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
迪克有点意外。
他当然是意外的，因为这个人他真的很久没能好好说过话了。上一次他和红头罩在大都会掐架的时候就遇到了他和没出场的夏洛特，这次……
“我说了，把她给我放下。”
军火库的手已经要往背后摸箭了：“现在。”
“你冷静点，罗伊。”
迪克立刻把夏洛特放到了沙发上放好，把自己挡在了她面前：“我们可以好好讲话的，对吧。”
“或许吧，但是你确定你的那个‘罗伊’是我吗？”
军火库一点都不想和迪克好好说话：“你可得分清楚点。”
“……”
迪克有点恼火，看了看身边的夏洛特：“关于这个，我一直想跟你说——他已经改名了，现在叫威尔，不再是罗伊了——有关于他是谁，威尔自己也很抱歉。和你一样，我是说他也抛弃了‘快手’这个名字，现在他叫红箭。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是不是能见……”
“恭喜他，不用了，我很喜欢沉溺在过去的愤怒中做个随时发疯的神经病。”军火库抬起下巴：“现在、立刻、滚出去。”
不容一点质疑。
气氛有些沉寂，在迪克并不想现在就放弃沟通的机会的时候，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一个小姑娘。
夏洛特眯起眼睛，像是在想这件事怎么处理，紧接着地面上就有啪嗒啪嗒的小脚步声。
小柯基姗姗来迟，先是跑到了迪克那儿转了一圈，接着直奔军火库，爪爪挠了他的裤脚两下，直接跳起来要抱抱。
不不不阿瑟娜不是这个时候。
这两个年轻男人都在心里这么想，但是明显柯基不这么觉得。夏洛特在旁边看了看，伸手要把柯基叫回来。
“阿瑟娜，那边要打架了。”她说：“你快过来，别伤到你。”
着话让军火库哽了一下，蹲下来把小柯基抱在怀里。柯基这次不知怎么，对着他一阵猛吸，然后乖巧了不少，安安分分地窝在他怀里没有动。
他顺便撸了两下阿瑟娜的毛。
迪克稍微松了口气，看看夏洛特，结果对方那双鸳鸯眼看起来无奈极了，她看了看电梯那边，示意让他先走。
走倒不是不能走，只是这退场方式也太屈辱了点。
在夏洛特的眼神催促下，迪克走到了那边的长廊，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军火库已经把阿瑟娜抱给夏洛特看了，顺便还用手背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然后把她连人带狗一起抱了起来，像是往回走的样子。
“……”
迪克就很不高兴，但是看到夏洛特的手挂在罗伊肩膀上，对他挥了挥。
赶紧走人。
传达了这样的信息。
“我原本以为你一个人生病，在家里一定很惨。”
军火库把夏洛特放回去：“结果看起来是我错了，你这儿本来就不缺各种朋友。”
夏洛特拽住了他的衣角，这么说：“我不知道迪克要来。”
“……这好像不是你知不知道他要来的问题。”
红发大男生有点憋气：“你是不是不记得你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了？你自己在伦敦的家里，半个月没有的通信联络，也没有人去找你，除了我！”
他都能想起这个家伙孤零零一个人抱着几只狗坐在地上的画面了：“是我当时陪着你的——甚至你其他的柯基没有了的时候都是我……”
他没说下去，因为一说到这里他自己也难过。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这些家伙不值得信任。我也知道，你搬到美国之后肯定……他会来找你。”
军火库太知道夏洛特是个什么心软的德行了，甚至到了一种没什么底线的地步：“我也知道你肯定最后还是会原谅他们，但是……”
这也太快了吧？
起码罗伊觉得还早着呢，怎么忽然间她就又跟夜翼和好了？
他心头那股对超级英雄们的怒气还没有消散，很长一段时间，是他和夏洛特一起依靠着取暖才度过那一阵艰难岁月的。
毕竟脱离绿箭侠自己成为军火库也很难熬，而不能杀掉卢瑟泄愤也让他有了那么一股郁郁。
陪着夏洛特和狗玩有时候是让他觉得挺没出息的，但是……
“我应该恭喜你对吧，接下来你可以扔掉我去找红箭——”罗伊站起来：“——现在他叫威尔·哈珀了，你也不至于……”
“我不会去找他。”
夏洛特听他说了一堆，最终在这时候找到插话的点了：“我也不会扔掉你的。”
她的手还拉着他的衣角，当然，可能他再走一步就拉不住了。
军火库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觉得我蠢死了，夏莉。”他说：“全世界最蠢。”
明明是过来安慰病号的，结果现在他在对她发脾气。就像是之前他自己在自己被替代了生活好几年的事情里钻牛角尖的时候，他最后也对她发脾气一样。
他坐了下来，抱住了夏洛特，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傻乎乎的，因为自己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底牌，但是还是在大呼小叫。”罗伊问：“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可是我做的事情总好像把你往那边推。”
“我习惯了。”夏洛特这么回答：“试图改进也不是你的风格。”
“……”
“但你好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虽然不该，但是承认错误。”夏洛特叹气：“总比不承认好。”
大男生笑了一下，侧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来美国。”他说：“不仅康纳来得更频繁了，还有他那个红色的罗宾小伙伴。”
“你担心他干什么？一个小蝙蝠侠。”夏洛特声音闷闷的：“我为什么放着原版不喜欢，喜欢他呢？”
“担心还需要理由吗。”罗伊说：“还有夜翼——这家伙真的很会讨别人的欢心。”
“可是如果我真的喜欢他那种类型，几年前我选的就是他了。”
“可不是吗，你还是喜欢我这种的——只不过选的不是我。”罗伊说：“后来你也没选我。”
他语气逐渐平缓了下来，最开始的暴躁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夏洛特稍微松了口气，靠在他肩膀上，越来越想睡。
“可我还是觉得我会失去你。”罗伊低声说：“尽管我们两个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好想也还是觉得你会走。”
“我不会的，”夏洛特安抚他：“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我们两个说得不是一回事。”
罗伊说：“但是虽然我知道你在骗我，我还是……”
他摸摸夏洛特的头发，嘴唇点在她嘴唇上。
“……我还是觉得有点开心。”
“或许只是因为你太好糊弄呢。”夏洛特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抱着他的脖子：“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既然来都来了。”
“我倒是无所谓。”红发大男生说：“但是你想要哪种陪法？”
夏洛特看了他一眼，手拨弄了一下他的领子。
“你这衣服哪儿来的？”她说：“不像你的——看起来太乖了。”
“哦……”
罗伊说：“没关系，等会儿我就把它脱下来。”
“好冷。”
彼得一大清早爬起来，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早晨的低温，接着就缩回了被子里。露塔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紧接着觉得怀里多出了一坨东西，下意识摸到了颈椎的地方，然后轻轻巧巧地一压。
“嗷！”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撤了手，把彼得捞出来看看还能不能活。
好在她下手轻，彼得只是痛了一下。
但是也很疼。
“抱歉。”露塔斯揉揉眼睛，伸手看了下彼得的脖子：“嗯……有点习惯改不过来。”
“我倒是对你这个习惯没什么意见，露露，只是……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好痛。”
“我想你得习惯一下，或者别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往被子里钻。”露塔斯又看了看彼得的脖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淤青。”
“你刚刚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彼得有点蔫蔫的：“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充满了激情的早晨。”
“差点和死亡擦肩而过，难道不激情吗。”露塔斯拍拍他的脸：“行了，我还不习惯跟别人在同一床被子里睡到天亮，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
“……”
彼得的喉咙动了动，从背后抱住了她：“好的，没问题。”
这是个很明媚的早上，拉开窗帘，阳光就非常好。
露塔斯今天空闲，所以和彼得两个人很优哉游哉。彼得的某个迎接早晨的运动因为刚刚露塔斯的黑手并没有成功继续，稍显狼狈，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又活蹦乱跳了。
“今天晚上好像有音乐节活动？”彼得打开电视看到了新闻：“没想到哥谭这么多娱乐项目，我以为哥谭是个很老旧的城市呢！”
“……”
跟他的轻松相比，露塔斯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不，音乐节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彼得：“？？？”
“音乐节的特点就是人多眼杂不好管，而且还有各种牛鬼蛇神想要在里面发点财。更重要的是，无论警方做了多少预备方案，人手都会不够。”
“……”彼得总感觉他预知到了什么：“你不会突然被叫过去维持秩序吧，露露？”
“很好的猜测。”
露塔斯看了看手机：“所以我现在要不要把手机关掉，然后我们两个人在家里看一天电影？”
话音未落，她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