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心乱如麻>第17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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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怎么了你,脸色那么差。”高小姐说在陈启安没回来之前,她就是陈煦的“护花使者”。

  “没睡好”,陈煦朝她笑笑,“小悦,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要去医院检查。”

  高小姐瘪了一张嘴:“好好,知道你身娇体软,动不动就检查检查的。”嘴上抱怨着,还是发动了车子把陈煦送去了医院,然后自己找乐子去了。

  “我还是那句话,风险很大。现在是八周近两个月,你的反应还不明显,过段时间也许水肿、也许失禁、也许整个内分泌都乱掉,四年前的那次你应该有点体会。”

  “谢谢你,窦医生。”陈煦很诚恳地说,他把包背上 打算要走。

  “陈煦”,窦家阳叫住了他,“说实话,我想见你的孩子出世。但是我还是嘴贱一句,你觉得没娘的孩子能有多少快活日子?我是外人,其实不该说这么多的。我现在帮你瞒着这些风险,是有私心的,你不用谢我。”

  陈旭笑了笑:“如果他有心,不用你瞒,什么他都知道。”

  “男人都这样啊,那我媳妇还天天说我不在乎她不关心她呢?我辛辛苦苦赚钱还不是为了她,天天闹啊闹啊的。我觉得现在陈总对你挺好的啊,再说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何必呢?”陈煦想起今天早上的两封邮件,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终于所谓熬出头,可惜事与愿违。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窦家阳知道自己嘴快了,他没不把陈煦当男人看,也没瞧不起他。就算他真这么觉得了,也不愿意承认。

  陈煦朝他笑笑,没在意。突然想起上周接到了社科处的邀请,要他参与一个午间的跨学科沙龙论坛。题是古代文学的一位老师拟的,要谈《红楼梦》里的原型,于是他最近又捧着《红楼梦》在看。

  陈煦跟窦家阳说:“估计我跟他也有什么前世冤孽,今生是来还他一世眼泪的,等我把泪流尽的那天......”

  窦家阳忍不住打断他:“你这性子啊,陈老师,你们知识分子都这么矫情?”

  陈煦被窦家阳的爽直逗乐了,开始半真半假道:“蠢才啊蠢才,我为的是我这颗心。”

  窦家阳把病历一撕,往陈煦怀里一扔:“得嘞,那您这心可真够小的。病历藏好了,别叫你们家老陈看见要我这蠢才的小命。

  陈启安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很快就回来了,快到陈煦刚出医院大门,他的电话就来了,合着这人就在那呆了一天。

  “你赶快睡会,倒倒时差。”陈煦的声音淡淡的。他的心被捅了无数刀,早就成筛子了,用不着温玉良去补刀子。早上看了眼邮件,当即删了。头脑中却一直过片子,温玉良穿着件白衬衫,口噙着衣角,露了一边乳出来,双腿大开着等肏。

  那是他的衣服。临走前陈启安哄他,让郭伟随手抓了件他的衣裳。说是夜里不抱着,睡不踏实。可笑不可笑,这衣服没在陈启安怀里,却跑到了温玉良身上。他早懒得去理会陈启安的三宫六院了,既然是散心,何必跑这么远,特意睡一觉又赶回来哄他。陈煦有点恶心,可能是早上没吃什么,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折腾他了。

  “你一孕傻三年吗,大早上的睡觉还倒什么时差,不是越睡越难受。”陈启安在那头笑意吟吟生龙活虎的,说要带他去吃大龙虾。

  陈煦应了,说他在新民广场喂鸽子,让陈启安直接去那接他。

  挂了电话,往新民广场那边走,陈煦觉得心里空空的。他一点都不想死,可是他又这么想要这个孩子,他说服不了自己。他现在对陈启安是死心了,温玉良漏算了这点,没想到他岿然不动。陈煦觉得自己好没意思,就这样瞒着,一朝死了,陈启安能有多大的不开心呢,吃苦受罪的都是肚子里这小家伙。转念又想,他这样一个畸形的身子,孩子以后会因为他丢一辈子人的。与其以后从自己亲生骨肉嘴里听见不中听的话,还不如干脆一面不见。

  陈煦越想越恍惚,忽然又觉得他本来就不配有孩子。这世上伦常有序、阴阳相承,他又算怎么回事呢?他跟陈启安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第三个人。如果说四年前他以为他们彼此相爱,所以愿意去孕育一个共同的孩子。那四年过去,还不够他看清陈启安吗?他就寂寞成这样,用两条命做一个局去困一个自己早就心灰意冷的人?

  越想越窄,几乎要把自己溺毙。

  “看车!”陈启安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拉了他一把,把陈煦吓醒了。

  一辆小别克被他逼停,车主人从车里探出头,一脸凶相刚骂咧咧了两句就住嘴了。估计是看到了陈煦身边一脸凶相更甚的陈启安。

  “想什么呢你,怎么不看路。”陈启安气得扯着陈煦的胳膊晃他,看样子如果陈煦再小几岁,他的巴掌就能招呼到脸上去。

  陈煦愣愣地看着他:“哥哥,你是在批评我吗?因为关心我。”这一问倒把陈启安问住了,他心想今儿这是怎么了,又发哪门子疯。

  陈启安知道陈煦看着淡淡的,实际上心小的很,不知道他哪又想差了,回头再把那疯病引出来。于是放缓了声音跟他说:“不是批评你,我刚刚态度不好,我道歉。”说着往他耳边凑,密匝匝的吻落了下来。

  陈启安帮他翘龙虾壳,指着他头上爆出的一颗痘说:“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我请个方子给你调调。今天过过嘴瘾,孩子出生前最后一次吃这种辣东西啊。”

  夜里,陈煦从床上起来,把陈启安的胳膊腿从身上扒拉了下去。来到客厅找了把小刀,莫名其妙得被支使着往胳膊上划了一下。

  不疼,于是又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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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玷污了《信仰》这个名字,今天写着写着突然想到这首歌: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 多么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再胡说两句,有专业的不要喷哈:宝玉诉衷肠的时候跟黛玉说:你放心,你的病都是不放心引来的等等之类的话。有时候觉得林黛玉跟神经病一样,天天想东想西,想天想地,想来想去都出不了宝玉。真跟她说得一样:我来还这一世的眼泪,我为得是我这颗心。

  诶,好痴情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