随机听到夏洛特的叙述。
“爸爸说，他能感应到一些姐姐曾经觉察到的东西。就比如‘锚点’——意思就是，如果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孩子，那么在我们的世界被保护强有力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这个异世界的孩子突破壁垒，打开通道。”
她指着自己：“如果我是那只狂笑，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这就说明……”
“——我的爸爸，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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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魔法蝙：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