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其他人驻足回望,但是都没搞清楚是表白了还是求婚了,或者说就是同性情侣单纯的秀个恩爱,也不敢鼓掌起哄。
花殷体温迅速升上来,在他怀里挣扎道:“你放开!”
“就一会,”闻天语第二次“耍流氓”:“给我抱抱。”
花殷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好感度条又开始加加减减,但是闻天语无心去看,只想感受一会心上人的存在。
那样冰冷的躯体,他不想拥抱第二次了。
“够了……”花殷抗议:“被人看着呢……”
“抱歉。”闻天语放开他,拉着他的手跑出人群,还好他戴着口罩,没被人认出来,否则又得上一次头条。
远离城市喧哗的郊外,屋漏偏逢连夜雨,闻天语和花殷躲进一个屋檐下,屋檐很窄,闻天语面对花殷用背挡住飘来的细雨。
太近了……
但是外面在下雨,花殷想推也不好意思把闻天语推出去淋雨。
呼吸换气之间,花殷低着头说:“你的意思是,我上辈子是你心上人。”
“嗯,”闻天语一手撑在墙上,也低头看他:“我还能看见你头顶有个好感度条,只要满了,你就可以恢复记忆想起我。”
“……听起来很假。”
花殷作为坚定不移的唯物高三尖子生,很不想相信这么扯淡的说辞。
但是他偏偏对那种感觉很在意,那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或许这些都是真的,闻天语没撒谎。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肯承认道:“一定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
“你以前也这么可爱,”闻天语喜欢极了,说:“明明就是感冒了,打喷嚏非要说是有人在骂你。”
“……”
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但是一个大男人被夸可爱总觉得怪怪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花殷对这件事越来越在意,忍不住问:“那我怎么死的?”
“中了毒。”
“……被人暗算?”
“为了救我。”
花殷一愣,抬头看他,但是闻天语离他很近,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花殷往后靠了靠,突然生出一股子怨气:“你是因为救了你,所以才喜欢的对吧。”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样想?”闻天语慌了,道:“我早就喜欢你,只是一直不敢表白心意,最后我只想你活下去,没想到你会反过来救我……”
他每每提起这件事都痛心疾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所在不同的势力,一开始我还对你有很大偏见,常常和你拌嘴吵架,自从开始了解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哪有人这么直接的!”花殷被他直白的话语弄了个脸红:“也不害臊……而且我根本不记得,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也是,”闻天语说:“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花殷不想听他说肉麻话,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和现在无异,只不过现在你更轻松吧,”闻天语不自觉靠近他一点,带着心疼道;“以前你经历过一些十分痛苦的经历,性格更冷漠一些,起初也不喜欢我,很难接近。”
“……都这样了我们居然还能两情相悦。”花殷真是觉得很扯淡:“都两情相悦了,居然死前都没在一起。”
“我也觉得可惜啊,所以我这不是来了?”闻天语拉住他的手,愁望着一动不动的进度条,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喜欢我一次呢。”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花殷红着脸抽出手,说:“既然是你的任务,你就这么告诉我,岂不是等于作弊。”
“在下思念成疾,只好走个捷径,”闻天语空着的手摸了摸花殷的脸,说:“我们分别时外面也下了雨,从此以后我再不喜欢雨天了,如今重逢又是一场雨,是不是它希望我重新爱上雨天呢。”
屋檐窄小花殷无处可躲,被挡在闻天语的臂弯里,用带刺的话保持冷静:“单纯的巧合罢了谁管你喜不喜欢雨天……”
闻天语轻笑,随后又失落说:“……我说了,你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
“我在想,你若是不想起来也好,有些回忆我不希望再一次伤害你,”闻天语的声音比春雨还温柔:“反正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若是你不想想起来,任务我不做了。”
不方便打扰唯美场景的系统心里打出问好:【??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这样?还有没有天理了都给我乖乖做任务啊喂!!】
闻天语无视这一行小字,接着说:“要是不愿意就告诉我,我完全尊重你的想法,若是这一世你不再喜欢我了,我也……”
这话说出来还是伤人的,像是在剜他的心。
“……我也理解。”
明明表情难看死了,却要强撑着说这么正义并然的话。
“……我不知道。”
闻天语心如刀割:“那,也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我等你答……”
“我是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加好感,笨蛋……”花殷耳尖滚烫:“我觉得我现在……”挺喜欢你的。
他的话没说完,闻天语却觉得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喜过望:“真的?你真的……要不你再了解了解我,万一、万一我不够好,不值得怎么办?”
花殷别过头:“那只能证明我两辈子都瞎了眼。”
“可是……那些不好的事……”
“既然我上辈子都能抗过来,这辈子为什么不行?”花殷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之前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比我还怂?”
“不是的,我并非看轻你,”闻天语解释:“我只是觉得,若是可以的话,我不想你经历那些……”
“说得好听……”
闻天语笑着:“我只是……难以置信。”
自从花殷死后,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这简直比他所有的妄想还要大胆。
花殷问:“……现在好感多少了……”
闻天语尴尬的答:“10……”
花殷也不明白了,他扪心自问自己现在对闻天语的感觉,怎么也得是七八十他才敢说这种话,怎么会这么低……
明明这个人光是说两句话,就足以让他心动了。
……这么一想,未免太不争气了。
“趁着下雨周围没有人……”闻天语说:“现代有句话叫实践出真知。”
花殷心跳听了一瞬间:“你,你想干嘛?”
闻天语先是拉住花殷的手,但不是简单的拉着,而是和他指尖碰指尖,贴在一起,然后十指相扣摁在了墙上。
“慢慢来,不着急。”
闻天语轻声细语的安抚,但是花殷紧张的浑身发抖。
“……涨、涨了吗。”
闻天语看着进度条笑着说:“涨了一点。”
花殷越来越怀疑是不是闻天语为了吃豆腐编出来的:“什么好感度条,分明就是……”
心率不齐条!
闻天语撑着墙的那只手放下来,从他的脸一路摸到腰线,搂到后面收紧,接着这个无限接近的距离低头蹭了蹭他的脖子。
他是成年了,但是不代表可以少儿不宜啊!
花殷想推他但是使不出力气,而且可恶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排斥。
反而想哭,想流泪,想把所有遗憾悔恨都说给这个人听。
十指相扣那双手突然被闻天语松开,花殷感到他用食指在自己手心写着什么。
屏息凝神的感受笔画,才发觉闻天语写了四个字。
我心悦你。
闻天语摘下口罩,露出令他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并没有表白心意的期待,神情反而悲痛无比。
花殷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哽咽道:“涨了吗……”
“涨了,”闻天语如实回答:“涨了很多。”
“为什么,写这四个字……”
“因为,”闻天语忍着心痛说:“你死前痛苦的说不出话,但是在我手心写下这四个字,我也想再写给你……”
“我喊了很久,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我一直喊你的名字,对你表白,我说了很多很多,”闻天语眼眶湿润:“你听见了吗?”
花殷吸了吸鼻子,喉咙沙哑:“我都死了怎么听……”
他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扎心,接着说:“那我现在知道了不就好了……”
“我忍不住了,阿殷。”
“什……唔……”
花殷抬头,唇瓣就被冰凉柔软的触感覆盖,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像溺水的鱼一样,离不开又逃不掉。
闻天语生涩的吻技反而令人混乱,花殷也从未和人如此过,抬手揪住他的衣服,不知道是生理泪水还是他真的想哭,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闻天语不愿轻易放过他,花殷也不想被放过,两个人把所有的悔恨、爱意、遗憾,封在一吻里,一直到喘不过气,才分开带出暧昧的银丝。
花殷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捂着嘴下意识往后靠却抵住了墙,又去捂住眼睛不想被闻天语看见。
“我不是被亲哭的……!”
“我知道,”闻天语拉开他的手,说:“我知道的。”
因为他也同样眼眶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