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帆亲自来接机, 齐陵和何力坐上他的车,并没往酒店去,而是直接开往丁帆要让齐陵见的人在的地方。

  “他说只有亲眼看到你, 才肯开口, ”丁帆再次给齐陵解释,他让他必须过来的理由, “老倔的一个老头,吃软不吃硬……”

  主要还是年纪太大了, 丁帆不敢乱来。

  齐陵点点头, 他赶在这样的时间过来, 其实还是顾忌一些人,希望丁帆带他见的这个人能提供他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二哥,谢了, ”齐陵拍了拍丁帆的肩膀,郑重道谢。

  “小事情……对了,澄澄怎样,还那么忙吗?”

  丁帆顺便问一句丁澄, 这次苏雅临时接下的野外生存节目太过突然,在北城的丁家人丁澄打电话告知过,在H城的丁帆他们就不知了。

  “他去国外录制节目了, 还要五天才能回来,”齐陵应了话,语气柔和些许,他拿起手机看看那边董猛给他汇报回来的消息, 心中稍安。

  丁帆闻言又仔细问了一遍,确定齐陵派了不少人在那边看着,他才放心些,单单是节目组那些安保人员,丁帆是不怎么放心的。

  有些国家的混乱程度,其实要远远超乎安全国度普通人的想象,再加上又是丛林海边那样,意外随时可能发生的地方。

  以往丁澄外出,其实暗中都有人看着,只是没让他发现罢了,又或者发现,丁澄觉得没干扰,也没说破。

  开了一个多小时后,齐陵和丁帆来到H城边缘的小镇里,找到一所破旧的老房子,找到那个认识齐陵奶奶的关键人物。

  昏黄的灯光根本说不上明亮,但在那老头能看清楚人时,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然后死死盯着齐陵,最后大笑,再大哭起来。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他突然的情绪爆发,显然在丁帆的意料之外,但丁帆想让人阻止他继续哭嚎下去,却又让齐陵阻止了,他看向何力和丁帆他们。

  “你们都到门外去,二哥不用担心我。”

  丁帆略略犹豫,他才点了点头,不过也是,齐陵这么高大的一个人,没道理会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给伤着,他招呼人出了屋子,让齐陵自己来问。

  丁帆他们离开许久,齐陵都没开口打断那老头的哭嚎,他没坐下,但也没在门口边杵着,而是绕着小屋子转悠起来,最后自己找了位置坐。

  和外面看着的破旧不同,其实屋里的摆设挺讲究的。甚至这老头每天都会练字,看书,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老者会有的修养。

  在那老头哭声渐渐平息之后,齐陵给自己介绍了一下,“我叫齐陵,我奶奶是阮可黎。”当然,这个前提是阮可黎的确是他爷爷的发妻。

  “齐陵……”那老头轻轻念了念齐陵的名字,随后他摇摇头,目光依旧盯在齐陵的脸上,又片刻,他才压低声音道,“你应该叫阮陵,而非齐陵。”

  “齐涌当年是靠着可黎从阮家带走的钱,才发展出名堂让齐家认可他,按照他和可黎的约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要跟着阮家姓……”

  老头声音里不可抑制地带出点愤怒,他愤怒也并不止于他说的这些,齐涌对阮可黎可不仅仅违背承诺那么简单。

  “那个畜生!”想起什么,他语气颤|抖地骂道,再抬眸却发现作为被齐老爷子养大的齐陵,并无什么愤怒的反应,甚至连惊讶都算不上有。

  “没关系,你想骂什么都可以骂,但你得向我证明你言语的准确性,我……不会成为任何人复仇的工具。”齐陵眸光微微低下来,凌厉和寒光一瞬间乍现,那老头显然被震慑住了片刻。

  这个片刻,他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齐涌教导出来的了。

  他沉默下来,又片刻,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陈泊鸣,我和可黎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高中毕业那天,我和齐涌一同向她表白,她选择了齐涌。”

  这是陈泊鸣一早就知道的选择,阮可黎要的是能带着阮家一起复起的丈夫,而非他这种文弱书生气的普通人。

  他表白只是为自己那段从小倾慕到大的感情,做一个必要的终结。

  又两年消息传回来,齐涌是北城齐家的少爷,虽是私生子身份,可这消息传出来,就表示他被认回去了,一样拥有继承权。

  陈泊鸣退休有十多年了,可在退休前,他是北城一所大学的教授,他和阮可黎之间经常联系,但更多是书信往来。

  陈泊鸣说到这里,他走到他房间床铺边,微微躬身,从里面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再从里面抱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着好些信件,这便是他给齐陵的证明。

  齐陵接过木盒子,他轻轻翻阅几张,然后听陈泊鸣继续叙述那些他不知道的往事。

  因为利益结合,齐涌和阮可黎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在外他们自然是人人称羡的夫妻,可其实他们私下里相处很是冷淡,但阮可黎一直都算安慰的是,齐涌没给她弄什么私生子回来。

  随着时光流逝,阮可黎也一直怀不了孩子,她不仅是想要个孩子,廖慰寂寞,同时也想为阮家和齐家留个后,她按照陈泊鸣的意见,偷偷去几家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她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齐涌了,不管是药物原因,还是生理原因,齐涌就是记着阮可黎当年的话,不肯让她怀孕。

  陈泊鸣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他稍稍凝眉,本来就苍老的脸愈发显老了,“但这之后我和可黎的通信突然断了,我被北城大学解雇,辗转回到H城的大学继续教学。”

  “我托朋友帮我仔细探听,可黎的消息也几乎从齐家传不出来,大致一年后,我朋友告知我,她怀孕了,已经生下一个男孩。”

  如无意外,那个男孩应该是齐柏了,陈泊鸣其实很了解阮可黎,她并不爱齐涌,当然,她也不爱他,她人生的信念就是她的长辈灌输给她,让阮家恢复到当年的盛况。

  为此,她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所以那个孩子是不是齐涌的,她未必会在乎,只要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就行。

  “我没有再着急地回北城去,可不到三年的时间,我朋友再次告诉我……可黎,可黎她疯了……”陈泊鸣基本无法想象像阮可黎那样冷静理智的人,会被逼到发疯,这四年的时间,她遭遇了什么,他也无法想象。

  但阮可黎疯了,就是事实,陈泊鸣回到北城,想了各种办法,一次偶然他的机会,他才得以接触到阮可黎,但即便面对他,阮可黎也认不出他来了,她变得苍老可怖,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攻击性。

  也在时隔多年的那一次,他和齐涌见上面了,其实他和齐涌曾经也算是好友,甚至他还郑重拜托过他,要他好好珍惜和爱护阮可黎。

  齐涌应了他,然而这就是齐涌摆在他面前的“珍惜”和“爱护”。

  “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来探视我的妻子,”齐涌居高临下,言语和神色都相当冷酷,他早就不是陈泊鸣一开始认识的那个齐涌了。

  “陈泊鸣你自诩读书人,你的道德和修养呢,对他人之妻这么关心,合理吗?”

  “我不关心,不联系的前提是你能让可黎过得好,而非把她逼成了疯子。”

  齐涌并没有多和陈泊鸣理论的意思,他让人把陈泊鸣赶走,并给了他郑重的警告。

  陈泊鸣在早年就无法改变什么,这之后一样是如此,特别是齐涌顺利成为齐家家主后,他轻易就可以决定和改变他人的命运。

  陈泊鸣是回到了北城的一所三流大学,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在学校里备受冷遇,甚至被派去看图书馆大楼,生活上也是困顿潦草,一些朋友也都默默和他断交,如此他想知道齐家的消息就更难了。

  再两年,他从报纸上得知阮可黎去世了,他知道的时候,吊唁礼都已经过去。他备受打击,愈发消沉,齐涌也没那么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渐渐的,陈泊鸣才重回课堂开始教学,可他心中对齐涌的怨和疑惑,一点都没有少,他甚至有怀疑过,是齐涌谋杀了阮可黎。

  但他没有证据,一直到齐涌死了,他的调查都没有任何进展。

  人都死了,他要追究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他也老了,北城除了那些学生,无亲无故,他回到了H城,准备在这个他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

  可没想丁帆找来了,还把齐涌一直都不让他见的齐陵带来了。

  “我陈泊鸣可以发誓,我所言句句为真,如果有任何言过其实之处,就咒我不得好死,”陈泊鸣铿锵的读书人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激动地看着齐陵,他所能提供的只有他的见闻,以及这些书信了。

  “另外我和你奶奶之间清清白白,从没有任何僭越之处。”他依旧喜欢这阮可黎,为此一辈子不娶,可也仅此而已。

  齐陵闻言却没有应,他继续翻这些阮可黎亲笔书写的信件,文字娟秀,虽有提及一些生活日常,但她和陈泊鸣的信件里更多是在分享一些读书体会。

  光从这些信件看,就不怎么能让人相信她会发疯,她的内心世界很丰富,除了对孩子有些执着,对齐涌和齐家都不算看重。

  “疯病……疯女人……”齐陵低语了两句,眸中的凌厉乍现,又再平息,他没有对陈泊鸣多言其他,他再挑几封看完,便站起身。

  “这些信件我带走,明天再送还给你?”

  这些信件对陈泊鸣相当重要,几乎是支撑他走过后半生的重要信物,齐陵并不打算将这些从他身边剥夺。

  “可……可以,”陈泊鸣点点头,他在齐陵身上看到了浓烈的阮可黎和齐涌的影子,齐陵性子和齐涌像,但模样却和阮可黎很像很像。

  他继续瘫坐在床上,强烈的情绪爆发,他已经没力气去送齐陵了。

  丁帆和何力看齐陵走出来,他们迎过来,见齐陵略略思虑,然后看向了丁帆,“麻烦二哥继续派人照看他。”

  “行,”丁帆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多问,他们出了这个破旧的宅子,坐车直接送齐陵到他在H城的一个住处,到楼下把钥匙给齐陵和何力,他就先离开。

  齐陵看着好似需要独自思考的时间,他依旧免不了好奇,但该有的分寸和底线是知道的。

  在齐陵连夜翻阅信件时,丁澄还在海水里翻腾,他软磨硬泡依旧用三个海螺肉的租金,租来了必要的下水工具,他和金腾去海里给众人弄点宵夜回来。

  在连续两次失手之后,丁澄叉中了一只红白色的可食用鱼,这之后他许是适应了海水里的感觉,一连捕了八只,但他想寻的大家伙,却没那运气看到。

  金腾经验更丰富些,他抓了有十来只,七个人吃已经足够了,而这夜里海水凉得可怕,泡太久对身体不好,他游到丁澄身侧,招呼他回去。

  其他五个人在海边抓螃蟹也给冻得不轻,但看到丁澄和金腾带着了这么多鱼回来,也把他们高兴坏了。

  营地的火一直都没熄灭,他们直接在海边把鱼清理了,才拿回来用木枝插着烤,近二十只大小鱼排成圈,看起来相当丰盛,香气四周飘起,跟着奔波到现在都没能休息的摄制人员,他们眼中也冒起了绿光。

  可他们有食物供给,丁澄他们就只能吃自己弄来的,绝无可能分出去的。

  丁澄得到了两只大鱼,捻了一点,分给陪他入海的摄像大哥尝了尝,然后他就自己全吃了,“等回家了,我……”

  丁澄及时把他想给齐陵烤鱼的话顿住,他看向镜头,微微发狠道,“我要吃他十只八只烤鱼!”

  这志向远大的让众人忍俊不禁,不过夜色晚了,难得吃了丰盛宵夜的他们也该入睡了,睡不好会很影响后面几天的状态。

  简单清水洗漱之后,丁澄穿上略厚的防风衣物,在盖上一件外套,他心中想了齐陵会儿,就耐不住身体的困倦,沉沉入睡。

  一|夜无梦,醒时,天色已经大亮,只有他和余庆还躺着,其他人都刻意放低声音,没影响到他们休息。

  “醒了?”金腾笑着问一句丁澄,就见他还是那副懵懵的模样,不说话,眼巴巴地看人,似乎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姚寒山和郭晓云直接给丁澄逗乐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有趣又可爱的大男孩儿。

  “要糖吃吗?”郭晓云过来语气略带引诱地问了一句,就像个要骗小孩儿的坏阿姨。

  然而丁澄还算精明,他很确定地摇头,“郭姐别骗我,我知道你没有糖。”

  所以如果郭晓云真的有糖,丁澄还是肯吃的。

  “哈哈哈,”金腾和谭华优也笑了,谭华优笑得尤其大声,把还在半醒不醒的余庆给弄醒了。

  笑闹过一阵,他们喝上昨儿剩下香蕉再煮的粥,以及还没吃的那些螃蟹,算是早餐,都吃好后,他们聚在一起,听节目组给的后续安排。

  没收的那些行李全部返还给他们,但又再给了一个任务,他们要往从里去,越过两座山,一个峡谷,抵达一个溪流的上端,那里是他们之后两天的生存地。

  行李箱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带上,他们全部都背上防水大容量的登山包,做好必要的防护后,一起徒步穿越山林峡谷。

  在昨天丁澄的体力和能力以及得到大家的认可,今天依旧他和族长在前面开路,余庆和安俊在最后面保证全员跟上。

  他们走的是一条当地猎户经常走的路,加上人多,大型猛兽是不大可能出现的,但一些蛇虫却无法避免,光是有毒的蛇,他们就遇上好几只了。

  一路有惊无险,一直到下午三点,他们才抵达了要穿行的峡谷前,前几日下过雨,溪流的水速明显大于平常,加上溪水比海水还要凉,体力较弱些的郭晓云和姚寒山都有些畏怯了。

  “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大家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

  丁澄给他们送果子,打气,他看着还是那副精力旺盛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感叹年轻真好。

  “再说还有我们呢,”余庆也过来打气,但他去水里感受了会儿,就哇哇叫地跑回来了,这水实在凉得有些惊人,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尤其如此。

  “阴气十足,不知道会不会有黑妞水鬼呢……”余庆给自己解围,说起了打趣儿的话。

  镜头里可见的,丁澄的眼睛就瞪圆了,他顶着水边看了几眼,然后回头给余庆嘀咕,“余哥,能别说这个……”

  话出口,丁澄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就是怕鬼,也不应该让他们知道,影响他形象是一方面,还有就是真让人寻着他的短处来逗他,也是麻烦。

  “别吓着郭姐了……”丁澄及时补充一句,然后神色镇定下来,勉强算掩饰过了。

  余庆没发觉,郭晓云却偏头对丁澄眨了眨眼睛,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丁澄又连忙做了个讨饶的姿势,那郭晓云才点点头应了,不过知道丁澄怕鬼,郭晓云愈发觉得丁澄好玩了。

  在适当的修整之后,他们纷纷进入水中,逆溪流而上,尽量在天黑之前抵达他们第一个营地地点,涉水,攀爬陡峭的石壁,接下去两个小时的体力消耗,几乎要胜过他们之前徒步穿行山林的了。

  “拉住我的手,相信我,别怕,”丁澄严肃下来时,相当坚毅可信,姚寒山抓住丁澄的手,借他的力终于一同爬上一个岩石,两个人不由得都有些喘。

  丁澄又拍拍姚寒山的手臂,他认真道,“跟着我。”

  “好,”姚寒山点头应了,他喘了两下,他道,“谢了。”

  他应该是这里面除郭晓云外,体力最弱的,而原本在前头的丁澄也落到后头来,就是为了帮他。

  若要说讨好,丁澄应该去帮谭华优,要出风头,他应该和金腾在前面开路。

  可丁澄都没有,他只是选择能发挥他最大作用的地方,他来帮姚寒山,不至于让他落队。这种品质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连谭华优也都为此露出些欣赏的神色来了。

  “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跟上的,”丁澄死死地拽着姚寒山的胳膊,帮他在湍急的水流中稳定身形,同时话语鼓励他。

  而且几乎都挑在姚寒山想出言要否定自己时,丁澄给他拉一把,或者鼓励一句。

  渐渐地,姚寒山也自信起来,甚至开始掌握一些丁澄告诉他的技巧,看起来终于没那么艰难些了。

  丁澄轻轻笑了笑,他扶着姚寒山在一个石头旁坐下,他自己也瘫坐下来,然后躺到石头上,他的体力也几乎要消耗到底,而他们也终于在天色完全漆黑前,抵达了这次的营地地点。

  姚寒山休息了会儿,他起来去后勤那边拿水,顺便也给丁澄带了两瓶回来。

  果然,丁澄缓过来之后,咕噜咕噜就喝下了两瓶,同时那种要累瘫了的感觉也散去些许,他起来到金腾那边,一起商量怎么找吃的,搭帐篷。

  其他几个陆续被叫过去采访,其实采访每天都有,有的时候直接在找吃的路上进行,之前那样紧迫的行程,自然没空采访什么,现在到了营地,就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丁澄也被叫过去了,顺便他还接到了齐陵的电话,喝到了一碗总导演何笙亲自端给他的热姜茶,他的脸色似乎天然就是黑黑的,对着丁澄倒还算客气。

  丁澄盯着他的脸仔细端倪了片刻,忍住冲动,没问他齐陵是怎么他了。老虎胡须还是不要撩拨了,即便他也背后也靠着一只更雄壮威猛的大老虎。

  接了电话,丁澄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虽不会有昨儿那般“满血复活”似的效果,可心情好了,带动起来的氛围也是不同了。

  便是金腾也不得不感叹,丁澄就是个活力满满的小橙子,这一次的野外生存相当的累,可这只是身体上,成员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这当中丁澄要起了很大的作用。

  见惯了各种“撕”,这种突然有的和谐,不仅节目组惊讶,几周后的观众们也该惊讶了。

  而齐陵在挂了电话之后,转过身来,见陈泊鸣跟出屋来了,他用一种相当诧异的眼神看着齐陵,似乎有些被齐陵和丁澄说话神态和语气惊到。

  “那边的是……”

  “我的爱人,”齐陵给了陈泊鸣回复,他一会儿就要坐飞机从H城回去,再转机前往丁澄在的拍摄地点附近,他去探班,顺便把人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