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十三阶【完结】>第52章 进入落园

  军车驶离落园,学生们却迎来了此生最大的挑战。

  天色渐黑,灰蒙蒙的天空中零星闪着蜂窝状的线条,一点一点向上延展,这是电子屏障展开了。

  亮过的地方恢复如初,依旧是灰蒙蒙的,这时有飞鸟滑翔于天空,却突然撞向无形的壁,闪出几个火花后掉落下来。

  肉眼是看不到电子屏障的,日夜更替不受影响,雨雪也能正常落下,屏障只会精准拦截生物体和精神体,将赛区封住。

  “只需要遵守《十三阶手册》是什么意思?”有的同学发出疑问。

  《十三阶手册》是规范异能人行为的底线,里面可没说不能消灭精神体,那这是什么意思?打急了可以随便打?

  有向导模样的学生发出了疑问:“那咱们怎么分组?几人一组?都没说……唔哇!”

  地动天摇,一声巨响,旁边几棵树被连根翻出,树干东倒西歪。

  大风从西侧刮来,卷起尘土和树叶,飞速朝学生队列扑来。有的人被锋利的叶子剌了脸,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惊叫声一片。

  贺安清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极速逼近。他身处普通人队列,丰东宁在哨兵队列。周围的考生已经乱了,正四处逃窜,找大石头或者大树躲避。

  他赶忙背上背包判断哨兵所在的方向,一边张望一边想,这是已经开始测试了吗?往年不是这样啊。

  抬头一看,在南面的上空,有不少精神体被放了出来,都是比较大型的动物,狮子、豺狼一类,那么哨兵应该都在那边。

  贺安清抬脚狂奔,他感觉地底下也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而且这个生物是运动的,好多树木接连倒塌,他每一步都踉踉跄跄。

  突然,左侧冲出一个学生,把他撞了个人仰马翻,在地上搓出很远才停下,就在他要撑身起来的时候,又一只脚踩着他的后背过去了,紧接着好几脚,踩得他要吐血。

  在人密集且骚乱的地方,最危险的就是倒下,如果持续承受踩踏的重量,搞不好肋骨会骨折,可能连求救退赛都来不及,就会窒息而死。

  他意识到这样不行,用尽全力蜷起身子,打了几个滚,滚到一棵树边,迅速爬了起来,绿色运动服上已经全是黑泥和脚印。

  就在他要喘口气时,眼前大亮,精神体的光芒呈放射状扫了过来,他赶紧矮身躲避,旁边的树直接被割成了两段,树上趴着的两个学生一同飞了出去,在空中亮起了白灯。

  贺安清大口喘着粗气回头,先是看到了一个带有无数吸盘的巨大触角,再顺着往上看,是一只泛红光的大王乌贼。

  大王乌贼,这是沈归尘的精神体,那个十一阶哨兵。

  贺安清倒抽一口凉气,连作为主考官的塔组织首领都来充当这次的npc,确实不按常理出牌。

  他在裤子上抹了几下手上的泥,看准触角摆动的间隙,全力朝哨兵列队的方向跑去。他必须得去找丰东宁,只靠自己,他不可能在这种高强度的攻击下存活。

  淘汰赛考验的是共同协作能力,往年是按照抽签分组,抽的时候系统会设置资源配置,将普通人和异能人打散。而今年不同,没说分组的事,直接来了一个奇袭。

  贺安清跑了一段路,触角又开始疯狂摆动,他只得躲在巨大的树根后,打开背包看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工具。

  里面有些方便罐头,有一件紧身迷彩防护服,他赶紧抖开。

  这时突然从背后吹来一阵风,他抱着衣服缩成一团,木屑砂石飞来,将他的头发吹乱。还没反应过来,有两个考生擦着他的发丝从头顶飞了出去,最终撞在不远处的景观石头上。

  贺安清一动不敢动,如果不小心被触须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屏息许久,身后没了动静,才见缝插针穿上了防护服。

  防护服的上衣是弹性高领长袖,他脱掉运动外衣换上,脖子上有一圈卡扣,扣上就可以贴合身体。裤子稍微宽松一点,还配有户外靴,胳膊和大腿上均有绷带,他抽到最小一格绑紧,总算是简单地武装了自己。

  布料是学院开发的高纳米材质,防备一般的金属器具刮伤刺伤,也对外力有一定的压力抵消,速干防火,但再多也没什么了,还是要靠自己。

  他整理好防护服,爬起来掏了掏包,里面还有一个弃赛用的闪光棒,一把小臂长的匕首。

  这实在是没什么能用得上的,基本等于没有补给,贺安清无奈,只能把匕首先塞进后腰。

  眼前的景象基本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队伍早已被冲散,学生们四处逃窜,哪还顾得上组队比赛。学了半年的技能,到了关键时刻却根本想不起来。

  贺安清在找大白熊,按理说实体化的精神体一眼就能看见,可到现在都没有踪影,难不成丰东宁一上来就中招了?那他一个人要怎么往南区跑。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脚底感到了强烈的震动,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正急速朝他蹿来。几十米开外,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景观广场的喷泉池已经完全陷了下去。

  贺安清赶紧背上书包拔腿就跑,一道裂痕紧随其后,他但凡有一点停顿或闪失,就有可能被吞噬。

  太危险了,这要掉下去,搜救人员真的能来救他吗?

  往年的测试确实危险,但没有出过人命,顶多就是有几个重伤,可这一次他感觉不一样,那几个被大王乌贼的触角打飞的学生,确实看着有些肝儿颤。

  眼看裂缝越来越大,脚下的石板路已经四分五裂,贺安清急中生智,往旁边的高地一跳,脚下那块路就沉了下去,他扒着地面往上爬,回头一看,在翻天覆地的广场旁发现了一间广播室,便有了主意。

  逆着大部分人流奔跑,他的身材瘦小,必须要躲着天生高壮的哨兵,有几次险些被撞得脑震荡。他矮下身尽量钻空子,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到了广播室。

  拉开门,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比较凌乱,桌上有一台扩音设备,而桌下,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考生。

  “你是哪组的?向导?”贺安清关上了门,先把这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拉了起来。

  那男生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带着哭腔说:“有高阶异能人来了。”

  “大王乌贼往南边去了。”贺安清安慰道。

  谁知向导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神经质地说道:“还有其他异能人,一定还有,我要退赛!”

  贺安清没有异能人感知压迫感的能力,但向导是可以的,他们对比自己级别高的异能人有本能的畏惧。

  “你背包呢?包里有闪光棒。”这人显然已经吓坏了,还是退赛比较保险。

  小向导哭得更大声:“丢了,没有了!”

  贺安清无奈,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说道:“你等一会儿。”

  随即转身检查桌上的扩音设备,这应该就是操作最简单的型号,无线电连接灯亮着,说明还能用,他祈祷着外面的扩音器千万别被打断线,把所有的扩音按钮都按开了,音量调到最大,冲着话筒使劲儿喊了一句:

  “丰东宁!我在广播室!”

  果然外面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喊声,贺安清松了口气,消息总算是传了出去,至于丰东宁能不能来,那就只能靠运气了。

  他喊完拉开了广播室的门,等着大白熊来救他,孱弱的向导躲在他身后。

  远处,大王乌贼张牙舞爪地将考生们赶向南边,贺安清松了口气,问道:“你确定要退赛?可以跟我一组。”

  男生狠命摇头,紧张感并未得到一丝丝缓解,说道:“我要退赛!现在!”

  贺安清叹了口气:“那你用我的吧。”

  说完就从背包里拿出了闪光棒,问道:“你编号多少?”

  “75669。”男生哆哆嗦嗦地说完,贺安清在闪光棒上输入了编号,前端就亮了起来。

  男生接过来,脸上这才有了一点放松,贺安清走到一边,男生在广播室门口站定,按下了“确定”键,一颗明亮的信号弹在上空炸开。

  男孩眼泪汪汪地对他说:“殿下,谢……”

  轰——!

  巨大的声音震得贺安清一阵耳鸣,冲击波袭来,他赶忙趴倒在地。只见一条巨蟒破土而出,一下撞塌了广播室,小木屋瞬间变为一片废墟。

  “75669!”贺安清不知道那男生的姓名,只得大喊编号。

  可男生早就没了踪影,不知道是陷入了地下,还是被撞飞去哪里,或是被巨蟒吞噬了,地上只有还亮着的闪光棒。

  贺安清一阵冷汗,这绝不寻常,他现在有理由怀疑,淘汰赛失控了。

  可没有时间让他报告或申诉,当下最重要的是保命。

  那个可怜的向导说得没错,除了大王乌贼,还有巨蟒,只是一直埋伏在地下,所以才会引起地裂。

  这巨蟒呈灰黑色,闪着绿色偏光,但直径有一人多高,虽然不是海错系,但也是巨大化精神体,同样非比寻常。

  贺安清扶着碎木渣子站起来,这片空地已经无处可藏,他那一喊没把丰东宁喊来,巨蟒倒是闻声朝他而来。

  广场建在落园东门入口不远处,广播室在广场南侧,后面就是十几米的悬崖,一片湖泊正好经过这里,形成了一条较长的瀑布。

  前面肯定是逃不掉了,贺安清只能往后跑,巨蟒像弹簧一样加快速度,沙尘腾起,他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这下闪光棒也没了,就算想弃赛都不行,何况也来不及输入号码。

  贺安清步子迈得大,速度飞快,在悬崖边差点因惯性没停住脚。石头叮叮铛铛掉下山崖,他双手胡乱挥舞着,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紧跟其后的巨蟒并没有停下,他转过身,深灰色的鳞片泛着死亡冷光,红色的蛇眼好似只盯着他一个人,蛇信子吐了出来,从他脸颊划过,他下意识向后一躲,却还是在瞬间见了血,脚下再错后半步就会掉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巨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嘶叫一声,上下四颗尖牙将毒液拉得丝丝分明。

  地下的电线已经被扯断,广场上的大排灯都灭了,只有倒在地上的电线杆还亮着应急光源。

  在微弱的亮光下,巨蟒逼得更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食。

  身后的瀑布声越来越大,盖过了其他考生的哀嚎,蛇信子就在眉心正前方,他咬住嘴唇向后错了一步,却没想到脚下的石头松动,他重心不稳,向后仰了下去:

  “啊——!”

  同一时刻,巨蟒的攻击却没到来,而是猛地甩起蛇头,像是遭受了强烈的打击。果然,只见一头白熊从广播室的废墟中狂奔出来,一下跳到了巨蟒的身上,正疯狂击打巨蟒的心脏,也就是俗语说的“七寸”,鳞片被掀翻了好几块,巨蟒蜷起身体,似乎很痛苦。

  贺安清心想,丰东宁你可算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我都要摔死了!

  一个高壮的人影从白熊身上跳下,沿着蟒身一路狂奔,踩过巨蟒的头,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下山崖,竟是在空中追上了贺安清,丰东宁一把将他抱住,紧接着,两人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湍急的河流。

  白熊没再过多缠斗,逐渐变成精神颗粒消散了。

  头顶上有几架无人机,将全程拍摄了下来,其中一架机器顺着河流追了过去。

  “咳!呕……!”

  贺安清胃里反出一口水,堵着胸口的那股气总算是顺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丰东宁一手掐着他的鼻子,一手掰开他的下巴,面容焦急地看着他。

  “安清,能听见我说话吗?安清?”

  贺安清连着吐了好几口水,有种劫后余生的放松,闭上眼睛喘匀了气,扶着丰东宁慢慢坐了起来。

  丰东宁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刚刚把贺安清从水里拖出来探鼻息的时候,吓得魂都快没了,做了半天人工呼吸,好容易把人救回来了,见他一脸茫然,又怕他是脑震荡,赶忙问道:“有没有哪受伤?或者哪不舒服?哪里疼?”

  贺安清抹了把脸,往外啐了口血沫,说道:“我要说我有点渴你信吗?”

  丰东宁一愣,一屁股坐在地上,哼笑起来。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两人顾不得许多,现在只为活下来而高兴。

  这里是河岸下游,他们顺着河流被冲到了落园西部的湖边,这里的树木风貌呈现秋天的景象,正是人们口中的“秋园”。满山红色的枫叶和金色的银杏叶,是落园最唯美的风景,也是学生们口口相传的圣地,以往有不少情侣在这里幽会。

  只是才五六度的温度,又在冰凉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贺安清冻得嘴唇都紫了。

  丰东宁脱下上衣想给他裹上,他摆了摆手,说道:“别了,都是湿的,越裹越冷。”

  已是午夜,这里河面很宽,蓄了不少水,形成一个湖泊。

  水面上泛起涟漪,风徐徐吹来,虽不至于刺骨,也属实让人直打哆嗦。丰东宁一个哨兵倒是没什么,但贺安清是真的很难受。

  丰东宁站起身,脱下防护服上衣拧干,可就在这时,他感到两滴水落在眉毛上,原来竟下起了雨。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丰东宁拿出书包里的闪光棒,四下照了照,发现湖岸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有一个山洞。他背向蹲在贺安清身前,说道:

  “我背你去那边山洞,咱们先在那躲一宿。”

  贺安清听话地趴了上去,丰东宁赤裸上身,散发着哨兵的热度,他紧紧搂着丰东宁的脖子,贴靠在后背取暖。

  两人进了山洞,甩甩身上的水,在闪光棒的光亮下,丰东宁惊喜地发现,山洞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中间是一个帐篷,旁边还有熄灭的火堆。

  “谁在这住?”丰东宁显然有些警惕。

  贺安清瞟了一眼,一语道破:“不是有人住这,是有人在这约会。”

  “约会也不用帐篷和火……”丰东宁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随即涨红了脸。

  与其说是约会圣地,不如说是约炮圣地,肯定是小情侣们扔在这的东西。

  丰东宁尴尬地咳了两声,用地上留下的火机点燃火堆,山洞陡然亮了起来。

  很快,贺安清的话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丰东宁在帐篷里发现了一沓套,他拽出来看了一眼,趁贺安清在火堆旁烤火,赶忙塞到帐篷下面。

  他搓搓脸钻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贺安清在脱上衣,脸又涨红了。

  “你有这么热吗?”贺安清把上衣晾在树杈上,又脱掉里面的白色紧身短袖,一并挂了上去。

  丰东宁局促地走过来,坐在他身旁。

  贺安清伸直胳膊,张开五指对着火苗,丰东宁也是一样的姿势,只是他的胳膊更长更粗,也更有力,颜色比贺安清要深上几个色号。

  密闭环境不比平时,两人独处时,会放大一切情愫,丰东宁的瞳孔中映照出跳跃的火焰,旁边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小动作,都像羽毛一样,轻抚在他心头。

  “我刚刚看到一个向导被那条蟒蛇吞掉了。”贺安清沉声说道。

  丰东宁这才回过神,道:“你没看错?”

  “不知道,也许看错了。”贺安清转头看他,说道,“你不觉得这次淘汰赛不太寻常?”

  “你是说这次改革不寻常?”丰东宁不易察觉地向他挪了挪。

  火烧得树杈噼啪作响,贺安清把树枝往里踢了踢,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巧合,今年两国元首都聚集在此地,按理说测试应该更稳妥,却偏偏要改革,而且还是临时通知。”

  丰东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贺安清想到了被杀的黄永利,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能要发生大事,这种不确定的联想让他心神不宁。

  “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丰东宁知道他在说前几天进局子那档事,而且后面还闹出挂大字报那么不齿的丑闻,要不是他用了丰帆的人脉,只怕贺安清的名字就要被曝光了。

  那个海岸高中的什么校草,自己生活不检点也就算了,还拉着皇族一起,而且还是个圣地人。

  “你要想说,当时接你回家就说了,也不会摆臭脸给我们。”

  当时他不耐烦的态度确实让丰东宁和贺平晏都没敢细问,现在想想,贺安清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是丰东宁在善后,却还要被蒙在鼓里。他坦白道:“其实我在调查精神体暴走案,跟那个海岸的圣地学生一起。”

  “什么?!”丰东宁听了险些没坐住,说道,“太危险了,那是个比我还更强的哨兵,你是怎么想的?伸张正义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贺安清回想跟郑惑的那些事,确实有点自不量力,但凡郑惑人狠心黑他就没命了,于是服软道:“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只是现在他想讨论的不是这个:“我今天看到那只大王乌贼,你有没有觉得很相似?”

  精神体暴走案的受害者尸体上都带有一些黏液,所以才有凶手属海错系精神体的推断,而大王乌贼的吸盘确实能产生许多黏液,并且破坏力极强。

  丰东宁没见他认错那么快过,也没再过多责备,要说危险,怎么都不比现在更危险。他思索片刻,说道:

  “但沈归尘是已结合的哨兵,怎么会有发狂症?”沈家是普元出了名的模范家庭,沈归尘的夫人是一名中阶向导,与沈归尘育有一子,并且家庭幸福美满,怎么都跟发狂症联系不到一起。

  “这倒也是。”贺安清也没再找出过多的联系,只能先作罢。大王乌贼和巨蟒的威力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便道,“韩律也在考官组,看来我们还没碰到最厉害的NPC。”

  只要没宣布停赛,他们就无法离开赛区,也没办法与外界联系,只能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继续比赛。

  “可青川战役之后,韩律立誓不会再放出堕龙了,你觉得他有可能在成人式打破誓言?”丰东宁只听丰帆说过堕龙,他们这一代是没见过的,之前见过的也死得差不多了。

  贺安清只道:“希望他不是专门来狩猎联邦人的。”

  他裤子还是很湿,起身走到丰东宁面前脱掉鞋,踢开丰东宁的脚,让他腿开合的角度更大,然后矮身钻到了两腿中间。

  丰东宁身体一僵,只听贺安清道:“别动,帮我挡着,外面有无人机。”

  他正要回头看,贺安清又道:“别回头,装作没看到。

  两人靠得很近,贺安清跪在他怀里脱掉裤子扔在火堆旁,屈腿坐了下来。

  无人机的拍摄画面里,丰东宁露出健硕的脊背,贺安清整个人藏在他的怀抱里,似乎没穿衣服,正与他亲密地耳语。

  “我们接下来往哪去?”丰东宁问道。

  贺安清余光关注着无人机,道:

  “南区医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