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从契约空间里探出一丝鬼力轻蹭张崇宁的脸颊, “我家阿宁是最厉害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才那样说！”
“我没有在意，棠棠不用为此生气, 不值得。 ”
张崇宁手往胸口捂了捂, 感情到了别样的温暖。
而他原本的打算有了调整, 决定先往张氏祖宅去把符牌领回来, 再回半山腰的小家, 免得耽搁后, 有些人蹬鼻子上脸跑上门来惊扰到左棠。
大庄园式的张家祖宅外院的偏堂里, 张崇宁放出玄级初阶的魂力气息，张九叔和另一原本神情懈怠的族老张玉海俱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你……”张九叔差点被自己诸多未说出口的问话噎到了。
“我在安篁府有奇遇，拥有了自己的本命主鬼，现在是玄级御鬼师, 我回来领我的御鬼师身份符牌。”
张崇宁一句话说明, 而奇遇这一说法已经表达他不愿意透露更多的意思了。
各御鬼师家族都是鼓励成为御鬼师的子弟们多出去闯荡，对于他们的收获普遍不会多问。
张九海和张玉海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却依旧忍不住好奇, 张崇宁是怎样的奇遇，会让他在离开祖宅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从御鬼徒，跨过黄级成为族里绝对中坚力量的玄级御鬼师。
“你……稍等，我们马上办。”
张九海不再盯着张崇宁瞧不停, 他一边喊人去通知外院更有分量的族老, 一边按程序给张崇宁办身份符牌。
这个身份符牌在各御鬼师家族的办事堂和各地区阴阳办事处里通用, 可以在领去任务和结算任务时证明身份所用。
同时这个符牌还能标记御鬼师的本命主鬼和其他契约的小鬼, 不至于偶尔溜出去游荡或执行任务时, 被其他御鬼师当饲养或普通鬼怪处理了。
张崇宁在关于本命主鬼那一栏, 只留下一个字, 桃。
已经是玄级御鬼师的他不愿意透露更多，张九海他们除了干瞪眼也没其他办法。
张崇宁将指尖血滴入符牌后，它就具备唯一性了，同时各地的事务所里都会相应更新加入张崇宁的信息。
“张崇宁！”
进到张家祖宅才被解除口禁的左燃再次没控制住喊了一声，“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御鬼师！玄……玄级？你是玄级！！！”
左燃眼睛瞪凸出来了，资质比他差一点，也没在洛水鬼塔里获得本命主鬼的张崇宁居然和他一个等级！
“对呀，对呀，我家阿宁超级厉害！”
左棠在他和张崇宁契约空间里，和算是他血脉后辈的左燃隔空对线。
张崇宁的神情少许缓和，朝惊讶不停的左燃轻轻点了一下头，他不把全部实力暴露出来是对的，否则左燃、张九海这些人会更夸张。
虽然已经触及地级御鬼师的门槛了，但张崇宁心里非常急切，即便是地级御鬼师也无法正面和当世鬼王对抗，更何况是那些禁.忌们了。
能感知到张崇宁情绪的左棠立刻安抚，“阿宁不要害怕，你有我和桃桃！我们也保护你！”
【01：对啊！】桃桃就桃桃！那颗小桃树也就会和左棠张崇宁招招手，哪里有纵横网络的它厉害。
它也比张崇宁更清楚，左棠在事关到张崇宁的生命面前，可以爆发的潜力有多惊人，比如左棠曾为了救老公背了许多晦涩难懂的书，缝了无数的坷垃兽。
这是日常状态下的左棠，几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的张崇宁相对弱小的情况下，左棠的保护欲也会更加旺盛。而生气的鬼王能发挥的实力，可比软绵绵的鬼王强多了。
在张崇宁的淡定应对下，左燃也不得不淡定下来接受这个事实，同时他也被燃起了斗志，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还能将张崇宁甩开一截儿。
跟随左燃来的左家长辈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禁言符。
他和左燃到张家的办事处来，自然不是闲得无聊来串门观光的，左燃领去的任务遇到了困难，就近选择来张家办事处里求助，顺便查查资料。
他们去找张玉海处理工作事务时，被张九海让人喊来的族老张明江到来了，他是天级初阶的御鬼师，是族里外堂办事处的实力最强者。
同时他也统管族里后辈们的教育教导事宜，对今年前的张崇宁还算关注，时不时会询问张九海一些张崇宁的情况。
张崇宁躬了躬身，跟着张明江往办事处的内堂里走去。
但话未开始说，一阵鬼风卷向一步踏入的张崇宁，张崇宁抬眸看来，左棠比他更先出手了。
桃木面.具挡在了张崇宁身前，将和鬼风一起抵达的鬼术破解了。
这个鬼术不至于伤害张崇宁的性命，却会影响张崇宁的心智，让他有问必答，回答完还极可能忘了自己都遭遇过什么。
很明显这个张明江也对张崇宁的奇遇好奇，并且直接打算驭使自己鬼来获得最真实的答案。
张崇宁的神色完全冷了下来，他一直知道也接受自己因为母亲的事情，在族里的位置较为尴尬，拥有不了一等天才的资源。
但他也是在此时才知道，族里上下从未真心接纳他是张家人。
然而更让张崇宁和左棠惊讶的是，被破解了鬼术的张明江毫无愧色，反而质问起张崇宁来。
“好啊！看来你和母亲一样，接受你鬼王父亲的馈赠了？”
否则无法解释张崇宁在没有张氏支援的情况下，会有如此奇遇和提升，居然连他的本命鬼的天赋鬼术都能从容破解！
张崇宁冷冷地看去张明江，重新认知这个戴着有色眼镜看他的族里长辈，“我没有。”
张明江继续逼问，“那你为何不敢接受族里的盘问？”
张崇宁没有再回话，他收回还未完全迈入的脚，转身就走。
如果只有一个张明江，他不介意左棠为他发怒生气，将张明江和他的本命鬼教训一番，但这里是清河镇，像张明江这样的天级御鬼师还有四位。
以及清河镇能作为张氏祖地的特殊，肯定不止明面上的这点力量。
同时也可以确定，他原本想和张明江要回的母亲遗物暂时拿不回来了。
“棠棠，我没事，别气，”张崇宁努力安抚被气炸了的左棠，他沉着面色无视张九叔的挽留，从左家祖宅离开了。
而目睹了这一场面的左燃比之前更想挖人了！
【01：宿主，别气别气，张崇宁要的高级符箓我全部复刻下来了，等去了鬼域里，你再教给他。】
所以他们这一趟来张家祖宅也不算全无收获，不过01原本更想找的古书残页没有在张氏书楼里找到。
左棠忍住怒气，反过来安抚张崇宁，“阿宁别伤心，桃桃已经给我们把高级符箓拿到了。我们帮你记账，以后把他们欺负你的都还回去！”
张崇宁听左棠的声音是又要哭了，继续安抚，“好，我们一起记账。”
超级记仇一家子是把张明江和他的本命鬼记住了。
张九海留不住张崇宁，再回头去找张明江询问时，张明江正在查看他本命鬼身上的伤，它痛苦得差点维持不住鬼体。
“他在登记页里写的是什么？”
“桃，只有这个。”张九海如实告诉。
“那确实是我误会他了，千年桃木所化的鬼，潜力一点都不比左家的那位少……好了，你带着他要的东西去找他吧。”
张明江摆摆手，让张九海不比多说，他即便是误会张崇宁也是事出有因，何况他认为张崇宁的态度本身也极有问题。
张九海微微躬身才堂屋里离开，出了办事处后他又忍不住叹气，他比张明江更了解张崇宁一点，张崇宁绝对不会接受抛妻弃子鬼王父亲的馈赠。
但今日在张明江这里受了挫，张崇宁也绝不会再回头。
张明江一番调查后赶去张崇宁在半山腰的房子，那里头并没有人，他通过符牌所留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应。
但在他回到自己在清河镇住所时，张崇宁正在他家门口的柳树下等着。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当年答应你，在你成为御鬼师后可以归还，现在为你兑现，”张九海见张崇宁伸手来接，他的神情缓和少许。
“当年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德老的弟弟受了重伤，没多久就病逝了……他对你有所迁怒，希望你能理解。”
张九海斟酌着话语也无法和张崇宁透露更多，“此外，你在族里的待遇……”
“不用，”张崇宁的语气很肯定也很冷静。
“族里对我有所迁怒的并不止他，当年的事情我会再调查，若我母亲真的欠了族里的，我会为她一一偿还。”
相反，若事实有所出入，他也要回来为她讨一个清名。
“不可，万万不可！德老他们都对付不了的鬼王，你万一……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张九海被气地面色通红，然而他面前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闷不吭声的小孩儿和小少年了。
“九叔放心，我说的不是现在。”
张崇宁朝族里唯一对他怀有善意的张九海一鞠躬，再轻轻点头，他反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之中，张崇宁的手被现身的左棠轻轻握住，在张崇宁看过来时，左棠轻轻一笑。
“我没事，不怕。”
张崇宁停步，将左棠拉进怀里，这个路灯昏暗的街道上除了行色匆匆、着急归家的小镇居民，还有些飘飘忽忽的阴鬼。
左棠明明还是会下意识恐惧，依旧出来给他一个牵手。
“我要陪着你！”左棠蹭蹭张崇宁后，依旧坚持要手牵手陪张崇宁走回他们的半山腰小家去。
和张九海一样扑空的左燃还在半山腰楼房小院外等着，他有自己的判断，小镇的班车已经停了，张崇宁在这里有房子，也不至于去住宾馆，肯定会回来的。
“张崇宁……”
左燃的声音高不上去了，他看见了张崇宁身侧惊鸿一瞥、又消失不见了的左棠，突破他对鬼怪认知极限的好看。
“什么事？”张崇宁神情不太高兴地看着左燃。
左燃支支吾吾了一分钟才重新把话组织好，“听说你和张家闹掰了，要不要来我左家，我们这边可不会对天才和有能力的人这个样子！”
左燃这个行为已经得到了随行长辈的默许，他之前会阻止是觉得左燃在异想天开，现在则是觉得可以让左燃去试试。
20岁的玄级御鬼师，妥妥的天级潜力，在哪个家族里不是备受推崇和爱护。
“不了，”张崇宁语气一顿补充道，“将来有机会我想去左氏族地拜访，不知方便与否？”
张崇宁想知道左棠更多的事情，左氏族地他是一定会去的。如此他才对左燃多些额外的耐心。
“当然！”左燃立刻应下，他虽然骄傲，但对特立独行的张崇宁一直默默佩服和关注的，现在他们之间连实力的差距也没有了，他更加自傲不起来。
“我们交换一下符牌联系方式，到时候你来了，我在鬼域闭关也得出来为你领路，哈哈哈！”
自认为非常幽默的左燃把自己的符牌递给张崇宁。
符牌可以作为御鬼师之间的联系方式使用，以及它在鬼域等受鬼怪影响的地域里，失灵的可能性比动不动就没信号的手机好多了。
张崇宁面无表情地接过，和左燃交换了符牌标记。
左燃挠挠头红着脸到，“那个，我的本命鬼想认识……”
回应左燃的是，张崇宁将院子门毫不犹豫地关上。
回到院子里的张崇宁第一时间将多次升级后的屏障符阵，在小院和房子四周布上。
左燃帐然若失地看了一会儿，也只能选择离开。
——
“阿宁，吃饭啦，我们今天还没有吃晚饭！”
左棠又把自己变小了坐在张崇宁的肩膀上，他算算时间，又到了张崇宁吃晚饭，他享受美味大餐的时候了！
“好，”张崇宁一根手指摸摸左棠的头发。
他用符箓代替了他大部分的清扫工作，稍后吃完饭，他们再把空间里的被单换上就能入住了。
晚饭是比较容易消化的玉米虾粥和配菜。
左棠盯着张崇宁吃完后，又再提议，“要不要再吃点甜的，心情好。”
张崇宁不想承认，但张明江的态度，张九海隐晦提及的那些话依旧影响到他了。
张崇宁被带来清河镇时只有4岁，张九海等人都以为他记不得多少了，但张崇宁记性极好，他来清河镇前后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他虽然没有和人争辩过，但他心里一直坚信事实不是众人所说的那般。
张崇宁对左棠招招手，左棠立刻变化会正常形态，窝进张崇宁怀里给抱着。
“我母亲是上一任御鬼师家族张氏族长的幺女，她叫张宜雪。”
张宜雪和张崇宁一样是万里挑一的一等天赋且成名更早，她16岁成为黄级御鬼师，20岁晋入玄级，30岁晋入地级。
前族长一度越过前几个儿女想培养她成为下一代的族长。
可就在晋入地级的第二年，去执行一个地级任务的张宜雪爱上了她任务要保护的雇主，并为他怀上了孩子。
按照张氏族规，未婚怀孕的张宜雪已经失去成为下一任族长的资格。
但这已经不是她当时能去考虑的，她执行的地级任务失败，她的雇主也是她孩子的父亲死了，并鬼化和在一系列事故中成了当世鬼王。
帮助张宜雪对抗鬼王的好些张氏族人也在这个事故中，死的死，受伤的受伤。
上一任族长为了平息族里的议论，将即将待产的张宜雪逐出家门。
在张崇宁四岁前的记忆里，他和母亲张宜雪生活在一个非常偏僻的乡村里，张宜雪白天在村里当老师，夜里则接一些十里八乡的驱鬼活儿。
他们虽然在乡村里生活，但物质上并不短缺，张宜雪给张崇宁的教育也和族地里长大的孩子们没什么不同。
“那天是我的生日……村里来了很多人，有张明江，有张九海，有我血缘上的外公和舅舅们。他们以我和母亲为饵，诱杀我的鬼王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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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层是徐荧在用，5层是我的，4层给你，3层以下是共用空间，你的符牌就是钥匙，你有地级的实力在落日城自保已经足够。”
张崇宁年岁小得完全超乎他们的预计，澜将散漫的语气里，已经把张崇宁当做需要照看的后辈，而非同事了。
“这个月内，你若有对付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我。之后你若还无法胜任工作，最好找你的家族长辈过来帮忙。”
张崇宁在抵达四楼套间大门前，对澜将点头致谢，“谢谢。若我做不了，我会主动辞职。”
澜将愣了一下，笑出声，“行啊。慢慢来吧，我和徐荧一开始也手忙脚乱得很，我们应该还会在这里待几年，也希望你能干久一点。”
再一点头，张崇宁进到自己的住所里。
澜将看不明白这21岁小年轻心里在想什么，张崇宁对这天降的理事位置接受良好，对他和徐荧的态度也冷静到稍显冷淡的程度。
事实是张崇宁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习惯用冷静成熟的姿态应对所有超乎他预计的事情。
——
将门带上后，张崇宁把房间里的灯开起来，他拥着挤在他怀里的左棠一起看工作手册。
左棠摸摸张崇宁跳格外快的心跳，“不怕，不怕。”
“好，”张崇宁应话后叹气出声，他让左棠转身过来，他紧紧将人拥住，“我不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我们暂时没有资格拒绝。”
被算计着出生，被算计着长大，被算计来到这里……
“阿宁不怕，至少我们相爱是不能被算计的，对不对！”左棠想不明白张崇宁那一脑门的疑虑，但也有他能想通和确定的。
不管是怎样的算计，他都在沉眠千年后的现在等到张崇宁，那么其他对他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剩下的就是积蓄实力，在危机面前冷静应对。
张崇宁再低头吻上左棠，“你说的对。”
寻找答案、摆脱算计很重要，但和左棠一起把他们的时光过好也很重要！
张崇宁拥着左棠继续看工作手册。
更早他们看完的01已经通过张崇宁的权限，进入这个办事处的档案室里检索有用信息了。
随后张崇宁将这一层的结界打开，左棠把他带进鬼域空间里。
左棠问了在办事处里不敢问的话，“我们没掉了一年时间！是我睡太久了吗！”
鬼车上的那一觉左棠本能感觉睡了很久，不想让张崇宁担心才没有深究，而原来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了！
比起时间，张崇宁更关注左棠鬼域里的变化，他看向左棠，“你问问桃桃，它现在多少岁了。”
如此才能确定左棠的真实沉眠时间。
左棠反身看去肥了好大一圈的桃树，将手按在树根上，“桃桃，你几岁啦。”
桃树枝轻轻晃动，永远都掉不完的花瓣雨飘落又飘落。
左棠惊呆了，“一、一万岁！”
他在鬼车上的那一觉竟然睡过九千年了吗，外界只过去一年已经算非常能接受了，否则张崇宁所熟悉的世界必定沧海桑田巨变了。
能非常容易知道左棠所思所想的张崇宁轻轻摇头，“我们的确只睡了一年时间，但这一年里，阴间洛川给你补齐万年鬼力。”
如此，依托于鬼域而存在桃木也增长到了一万岁，这对左棠来说应该算是奇遇，同时也非常危险，这种沉眠很容易让左棠迷失心智。
“谢谢桃桃，”左棠感受到了桃树对他的关心之意，他昏睡过程中几次危险都是桃桃帮忙抵御的。
左棠从来没想过在末日世界里养大的桃桃，会在这个世界帮他这么多。
“谢谢，”张崇宁也对桃树致谢。
左棠摸摸张崇宁的头发，更乐意说点高兴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调10倍时差，我们把过去的一年在这里补回来。”
“好，”张崇宁跟着露出一点笑容。
一年时间换左棠现在的一万年鬼力，完全值得。张崇宁立刻想到了那张已经没了“无限”二字的车卡，这应该就是它最大的价值了！
沉淀好思绪的张崇宁继续帮左棠适应和熟练使用自己的万年鬼力。
——
现实时间里的八个小时后，张崇宁揣着在他领口口袋里已经睡沉的左棠来和徐荧换班。
在办事处里的工作分为文书和外勤，文书类工作是把落日城管辖范围内的异常事件，评判界定为天地玄黄四个大等级和初中高三个小级挂出去。
办事处的外堂有十八台自助机，城里的御鬼师和天师们可以用符牌自助领任务和结算任务，作为理事的张崇宁只有在下班前整合上报即可。
外勤的工作相对复杂，比如他所评定为黄级的任务突然升级为玄级或地级时，他就要及时介入，尽量保住这些领了任务的御鬼师、天师的命。
至于任务，他可以顺手完成，也可以将它再升级后重新挂出去。
这些由理事经手的任务伤亡率，直接和这个理事的工资待遇福利等挂钩。
工作手册里给办事处理事的待遇极好，一年有百万鬼晶的基础工资，还有各大鬼市拍卖会的超级贵宾资格等。
但若张崇宁无法胜任这个工作，在月底年底考核时被撸下来，这些待遇也和他无关了。
“落日城这边总体还算清闲，你熟悉熟悉吧，姐姐睡美容觉去啦！”
徐荧打着哈欠离开了，她8小时把一本百万小说看完了，现在正是莫名空虚的时候。
张崇宁目视她上楼后，他坐到属于他的理事位置上，眼睛闭上，他的视角笼罩住整个落日城，灰色的点和绿色的点遍布这个城池的各个楼房街区里。
工作手册里说明，灰色是鬼，绿色是人类，其中红色丝线代表异常事件的痕迹，它可能缠.绕在人身上，也可能缠.绕在鬼怪上。
当这些红丝线完全侵染个体或区域时，它就需要被登记成为任务发布出去。
“对了，你暂时……”去而复返的徐荧自觉闭嘴，张崇宁已经在操作石椅，并且看起来并不勉强。
“没事，你继续，”徐荧这回是真的补觉去了。
张崇宁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对事务所理事的工作完全上手。
而这个原本非常清闲可以打牌看小说消磨时间的事务所，在张崇宁到来的一年后，成为落日城最繁忙、人流最多的地方之一。
不都是张崇宁过于勤劳，还因为他有左棠自带的外挂01。
01通过张崇宁获得这个符椅的权限，再了解它的极致后，落日城极其周边的一切异常情况都能被01监控。
它在事件分级和风险把控上也能为张崇宁提供建议，当然，01并非全知全能，它的判断只是依托于可被它检测的数据来提供。
而造成异常事件里还有非常多不可控因素，比如人心，比如鬼的执念，这些都可能导致原本黄级事件，得不到妥善处置后升级再升级。
“小糖糖，你在看什么？这可不是你能玩的哦。”
一年后的现在，徐荧和澜将已经认可了张崇宁做为事务所理事的能力，且徐荧非常喜欢左棠，找着机会就要逗一逗左棠。
左棠抱起水晶瓶一溜飞到张崇宁所穿理事衣服的大袖袋里。
张崇宁手摸去袖子里，把他刚刚和左棠外勤带回、封印有“异常”的水晶瓶取出，他侧身看向明显更懂这些特殊视觉里红色细线是什么的徐荧。
“如果想办法把这些物资从它身上剥离，它会恢复吗？”
之所以用“它”来指代，是因为被红丝线深度渗透的本体鬼，已经完全没有作为鬼的基本形态，现在的它用“病毒”“细菌”更适合形容。
而徐荧来之前，左棠就在琢磨有没有可能把这些脏东西剥离了。
徐荧肯定的摇头，“有大能去阴界取来忘川水也没用，这东西是洗去了，它也死翘翘了。晒太阳等这些就更没用了。”
而取忘川水的代价，远远超过按程序处理它的代价，一次尝试后，就没人再去费这功夫研究了。
在张崇宁袖子里探头出来的左棠，“什么是大能？”
徐荧立刻朝左棠露出大大的笑容，“对你家阿宁来说，天级巅.峰就是大能，他们最长的能活一千年以上呢，不过现在还会出来活动的很少很少。”
阴阳师事务所遍地开花，各种任务机制已经成熟运营，别说能活一千年的大能，就是像徐荧、澜将这样的天级初阶也只在一些特殊地域的城池里作为守护者出现。
而落日城就是阴阳两界非常重要的一个堡垒，这里绝不容有失。
其他地方，如一个御鬼师族地里同时段活动的天级御鬼师也不会超过3个，剩余的都在闭关，或一些特殊境域里升级或炼宝。
这个世界不是那种完全枯竭的末法时代，却也不复上古的巅.峰时期，再加上阴阳两界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异常事件频发。
但能被称呼为大能的存在依旧有，也是他们维持着阴阳两界的平衡。
左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再礼貌地道谢，“谢谢。”
“小糖糖，你给我摸一下，我就告诉更多大能的事情哦！”
原本要缩回去沉眠修炼的左棠，再探头出来，认真地思考给摸这一下到底亏不亏。
他能感觉徐荧对他没有恶意，但真正的喜欢也有限，更多是好奇和性情使然，逗他的同时，也是在逗张崇宁。
一年后的现在，张崇宁已经越来越不吃徐荧这一套，被惹生气是从来有的。
“不了，”张崇宁替左棠给了回复。
徐荧又要意思意思地叹气时，她以及张崇宁的符牌都亮起了红光，张崇宁刚出外勤回来没多久，现在还是徐荧的文书工作值班时间。
但楼梯那边澜将也下来了，他的符牌也有反应。
“是我和安篁府共同发布的古房山墓地群的地级任务失败，牵连到落日城来了！关门，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