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我想洗漱…”
细微如蚂蚁一样的声音，出现在被窝里。
说话的人，自然是宋北予。
这个小少爷，羞红了脸。
有些事情难以启齿。
索性蒙住头窝在被子里，做缩头乌龟。
“那，要我帮你吗，？”
尾音被拖长，调侃的意味浓郁。
宋北予内心咒骂：“明知故问！”
男人一直在等宋北予等下一句话，就着紧紧相拥的姿势，饶有趣味的，又问了一遍。
“需，要，吗？”
宋北予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不需要，快滚。”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涨红了脸。
气的，羞的。
也是恼的。
他从来没有这样求助别人的时候，一直以来他的生活都是游刃有余，优雅如斯。
作为宋家弃子，他从不麻烦别人，也从不会让人给自己添麻烦。
顾念安！都是他的错！
宋北予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
他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他人生里的一大劫难。
“别生气，我只是想要一些奖励，宝宝。”
宋北予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又在憋坏心思。
可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地方。
实在是。
有些憋不住。
“喊我，哥哥，我就帮你。”
顾念安眼底的星光，亮的快要溢出来，他偷着笑，故意逗弄少年。
星星的光芒太过闪耀了。
燃烧进宋北予的心尖，化成了小小碎碎银河。
“可是我才是哥哥…”
舌头打着结，才勉强将这句话硬着头皮说出来。
“你应该喊我哥哥，而不是让我喊你哥哥！”
话越说越理直气壮。
顾念安抱起他，让他的手稳稳的勾住自己，去往浴室。
“哥哥。”
顾念安喊宋北予「哥哥」。
十分顺口。
宋北予低着头，心头难言。
男人接着喊第二声：“哥哥，宋北予哥哥…”
“够了！别喊了！”
宋北予的头越来越低，明明让他喊的人是自己。
结果现在，羞的也还是自己。
少年被他放在洗漱台上，男人褪去少年周遭一切累赘。
毛巾沾水。
轻柔，擦拭着他。
每，一，寸。
刷牙，洗脸，洗头，吹头。
顾念安慢条斯理的伺候着他。
热风吹过头皮，还有男人的指尖在发梢流转。
就像，同居的小夫妻一样。
等到这些结束。
宋北予才进入一开始正题，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想...一下，你出去。”
“嗯，什么？”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也不晓得他是不是故意听不懂人话，宋北予语气有些着急起来了。
顾念安反问：“可是你摔倒怎么办？”
宋北予身体一僵：“……”
男人接着问：“那，换个说法，你有力气扶住墙壁吗？”
宋北予彻底：“……”
“那就直接摔死吧。”
这个温润小少爷，彻底摆烂。
他语气恶狠狠，“反正你不要过来，你出去。”
实不相瞒。
虽然是看起来要「争吵」的氛围。
可是顾念安却在心里泛起痒意，因为宋北予越是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就代表对他越是亲昵。
这叫他，怎么不开心呢？
“好吧，我出去。”就算认输，也要在少年的脸颊吃回来，啵的一声后，男人缓缓出了浴室。
浴室内。
灯光泛白，宋北予扶着墙，一脸强忍。
“没关系的，你可以的，宋北予。”
他不停安慰自己。
浴室有水在地上，鼻息翕动的时候，带起的战栗，让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门被匆忙打开。
顾念安扶起他左右，上下查看，一脸关切。
“怎么了？疼不疼！”
在彻底看见他没事后，松了口气，又和他道歉，“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嗯？告诉我？”
宋北予憋着眼泪，点头。
“那，我帮你。”
少年不说话，强忍住情绪，摇头，“我不要。”
这是他最后的自尊心了。
不可以这样。
“那，宋北予哥哥，我求求你，让我帮帮你吧。”
宋北予：“……”
“宋北予哥哥，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自己来了？”
说这话，就将他打横抱起。
少年认输。
少年脸红。
最后，他攀附着男人的有力臂膀，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
结果就是，又洗漱了一遍。
临睡前，顾念安翻出了一套睡衣，替少年穿上。
“现在这样，真好…”
蓝色睡衣短裤，露出少年白皙的细长大腿，情不自禁让顾念安咽了咽口水。
“好什么？”
宋北予气恼，翻过身不想正面看他。
——快忘记快忘记。
快！忘！记！
顾念安也翻了个身，质疑要在他面对，“我是说，现在这样，真的很好。”
少年在心里骂人。
而且骂骂咧咧。
男人没听见，拍着他的背，“乖宝宝，快睡觉。”
一天下来，宋北予确实累了。
睡着前，他小声嘀咕，“我才是哥哥啊。”
怎么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小孩一样。
烦心。
烦心透了。
…
当指针到了晚上十点。
确认了宋北予平缓的呼吸，顾念安才起床开门。
踩着他绵软的拖鞋，去地下的医疗室。
——安迪在的地方。
进门的动作都缓慢，生怕吵醒了楼上熟睡的宋北予。
安迪难得调侃，“我们顾少终于舍得下来听我讲讲话了。”
顾念安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应这句调侃。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数据报告，“他这是什么情况？”
安迪盯着电脑，又拿出数据对比AI仓内的变化，“他这个情况比较罕见，会短暂的肌无力。”
“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
顾念安意味深长的问了这个问题。
“明天应该就好了，但是，如果想要AI仓里产生你们的，结晶。”安迪顿了顿，十分官方的说，“在下次他发q期的时候，要正是标记他，以及…”
安迪上下打量了一眼顾念安。
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不行的样子。
“总之，你懂的，你努力就行。”
顾念安：“…你哪学来的这种话？”
他倒是不知道，这个beta安迪，还有这能说会道的这一面。
安迪捂嘴，暗道：“糟了。”
这是这几天他和向宁持续的斗嘴产生的惯性。
“再也不敢了，顾少。”
顾念安没理会，拿着报告去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