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安迪站在门口，捂着唇眼神闪躲，他也知道现在有点破坏气氛。
但是，他必须进去检查了。
所以，左右为难间还是开口提醒这对闹别扭的小情侣，这里有个灯泡的存在。
在安迪看来，这两个人，好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孩一样。
明明都长了嘴。
却又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房间内的场景，纯情的好像夏日气泡水。
宋北予眼红红的在顾念安怀里，而男人将下颌搭在少年的头顶，轻声细语的诉说情话，“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我的北北。”
饶是安迪这种情场浪子，看见这情景，都有点忍不住脸红。
——纯，太纯了。
——受不了一丁点。
“该做检查了，顾少。”
气氛倏然被打断，医生的职业素养告诉他，该收手了。
宋北予没见过安迪，听见陌生人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尤其是他刚才又哭又闹的。
——好丢脸，如果有地洞，宋北予真的想钻进去。
可惜，没有地洞。
他也只能在惊慌中把头埋进顾念安衣服里，像个缩头小猫一样。
既可爱，又粘人。
顾念安十分受用，连看安迪的眼神都没怨怪了。
“你怎么才来？”男人质问安迪。
自知理亏的安迪医生赔笑，
“顾少，我只有两条腿啊。”
安迪在连连陪笑，心头却叫苦不迭。
「你们这样，这谁敢进来破坏气氛啊？」
看见不认识的人进来，尤其是还穿着医生的服装，宋北予心头有些慌。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仅剩的力量，死死抓着顾念安的衣角。
他的眸中还残留一些粉意。
宋北予咬着唇，“他要做什么？等等！别靠近我！”
越慌乱，就越像是挣扎的小猫。
“别怕，只是做个检查，别怕。”
宋北予摇着头，害怕的情绪升至顶点，声音又带上哭腔，“我不要做检查，别靠近我！”
安迪站在一旁。
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做着记录。
【情绪不好，开始有omega的敏感状态。】
【没有力气，似乎在意料之外。】
“做完检查，就可以有力气了，北北。”
男人饶有耐心，脸颊贴着脸颊，耐心哄着，直到少年的抽泣变得细微。
“真的吗？”
宋北予极力想憋住眼泪。
泪失禁体制，一委屈就会掉眼泪。
真的太烦了。
可是，他还是一边说话一边掉眼泪，鼻尖泛着红红。
他越哭，越是好看。
顾念安：“真的，我不骗你。”
宋北予：“……”
明明就是个骗子，从来就没说过真话的大骗子。
“好吧。”
停止内耗，宋北予伸出了手。
鲜为人知的是，这个总是笑眼弯弯，温润如玉的小少爷，是一个害怕医生的人。
宋北予别过头，一狠心一闭眼。
“快点检查。”
他反而催促起安迪。
安迪一溜烟跑去，“来了来了。”
听诊，抽血，还有一些常规操作后，安迪走了。
顾念安捏了捏他的脸。
他刚才好像又发现了他可爱的另一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打针。”
捂着手臂的宋北予突然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怕打针？
“你调查我，调查的这么深入？”
“……”
顾念安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
他强取豪夺，他调查深入。
他是疯子，他也是坏蛋。
可他又，真的是，汤圆。
“无论我说多少次，我是汤圆，你都不信。”
不甘心。
他的眼神带着受伤，和以往的张狂不一样。
唯独在宋北予面前。
才会敏感自卑，又脆弱。
宋北予别过头，“那我也再说一次，汤圆已经死了，你做什么都别假装他。”
“好，好好好。”
低笑愈演愈烈，有嘲讽笑意，“好，我不是汤圆，我是顾念安，我还是绑架你的罪犯，我简直罪无可赦…”
嘲笑。
他自己嘲笑他自己。
宋北予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抽痛在心里划散。
——到底为什么呢？
未经感情的少年。
也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想去安慰他。
“嗯，你是坏蛋。”
男人将少年困在怀里，不让他动一丝一毫。
“是，我是坏蛋。”
一个说，一个应。
“那你喜欢坏蛋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的是楚河？”
顾念安心里一直在不安，他总是在找这份不安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可以喜欢楚河！”
男人可以允许心爱的宋北予，不爱自己。
因为时间会化作溪流，永远让他困在自己身边。
可，若是他心里有别人。
就太难了。
顾念安是假装的逞强，他心里怕极了，他还记得宋北予上次故意气他说自己喜欢就是楚河。
疼痛，就像千刀万剐。
少年不知道。
宋北予叹气，“我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行为。”
这位小少爷，平日里软软绵绵，又和蔼可亲。
可是在一些问题上，又十分固执。
没法改变的，原则。
“好，只要你不喜欢他，我不逼你。”
男人的手越收越紧，他仰着头，难得示弱，“你不喜欢我，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少年垂眸。
不发声音。
“那，我可以亲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以往的强硬，反而如下位者的姿态，祈求少年垂青。
“你…”
宋北予红了脸。
——不要脸。
他没有力气，如果顾念安真的想做什么，是没办法抵抗的。
都到这个地步。
居然还在问。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宋北予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而是反问。
男人的目光铮铮，“我希望你说，希望你亲我，每天都亲我。”
越说，两人的距离越近。
“我还希望你说，你喜欢我亲你，你想要我亲你。”
爱如执念。
这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啊。
如果没有爱着宋北予的那份心情，顾念安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顾家继承人的厮杀里冲出来。
“你别说了。”
宋北予红着脸，扭过头不想看他。
男人用自己的另一边脸，将少年的头摆正，让他正面看自己。
“我想说，而且说不腻。”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