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带松松滑落。

  屋里只开了几盏昏暗的小灯。

  这是我男朋友的公寓,是我男朋友的卧室,却被他纵容地处处都塞满了我的东西,处处都是我的气息。

  我喜欢这种被他纵容的感觉。

  我身边有很多人都喜欢纵容我。

  但我只看得到,也只喜欢不二周助的纵容。

  大到衣柜和游戏机,小到床头的玩偶,但凡能够成双成对的东西,我都要和他一起用。比如拖鞋,牙刷,毛巾,当然还有现在被他撕|破,扔在地上的情侣睡衣。

  他那件是蓝色的,我这件是红色的,上面有漂亮的小动物图案,男朋友愿意陪我穿这种可爱类型的睡衣,我一直很高兴。

  此刻,不二周助垂眸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 :.........

  他素来都很淡然的呼吸开始逐渐紊|乱起来。

  表情也很奇怪。

  ......是看呆了麽。

  公寓外的潺潺流水声一时间都有些遥远,现在刚刚入夜,从房间里可以隐约看见外面闪烁的霓虹灯,非常美丽。

  我看着他滚动个不停的喉结,眼睫颤了颤,下一秒就想缩进被子里。

  ......下意识的,害怕。

  窗外红色绿色的霓虹灯光交织,宛如绮丽的序曲,时不时还有喷泉声,忽远忽近。从公寓二楼可以眺望到对面的东京塔,地理位置非常好,阳台有很多障碍物,适合小孩子躲猫猫。

  但我没有躲成功。

  卧室里,鱼缸中的金鱼游来游去,是上次一起买的,我的那一条是红色,他的是金黄色,“看鱼干什麽...?美梨乃,看着我,好吗。”带着莫名的喘。

  我的手完全被掣肘住,不能遮挡,“我明天...还想要金鱼,要一起去买吗.....”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麽东西,总之乱七八糟的,眼泪还糊在脸上,眼睛始终都不敢去看他的脸。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嗯。”掂了掂手中的,不二周助的表情才慢慢有些呆滞,刻意闭起来的眼睛也睁开了。

  之前喝醉的那一次也不是没碰过。

  但谁会记得。

  当时,因为她吓哭了,他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不二周助只记得她的眼泪,她茫然哭泣的样子,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钝痛,席卷而来的情绪只有怜惜和不舍。喜欢她,爱她,不想再让她掉眼泪——至少除去在()上的情|趣游戏,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再让她掉眼泪了。这是不二周助在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要去做到的事。当时就只有这种情绪而已。至于,这种手感什麽的......也早就被他遗忘。

  所以。

  嗯。

  第二次,各种意义上的难以把握。

  我 : “啊.........居然握不住。”

  他也 : “啊......”

  我突然吓到了 : “周助......怎麽,你流鼻血了?”

  他淡淡笑笑,有些牵强 : “...没事,我们继续。”

  ......真丶真的吗,真的没事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有事的样子啊——

  舔|食间,隔壁公寓的一家人回来了,有小孩子的声音,我下意识想往被里缩。

  但依旧没有成功。

  说起来,这套新睡衣又没用了,回头还得去买新的,和他在一起真废睡衣。被笼罩,左右全部被享用了个遍。想起那天,去买这两套睡衣的时候,我看着一红一蓝的颜色,对他说「这样也算是嗑到这对cp了」。我咬着唇,嗓子里发出呜|咽。很明显,当时我男朋友根本不懂这种红蓝出cp的网络用语是什麽意思,他茫然了一秒,我只觉得他的样子好可爱。

  不像现在,好......

  像进食的兽。

  但...

  “......周助,你,怎麽又流鼻血了。”

  淡定流鼻血的样子。

  居然也很帅。

  眯眯眼早就睁开。

  “嗯,没事,继续。”

  .....啊,嗯,不愧是他。

  下意识的,我回应了他的拥抱。

  他的怀抱很温暖,从高中在广播室外面第一次抱我时,就是这样。

  从沙发走到床边,这个过程里我始终都被不二周助抱着,他已经洗过澡,漱过口,唇齿间都是清雅的香味,就连吃过的莓|果也变得和他一样。

  高中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星期一,我都喜欢在绿荫下的球场边看不二周助踢足球,看他笑着流汗,和同伴拍手庆祝进球,随後他温和地提出建议,“我们可以再踢的分散开一点——”就像他现在轻轻对我说,“可以再弓长|开一点吗。”他像一朵漂亮的花,高高的,从枝头俯视我的花。

  我喜欢这样的他,他这样温柔又强势的话语也自然而然地魇住了我,哪怕不知道他指的具体是哪里,索性都面向他开。

  上面被吻到失神。当然,即使我都这样听话了,不二周助也并不会那麽轻易就揭过之前英国男模的那个话题。他笑了,“我怎麽记得,英国男模秀也会跳脱衣舞?果然很适合成年礼观看。”下方亦有指,趁虚入。不愧是不二周助,他此刻已经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方才那对灵活的唇齿又开始咄咄反问我了。他缓慢送,问,“你说对吗,美梨乃,真的很好看吗,我很好奇呢。”

  听到他又提起英国男模店,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怎麽......怎麽还在聊这个啊。好大好大好大的醋味。继续扩。我男朋友真的......吃醋都能吃到让人觉得很可爱的地步。我咬唇,“....我那天喝醉了,什麽都不记得.......”狠|按。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这一句解释,所以只能换来他更过分的对待。

  床头是翻开的一本地理杂志,上面有红笔圈画的痕迹,做着详细的注解——是我男朋友的笔迹。

  “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听你说喝醉了什麽的,这是借口吧美梨乃?”比之前要快一些,有些急|切,似乎已迫不及待。

  晚上洗澡之前,他抱着我,两个人一起看这本地理杂志,为暑假的旅行做着完备的攻略,这个时候,他看起来还是十足的绅士温柔。

  他做这些笔记的时候,也会一心二用,温柔地用手摸摸我脑袋,梳理我头上的呆毛,夸我可爱。一只手握笔,一只手抱我。

  不像现在。

  一只在上,一只在下。

  “所以男模店都有什麽内容?可以和我好好解说一遍吗,美梨乃?”不二周助似乎是铁了心要治我,想从我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真是太可怕了。总感觉他会是那种等到七老八十了,都会冷不丁附在我耳边提起一句“英国男模店”的吃醋精。抽|送。在这一点上,不二周助并不像我爸爸。

  我爸爸喜欢用“你再敢去那种奇怪的地方我就打断你的腿”这种低级的玩笑话来吓我。

  上下都被占。

  某种程度上,我爸爸还在把我当成小孩子呢,他远不如不二周助了解我。

  不二周助大概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

  枕头上面遍布我的眼泪。

  他明知故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含泪逞强 : “..啊,没有...我...这是喜极而泣...”

  死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个菜鸡。

  他轻轻笑了一下。

  我 :.........

  这是对我的嘲笑吧......是吧是吧是吧?

  我怎麽能忍。

  在这种事上被压制已经让我很不服气了——

  虽然我哭的一塌糊涂,但我的嘴巴并没有死去,还能说点骚话,干扰他的兴致。

  “......有的人适合穿西服,有的人适合穿和服,而你,你适合什麽都不穿....哈哈哈...至于我菜,菜又怎麽了,所以你()我干嘛,你为什麽要()我啊,哈哈哈,尽管我可能有错,但你就可以用你命运的手指来审判我?嗯?你以为你()的只是我的游戏角色?不,你()在我柔软脆弱的心上,你()灭我的热情,你()灭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你小嘴一张手指一抽,你知道给我脆弱的心理造成了多大影响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爽。”

  不二周助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一下,很显然,他的兴致并没有被打扰,“你还真是...”

  “还有力气说这麽多话吗。”

  慢|磨。

  “你好像有点不知死活哦,美梨乃,很好,我被你挑衅到了。”

  我 :救命啊。

  不二周助知道怎样对他自己最有利,知道我的每一个开关,知道能真正杜绝我去男模店的最优办法。

  简单的恐吓对美梨乃起不了一点作用,他会耐心的,一点点的磨。

  就好比我今天白天去做美甲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耐心地守在我身边,因此被店员小姐姐夸赞,说现在这种男朋友真的很稀有。

  在球场上他也向来是如此。

  可这种温和的耐心一旦放到其他地方,比如()上,就显得尤为可怕。

  总之我输了,再不认错我会()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能擡起来手的。

  毕竟我平日里真的很虚,又很娇气,连简单的亲亲都会哭,我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被带动起来,“...我不知道,我全都没有看...就算他们站在我面前跳什麽脱|衣舞我也不会看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大概是哭了,又。

  因为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

  这种声音,是他会喜欢的。

  大概对我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他看起来果然温柔了许多。“啊,这样。”手却没有离开,“以後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况,美梨乃会怎麽做。”

  “死也不会去了。”

  坚定的决心。

  因为後果很严重,会生不如死。

  不二周助终于不再提了,“所以就去法国吧,暑假去法国,可以和你单独待两个月,很期待呢 ,和美梨乃的旅行。”

  我下意识回答,“...我以为你会喜欢英国的...呃......”

  不二周助抿着唇,盯我。

  三指。

  他从嗓子里笑了一下,表情却很平淡,“我讨厌英国。”猛|送。跨越了国家和海洋,就算是视频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遥远的,难以捉摸的,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他不喜欢。

  我额头出汗了,闻言一愣。

  下意识就握住他的手腕,有点像安抚,“......周助...”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他是不是有过这种想法——害怕我回了英国就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是有的吧。

  对,我们之所以一起看地理杂志,也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打算补一个毕业旅行。

  他等了一年的毕业旅行。

  我咬唇,忍不住又缩了缩手,“......你喜欢法国就好......我,我也很喜欢法国。”抽|出。

  我确实很想去法国,更关键的是这种时候不能说拒绝的话,一句都不能。

  会死人的。

  小熊从客厅跑到卧室门口,发现门是关的,它的爪子一直在扒拉门缝,我听见了小熊抓门的声音。身下汩汩流。我出国的这段时间,狗狗都是他在照顾。

  “...周助...小熊在外面找我......我今天好像还没有抱它...”我有些不安。

  啊,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不二周助笑了一下,却不是多麽和悦的颜色,“啊,我现在不想管它,只想()你。”他用温柔沙哑的声音,平静地说起这种话,让我无端脸红,心跳加速,脑袋也变成了浆糊。

  “你来打开,好吗。”他把东西塞进了我手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映着闪闪的光亮。

  我 :........他这不是为难我吗。

  果然。

  ——对不起。

  “....我真的()不上....”

  我真是个菜鸡啊。

  手抖成筛子了。

  不二周助看着我笑。

  月退也是。

  他叹气,“啊,我来吧,你先休息一会,因为等一下可能会很()。”

  我 :...........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平静的表情说这种可怕的话啊......

  狗狗对着卧室轻声吠了一会,不二周助都不管它。

  “让它一个人在外面玩吧,狗玩具那麽多。”不二周助无所谓的说。

  好狠心的父亲,比我还不合格。

  狠心的父亲还在继续钻研,“它有时候太黏你了,我很烦它这一点。”

  怎麽.....怎麽连狗的醋都吃。

  我顿时觉得我未来的日子一片灰暗。

  我男朋友惯常眯起来的眼睛,在此刻自然是睁开的。

  我对上了不二周助的眼睛。

  下意识想躲开。

  他发出一声轻笑。

  我 :........

  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能接受。

  我只是喜欢口嗨而已。

  床单早就换掉了,是崭新的淡粉色。

  我想逃避。

  但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

  他不可能允许。

  从没见过有男生会用这种粉粉嫩嫩的床品。

  但我喜欢粉色,我想要。

  所以他只是无语沉默了一秒,就同意了我的要求。

  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对吧?在很多事情上都十分迁就我,但显然,这种迁就并不包括现在。

  床品可以迁就,床shi不能。

  窗外有列车的轰鸣声,还有月光,早春的天气微凉,我却看见了散发着荧光的虫,後来才发现那是我的眼泪糊满了眼睛,发着光的是外面的霓虹灯。我早已哭的一塌糊涂,眼泪掉满了枕间,上气不接下气,窗帘是深蓝色,他说这种颜色对睡眠很有帮助。被扩||张的有些缺氧。回国以後我几乎每天都是在他的公寓睡的,尽管这段时间都相安无事,但都在今天晚上全部贯|穿报复了回来。

  “你需要锻炼,美梨乃。”

  我 :....

  某人始终都十分心狠。

  终于。“除了巴黎,也可以去普罗旺斯,我高中的时候就想和你一起去了,美梨乃不是很喜欢薰衣草吗。”又入了一点,他顿了顿,“那里有延绵起伏的薰衣草海洋,真的很美很美——”又慢推。

  但再美的景色都不如她现在的样子。

  重|击。

  如果把美梨乃比作饮料,那她大概是弹珠波子汽水吧。青柠和柠檬交织,草莓和蓝莓相融,荔枝和桃子相拼,甜美又雀跃到到让人想要为之落泪,如果用力摇晃,波子汽水的瓶口还会有碳酸气泡涌出,给人一种疯狂的味蕾体验,难以忘怀。

  哭的更多的我想起了很多的事。

  深|凿。

  我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丛林里的王子爱上了古堡里的公主,为了得到公主,他不惜强取豪夺,穷追不舍。对上我的眼睛,不二周助被()的有些窒息,他慢条斯理地继续,“美梨乃,我好爱你,永远喜欢你,永远。”他始终在我耳边温柔呢喃着,说出告白。而美丽的公主实在抵抗不了王子的追求。此刻床头那本地理杂志现在被顶的颤巍巍的,一动一动,在枕边要掉不掉的样子,摇摇欲坠。王子的肩膀太过有力,而公主,脆弱的像一朵花,公主什麽都阻止不了,只能绝望地被王子扛回他在丛林的巢穴里。

  不二周助握过的那只用来写字的黑色圆珠笔也早就掉在了地上,由于和地面碰|击,发出了一下清脆的声音,真可怜。

  就像我一样。

  我的外祖父早年喜欢药理。

  我儿时的许多回忆,便是他在清晨时分在花园用药杵捣药,而我喜欢在盅里加上各种花瓣,让外祖父陪我玩过家家的游戏。

  花瓣脆弱,美丽,我用药杵捣花,会有玫瑰花瓣的汁水飞溅,我看着看着,便心生怜惜,从此再也不玩这个游戏了。

  “原来美梨乃喜欢这样吗?”不二周助忽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会再()一点的。”

  我 : “......我不是这个意思......”

  魂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这种程度,我已经很克制了。”

  我 :“.........啊,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哥哥,但你不要看我......求求你...”

  我真的很......

  他看着我,眯起眼睛笑,表情似乎有些苦恼。“说什麽傻话,不看你我看谁。”

  慢慢退,停了几秒,又缓缓推,“哥哥什麽的......挺好,我喜欢听。”

  有些恶劣。

  又很温柔。

  这就是不二周助。

  说起来,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对我做过温柔的恶作剧。

  这就是不二周助。

  我 : “......我,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他的表情紧绷,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喉结上下滚了滚才说出话,“......笨蛋。”

  不二周助俯身为我擦泪的样子也很温柔,他叹息,“好了,不哭了。”

  “多留些水,给()用。”

  之所以被成为天才,也许就是,不管做什麽事,他都天赋异禀吧——

  真是一个难以容纳的男人。

  不二周助笑了,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像我,宛如被拆散的零件,“啊,谢谢夸奖?”

  说完,他继续帮我拭。

  我陷入厚软的被里,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我好想死,我想死,我想死。”

  有东西。

  “又在胡说八道什麽?”

  他板着脸训斥我。

  顺着大月退淌到小月退。

  太多了。

  “对不起。”

  我还是脸色苍白 : “.....可是我好丢脸。”

  伟大工程进行到一半,我硬生生哭晕过去了。

  刚才才醒。

  眼睛哭肿,成了核桃。

  不二周助 : “啊,我原谅你了,後半段我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也很好,很有趣,很(),很让人回味。”

  何止眼睛,不二周助想,小美梨乃也月中的不像样。

  我缩了缩头,“啊啊啊啊你别说了!好讨厌......”

  脸色爆红,现在还不敢看他。

  我摸着肚子,又想哭了。

  “我...我还是害怕。”

  刚才()的地方,现在是平缓的。

  “没事,多进行几次运动就好了,美梨乃需要多多锻炼。”

  我 :......

  滚呐!!

  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我真的,刚才真的被吓到以为肚pi要破了——

  “我不想,我再也不想......呜呜呜.....”

  不二周助反正直接无视了我的哀嚎。

  我的手指凭着记忆,下意识丈量 : “......是在肚脐这里吗..”

  好那个......

  难怪我会吓晕。

  在被子下面,不二周助捉住我的手。

  “还可以更那个哦....现在再试试?”

  啊,就这样吧!快完结了,应该没几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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