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小王爷每天都在装风流>第三十一章 找不找得到另说

  沧渊拖着左扶光,把他一路拖出花楼。

  到了系马的地方,左扶光猛地甩脱了他的手,然后解掉自己宝马的缰绳,竟然一拍马屁股,让马自己跑了。

  沧渊带着威胁的神色:“别跟我说你不回去。”

  “回啊,但马没了,咱俩骑一个马!”左扶光特别阴险地笑道,“来,你先上。”

  沧渊顿在原地,不知道他在计划些什么,便没有动。

  “来啊!”左扶光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你怕什么?我跟你走,把我搭回去啊……”

  沧渊半信半疑地翻上马匹,左扶光也跟着一个健步翻身上马,就紧紧贴在他后背。

  “手把缰绳拉好。”左扶光提醒了一句,还没等沧渊双手持缰,他就狠狠地抽了一下黑马,那马儿吃痛狂奔出去,差点把人颠下来,很快就出了小小的阿里城。

  城外是一片旷野,还没开春,绿草没冒芽。

  这时候也没什么人,沧渊沉默半晌,忽问道:“不逛花楼你就不能活是不是,又来这里做什么?!”

  左扶光冷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因为什么才答应你不来烟花之地的?”

  沧渊呆了一瞬间,说不出口。

  左扶光心里一沉,把他搂得越发紧了。顺着腰侧扣子间滑了进去,极重地在沧渊身上捏了一把。

  马匹摇了一瞬,沧渊立即绷紧全身,回头问道:“你干嘛?”

  “没什么,你继续。”左扶光抱着他,把脑袋凑到沧渊耳侧,用呵气的声音说,“你不让我逛花楼,我感到很寂寞。这得你来弥补,没问题吧?”

  沧渊避了一下:“荒郊野岭的,你别在这时候犯浑。”

  话音未落,他喉间忽有一个音调哽住了,倒抽一口冷气。

  左扶光愈发放肆,真的犯起浑来。

  沧渊立即勒马想停下,可是左扶光又踹了两下马肚,偏不让他能松缰。

  “左扶光!”沧渊单手持缰,去扳他,“别拿你狎妓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要脸啊?”左扶光咬牙切齿地说,“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生什么气啊?你不是早就给过我吗?”

  风声烈烈吹过耳畔,沧渊在马背的颠簸间心跳如擂鼓。

  左扶光本想报复他,却发现自己竟也跟着……

  ……

  他收回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腰封,沧渊察觉到他的意图,拿手肘朝后击打。

  “左扶光,这是在马背上!”

  左扶光有点疯地扯住了他的头发,恶谑道:“一次两次没什么差距,你管是在哪儿。要想我答应你不找别人,你也得真付出点什么不是?”

  沧渊猛地丢开缰绳,带着人朝侧旁摔去。

  马匹跟着他们翻倒,两个人滚在旷野上,浑身上下都沾着草灰,摔得龇牙咧嘴。

  左扶光爬起来,还想继续实施报复。

  沧渊见状一个饿虎扑食,把他狠狠摁在地上,拳头比在脸侧:“你真的够了!”

  “你打。”左扶光反而把脸朝他伸了伸,“世上就没你这种人,先耍了我还想打我,你才是个正经混账!”

  沧渊胸膛起伏,头发也散了,手慢慢松掉,才明白左扶光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安静下来,左扶光却没有。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傻里傻气的模样,越看沧渊越不顺眼。

  左扶光半坐起来,把手捧到沧渊脸颊上,先是端详须臾,揉了揉他的唇角。然后离开了点,猛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极为清脆,沧渊被打偏了头,几缕微卷的碎发盖在眼睛上。

  马儿似乎也摔伤了,挣扎好几次爬不起来,发出刺耳的惨叫似的嘶鸣。

  左扶光冷笑一声,用手撑住枯黄的草皮,仰望着沧渊,说:“既如此,从今往后我是否洁身自好,都轮不上——”

  沧渊说:“对不起。”

  左扶光反而愣了一下,他的狠话都没说完,急促道:“我要你这么快道歉了吗?!”

  “我本来只想和你开个玩笑。”沧渊垂下眼眸,很真诚地说,“我做错了,害你难受,对不起。”

  “我难受?”左扶光比出见鬼一样的表情,夸张地重复问道,“我会为了你难受?!”

  沧渊不语,默默地看着他,漆黑瞳仁里藏着好多复杂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想,如果那件事真发生过,左扶光开始在乎他了,会反反复复确认他的喜欢,是不是比现在要好?

  一切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原点,他还是那个说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左扶光,桀骜不驯;而他也是那个觉得对方陌生的沧渊。

  ……

  沧渊是沉默的,他的道歉对方不接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左扶光却把沧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抬起手扭着他的下巴,擦了擦嘴唇,发现果然是有点红的。

  左扶光嫌恶地把那点胭脂揩回了沧渊脸上,看着他微微发红的侧脸,暗自想:难怪自己动心了。

  都是套路!

  沧渊对他做的所有,和刚才沈青枝讲的一模一样,他居然上钩了,怎么就能那么傻?

  “哑巴了?”左扶光冷声问道。

  沧渊撇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我们俩的事和书院无关,你现在回去上课,晚上我再登门道歉,来找你。”

  左扶光抿着嘴角也站起来拍身上的草灰:“找不找得到另说。”

  此刻受伤的马匹还倒着,而他的宝马就在不远处等他。

  左扶光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宝马立即跑了过来,他翻身坐上去。

  “那沧先生请自便。”左扶光说着就夹了一下马肚,兀自在旷野上扬长而去,把沧渊扔在了原地。

  沧渊在他走后才去检查马匹,发现黑马的腿似乎扭伤了,能站起但跛足,不让人骑。

  他只好牵着马走,不多时发现天上乌云聚集,竟是要下雨的征兆,祸不单行。

  城与城之间还是有好几里路,不骑马来往就不方便,沧渊走到的时候天都暗了,雨点早已落了下来。

  这是第一场春雨,意味着万物开始复苏,他把马带了回去,暗想着左扶光现在应该已经下学了,就去王府拜访。

  王爷不在,和义父一起去了关口,巡视城墙。

  王府的侍卫把他引到左扶光的院子里,低声说:“少爷嘱咐你在这里等着。”

  沧渊衣服都被雨润湿了,在绵绵春雨里观望四周。

  碧澜和翠微都不在,屋内没有点灯,意味着左扶光还没回来,他只能等待。

  雨越下越大,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侍卫都走了,没人看着他了,他还站在那里。

  沧渊的头发在雨水里结成了一股又一股,衣衫也开始滴水,他走到屋檐下方,却躲不过雨,因为风会吹过来,依然很凉。

  沧渊抹了一把脸,觉得左颊被打过的地方还在发烫。

  他明白这是左扶光故意晾着他,却觉得等对方气消了就会回来,所以还是等着。

  沧渊等了一夜,在屋檐下淋了一夜的雨。天亮时碧澜回来拿东西,把靠在墙沿的他喊醒了。

  “早晨你不是有课吗?”她说。

  沧渊这才意识到左扶光根本就没回来,他道了声谢,也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回府换了身干燥衣物,这就直接去皇恩书院了。

  破天荒的,左扶光居然已经来了。

  寒门学子都在摇头晃脑地早读,世家子弟趴在桌子上补觉。

  左扶光嘻嘻哈哈地和旁边一个人在打闹,沧渊定睛一眼,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雅清公子!

  公子雅清一脸羞愤地在轻挣,左扶光则一会儿揪他一下,一会儿捏他一把。

  两人昨晚指不定是在哪里一起过的,居然公然带到教室来了!

  沧渊黑着脸走到他们旁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左扶光,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左扶光扬起一张阳光的笑脸,好像昨天的事都没发生,没心没肺地说:

  “不是不分贵贱都可以来书院读书吗?最近还在补招,我带雅清来参加考试呀。”

  沧渊的手背在身后,暗自攥紧了,心里极重——确实,雅清公子虽然是戏院的陪客哥儿,但他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冠冕堂皇地坐在这里读书。

  一个老先生走了过来,明显发现了“新学生”。

  乍一眼看过去,雅清气质清艳,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好苗子,先生眼里都放出了光彩!

  “付先生。”沧渊很尊重地先行了礼。

  左扶光笑眯眯地说:“付先生,您看我给您带来了知书达理的新学生,他能不能参加考试呀?”

  连那些乌藏人都考了,这么好个公子怎能拒绝?

  付先生根本不了解这边的情况,眼角皱纹像鱼尾一样漾开,赶紧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掏出考卷,指着不远处单独的桌案:“去吧、去吧……”

  沧渊目瞪口呆:“付先生,您居然随身带着考卷?!”

  “对啊,不然怎么桃李天下呢?”付先生理所当然地说,“我在街上每碰到一个适龄孩子就会上去问的,只要聪慧一点我都会发考卷。小公子快去,说不定下午就能上我的课了……”

  沧渊:“……”

  付先生拍了他一把:“沧先生,今天该你讲《诗经》,是你第一次给学生们上课。我来做记录的,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