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缄默狂舞>第十八章

  周瑟弦再次睁开眼身侧已无他人的身影,精神越是恢复,大腿根的刺痛感越是强烈,掀开被子用手指头碰两下都难受,昨夜该发生的一点没忘,反而总是无故蹦出来叫人害羞。

  前些日子大伙说因为演出睡不着,周瑟弦便让他们休息几天,放松放松心情,积极应对。周瑟弦现在是有时间观赏这一整个房间了,不论睁眼闭眼,自己的脸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浮现,缝隙也不放过。

  “嘶。”周瑟弦一动就痛,看了眼时间是早上九点多,对这里并不是自己家十分清楚,换上万泊年准备好的新衣服,无奈之下忍痛起来了。

  万泊年的房间出门便能看到餐桌,再加上一瓶酸奶高高的立在那,周瑟弦的视线马上被吸引过去。弄得周瑟弦大腿根部发红发痒的罪魁祸首写下了一张纸条,正正好贴在瓶身:我去学校了,电磁炉里有早餐要热一下再吃,哥如果愿意不回去留在家陪我也可以,我很乐意,mua~

  最后一句挺肉麻,周瑟弦捂住脸笑。

  酸奶旁边放着洗漱用品,三件套少了一支牙膏,周瑟弦没有在意反而在心里夸他细心。

  周瑟弦艰难地移动步子,迈开腿还要避免摩擦缓慢行走,下意识觉得疼的要出血了,可是没有,所以必须要继续走。周瑟弦站在镜子面前来回盯着两个杯子两只牙刷看,不禁有些疑惑,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和万泊年同居的室友吗?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不对,万泊年没理由跟他说这些。

  当周瑟弦洗漱到一半时,不远处开门声响起,听声音就是很熟练的动作。周瑟弦赶紧吐出泡沫,简单漱口然后用温水抹了把脸便探出头去,眯着眼睛仔细瞧。

  “谁?”磁性的声线无疑是要命的。

  进来的人身穿黑色衬衫,修长的身材配上西装裤和皮鞋,鼻梁顶起的镜框不由得露出些知识分子的气场来,腕上的袖扣十分整齐,必定是职场上地位高的人。

  周瑟弦像个行动不便的人一瘸一拐走了出去,发现那人眉宇间和万泊年有几分相似,手上举着万泊年写给他的纸条。周瑟弦惊愕得说不出话,于是瞳孔骤缩,下身愈发火辣,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有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恣钟哥?”

  “你……”万恣钟语塞,不小心瞥见周瑟弦脖子上的吻痕。昨天万泊年把万恣钟支开就有预感,指定要干点什么事,怎么也想不到是把周瑟弦拐回家,明明前几天还连续苦恼如何抢人。

  看来是一气呵成了。

  弟弟让他中午再回去,但万恣钟忘带电脑而且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七点钟醒来绕公园跑了三圈,忙完不该忙的事情才八点半,终究是不工作忍不住。

  “行了我就来拿个东西,你们别太过火,我晚上再回来。”万恣钟无所谓地摆摆手,默默地放下纸条,表面上毫无波澜可内心不免有些无语。亲哥不见得有这么关心,翅膀早硬了管不住了。

  周瑟弦察觉到万恣钟的视线,立即遮掩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他认为万恣钟误会了什么,又讲不清楚是哪里误会了,对万恣钟的出现依旧震惊,条件反射般否定:“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恣钟哥你怎么在这?”

  万恣钟打定计划要走了,刚要开门便听见周瑟弦的话,叹了口气扶额,掏出手机一直点击屏幕:“因为他需要我所以就来了。泊年他比较任性,你多担待,如果他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先沟通沟通,我相信他愿意听你的话。有问题可以联系我,我来解决。”

  下一秒,周瑟弦的听见手机铃声响了。

  “我的电话。”万恣钟莞尔一笑,向周瑟弦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周瑟弦听得云里雾里,连疼痛一并忘却,万恣钟的一大堆话向他砸来,属实是懵圈,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走了。

  算单方面见家长吗?

  只是打个招呼的功夫,万恣钟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肯定是误会了些什么。可人走了周瑟弦没有办法,乖乖去厨房热好早餐吃了,中途发信息给万泊年问有没有药膏,擦一点躺了半晌,感觉差不多了便顺手带上酸奶出门了。

  ·

  万泊年下了课被林丹希临时叫去拍几套图,来不及看周瑟弦的回复,身体摆弄各种pose来迎合她的喜好。拍完后大概晚上八点多,一头雾水地进去又一头雾水地出来,肚子咕噜咕噜叫,好巧不巧碰上沈章末的车,响着喇叭朝他喊。

  “沈……先生。”万泊年走近车子。

  “上车。”沈章末不假思索。

  尽管万泊年不太明白情况,但还是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上次坐这辆车的时候,开往酒店。

  不等万泊年发问,沈章末首先交代了原因,“瑟弦见你没有回他消息,让我来接你,蹲你学校门口蹲了半小时不见人影,林丹希把照片发给瑟弦才知道你在这里。”沈章末从下午到晚上一共等了他三个半小时,抬眼看后视镜,万泊年不存在任何紧张感,许是疲惫的缘故,半眯着眼休息,听到拉长尾音的“嗯”。

  “没吃饭吧,待会去瑟弦家吃吧。”沈章末指尖轻轻敲打方向盘,紧盯着红绿灯,能瞅出他现在状态不佳,识趣地闭上嘴,留点力气给他。

  车子开的平稳,没有音乐或是其他杂音,除了驶来车辆照射的远光灯,能打扰到万泊年的外界因素不多。托沈章末的福,他稍微放松了十五分钟。

  “不好意思饭没有了,我重做了碗面给你。”周瑟弦衣袖挽到小臂上面,端着面出来,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万泊年不介意,只不过眼前的人让他狐疑。他大概猜出来沈银留是沈章末的兄弟,没想到四个人今时今日能有机会聚在一块,沈家两兄弟无缘无故和他产生关系。

  沈银留上次堵他的事情揭过,当玩笑罢了。

  他双手接过,眉眼间满是欢喜,同样不吝啬于语言的表达:“哥给我什么我都喜欢。”

  沈银留捏着小鱼干逗周瑟弦的金毛玩,闻言嘴角都耷拉下来了,把手当扇子配合说话的音调,“啧啧啧,味儿好大。”

  金毛吐着舌头转头叼着自己的狗盆跑到万泊年旁边,小尾巴摇个不停,全身毛都在抖动,半声不吭的,水灵的双眼你看他的那碗面便,像是在期待万泊年好心施舍一点。

  大狗对小狗,指定是吃的一方赢。

  “思华,你三十分钟前才吃过晚饭,这是小年哥哥的,你不可以抢。”周瑟弦站在冰箱前翻找,似乎是料到了狗狗会这么做,留心眼地往后瞥两眼,“你们要喝酒吗,不过是白酒。”

  “要要要,白的刺激。”沈银留上一秒暗戳戳地骂思华是白眼狗,下一秒给周瑟弦的酒吸引了过去。沈章末几乎不吭声,弟弟早成年了喝点酒问题不大,苦恼的是善后问题,“我随意。”

  “一点点没关系。”万泊年还停留在周瑟弦的一声“小年哥哥”里,后知后觉回答道。

  周瑟弦是爸爸,万泊年为什么是哥哥?

  按道理来说应该叫他“爹地”或者“妈咪”,不然岂不是乱套了。万泊年心想,下次要找个人少的时候告诉它这件事,大人不懂小孩子得明白,省得以后冒出来个妈咪,他可不得嫉妒坏了。

  周瑟弦对待金毛极好,小年哥哥碗里的不能吃但加餐可以,思华填饱肚子越发乖巧,刚吃完饭的舌头狂舔周瑟弦的脸,事后周瑟弦狂用湿纸巾擦干净。

  白酒掀开盖子就能闻到一股醉人的味道,分子扩散抵达各个角落,算不上刺鼻,反倒有股醇香,掺杂了甜辣。于爱喝白酒的人而言,这样的气味沁人心脾,喉咙里从前的滋味胜不过再次品尝一口,恰似清泉流水入腹的爽感,一时凉凉的,到尾生出些火辣。

  沈银留大方灌下两杯,准备倒第三回 时被沈章末制止,“缓缓再喝,别急。”

  “我打算和你们讲个事哈。”周瑟弦和周万泊年坐一边,沈家两兄弟坐一边,桌上的白酒完全是为沈银留准备的。周瑟弦的手搭在万泊年的大腿上,安抚他的心跳,“一个比较严肃的事情。”

  “我和小年在一起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万泊年终于明白此行的目的。

  “我这个人比较笨,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可我觉得迟早有一天要暴露,不如主动坦白。接受不了的话好保持一点距离,毕竟大部分人是不能……”周瑟弦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弦哥,你跟这小子谈恋爱要跟我们绝交?”沈银留喝到了第五杯,嘴里喷出一股子酒味,听见周瑟弦这么说属实生气了,杯子“咚”的一声放下了,大家都吓了一跳,金毛更是跑远了。

  “什么?不是……”周瑟弦懵逼,仔细回想他说的一字一句,貌似没有说错的地方。沈银留不仅重点抓错了,而且连话里的意思同样扭曲,周瑟弦慌忙地解释:“没有要绝交,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果接受不了可以……”

  沈银留不满,分贝放大了些:“谁说接受不了了,况且这不知道这小子暗恋你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万泊年心道不妙,立即接上去:“你别吼我老——!”

  “……”

  事情好像更遭了。

  空气瞬间凝固,僵了几秒。

  “不是、不是我……对不起。”万泊年羞耻地低下头,此刻觉得周瑟弦跟他提分手也合情合理。天地良心,他刚才明明是要说另外一个词的,到嘴边偏是忘得一干二净,无缘无故快吐出“老婆”这样的称呼。

  “行了,我们早知道万泊年喜欢你了,你顶多算迟钝吧。”沈章末拉着即将暴走的弟弟,威胁沈银留再不听话便告诉妈妈,他在周瑟弦家偷喝半瓶白酒。

  彼此习惯了对其中一个好,适应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将“好”列为对方独特的一半,那样的“好”不会稀奇,理所应当地接纳了,连同不知不觉中幻化成爱的那一部分。

  周瑟弦内疚不已,他何止是迟钝,他甚至想过要逃跑,让万泊年一个人遮风挡雨了好久。那双眼睛如此扣人心弦,他却没有瞧见底下纯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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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尴尬啊……

  收藏多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