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这是这几天来，夏洛特第一次抱着自己的小狗。
带着暖和的毛茸茸的触感坠在怀里，热乎乎的小狗的气味扑在脸上。阿瑟娜完全矜持不了，脑袋急吼吼地往夏洛特身上乱钻，甩着小舌头把口水蹭得到处都是。鸳鸯眼着急忙慌地激活自己的身体，把怀里的小狗兜住，以免让她掉在地上。
阿、阿瑟娜！
夏洛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手拍在阿瑟娜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打了两下，直到阿瑟娜乖乖地呆着，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慢吞吞地坐在地上，用手梳着阿瑟娜的毛。短毛狗的毛偏硬，虽然很是油亮，但还是有点刺手。阿瑟娜伸着小狗头，闭着眼睛，发出哼哼叽叽的声音，很是享受老母亲的爱抚。只是……
“……呜……呜。”阿瑟娜忽然爬起来，鼻子不停地顶着夏洛特的脸。
刚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吃夜宵的年轻男人一抬头，就看到小姑娘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滴在了阿瑟娜的毛上。
“……”
杰森拿汉堡的手一顿，想了半天也没出声。他挪开视线，看着拉上去的窗帘。外面现在除了月亮什么也没有，如果窗帘漏光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里面的人其实没睡着。
ACE现在应该在狗窝里呆着，离这个地方远着呢。
不能看她。
杰森不知道夏洛特是什么时候哭完的，反正等阿瑟娜满屋乱转的时候，杰森手里的汉堡已经凉了。他想了想，把气儿跑了一半的可乐给了眼睛还是很红的鸳鸯眼：“喝点吧，别脱水了。”
鸳鸯眼撅了撅嘴，看起来还是很委屈的样子。不过她接了可乐，先是盖在眼皮上冷敷了一下，接着才喝了几口。
喝完后，夏洛特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看起来比刚开门时卸去了一些负担。
只是，她还是不太高兴。
“阿瑟娜我带回去吗？”杰森终于开始打开汉堡的包装了：“还是留给你？”
他一边问一边注意夏洛特的反应，看到她先点头后摇头，知道一会儿他还得把狗弄回大都会后，他虽然不觉得麻烦，但还是又问：“我以为阿瑟娜陪着你，你会好一点。”
夏洛特点点头，但她指了指外面。
“你是说ACE吗？”杰森很诡异地懂了夏洛特的点：“你怕ACE欺负阿瑟娜？也是，ACE是蛮讨人厌的。”
夏洛特继续轻拍阿瑟娜的脑袋，心里其实想的不是ACE而是蝙蝠侠。她怕的是阿瑟娜留在这儿，蝙蝠侠回盘问到底是谁来过，而如果找到杰森头上，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发现这个杰森芯子也换了。
而且……为什么呢，明明也是换了个人，这个人好像就没有占据了罗伊和威尔的人那样。
那样恨。
鸳鸯眼久违地又开始注视着一个人，带着亮光的那种。
杰森·托德浑然不知自己拥有了什么殊荣，反而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蹭了两下。看他一脸费解，夏洛特讲不出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来讲当时的事情。
只是单纯抱着小狗，夏洛特就感觉到平静和满足。
“狗粮我直接拿了你的库存，好像你还有一张自制狗饭的单子。”杰森在晨光熹微时离开，临走前一手抱着狗，一手拿着纸袋——里面是空餐盒和可乐杯——并且顺便问起了如何照顾阿瑟娜：“每天遛她半小时不会累到她吧？”
夏洛特摇摇头，最后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笑不出来别笑了，让人看到怪难受的。”杰森忍不住说：“不过在这儿住着，笑不出来也正常——走了，还想看狗吼一声。”
他来的时候走门，走的时候选择了跳窗。夏洛特看到他熟门熟路地跳下去，差点叫出声，跑到窗口，发现阿瑟娜咧着嘴“哈哈”地甩着舌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杰森悄无声息地落地，一下子就不见了。
“……”夏洛特抿了抿嘴唇，不得不敬佩起他来。
这两下子，还是挺厉害的。
“那是当然的，没有谁能在这种冲击下还能不崩溃。”
露塔斯跟达米安联系时问了夏洛特的情况，听说夏洛特的状态后不无担忧，但还是在夸奖夏洛特：“罗伊和威尔对她那么重要，而她几乎见证了两人的死亡。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她要住一阵子疗养院的准备的，但她没有，她真的很坚强。”
“你认真的吗？”达米安受够了露塔斯的无脑吹捧了：“你认真的吗？我知道，我知道你跟她关系好，但没必要这种事情你也强夸吧？她现在就跟个有内置程序的洋娃娃一样，阿福让干什么干什么，一个AI好吗？这叫不崩溃？这叫坚强？还很？”
他在罗宾洞里连环吐槽着，完全没发现自己语气中蕴含了一丝嫉妒。同时，他在电脑上也开始搜索“反科学教”的相关信息，并且同步给了露塔斯：“这个是她在看新闻的时候很关注的东西，可能是因为骂了她吧。我找这些完全是因为无聊，不要感谢我。”
“我没有啊。”露塔斯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记下来，以后找机会跟夏莉说‘这全~部都是罗宾搜集的，每一个都有好~大的用处’吧？”
回应露塔斯的是一记重重的挂断，还有无限的忙音。露塔斯挑眉，不甚在意地收好手机，接着继续整理手头的卷宗——因为她是“自然人&克隆人互相残杀案”——这是媒体取的名字——的见证人，因此很多细节需要她作为证人加以补充。GCPD里对她的看法现在分两派，一派是认为要将她隔离审查的，另一派认为她应该参与案件。
露塔斯自己不在意这些，她根本无所谓这个案件甚至这个职位对她的影响——以前她是在意的，因为她要过塔利亚让她过的正常人生。而现在——看看这一团乱的世界和夏洛特——去它丫的正常人生，这肯定是过不下去的。
她难得地叹了口气，看着手机里的Dark Grey，想到【罗伊·哈珀】名字后那三个血红色的字。
【已解决】。
这三个字，真冷酷啊。
第一次，露塔斯有了这个想法。
这并不是我该有的想法。
露塔斯这样严肃地批评了自己，因为她在刺客联盟完成了那么多任务，又在Dark Grey上接了塔利亚的单——哪怕那是夫人不希望她做的——后，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的人命，却因为不是自己干的活儿而萌生出了一些共情。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事。
她看待罗伊·哈珀和威尔·哈珀，就应该如同看待那个列车员一样，不引起任何涟漪。看，她现在都不记得那个列车员的名字了，叫约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异常，而异常，会引起这个世界的动荡。
难道，她要因为异常是夏洛特身边的人而心生犹豫？如果是那样的话，万一引起异常的那个人专门去替换夏洛特身边的人，那她会不会一个都下不了手了？
那可不行。
哪怕夏洛特身边的人不多，那也不行。
再严重一点，如果引起异常的那个人开了窍，向夫人、罗宾和……蜘蛛侠下手呢？
整理卷宗的手顿了顿，露塔斯完全失去了刚刚调试出来的从容和余裕。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僵硬，体温走低，心跳加快——她被自己的假设吓到了，无意识地进入了冻结状态——那是被盯上的猎物身上才会出现的。
但我不是猎物，我是最好的刺客。
“啪！”
露塔斯用力把自己的手拍在了桌子上。档案室最高的架子上漫起了一层灰。档案室的响声惊动了看门的老警察，他狐疑地看了看里面，对露塔斯“不小心推了凳子”的说辞有点不太信任。不过老警察没找到别的，所以他只能悻悻地退了回去。
露塔斯收起了因为撞击而通红发烫的手，挂着带有歉意的微笑转回头，那一刻放下了面具，褪回了她最本真的表情。
没有表情。
如果彼得在，他是不是会被现在的表情吓到呢。
露塔斯发散地想，同时在思考着一旦发生了那些事的对策。
达米安他是罗宾，有蝙蝠侠在身旁，没有人能够比蝙蝠侠更早一步发现罗宾的异常——当然，阿福可以，或许那个叫红罗宾的讨厌鬼也可以。又或者说，他们那个蝙蝠圈子能够互相印证彼此的——
“……嘶。”露塔斯倒吸一口凉气，想到了那个至今没被发现换了芯子，但得到了塔利亚担保的红头罩。
他们蝙蝠圈子的互相印证，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用？
“嘿。”
在露塔斯怀疑环大蝙蝠磁场的可靠性时，提姆找到了大都会。他花了点心思去攻破红头罩基地的门锁，意外地发现这东西还挺难弄的。就在他想暂时性撤退时，阿瑟娜离很远就开始大叫，让不少人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更别说杰森了。
提姆有点尴尬，耸了耸肩表示抱歉：“我只是觉得，既然带着阿瑟娜回庄园了，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呢？”
“因为没什么可聊的。”杰森很冷淡地说：“我不想请你进去坐坐了，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我觉得还是进去说比较好，杰森。”提姆看着杰森：“还是说……我该叫你杰森·托德？毕竟……”
提姆也逐渐不那么客气了。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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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露：shift，竟然有用=口=
夏：肯定有用的啦！都多少年的恩怨纠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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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期待下一期
红头罩从来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