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的彩色映在夏星澜的眼瞳里,好像他眼中原本就有这些绚丽的色彩。
刚刚夏星澜跟着喝了点酒,现在做什么事都傻傻的。
咻——
流星般的火星窜上漆黑的夜布,拖着星星点点的烟气。
啪——
荧光的色彩炸开,分散在周围,好像天上点出来的颜色,火光撒开了。
夏星澜蹦了几下,有点没站稳,于萧伸手按住他。
“你还真是喝了酒就变傻了……”
“我很清醒。”
他偏过头,不去看于萧。
“你,的,脖子……”
“嗯?”
好在烟花停了片刻,不然他可听不清这声蚊子哼哼般的声音。
夏星澜假装若无其事:“冷,吗?”
于萧盯着他,沉默了几秒,没忍住笑了,“不冷。”
他抓起夏星澜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再次重复道,“不冷。”
夏星澜手像触电般缩回去,“不冷,不冷就好。”
他打算,如果于萧说冷,他一定要把围巾送出去的。
虽然实在不应该送这种丑东西,但,织了那么久,实在是很想送给于萧。
对于刚刚自己问出了如此愚蠢的话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心虚也不敢再去看于萧。
“收到星澜的围巾了么?”
于萧脑海里闪出奶奶之前对他说的话,这句话因为各种事被存得落灰,现在才又想起来。
料到了夏星澜为什么会问自己,他忽然明白了。
“我脖子,冷。”
他这么说有点生硬,但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了。
“啊?”夏星澜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
于萧说冷了,应该要从包里拿出围巾送出去了……
他试探着问道:“于萧,我织了条围巾,跟奶奶学的,虽然不是很好,你不想要的话……”
对方没有任何犹豫:“我要。”
明明都还没有看围巾是什么样子。
夏星澜慢吞吞地拉开背包拉链,捧出来的东西虽然叠过了,却看着还是不怎么平整。
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躲开于萧的目光,却一开口便只会直勾勾盯着他了:“我第一个想织围巾送的人是你,但好像,做得很失败。”
“第一个?”于萧笑着问。
第一个。
这三个字听得他心情愉悦。
接过围巾,很厚实的毛线,不管织成什么样都是暖和的。
夏星澜眨巴着眼睛,好像只会直勾勾盯着人了。
他的皮肤似乎格外敏感,被冷风吹了几下就红了,淡淡的红只有在烟花绽开时能看见。
啪——
下一轮的烟花雨来了。
这次于萧看见他的耳朵也红了。
喜欢就要说出来。
这是曾姚对他说的。
于萧喜欢夏星澜,从小时候就喜欢,直到如今。
不论是什么样子的星澜,他就喜欢得不行,仿佛要陷进那双晶莹的眼中去了。
每天都想要得到他,但却不敢过分接近。
夏星澜的心狂跳。
四下无人,天上的烟花似乎都在为他打气。
他是最藏不住感情的,讨厌谁喜欢谁都表现得很明显。
连风都柔和了许多,好像是在告诉他,“坦白吧坦白吧,正是良机啊!”
“对啊对啊,你喜欢于萧吧你喜欢于萧吧?”
“快说啊快说啊!”
明明只有他和于萧两个人,但却出现了很多怂恿他的声音,仔细听,原来都是心声。
他真的迫不及待要表达出这份欢喜了。
“于萧,我……哈啾!”
夏星澜本来已经要脱口而出了,但却在紧要关头打了个喷嚏。
“啊……”
他不禁为这次错失良机惋惜,刚刚他真的要说出口了。
“冷吗?”
夏星澜摇摇头,他的脸不只有被冷风吹红的那么简单了。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只要确定了喜欢的人,就雀跃地想要表达出来。
我爱你呀!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所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那么喜欢于萧了,刚刚真的,只差一秒就要说出口了。
于萧转过身,将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虽然实在织得很粗糙,但只要不在意瑕疵,用来保暖的话还是不错的。
天边的烟花炸裂地更激烈了,火星子在黑幕上像是星星般。
烟火灿烂下,光彩撒在两个人身上。
喜欢就要说出来。
“星澜。”
于萧第一次叫夏星澜的名字叫得那么迟疑。
他的整理着围巾,柔软的布料摩擦过他的皮肤,像是摸羊毛。
“如果烟火再响一下,我就告诉你……”
像是早有预料,天边传来一声响亮的烟花炸裂的声音。
夏星澜看到于萧笑了,他的笑在烟火下格外有温度,只是平静地柔和地勾起嘴角,薄唇起启。
“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
烟花的声音很响亮,这次放的是比先前更要大规模的烟花,在天空一下连着响。
绚丽的色彩带着浪漫的火星在天空飞扬。
夏星澜眼睛睁大,里面似乎含了水雾,却迸发出烟火的颜色。
这时候围巾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看不出来织得很丑了。
于萧淡定地收手:“好了。”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今晚什么话都没说。”
他垂眸,却依旧带笑。
心里真的轻松了很多,只是在众多心弦中,有一根却一直紧绷着,他在等夏星澜的回复。
“如果,烟花再响一声,我就告诉你……”
咻——
只是还没等下一次的烟花升空,夏星澜就迫不及待地喊出来:“我超级喜欢你!”
啪——
语落后,天边传来响亮的炸裂声。
这会轮到于萧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时候……”
——
夏星澜扑过来抱住于萧,抓得很紧。
他太开心了,开心得想要立刻触碰对方,他甚至,激动得想哭。
于萧愣了几秒,直到感到怀中闯进来一个人,背后被结结实实地环住。
他微微低头。
夏星澜也抬头看他。
大概是烟花染的,两个人都脸都被飞上了淡红色,像是刚刚的在曾凡家喝的酒终于开始醉人了。
夏星澜大大方方地笑着。
于萧看见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分不清是火光还是泪珠,有些朦胧。
他捧住星澜的脸颊,笑着侧头落下一吻。
这次正大光明地印在嘴上。
夏星澜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生疏,但还是配合的迎合这个吻。
两个男人的接吻,没有恶心和厌恶,只有爱和欢喜。
烟花在两个人头顶炸开,灿烂地在属于它的夜中热烈地绽开,将光散向众楼房。
凉风徐徐,他们却在发热。
结束这一吻。
夏星澜有些晕,他扶着于萧,有些害羞,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只听于萧仿佛被寒风贯入的嗓音带着笑意,“星澜,以后每年的除夕,我都想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