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寒，空中飘来绵绵细雪，落到他的掌心，转瞬即逝，变成一滴清水。
“天那么冷，不回房待着，又跑出来做什么？” 江乐瞥了一眼，从旁经过走进房间。
“江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霍卓易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每日都要问这个问题，所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如既往。
“你不是很信他么？”江乐放药的时候重了些，药水不慎溢出些在边沿，“一天天就知道问他，你烦不烦啊？”
“你凶什么凶啊……”万禾纤撅嘴，委屈得可怜。
“赶紧把药喝了，明日进宫，都快六个月了，万一要是生了，我可没办法。”江乐无视万禾纤所有举动，只管命令。
万禾纤沉沉叹气，一碗苦涩的中药喝下肚，眉头皱成小苦瓜，“我去…这怎么一天比一天苦啊？”
“加的东西多了呗，忍忍就过去了。”江乐左右思考了下，扔去一盒点心，“实在苦就吃点，别贪嘴，否则生孩子的时候有你苦的。”
“哦……”目送江乐离去，怀中的糕点他放在了一旁，摸着肚子，“孩子…你要是在肚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你爹平安无事啊，要不然这日子呀…你爸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目前而言，他知晓了江乐与霍卓易内外合作，也不再是特别担心，就只是……许久未见，古代通讯不发达，给霍卓易写的那些信…也不知道到没到霍卓易手上。
总之，他并未收到任何回信。
躺回床上入眠，手里紧紧攥着平安福。
夜色甚晚，房门被轻推开，霍卓易脱下外衣，来回搓了搓身体，促使其尽快发热，最后进入被窝。
万禾纤梦中惊醒，“谁！？”
“嘘，不怕。”霍卓易连忙安扶情绪道。
无比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看不见脸的黑夜，他瞬间泪流满面，把手里攥着的平安福藏起，用力打道：“狗日的！王八蛋！霍卓易！狗东西！你滚蛋！”
“阿纤…好累……我就抱你睡一会儿，好不好？”霍卓易无奈笑了笑，示弱道。
万禾纤很快又心疼了，情不自禁手去捧霍卓易的脸，眼泪汪汪的问：“他很难对付么？你很辛苦么？”
“阿纤要是想安慰我，不如主动献吻怎么样？”霍卓易故意调戏。
“谁会主动亲你啊……”嫌弃的口吻带上哭腔，凑身吻上，他不懂吻，蜻蜓点水的触碰，胡扎刺到他的口周，莫名地有种心酸感。
“霍卓易……你胡子拉碴，都扎到我了……”委屈抱怨，又亲了一下，“什么时候走啊你？”
“万禾纤，你最好别再勾引我……”霍卓易声音发哑，沉声警告道。
“勾引了会怎样？会留下么？”万禾纤泪不成声，不等霍卓易回答，他先抢答，“你不会…因为我不值得，你放下你现在所找到的所有线索，我不值得……你赌上国家安危。”
“我自己心里都有数，所以我不会任性的，你该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万禾纤抬头看着霍卓易的眼睛，“做吧，你已经有反应了。”
“你有孕……”霍卓易嗓子哑得发疼，多日未近距离接触，眼下万禾纤更是主动，实在是很难按耐得住。
“没事的，已经六个月了，做一两次不影响。”万禾纤眼眶红红道。
“不反悔？”霍卓易又问一遍。
“有什么好反悔的……反正明天估计也见不到你了。”万禾纤主动吻上，张开唇瓣，用舌尖轻轻顶了一下霍卓易嘴角。
“万禾纤，你故意的。”霍卓易看出了意图，咬了一口下唇，以示惩罚。
“怎么？我肚子大了，你看不上了？嫌弃了？”万禾纤反问。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多日不见…那方面不行了？可我看它挺硬朗的呀。”万禾纤哭哑的嗓音，藏着几分蛊惑，霍卓易没忍住，狠狠吻下。
夜光下，人影交错，万禾纤放肆叫喊，“啊…霍卓易，可以啊…一个月不见，力道掌握得更好了……”
“啊…你别那么快，我……喔……”
“啊嘶……”
他从未放的如此开，霍卓易有所察觉，低声在耳旁问道：“阿纤，生我气了？”
“没有啊……我又不是那么的无理取闹…”万禾纤额角渐渐涌出汗液，咬唇的嘴，不断咬下又松开，“啊…我能理解，可不代表能接受……”
他不得不承认他帮不到霍卓易的，他也必须承认，他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并捞不到任何好处，甚至会拖霍卓易后腿。
可是他不是傻子，他能够察觉得出，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霍卓易安排在他身边的侍卫，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江乐，皇城当中住着的太子。
所有的人都在配合霍卓易……偏偏他要被埋在鼓里。
“阿纤，我想护你周全。”霍卓易亲昵耳尖，心疼解释道。
“我知道啊…我是废物……我帮不到，唔…你的忙…你轻点…操，别那么里面！”万禾纤感到不适，他撑起身子往里挪了一下。
“阿纤要怎样才能原谅？”霍卓易俯身吻道。
“等你…解决完事再哄吧，现在……你也没，啊…唔……你也没时间哄……”眼前霍卓易撑住身子与他平视，而进入的也更加靠前，他呐喊哭嚎，“你…崽还在我肚子里，你别那么里头会死啊？”
霍卓易怕他会吃不消，退了出来，把手牵来，“阿纤用手帮帮忙？”
“可以呀，你求我……”万禾纤短暂的片刻，他停止了泪水的流动，恢复了一丝平静。
“求你了…阿纤……”霍卓易在旁边躺下，靠近万禾纤耳边道。
动作由下至上，再往回推，不断重复，万禾纤眨眨眼，“霍卓易啊……你不能喜欢别的人了，你要是也刚开始对我特别好，然后不要我了，我真的…就……会哭的…我会不喜欢这里的……”
想了很久，他也没有想出，他能够对霍卓易做点什么，但是他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我向阿纤保证，年前定当回来，你生产那日，我一定会在你身边。”霍卓易许下承诺。
流体从固柱中喷出，一场结束，等万禾纤再次睡着，霍卓易帮他盖好被子，摸了摸耳尖，不舍地离开了。
门外等了许久的赋靖，急躁不安，“霍卓易！你是真能干，你不是说就看一眼吗？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啊！你衣服呢？怎么也不多穿两件？你还嫌自己事不够多，想累出个病来是吧？”赋靖脱下自己外衣扔给霍卓易，很快又扔回了他怀里，“你到底搞什么？”
“走。”霍卓易跃上马背，加快速度。
“闲的没事干……”
翌日清晨，江乐来护送万禾纤入宫，见他嘴唇处有破损，又想起昨夜霍卓易路经此地，不屑哼笑道：“就那么一会儿，你们这般也饥渴难耐？”
“是啊……”万禾纤看了眼天花板，扯动嘴角自嘲道：“以前做完就什么都有了，所以这次想试试看，结果…嗯，还是什么都没有……”
“万禾纤，你要什么，跟我说，我不是不能给你买，只是说你要尽量少吃一点那些东西。”
“不一样…你买的不够甜……”万禾纤撅嘴笑道。
“都是同一个地方的糕点，你说我的不甜？”江乐气的叉腰，“万禾纤，你双标吧你？”
“不是的…是他会先预定，做出来的，会比卖家日常卖的更甜，不是…双标……”穿戴整洁，他看看微隆的肚子，深吸一口气，“走吧！找沐春忌去！”
“万禾纤啊万禾纤……”江乐跟在身后，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万禾纤的名字。
为什么帮霍卓易？为什么要把自己卷入漩涡？这次…霍卓易明明没有给任何条件，而再将目光移回眼前这个笨重的身影上。
搞鬼了…更想不明白了……
万禾纤一切听从安排，等到了晚上，沐春忌才匆匆赶来，“赶紧把药喝完，我还有事。”
血红色的药，他还是头一次见，端着小碗仰视问：“这药苦么？”
“你猜？”沐春忌不想多等待，催促道：“快点的，别墨迹！”
半信半疑，犹犹豫豫，端起碗两口赶紧咽下，口感如血，还有腥味在里面，他想求证猜测，然而沐春忌已经走了。
安静的房间中仅剩他一人，雪停了，也化了，他走出房门，门口就是守卫，“万公子，夜深了，不安全，早点休息吧。”
“哦，好。”万禾纤重回房间，拍了拍肚子，轻声安慰肚子里的宝宝，“今天可能要饿一下喽！我们忍忍好不好？”
“万禾纤！”下一刻江乐破门而入，将糯米糍扔去，“赶紧吃了睡觉！”
等他接过手，反应过来想道谢，江乐已经没了踪影。
好像所有的人都很忙，只有他一个人是无聊的，好像所有的人都有用，只有他一个人…是无用的，是无事可做的，是帮不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