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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的证词16
过了几天，段考週终于结束，黑田也结束一整天的监考。他带着考卷上了公车，刚找到位置坐下，手机就响起简讯音，黑田拿起来一看，是他买的东西到了。
黑田盯着萤幕，耳朵红了起来，他没忘记自己买了什麽，只是自从那天后，他就刻意避开去看。
车子很快就到了隔壁镇，他下了车，先去领货，纸盒包装就跟卖家保证的一样，很严实，什麽奇怪的字样都没有，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买了什麽。
他把东西塞到另一个袋子里，回到家，快速洗完澡，吃完饭，就去喂元宝和哄她睡觉，顺便洗奶瓶跟全家的衣服。所有事都处理完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黑田的视线游移在时钟和考卷，还有包里那鼓鼓的纸盒。最后他歎了口气，认命地拿出红笔，拿着卷子批改起来，改到午夜十二点，终于才改完最后一个班的卷子。
他把考卷夹起来，眼睛又酸又涩，脖子肌肉僵硬，他按着眼周，又转了转肩膀，站起身去换上一身睡衣。
黑田走到床边，一隻脚跪上床，突然想起个什麽，又默默走回桌边，从桌上拿出个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躺着单冬给的粉色门票，还有……那天的笔。
黑田小心翼翼地举起笔，对着暖黄的小灯照了照。笔是很常见的原子笔，透明的笔管还有笔芯，他凑近看，笔管上手握的地方已经褪色，看起来是用了一段时间。
黑田幻想着单冬转着笔的样子，他的手很修长，指关节明显，指甲修剪得整齐。他迟疑了很久，内心夹杂着羞耻与渴望，指尖微微地颤抖着，心里头也越发紧张。
夜深人静的房间内，黑田屏住呼吸，倾着上身，双唇缓缓靠近那隻笔。他闭上眼，彷彿在和人交颈亲密，唇郑重又不安地贴在笔身上。
只不过片刻，黑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了笔，他喘着气，内心涌起一阵阵羞愧感。
黑田忙不迭把东西锁回抽屉里，咬着下唇，离开桌边。他摘下眼镜，红着脸上床，像个思春期的少年一样，夹着被子翻来复去，过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睡过去。
隔天到学校，黑田先是在各个班上检讨考卷，检讨完就开始上课。午休时，单冬来重补修上课，但今天很快就走了，三十分钟的午休只来了十分钟。
黑田能理解他要去训练，所以也没说什麽，只是编了几张讲义让他带回去看。
黑田放他出办公室，自己平白多了二十分钟的午休，他拿着水杯，上了四楼，久违地趴在栏杆上吹风，他戴起耳机，手机里正好放了夏夜晚风，他听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
灯火闪着馀波，随着你的呼吸移动。
你说你想入梦，我的臂窝有你的梦。
将你轻轻捧起。
让你在我耳边细语。
夏夜的风有你，就是我还在等待的爱。
一个夏夜晚风的爱。
一颗寂寞的心的爱。
一个还在等待的爱。
手机不断循环放着歌，黑田看着阳光跃过树影，撑着脑袋放空着，直到手机一震，跳出讯息他才回过神。
妈妈：「下班后我有事要跟你说。」
黑田没多想，只回了个「好」，就把手机收进口袋，估计是元宝或弟弟的事吧。他看了眼时间，从一旁拿起水杯，下楼梯回办公室。
放学后接着重补修，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黑田上完重补修，回到位置上，发现手机跳出条讯息，是那个情趣用品店的卖家：「宝贝您好！请您在三天内留下评价喔！商品如有什麽问题还麻烦您儘快反应~谢谢您的配合！」
黑田一愣，连忙给了五星评价，指尖在下面留言停了下来，但还是写了「包装隐密，物流快速」。
他握着手机，暗暗下定决心，要不然今天晚上……就来试看看好了。
黑田回到家，没看见母亲，也没听见元宝的哭声。他走到客厅里，母亲抱着元宝在看电视，电视很小声，估计是怕吵醒元宝。
黑田小声喊了母亲一声，她回头，看是他，又背过去，轻声说：「你先去洗澡吧，晚点我再和你说。我先顾元宝。」
黑田退出客厅，回到房间里放下包。他从房间袋子里拿出包装盒，剪刀剪开，里头是三根棒状物，还有一些赠品。
商品从小排到大，黑田指尖碰了碰上面的青筋，看着那真实又可怖的样子，即怕又好奇，脸不禁红起来。
他买的书还没来，好在卖家附了很多东西，包含说明书、润滑液、还有个黑田没看过的东西。
那东西通体黑色，硅胶做的，长得像根钩子一样，底座却有不规则的突出，上面还贴了张纸条。
「此为前列腺按摩棒赠品。请尽情享用！」末尾还画了个爱心。
黑田疑惑，上网查了一下，看了些示意图，才知道这钩子是要放进里面的，顶部会抵住前列腺，而底座要卡着会阴。
黑田拿着按摩器，和棒状物比了比，那棒状物除了长之外，也比他想像中还要粗。黑田有自知之明，他红着脸，放下棒状物，决定先从这根钩子开始试。
他收拾好东西，把按摩器和润滑液藏进换洗衣物里。他手紧紧抓着衣物，咬着下唇，在桌子前停住脚步，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迅速地打开抽屉，把那隻笔拿出来。
他把东西带进了浴室，摘下眼镜，三下五除二就剥了衣服。他先是拿温水冲洗了下半身，才一脚踩着凳子上，双腿大张，高高地噘起屁股。
黑田倒了些润滑液在手上，伸长手，到后面去揉。他的皮肤迅速发烫，感觉很奇怪，那里除了异物感之外，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刺激。
但黑田没停下，继续揉了一会儿，直到把那个地方按软之后，才拿出那个附赠的按摩器，他按了遥控器，钩子就开始嗡嗡作响。
声音不大，黑田却吓了一跳，他赶紧关闭遥控器，屏住呼吸，在按摩器上沾满润滑液，试探性地伸到后面碰了碰那个小口。
那钩子的前端做的有点大，不太好进去，黑田深呼吸，试图放松身体，但那边还是开得太小，直接将钩子拒之门外。
果然没那麽容易。黑田着急又挫败，但也没敢继续尝试。他在查教学时，看了很多警语，还有许多骇人的送医案例。
他无奈放弃，将按摩器洗过一遍后，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黑田看着润滑液，那瓶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他瘪着嘴，有些不服气。他涨红着耳朵，翻找起换洗衣物，从里头拿出那笔。黑田看着那支笔，全身上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羞愧地闭紧眼，徒劳地自我安慰。没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浴室里热气蒸腾，他拿着红笔，在水下冲洗乾淨，确定每个凹凸起伏都被温水浸润过，才沾上润滑液。又一次双腿大张，他拿着笔缓缓放入自己的后面，笔很细，比按摩器细多了，黑田能感觉到笔头的进入，他下面的口正不停吃着笔。
黑田放入的动作没停，汗水淋漓，嘴上不断喘息，光是想像单冬曾拿过这隻笔写字，他的腰就不停地摆动，下身发胀，双腿不可控制地颤抖。
他向下坠落，沉沦于这种变态的行为。他破罐破摔，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知道他会一边扭着腰，一边拿着学生的笔自慰。
半支笔插进去了，黑体大口喘着气，不敢再往里头放进去，下半身又麻又酸，不知道是真的碰到前列腺，还是精神上的刺激更多一些。
「嗯哼……哼……」黑田一手扶着牆，两指夹着笔，润滑液开始发挥作用，笔渐渐能顺利进出他的后面，他开始哼哼，眼神迷离，快速地拿着笔抽插，那笔的笔夹就以不同的角度戳弄着内壁。
笔很细，就像手指一样。黑田眯着眼，控制不住地幻想着那是单冬的手。手很大，指关节粗又明显，能轻易包复住他的臀部，打着旋抚摸他，一隻手指就正在他里头戳弄挤压。
那双手本来是要去打篮球、去写字，而不是……来玩弄他的后面的。
黑田想到这里，咬紧牙根，嘴边憋不住地低吟。他打着哆嗦高潮，前头的阴茎稀稀拉拉地喷溅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快感像电流一样窜升。黑田扶着牆，失神地软着腿，他拔出笔，带出起了泡的润滑液，后边的小口已经不成样子，贪婪地翕动，似乎是没嚐过这般滋味，一张一合地还想要更多。
他大口地喘气，彷彿刚跑完百米，屁股里头在抽动，一时间无法适应这样的快感，缓不过来。
黑田趴在木桶旁，等待着快感过去，神色逐渐恢復清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他看着手中的笔，笔沾满了润滑液还有……他的肠液，笔身很湿滑，明晃晃地表示方才的淫靡。
黑田垂下头，脸上泛起潮红，他羞愧不已地闭紧眼。最后只能万般无奈地叹口气……他心虚着，软着腿去清洗笔，然后快速冲了个澡，把自己身上打理得看不出异状。
黑田的证词16
黑田洗完澡出来，收拾好东西，吹乾头发。母亲拿着一本东西靠过来，将其交到黑田的手上，他一愣，母亲神色淡淡地说：「时间定在下个月，有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吧。」
黑田翻开，这是一本相亲名册，里面都是女孩子的照片，还有基本个人讯息，他立马说：「妈，我不需要这个……」
母亲一脸焦急：「阿田，你可以不生孩子，但你得找个人陪你。妈妈会老，总有一天会走，元宝也不是你的孩子，他也要回到弟弟那边。那你呢？」母亲似乎是憋了很久，她难得一口气说了这麽多，眼角隐隐泛着光。
黑田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激动，但他顾不得那些，他不能退让：「妈，可是，我这样的身体……会害了女孩子。」自从认识到自己的身体的残缺，他就做好了孤老终生的准备，自然也就没想去认识谁。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黑田看不出她是在惋惜还是逃避。
母亲的态度还是很强硬，不容质疑地说：「你还是得去试试看，你不试怎麽知道有没有机会，人家女孩子也没办法认识你、包容你……」话音未落，她就推搡着黑田进房间，一边对着他说：「总之，你先看看，走一步算一步。」
说完，她就拉上门，快步离开了。
黑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看着名册，脸色苍白，他无力地闭上眼。他控制不住地想，这肯定是他的报应，意淫同性学生的报应，这报应来得太快，快得让他没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他坐在床上，痛恨自己没有勇气，不敢对着母亲说出那不堪的事实。
以前上高中时，周遭同侪们渐渐开窍，黑田很快就发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兴趣，也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些事情，只要不去想、不去看，这些事就与他无关。
但有时，一些神差鬼使的瞬间，他很清楚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谁身上。
可是在当时，这种倾向实在是太过奇怪、太诡异，没有什麽人能接受。黑田也是这样，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只是惶恐地、不安地藏着，一直藏到了现在。
他下意识地忽略，也只能忽略，将当时的想法束之高阁。直到最近，同性恋才开始出现在公众视野，黑田也渐渐了解当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原来自己一直在用……那样的眼光去看着男性，去渴求、去抓、去缠。
但因为身体的关係，黑田始终不敢去接触任何人，他都无法想像，这样的身体一旦暴露在人前，会发生什麽事、对方会怎麽看他。
毕竟连他都要花上那麽长的的时间，才渐渐接受这副身体。
他翻开名册，里面清一色都是女孩子，每个都笑容端庄，姿态端正。母亲会拿这本给他，无疑就是相信他的儿子真的是「儿子」吧。
他阖上名册，倒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事，很多人失望的脸，期许的话，痛骂他的样子，耳边有冷语，有嘲笑，还有语重心长的话。
黑田感到害怕，身体一阵发冷，他缩进被子里。恐惧感就如同海浪一样不断拍打着岸，有时是大浪捲着他沉入海底，有时是小浪摸上他的脚，提醒着他，在他耳边细语，他逃不掉。
黑田手脚冰冷，紧缩着肩膀，他无力地抓着衣领，努力去深呼吸，试图从窒息中逃脱。他死死盯着天花板，在心中数着数字，就这样难受着，直到窒息的痛苦淡了，没了，他才渐渐缓过来。
他起身，将名册收到一旁的柜子里。就跟他之前一样，收起来，不去想、不去看，这些事就与他无关。
他关了书桌的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