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死后,断情绝爱的师尊痛不欲生【完结】>第二十四章 师尊居然抱别人?

  牧泽对牧溪说的话信了七八成,转身望了望身后,那白衣少年并没有跟上来。

  既这么容易便放弃,那两人断然不是道侣。

  所以他和沈砚枝成亲,不算横刀夺爱。

  沈砚枝身上的红衣染了血,早已褪了下来,只着白衣。

  牧泽盯着怀里又半晕过去的人,想了想道:“婚服还是送去镇上李大婶那里,让她裁吧,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

  沈砚枝尚且清醒,几不可察地摇头,固执开口:我做。

  裁衣耗时又费心力,牧泽实在是不觉得沈砚枝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沈砚枝硬要坚持,也只能由他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砚枝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如此地步,竟然当晚便要秉烛夜缝。

  竹屋共两间,以往都是牧泽和牧溪一人一间,自从沈砚枝出现,牧泽便把牧溪的房间让给了沈砚枝,叫牧溪和自己一起睡那间较小的偏房。

  由于今天沈砚枝替他受了那一掌,牧泽从早到晚心里都惴惴不安,

  倒不是因为沈砚枝病情加重,相反,沈砚枝太正常了。

  除了脸色略白,看起来竟然和平时别无二致。

  但牧泽总也放心不下,于是趁着夜深,悄悄地出了房门想去看看沈砚枝情况如何。

  结果他刚一出门,便瞧见沈砚枝的竹窗透出幽幽烛光,

  丑时将过,牧泽轻手轻脚地靠近,透过窗格朝内一望,沈砚枝单手支着下颌,撑在桌面上睡着了。

  剪子和针线凌乱地摆在他面前,桌上还放着一页纸。

  牧泽见这人毫无保护自己的意识,不禁叹了口气,他俯下身,安安静静地收走了桌上的锋利物品,把沈砚枝抱上了床。

  这人睡觉极为老实,近乎于一动不动,但神情却算不上舒展,眉头深锁,仿佛极其不安。

  牧泽突然有点后悔,白天那时即便豁出这条命,也该给那小子一个教训,替阿青出了这口恶气。

  他一边怨自己窝囊,一边替沈砚枝掖好被子,移至桌边时,看见什么,抓起一旁的纸笔,写出了自己的身高和尺寸。

  他刚写完,窗外飘进一阵没来由的风,差点把一桌的纸吹散开来。

  牧泽收敛好桌面,走至窗前,他四下看了一圈,窗外夜色浓重,乌云一动不动,分明是无风的天气。

  这风来得古怪,但牧泽向来心眼儿大,他吹灭了烛火,合上窗棂便离开了沈砚枝的房间。

  待他离开,又是“嘎吱”一声。

  屋内烛火复燃,倒映在墙头的黑影扭曲摇曳,缓缓向床榻靠近。

  修长的手指挑开了棉被一角,沈砚枝没什么反应,衣领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撕开。

  墨惊堂分开他的领口,露出沈砚枝脆弱苍白的腰腹。

  窄细的腰身微微凹陷,已经瘦脱了形,和墨江堂记忆里那劲瘦有力的腰肢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肚腹中心是一圈深紫色的淤青,已经上过药,但并没有见好转,墨惊堂微凉的指尖搭上沈砚枝胸口,从上往下,滑至下腹。

  引起榻上人一阵一阵的瑟缩,一呼一吸间,腰身微挺,

  墨惊堂手心覆盖上去,只觉得又软又温热,他朝手心输送了一些灵气,探进沈砚枝体内。

  确认了。

  他今天那毒辣的一击,竟然只对沈砚枝造成了外伤!

  他那时分明对牧泽动了杀心,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但沈砚枝除了吐了点血和淤青了一块儿,体内灵力竟然没有丝毫波动!

  这灵力平稳得跟消失了一样,

  简直变态!

  墨惊堂动手便想捣沈砚枝一拳,想了想,手都悬停在半空了,还是停了下来。

  他才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只会逞一时之快的人。

  墨惊堂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瓶上好的伤药。

  这是他之前在药玄宗偷的,本想着自己能用上,现在却要用在沈砚枝身上。

  啧,亏!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墨惊堂旋开瓶盖,倒出药膏在手心搓热,覆上了沈砚枝的伤处。

  他涂抹得耐心细致,眉眼间的戾气和急躁一时间都退了下去,显出几分柔和专注,是任何人见了,都会被迷惑的乖巧表象。

  他手上力道不轻,本以为沈砚枝会很快转醒,哪知道他手都快给按酸了,沈砚枝依然睡得不省人事。

  墨惊堂心有戚戚,示好这种行为,如果不是让被示好的人自己发现,那就没有效果了。

  所以他不能一巴掌把沈砚枝扇醒,让沈砚枝看看自己对他的呵护备至。

  嗯……就很无奈。

  墨惊堂气鼓鼓地重新拧紧瓶盖,嘴里嘀嘀咕咕,正要离开准备明日再战时,瞧见了沈砚枝桌上的一页纸。

  那纸上的内容是牧泽方才填上去的,是牧泽的婚服尺寸。

  墨惊堂眸光一凝,瞧见了堆叠在一旁的绯红衣料,白日里见着沈砚枝穿喜服的那种情绪再次翻山倒海而来。

  墨惊堂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瞳孔中映出那红衣的鲜艳色泽,于是脚步倒转,捻起那不算多么华丽的料子,在自己手腕间比划了一下。

  鲜红的衣服衬得肌肤如雪,墨惊堂眸中一动,提起笔,在那张纸上又添了几笔。

  ……后面几日,墨惊堂每夜都偷偷给沈砚枝上药,沈砚枝一夜都没醒过。

  倒是成亲的事情逐渐提上了日程。

  牧泽每日都劝沈砚枝注意休息:“我的婚服不用做得如何细致,能穿就行。倒是你最近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问,沈砚枝便撩开衣袍给他看,毫不避讳。

  落在偷窥的墨惊堂眼里,差点把屋外的柴垛踢散架。

  沈砚枝腰上的伤近乎痊愈,不细看基本看不出淤青,牧泽心安的同时鼻尖耸了耸,道:“好香。”

  他说的香气,指的是墨惊堂涂的药香。

  但墨惊堂显然会错了意,瞪着牧泽后脑勺的目光,似乎牧泽再说句不该说的,就可以命丧黄泉了。

  哪知牧泽没说,沈砚枝却动了,

  他居然主动抱住牧泽,把牧泽朝自己身上摁!

  牧泽微愣,不解沈砚枝举止何意:“做什么?”

  沈砚枝右手微抬,在橱柜上取下一本用线装订的小蓝书,递给牧泽,示意他看。

  牧泽接过那书,随意翻了一页,那书中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奔放狂野。

  他脸色登时涨红,结巴道:“这,这书哪来的?”

  沈砚枝垂首,没答。

  那书是他在收拾橱柜时翻来的,书上说,不管丈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要求或者是喜好,夫郎都应该尽量满足。

  他见牧泽喜好他身上的香气,于是便想给他闻,但现在瞧牧泽似乎并不太喜欢这种举动。

  而他自己,其实也不喜欢。

  这几日,他脑海中时常闪过前几日那白衣少年的影子,尽管他有意去克制,但仍然无济于事。

  那少年娇蛮不可理喻,沈砚枝虽然没有记忆,但他认为,失忆前的自己,应当也不会对这种人有好感。

  但这只是自欺欺人。

  事实是,他现在满心满眼,好像都是那人。

  甚至晚间做梦,都会梦见那日在药堂,少年红着眼眶叫他师尊,又软又乖,让人忍不住灵魂发颤。

  但他没应。

  他心里一想起这便莫名发堵,沈砚枝不知自己为何对此如此在意,他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过好自己眼下的日子。

  后面几日依然风平浪静,婚服很快便做好了。

  竹屋内外挂起了红烛灯笼,屋内铺悬满了大红色的绸缦,牧泽和牧溪没有其他亲戚,和村里人也谈不上关系如何。

  于是这场婚事,只有他们三人。

  牧泽去镇上找算命先生寻了个良辰吉日,就定在翌日。

  沈砚枝早就能够下地行走,他站在门外,身上一水儿的青白,在夜色里极为显眼。

  牧泽说他适合这种颜色,沈砚枝虽没反驳,但他其实不太喜欢。

  白色确实更衬他,但他好像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喜黑衣。

  他记不清为什么喜欢了,一想起来便头疼欲裂,放射至心口都在隐隐作痛。

  牧泽一直秉持着嫁娶的原则,在两人成亲前,没碰过沈砚枝,更没和沈砚枝睡过一间屋子。

  今夜自然也是如此。

  但出了一个小插曲。

  晚间吃饭时,牧溪突然提出:“哥,哥夫做的婚服你都还没试过合不合身呢,要不今晚试试?”

  明日就要成亲,的确应该试一下合不合身,沈砚枝将衣服递给牧泽,道:不合适我今晚还能改。

  牧泽笑道:“怎么可能不合适,你做得很好,我都没想到,你一个男人还会做这种东西。”

  沈砚枝自己也没想太多,他当时只觉得自己似乎缝过,但缝一整件的衣服,应该是第一次。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替谁缝过,只记得那人的衣服好像全是黑色的粗布,材质不怎么样,因此沈砚枝会给他缝一层丝绸的里衬,不至于让衣服咯到人。

  他的记忆零零碎碎,恍惚串联起来,只记得每年那人的衣服都要增长一大截。

  应该是个还在长高的孩子。

  而沈砚枝好像不止替他做过缝补衣服这种工作,那个孩子身体不好,似乎经常生病受伤,每次都是沈砚枝大晚上给他熬药守夜。

  一守便是守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