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好像挺开心的。
她好像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连走路都变得轻快了。相比起来，提姆倒是沉重了许多，总是落在夏洛特身后三四步的地方。
他看着夏洛特的背影，感觉她像小鸟，带着一种许久没出笼子的雀跃的自由。而他，好像一瞬间戴上了枷锁和镣铐。
这很荒谬不是吗，他答应的时候是那么干脆。而现在，他不确定了。
“夏莉，你想……怎么跟布鲁斯说呢？”提姆问。
“说什么？”夏洛特反问他：“说我和你？他不是派你来陪我玩的吗？”
“不，不是的。”提姆提出反对：“我是自己想来的。”
“哦……所以你是看出了他的困难之处，自动自发地替他来陪我玩。”夏洛特点了点头：“可他默许了，而且……还把你带来，郑重地介绍给了我。所以这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提姆愣了一下。
“再说了，他会看出来的，他是聪明人。”夏洛特眨了眨眼睛：“聪明且多疑的人不需要解释，他只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这个对布鲁斯·韦恩，不，对蝙蝠侠的解读非常地有特色，甚至在某个角度直切要害。提姆也不得不说，他从这个角度上逆向看回去，对夏洛特的了解也多了很多。
比如，她是如何看待蝙蝠侠……和他这种，蝙蝠侠的衍生品的。
“噗，衍生品？”蝙蝠洞内的屏幕上，夜翼听到这个解读哈哈大笑：“红罗宾我看你是想找个机会笑死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
“……”
红罗宾看着夜翼捧腹大笑的样子，心里有点堵塞。
夜翼虽然也曾是蝙蝠侠的罗宾，但他显然没有被夏洛特归为蝙蝠侠衍生品这个位置上——或许曾经有，但因为夜翼的陪伴和他们的相处，所以夜翼在夏洛特心里哪怕也还是在蝙蝠坐标上，但是确是拥有自己姓名的。
“嘿别露出这种表情，”夜翼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夏洛特只是还不了解你，如果她了解你之后，肯定会觉得你才不是蝙蝠侠的衍生品，你是——蝙蝠侠青少年版！”
“我的老天，你是想让罗宾从现在开始暗杀我吗？”红罗宾左看右看，没看到罗宾的影子才坐下：“你这话不如不说。”
“难道不是吗？你在面对案件的时候是跟蝙蝠最像的。心细如发，抽丝剥茧——我很嫉妒，但我承认你的理智和谨慎最逼近蝙蝠。”夜翼说：“你也是以此为傲的，结果现在却觉得这不算好啦？就因为夏莉的定位？这可不像你。”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定位把我……完全变成了只是不能实时通讯之外的……蝙蝠监视器或者蝙蝠传声筒。”红罗宾说。
“这的确有点无法避免，”夜翼挠头：“不过，你跟夏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也不需要太担心这些。”
“……嗯，”红罗宾顿了顿：“这也有可能。”
“所以不用太在意了，”夜翼本想拍拍小兄弟的肩膀的，却发现他们不在一个空间，摊手：“好吧，你突然联系我应该不只是想说这个吧。”
红罗宾心里有点想反对他，不过脑子一转，说了别的：“我听夏莉说，杰森的确在给卢瑟干活，夜翼，我有点担心卢瑟明面上停止N金属的搜集，但暗地里还继续。”
夜翼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是说杰森？”
“他现在应该还没去，不过……以后呢？”红罗宾皱眉：“而且有件事情，我还是觉得我应该跟你交代一下。”
夜翼感觉到了什么，慢慢收回了笑容：“你说。”
“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露塔斯听闻了夏洛特早上的豪言壮语，并且现在红罗宾，或者提姆·德雷克，管他什么身份，反正已经跟夏洛特达成了一项名为“陪伴”的战略协议之后，脸上的表情丰富又生动：“我该说你什么好……你的脑子进水了吗？”
“嗯……或许吧。”夏洛特坐在地上：“我只是觉得，反正被蝙蝠侠所侦查是一定的，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找一个相对好对付的。”
“他可不好对付。”露塔斯说：“小超人和他当时来我那儿的时候，小超人明显只是来参观的，但这个人眼睛乱看，而且在发现彼得和我分床睡的时候，眼神立刻就收回去，假装自己没看到。”
夏洛特：“你和他分开睡的啊？”
“这重要吗？”露塔斯眼神逼退了夏洛特的八卦心：“他不是你轻易能拿捏的人，你这步棋走得不对。”
夏洛特扁扁嘴：“那我过一阵子把他踢开好了。”
“你就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露塔斯叹气：“达米安都比你成熟一点——他起码不会主动招惹一个他算计不过的人。”
“是啊，我可能现在是算计不过他。”夏洛特不服输地说：“可我不喜欢他呀。”
所以，她总有机会反超的。
毕竟，她也不是个笨蛋啊。
露塔斯倒是没反驳这一点。
退休的杀手托腮，看着夏洛特：“我在想，你这么做的原因——你应该是觉得，有红罗宾在身边，在近期能够获得相对的自由。”
她扫了一眼房间，里面有不少夏洛特从大都会拿回来的东西：“你也想装一段时间的乖，让他跟蝙蝠侠一样放松对你的警惕。我不怀疑你能做到，只是我有点搞不明白你的目的。”
上次是她们是在讨论处理哥谭某位名媛时，夏洛特说自己或许有别的法子来着。可现在，露塔斯有点搞不明白。
“你让红罗宾陪你，然后指望着蝙蝠侠吃醋吗？”露塔斯很艰难地问：“你不会真的是这样想的吧？”
“呵，你看轻我了露塔。”夏洛特坐直：“我只是觉得，红罗宾既然是蝙蝠侠的传声筒，那么能传蝙蝠侠的话，自然也能传我的。我只需要在心里演练一下，就能让他来推动我想要的事情的发生。”
露塔斯的嘴唇上下碰了两下：“听起来你已经有把握了。”
“我没有，但我试了一下。”夏洛特看了看表：“不知道30分钟之内，迪克会不会联系我。”
她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CALLINGFROM:迪克·格雷森】
“夏莉，你……认识杰森，对吗？”
迪克的来意很明显，也不加掩饰：“我是说，你和他是有过对话交流，并且知道他是谁的，对吗？”
“嗯。”夏洛特没有开公放，因为露塔斯听得到：“之前……回家扫墓的时候认识的。姐夫和罗伊拜托他跟我坐一个航班，防止发生意外。”
鸳鸯眼的声音软绵绵的：“后来在机场又碰到了，我猜到他是谁，他也承认了。”
“啊……是这样啊。”迪克静了一下：“就是忽然间得知你们认识，我很意外。”
夏洛特：“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我今天去大都会了，然后我想给阿瑟娜带点狗粮的，顺便遛她——你不在家，我怕她太寂寞了。”迪克说：“但是我发现阿瑟娜也不在，结果看到杰森在附近遛她。我没想到……你会把阿瑟娜托付给他。”
“阿瑟娜喜欢他。”夏洛特说：“而且阿瑟娜不喜欢哥谭。”
“可阿瑟娜没来过哥谭啊？我不是在表达反对啊，夏莉，我就是觉得，家里草坪很大，阿瑟娜说不定会很喜欢呢？”
迪克说得越多，夏洛特嘴角的笑意就越深。她看了看露塔斯，眨了眨眼。
露塔斯抬了抬下巴，算是对夏洛特的一个肯定。
该怎么说，夏莉有点像你了。
大姐。
夏洛特挂掉电话，歪着脑袋。月光洒了下来，让软乎乎的她看起来有些冷。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迪克，”夏洛特说：“因为我知道，迪克对我的好是真心的。他刚刚虽然脾气急了些，但没有责怪我没把杰森的事情告诉他——他不觉得这是我的责任，也不是我的义务。”
“可他也是蝙蝠侠带来的。”露塔斯顺着她的话说：“他也按照蝙蝠侠当时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你的朋友。”
“这事情真的很奇怪不是吗。一个那样闻名于世的超级英雄，总对我有着特别的关注。他让我开他的蝙蝠车，还教我操作蝙蝠飞机——他连他儿子他都不允许呢。”夏洛特轻轻地、缓慢地说：“他还总是非常关注我生活中的细节，连我的朋友最好也都是他筛选过的，就好像……”
“……好像，如果你不受到他的控制，这世界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露塔斯说。
一黑一蓝的鸳鸯眼对上了绿色的眸子。
她们都知道，其他的康斯坦丁有着怎样强大的能力——号称“地狱神探”的父亲、叱咤东南亚能止小儿夜啼的母亲、全欧大魔导师的姐姐和……那个一手缔造了Dark Grey的哥哥。
“我之前总因为学习魔法的进度太慢而焦虑，但无论是爸爸还是蝙蝠侠，都跟我说无所谓。”
夏洛特说：“我现在觉得，我不能这么想了。”
露塔斯伸了个懒腰。
“想要拿什么，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夏：鸭！蟹蟹宝贝帮我跑这么一趟！
露：……【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