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十三阶【完结】>第46章 粉色大鲤鱼

  贺安清游到岸边,伸出一只手,郑惑不解,警惕地下桥盯着他。

  见郑惑没反应,他指使道:“拉我上来啊。”

  郑惑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上前一步拽着他胳膊把人拉了上来。贺安清像个落汤鸡,不过虽然狼狈,却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容,他抖了抖身上的水,背着手上下打量眼前的高大男孩。

  “干嘛?”郑惑已经准备随时放出精神体了,但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贺安清一副审犯人的态度,说道:“你偷我热狗,自己没钱买吗?佛会就教你偷别人东西?”

  郑惑赶忙握住了胸前的降佛吊坠,道:“我没有。”

  “芝士肉酱味儿的好吃吗?”

  “我没吃。”郑惑咬着牙道。

  “没吃?哦,明白了,偷窃癖是吧。”贺安清了然道,“看过心理医生吗?我知道你们圣地医疗水平低,但这是心理疾病,得治,你不重视会越来越严重,现在是偷吃的,说不定之后就偷钱、偷车、偷人了。”

  偷人是什么玩意儿?!郑惑忍无可忍道:“我不吃掉在地上的东西!”

  说完自觉失言,斗嘴上头,不经意间就跳进了陷阱。

  贺安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慢条斯理地问道:“我说过我掉地上了?”

  郑惑知道贺安清应该是在查昨天的事,只是不知道还记得多少,最差的情况就是他杀人的过程全记起来了。

  于是他不再说话,只听贺安清又问道:“那好,你没吃,谁吃的?你还有同伙?”

  一条小巷之隔的步行街,热闹非常,彩色的灯光,闪耀的精神体,欢呼的人群,都更衬托出河边的静谧。

  郑惑没打算回答贺安清的问题,反而在想,如果现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尸体要怎么处理?鲲吞噬之后并不是真正消失,而是变成了碎肉,难道就像昨天杀的人一样,丢在河里?

  可这是联邦的皇族,还是皇位继承人,如果死了或者失踪了,会不会引起两国的矛盾?

  或者留他一口气,脑死亡更好一点?

  就在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贺安清又开口道:“你的精神体是鲲对不对?你叫什么?在哪个学校上学?几年级了?”

  两人的头顶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小亮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这是郑惑的内心在纠结,是现在下手,还是再等等。

  就在他决定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只听贺安清又问道:“你的鲲为什么是粉色的?”

  闻言,郑惑及时收住手,原来这人还是吃药产生了幻觉。

  他松了口气,这就好办了,无论这人胡说八道什么,也没有证据,河里的碎肉明天就会被冲进入海口,什么都不剩。

  “你看错了。”郑惑转身要走,贺安清追在他身后擦着他的衣服,快走两步上前,一抬腿蹬上了长椅,人比郑惑还高出一小截,然后猛地回头,抓住郑惑的衣领凑近,近到两人鼻子上的绒毛碰在了一起。

  “为什么跟踪我?”

  他呼出的气息扑在了郑惑脸上,痒痒的。郑惑否认道:

  “我没有。”

  “撒谎。”

  “我没有。”

  贺安清大言不惭道:“你是不是对我念念不忘才跟踪我?”

  “……”郑惑被他问得都快暴躁了。

  贺安清眯起了眼睛,向前一凑,突然吻了上去。

  这一招是昨天他跟丰东宁学的。

  他吻得很用力,舌头撬开了齿关,郑惑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行为吓得一动不敢动,甚至忘了要反抗。

  郑惑因为从小精神体强悍,很少有玩得好的朋友,旁人都有些惧怕他,更别提平时与谁有亲密接触了。

  这个皇族的纨绔子弟,第一次相遇就摸了他的脸,还摸了他的……第二次竟是上来吻他,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他的心跳一下加速了几倍,自己都能感受到胸口不受控制地起伏,拳头逐渐攥紧,连后背都湿了。贺安清头发上的水滴在他脸上,冰凉凉的,却没有起到降温的作用,反而像是在点火,又痒又烫。

  郑惑甚至有种错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爆炸,原来接吻会让人如此紧张又兴奋。

  (省略一句话)这感觉让他晕头转向,没有主动回应,但也忘记了推拒。

  正当郑惑还在享受初吻时,贺安清的舌头向他的嗓子眼顶进了一个东西,他来不及反应就咽了下去,猛地一把推开贺安清,捂着嘴质问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

  “没事,死不了。”贺安清抹了把嘴,还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口水,显然是有些嫌弃刚刚的吻,说道,“就是让你高兴高兴。”

  郑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High-ball对普通人药效会慢一点,但对异能人见效非常快,咽下去的同时就由快速流动的血液带向了身体各处。郑惑当下就有些天旋地转,扶住石桥栏杆才不至于倒下,断断续续问道:

  “你想……干什么?”

  贺安清一直背在身后的胳膊伸了出来,还握着一只从河底捞上来半腐烂的断手,向他摆了摆,不怀好意地说道:“占你便宜。”

  “你……!”郑惑想要薅他一把,却薅了个空,头朝下栽倒在地。

  贺安清垂眸看着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郑惑,往脑袋上踢了一脚,没有反应,他蹲下开始检查对方身上的物品。

  帽衫兜里什么都没有,里面穿着同样是黑色的贴身高领衫,裤兜很深,他手往里面探,(省略一句话)自语道:

  “(省略四字)。”

  把两边兜都掏出来,也没发现什么,贺安清想了想,使劲儿把人推翻过去,果不其然在屁股兜里摸出了一张学生卡。

  背面正中是一枚浪花花纹的校徽,下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市立海岸高中”。

  这是一所公校,享受着学院的财政补贴,学费很便宜,很多圣地送来的委培生都在这里。

  他翻过来,花白一片,他将这傻大个的大拇指扣在上面,识别之后显示出了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

  郑惑。

  原来叫这个。

  贺安清从包里拿出一个全息面具贴在郑惑后颈,瞬间闪金光的佛头就显现出来。他自己又重新按开了狐狸面具,一路小跑回步行街,叫住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小胖子。

  “我朋友喝多了,能不能帮我把他扶到前面路口的酒店?”贺安清指指小巷子,说道,”人就在河边,麻烦你了。“

  说完塞给了对方一张大面额纸币,小胖子点头如捣蒜,屁颠儿屁颠儿就去了。

  两人拖着郑惑来到了街角一间(省略两字)酒店,贺安清用郑惑的学生卡,特意叮嘱老板开了个(省略四字)的房间。

  很顺利拿到了房卡,他招呼小胖子抬人,三个人走进了电梯间。

  酒店老板看着水滴从贺安清书包和身上落了一地,嫌弃地吩咐保洁赶紧擦干净。

  小胖子收钱办事,把人送到,没多问便走了。

  药劲儿比贺安清想得还要大,他摘掉两人的全息面具,这才发现郑惑一直没闭眼睛,眼球还伴随着不停的震颤。

  贺安清用屋里现成的xx,把人绑在了钛合金王座上,考虑到异能人的力量,这里的大部分道具都很牢固,让人难以挣脱,增加(省略两字)。

  “刑场”布置好后,见郑惑现在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了,他索性躺床上休息等待,还开了一个按摩模式,舒服得很,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郑惑是被熏醒的。

  哨兵的五感本就敏感,更何况他一恢复意识,就发现一只半腐烂的手正放在他的裆部,这酸爽的味道蹭蹭往上冲,差点一口吐出来。

  紧接着他就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而且用的是钛合金手铐,根本无法动弹。

  正当他焦躁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醒了?”

  郑惑马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环顾四周,这是个正方形的房间,厚重的窗帘紧闭,角落有一间透明浴室,有淋浴和盆浴。面前正中间有一张巨大的圆床,红色的床单很是扎眼。

  贺安清侧卧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道:“high-ball怎么样?”

  郑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这是非法囚禁。”

  “跟踪我不是一天了吧?”贺安清很不屑,好像在说就是非法囚禁,你能奈何?

  “都是你吃药的幻觉。”

  贺安清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郑惑面前,垂眸看他,说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只手是怎么回事?”

  郑惑抬头,说道:“你应该报警。”

  僵持是没可能有进展的,贺安清拿起了断手,正准备逼问,这可好,尴尬的画面突如其来。

  (省略一句话)

  贺安清“啧”了一声,他昨天可没有这反应,这青春期的小子肯定是幻想了什么不堪的事,他嫌弃地盯着那里,说道:“药劲儿这么大吗?”

  “……”郑惑想痛斥,无奈大兄弟又不太听指挥,只得闭嘴不语。

  “你看见什么了?”贺安清有点好奇。

  郑惑绝不能说,因为贺安清强吻了他,于是幻觉里都是这男人在搔首弄姿勾引他,所以有这个生理反应怎么能怨他!

  “贺氏平日看着高贵正派,私下里就如此不检点?”郑惑简直要疯了,这人昨晚还抱着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怎么今天就能偷袭他一个陌生人?!

  骂自己是无所谓,但骂贺氏就不能忍,他抓起断手给了郑惑一耳刮子,打得对方头一偏,撞在了旁边的钛合金栏杆上。

  打完这一下,耐心也用光了,他举着断手,开门见山道: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新闻里报道的那个海错系精神体暴走事件,是不是你干的?”

  这问题一下把郑惑问懵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料到有一天会被别人当成变态杀人狂,明明他是正义使者。

  “无差别杀人?”贺安清已经展开了推理,说道,“现在海边加强了巡逻,所以你选在了人工河对不对?与嘉年华一巷之隔,胆子够大的你。”

  郑惑实在忍不住道:“我没有杀人。”

  “那这是什么?”贺安清把手放在他眼前。

  臭味熏得他撇过头,说道:“我是说,杀那三个人的不是我。”

  “如果你做了精神力测试,证明是发狂症,那承认杀了一个和承认杀了四个量刑是一样的。”贺安清把断手扔在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

  “不是……”郑惑百口莫辩,反问道,“你看我像发狂症吗?”

  贺安清若有所思地上下看了一番,目光在他那个比较亢奋的敏感点徘徊许久,说道:“像。”

  道理讲不通,郑惑的周围亮起了精神碎片。

  贺安清见状,说道:“这是M-Hotel,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人和摄像头吗?如果你在这儿放出了精神体,我保证不出三分钟警车就把这里包围了。”

  郑惑赶忙收起精神力,气得呼吸不畅。

  贺安清没好气道:“不说是吧,行。”

  他环顾四周,想找点儿什么东西进行拷问。

  (省略5句话)

  贺安清把蜡烛放在断手的掌心里,再一个个把手指头掰弯,紧紧攥住蜡烛。

  掰的过程中,有腐烂的碎肉带着脓汤掉在地上,看得郑惑直干呕。

  贺安清不怀好意走近郑惑,将断手送到他面前,说道:“好好举着。”

  “我哪有手!”郑惑倒不是怕,主要是恶心。

  贺安清也不管他怎么吼,两根手指一松,那握着蜡烛的断手就自由落体掉了下来,郑惑一瞪眼,说时迟那时快,用膝盖夹住了它。

  要是偏差零点零一秒,郑惑衣服就着了,他怒道:

  “你有本事把我解开,下药不丢你们皇族的脸吗!”

  “这就叫丢脸?那你是没体验过真正的丢脸。”贺安清走到摆放玩具的桌前拿了几样,有用在上半身的,有用在下半身的,有用前面的,有用后面的,很是丰富。

  郑惑吞了口口水,现在他还兴奋着,还被迫夹着一只烂手和一根蜡烛,要是再来一套大保健,恐怕是圣地的脸都丢尽了,他低吼道:

  “也许我们昨天见过,但你吃了high-ball怎么能确定是我杀了人?”

  贺安清确定不了,就算报了警也没用,石桥上是监控死角,何况如果查了他昨晚的验血记录,他的所有证词都不会被采用,还会给皇族留下话柄,他道:“你还敢赖我吃了药,等我没耐心不想听了,那你也不用说了。”

  “我没……唔、唔!”

  贺安清拿着一个(省略8个字),怼进郑惑嘴里,任凭其疯狂摇脑袋,也没有手下留情。

  说不想听了,就是不想听了,这就是皇族尊严。

  郑惑手脚都使劲挣扎,那只手歪向内侧,险些烧着他的敏感部位,吓得他一身冷汗。

  他现在也想给自己一拳,在如此被动的境地,那里怎么还如此兴奋?!单凭这一项,那些嘲讽他的话就无法反驳。

  眼看贺安清拿起一个(省略11个字),郑惑绷不住了。

  他一个从小被韩律将军和降佛收养、接受了一板一眼教育的正直男性,怎能受得了此番折辱。

  “喔……若……!”他竭尽全力喊,只是发出的声音却不清楚。

  贺安清打开电动开关,测试震动效果,郑惑又开始挣扎,他抬头瞥了一眼,说道:

  “这回想说了?”

  郑惑重重点头。

  贺安清接着摆弄震动器,道:“可我不想听了。”

  郑惑发出绝望的低吼,挣扎得连钛合金椅子都错了位。

  “诶别激动,我开玩笑的。”贺安清摆出一分仁慈的态度,道,“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郑惑眨了眨细长的眼睛。

  贺安清起身把怀里的一堆玩具放回桌上,挑了一把割绳子用的小刀,手掌大小,不算很锋利。

  郑惑一闭眼睛,以为他要动手。

  “这连牛排都切不动。”贺安清有些好笑,刀子在手里掂量两下,走到他身后割断了玩具的皮绳。

  骨头掉在了地上,郑惑不住地咳嗽,他要吐了,断手的腐臭弥漫了他整个鼻腔,让他无法呼吸。

  “说吧,别让我失望。”贺安清走回到他面前。

  郑惑这次不能糊弄他了,这些玩具虽不至于造成身体伤害,但侮辱性极强,要是再被录下来,那可是人生污点。

  他忍着泛上来的酸水,盯着贺安清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说道:

  “昨天死的人就是精神体暴走案的凶手,我不杀无辜的陌生人。”

  精神体暴走案的凶手?贺安清倒抽一口气,道:

  “你说详细一点。”

  郑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蜡烛,说道:“先把这个拿走。”

  贺安清伸手就去抓皮鞭,吓得郑惑赶紧找补道:

  “不拿就不拿!你能不能有点耐心!”

  “这味儿能给你提神。”贺安清撇了撇嘴,说道,“主要是认清形势。”

  郑惑有些忿恨道:“死者叫黄永利,半年前在坛城例行体检时检测出发狂症,他为了不被盖“损”字戳,潜逃到普元投靠自己的儿子,在他来到普元后,又出现了三起精神体暴走伤人致死案,是他所为,而普元没有引渡条约,军部只能下令让我秘密将其处决,以避免更多受害者出现。”

  “为什么不报警?”贺安清纳闷。

  “黄永利的职务是圣地最大的公共电视台台长,如果被本地拘留,恐怕会泄露圣地的机密。”郑惑将细节道出,“他的独子黄钦在海岸高中上11年级,他就藏身于儿子的公寓里,昨天刚好独自去市中心购物。”

  “他儿子是你同学?”

  “是。”

  “你把你同学他爸剁得只剩下一只手?!”贺安清难以置信道。

  郑惑淡淡道:“黄钦不会知道。”

  “他不知道就代表你没做?”贺安清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啧”了一声,“算了,接着说。”

  “这是圣地的内部事务,跟普元或是联邦都无关,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郑惑想了想,说道,“而且马上你父皇和降佛要来观看成人式,不节外生枝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贺安清大致明白了,他阴差阳错遇上了圣地清理门户,而且清理的是大家都关注的精神体暴走案件的真凶。郑惑的话很中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确实不宜大动干戈。他确认道:

  “ 那他儿子也是你暗杀对象?”

  “当然不。”郑惑心道你也不能把我们圣地人都妖魔化吧,怎么会没事搞连坐,解释道:“黄钦还未成年,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你也不大,却已经被利用去杀人了,而且这张冷漠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属实不像演技俱佳城府深的人。贺安清颇有唏嘘,道:“为了证明你所说的这些,我要知道黄永利是不是真的凶手。”

  “我不能给你看坛城的调查报告。”实际上是郑惑没有,他就是个工具人。

  “那我自己调查。”贺安清与他对视,“你也必须要配合我。”

  郑惑妥协了,查清楚让这人死心,也不是坏事,于是痛快地点头答应。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有什么异常举动,再私自处决啊、杀人什么的,我就告诉学院,告诉我父皇,告诉丰主席,再去报警,让所有人知道你昨天干的好事。”

  “我会守约。”郑惑又不是被吓大的,反将一军道,“今天是初一,零点将进行每月一次的河流清理,会用脉冲动力将污染物冲到海里,人工河的其他证据早就没了。”

  贺安清起身慢慢走近他,拿走了那只烂手,说道:“这不算证据?”

  郑惑打量了一下贺氏皇族这小体格,说道:“我会拿走它。”

  意思很直白,就是不管你同不同意,手是肯定要带走的,根本没得谈。

  贺安清吹灭蜡烛,把手摆在放器具的桌案上,说道:“我是皇族,说话还要讲证据吗?”

  圣地无名无姓的学生和东华联邦皇位继承人,肯定是谁背景硬谁就能耍流氓。

  贺安清转身拿起床上的书包,一边翻一边说:“鉴于你这人比较野蛮也不太可信,我决定咱们相互约束一下。”

  等他转身,郑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激光笔的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郑惑都是一身鸡皮疙瘩,警惕地盯着他。

  “别紧张,这是我在步行街买的,不是这房间里提供的。”贺安清说得很轻松。

  这一点没有安慰到郑惑,他看了眼时间,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会引起怀疑。”

  贺安清调试着激光强度,笔尖蹦出了许多火星子,他随口道:“学生开房开三四个小时有什么长的?你们圣地人时间都短?”

  “你经常开?”郑惑脱口而出,问完之后又后悔了,就算跟那个丰家二世祖经常开,关我屁事。

  贺安清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郑惑闭嘴。

  贺安清调试好笔头和颜色,拿着刚刚割玩具的小刀,揪起郑惑的衣领就是一刀。

  “你又干嘛?!”郑惑简直要疯了。

  贺安清也不理他,用力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健壮的肌肉,结合他还挺高兴的大兄弟,哨兵的优势一览无余。

  “我昨晚在家研究了一下,这是心连心刺青笔,说是皮下生物追踪原理,能让异能人用精神图景随时定位。纹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同一只笔纹出来的,听说情侣之间人手一个。”

  “你又不是异能人,怎么定位?”

  贺安清看了看笔上的两行小字说明,了然道:“我可以在通讯器上安装精神图景模拟应用,就能追踪你了。”

  “我不要。”什么心连心,什么刺青笔,听着就很幼稚。

  贺安清倒是没有恼,道:“我也不强迫你,咱俩打个赌,你赢了都听你的,行不行?”

  “赌什么?”

  “就猜丁壳吧?”贺安清提议。

  这倒是简单,而且纯凭运气,郑惑问道:“如果我赢了,调查黄永利就要听我的安排,首先就不要给我纹身。”

  “好。”贺安清爽快道,“我赢了就都听我的,行吧?”

  郑惑也默许了。

  贺安清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说道:“猜——丁——壳!不要出剪刀!”

  这两句话一气呵成,郑惑一愣,只听到个“剪刀”,下意识就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只见他双手被吊在头部两边,举着两个剪刀,像一只气愤的螃蟹。

  而贺安清的手攥着拳头,怼到了他鼻子下方。

  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输掉了赌局。

  贺安清举着拳头,说道:“都提醒你别出剪刀了,我真是仁至义尽。”

  “你这是心理暗示。”郑惑咬着牙说道。

  “我这是好心提醒。”

  “下作。”

  “忍着点儿啊,你要是乱叫,我就把那只断手塞你嘴里。”贺安清拿起笔,跪在了郑惑的两腿之间,手指轻轻触摸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触感凉凉的,让他一机灵,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

  “唔……!”

  然后郑惑就闻见了一股烧糊的味道,这野鸡刺青笔倒是很给劲儿,他一边画,一边道:

  “这颜料里带同种人工信息素,你进入精神图景就能感知到了,不过你用不用全凭自愿,主要是方便我找你。”

  “你不放心我?”

  “谨防你跑回圣地。”贺安清把昨天吃小药丸之后看到的动物,还原在了郑惑的胸肌上。

  要说疼也不是疼,就像几根小皮筋在高速率地弹,搞得郑惑又痒又麻,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这东西能洗掉吗?”郑惑低头只能看见个脑袋,贺安清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让他特别不自在。

  贺安清含糊不清地说道:“能吧,我也第一次用。”

  随便吧,郑惑怕自己发出什么不体面的声音,紧咬着嘴唇,只希望快点结束。

  “这么疼吗?”贺安清抬头问他。

  郑惑不想多说,只道:“还好。”

  “完事儿了。”贺安清跪得膝盖都酸了,索性坐在郑惑的大腿上,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问道,“你看怎么样,像吗?”

  郑惑低头看见一只粉色的肥鸟,一言难尽:“真能洗掉吧?”

  “真能,到底像不像!”

  “像什么?”郑惑左看右看都没觉得像什么东西。

  贺安清理所当然道:“你的精神体啊。”

  “你说、你说什么?”郑惑怀疑耳朵出毛病了。

  “鲲,不像吗?”

  郑惑愣了一下,他特别想骂人,而且想带脏字地骂人,使劲闭了闭眼睛,极力控制着骂人的冲动,说道:

  “那你呢?”

  “放心。”贺安清拍着胸脯道,“我也纹。”

  郑惑心想,好在不光他一人丑。

  谁知道贺安清用笔在手腕内侧点了个粉色的小点,拢共花了两秒钟的时间。

  “就纹个点?”郑惑问道。

  贺安清眨着漂亮的眼睛,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给我纹那么复杂?!”郑惑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心灵遭受了暴击。

  贺安清笑嘻嘻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