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泽宫中。

  罗喉计都带着司凤离开天界后并没有立刻回到魔域,而是带着他到离泽宫,他吩咐柳意欢去带亭奴过来,自己则直接将人抱进宫主寝宫。

  罗喉计都帮他褪去那一身厚重的黄金甲,让他躺平在床上,这轻微的动作竟然引来他浑身战栗。

  罗喉计都身形顿了顿,他现在可不想承认自己心慌,稳了稳心神又帮他换掉被血染红的白色里衣。很快司凤便坦承在他眼下,罗喉计都有些后悔了,方才怎么要自己给他换衣服。

  之前司凤做过他的妖奴一段时间,在魔族里,妖奴身份与侍寝宠姬相等,所以他们的衣服大多魅惑妖娆,他第一次看见本就清丽高雅的司凤,穿上那种衣服,心里却是一点轻慢都没有,只觉得那衣服在他身上,更是艳丽脱俗,那时候他就在想,包裹在衣服下方的,是怎样的一具身体。

  现在他看到了,用一番美景来形容也不足,只觉得那修长手脚如羊脂般白嫩,就连握惯兵器的手指,也觉得圆润可爱非常。

  罗喉计都只觉得好像有一股欲念在他心里疯狂生长,莫名变得口干舌燥起来,赶紧摸索出新的里衣给他穿上,觉得自己这番姿态若被他清醒时看到,怎么也得被这个正经的要死的人揍上一顿。

  “魔尊……亭奴来了。”柳意欢在寝殿门口揉捏道。

  倒是亭奴心里着急,一点也不畏惧的催动轮椅来到床边。

  罗喉计都站了起来,让了个位置,只见亭奴手搭在司凤手腕上,片刻,又欲解开衣服查看。

  “他身上没有伤,不必看了!”罗喉计都到,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人随便给人看了去,虽然此时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意识混沌,那时候为自己挡了一掌,且被鸿蒙熔炉压顶,耗费太多心力,但罗喉计都心里却不着急,毕竟来的一路自己输了多少魔力给他疗伤,可不是白弄的。

  果然就见亭奴收回了手:“司凤既然身上无伤,那应该无碍,他呼吸平稳,想必是累了,多休息就好了,我再去做些药丸,助他恢复。”

  罗喉计都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的杵在一边。

  亭奴本以为这魔尊应该在他来后便离开,自己也好仔细照顾司凤,可他坐了已经够久的了,那魔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不禁大着胆子看他,只见魔尊瞪着他那双眼看着自己,没有杀意,却是威胁十足,好像有一丝什么从亭奴脑海里闪过,可他就是捕捉不到,总觉得司凤与罗喉计都两人流淌着奇怪的氛围。

  于是他低声道:“那在下先下去了。”

  见魔尊向他点头之后,便再也不分一点眼神给他,亭奴如蒙大赦,赶紧转动轮椅出去了。

  “诶,诶,怎么是你出来了?”柳意欢一直躲在殿外等着,见出来的是亭奴,不禁奇怪。

  “怎么?”

  “你,你出来了,我怎么进去看小凤凰?”

  “你可以直接进入啊,又没人拦你。”亭奴自顾自走了。

  柳意欢闻言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委屈的像个小媳妇:“我不敢……”

  雕栏大床上那虚弱的人此刻好像有了些意识,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缴着薄被,额上瞬间就布满冷汗,轻轻的喘息着。

  罗喉计都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心中一动,拿了条帕子给他擦拭,见他嘴唇微启,便俯下身凑近他,却分明听见他唤着:“璇玑……”

  ……

  哼!罗喉计都脸色黯然,胸口处莫名距离了怒气,却是无处可以发作,他只修的魔族最高境界以来,这万年来都是鲜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要说来,就属柏麟那次对他做的事。

  所以他也没什么经验,对于处理这种情绪该怎么做,他总不能把这里唯一的给摇起来给他一个说法吧。

  “咳,咳……”司凤收了伤,损了灵根,虽然有魔尊为他保驾,但还是觉得难受,可这身体上的,怎能比得过心上的?

  那灵动可爱的女子,早已不在自己身边,那时候她让他务必要记住她,帮她回来,可是,他也知道那不过是如同沧海一栗一般渺茫的事情,那元神原主人已经回来,或许真过不了多久,璇玑也会慢慢的被融合回去。

  心痛,比之去举起鸿蒙熔炉还要痛上万分,想到心属那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便痛到无法呼吸。

  罗喉计都本来还有些别扭,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他却还是念着别人,正想出去,但看到司凤那一副可怜的虚弱模样,又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何必跟另一个自己过不去。

  他拿了杯水,扶起司凤靠在他怀里,一手揽着他,一手将水杯凑过去,见他一口一口的抿着,心里嘀咕,啧,连喝点水也要这么一本正经。

  有了水源的滋润,司凤也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回转,身边全是那熟悉的味道,他不由心中一动,眼眶红红的:“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