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萧墨躺在床上,身下是楚澜刚刚铺好的褥子,松松软软的。
萧墨在床上翻了个身,已经是深夜了,还是睡不着。
五年前,小黑猫每夜睡在楚澜怀里,在暖融融的小夜灯下,彼此陪伴。
五年中,萧墨闻着楚澜的气息渐渐消失的被子睡去。
五年后,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可记忆失去,沧海桑田,怀里的被子清新干净,却没有想要的气味。
萧墨抱着怀里的被子,看着狭小的天花板,心中浮起莫名的情绪,甜蜜却又抓心抓肺的疼。
小猫猫不懂,他从前只管吃吃睡睡然后等铲屎官回家,他不需要想这么复杂的事。
他只是一只猫。
在萧墨又一个翻身后,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仙人,夜色渐深,需要弟子陪你聊天吗?”
萧墨将被子向上拉盖住脸,委屈巴巴地嗯一声。
声音很小,被被子盖住,楚澜却还是听清楚了。
“萧仙人,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楚澜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黑暗,楚澜却可以大步而行,因为已经将屋内的摆设熟记于心。
楚澜来到床边,蹲下,让床上躺着的少年可以和自己平视,嗓音温柔地问道,
“萧仙人,是因为什么睡不着?
可以和弟子说说吗?”
萧仙人晚上有时候会睡不着,像个小孩一样,需要人陪,讲讲故事或者聊天都好,总之需要耳边有点声音。
楚澜就住在隔壁,听到少年一直翻身,这才前来。
萧墨侧躺着,与楚澜黑黝黝的眸子对视。
黑夜,往往会放大内心的情绪,比如失而复得的喜悦,比如被抛下的委屈......
小猫猫才不管什么任务,什么系统,只知道面前的人明明是熟悉的铲屎官,但是他却不记得自己了......
萧墨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只剩个眼睛露在外面,小声说了句,
“没有味道。”
楚澜嗓音很轻,像是在配合少年的语气,
“什么气味?”
萧墨没回,只是眨巴着水汪汪的猫猫眼,盯着楚澜不动。
楚澜也没催促,也没多问,就这么让人盯着,用温柔宠溺的目光回视,那眼神,既是陪伴,也是鼓励。
许久,萧墨开口了,
“我要用你的被子。”
楚澜感觉话在耳边炸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不确定地问道,
“什么?”
少年看着自己的视线未变,语气比刚刚更加坚定,
“我要盖你的被子。”
说着,还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被子,
“你用我的,我们交换。”
这次楚澜是彻底听清了,想含糊过去都不行。
楚澜的耳尖像番茄一样红,幸好黑暗中分辨不清。
在心中默念道,萧仙人只是少年心性罢了,从小上山修炼的仙人没什么家的感情,所以才会......
看着认真盯着自己,等一个回答的少年,楚澜微微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被子,
“好。”
在白天他是萧仙人的弟子,在晚上,他就是萧仙人的家人,可以无限宠溺少年,给他安全感的哥哥。
楚澜走出房间,防止冷风吹进房内,将门带上。
之后,走到隔壁那大敞的房间内,将床上的被子抱起,动作顿了一下,楚澜犹豫一会儿,还是低头凑近被子嗅了嗅。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楚澜呼出一口气,将被子抱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