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别墅内。
宋北予拿到了楚河给的微型电脑仪器，并没有急着去用，只是偷偷藏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顾念安这几天对他的看管还算松懈。
除了不能出门，倒也不算特别的严厉。
——就是，得及时回复他的信息。
滴滴，滴滴。
几乎是隔五分钟就来一条。
宋北予烦了。
他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不去理会。
“反正他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回，听不见听不见。”
少年的喃喃自语，但被身后的男人听见。
顾念安此时倒是十分镇定，他已经决定用特殊的办法，让宋北予再也不离开他。
——他一想到，宋北予永远也逃不开自己身边。
——就高兴的发颤。
男人语气十分温柔：“真伤心啊，看来是故意不想回我的，要不要收走手机呢？”
温柔的恐吓。
倒是十分奏效。
少年闭眼的睫毛有些许颤抖，他明白自己装不下去了，索性睁开双眸直视顾念安。
这不看倒还好，一看这双眼。
顾念安心里的酸涩，就像是咽下了无数颗柠檬，酸到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身体。
男人吸了一下鼻腔的潮湿，抱住宋北予，“只有这么说，你才会理我吗？”
宋北予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的是真话。
甚至少年在想，早知道，就不睁眼了。
现在这场景，他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但没关系。
顾念安总有办法，撬开宋北予的嘴。
说他卑鄙，无耻，或者是坏人，疯子。
都可以。
“你要分化了，北北。”
“……”
“明晚，就会知道结果。”
“……”
还是无言。
顾念安就像对着空气说话，他沉闷极了，扣着少年的后脑勺，让他只能直视自己。
凶狠，酸涩的，（口勿）
融化在心尖。
松开的一瞬间，宋北予感觉自己的嘴唇发麻，他忍不住擦了擦，“你又怎么了？”
其实从一开始。
宋北予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分化，无论几次分化，对宋北予这种随遇而安的人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omega，还是beta，还是alpha。
他都还是宋北予，是要做自己的宋北予。
顾念安的眼睛有些湿润。
——其实，他有些害怕。
他不想宋北予离开自己，他不想宋北予讨厌自己，也不想他恨自己。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你害怕吗？分化。”
“嗯？”
宋北予的语气有嘲讽，“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却问我害怕吗？”
难得一见的，顾念安道歉了。
他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对不起，但是…我不会后悔。”
坏事也是他做的。
好人也是他想做的。
明明想相爱，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念安想，怪不得自己是那个人的孩子。
——疯子，又能生出什么好种呢？
“睡吧，北北。”
一个吻落在他额头。
“你别喊我北北。”
宋北予又一次提醒。
心如刀割，明明是小时候约定，长大要在一起的伴侣，却在见面后，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
气。
于是咬了少年一口。
宋北予吃痛，“你是蛇吗？爱咬人？”
顾念安闷声，伸出手：“你也咬我。”
“我咬你干嘛？”
少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翻的。
其实咬痕并不深，宋北予本身皮肤就嫩，吃不得一点苦。
这才会痛呼。
男人的那只手执拗的放在宋北予面前，似乎如果少年不动，他就不会让他安稳睡了。
鬼使神差，又像是泄愤。
如同刚放出来的小兽，宋北予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他。
顾念安任由他发泄，一声不吭。
宋北予不相信，他不疼。
“你不疼？”
“疼。”
“那你为什么不喊？”
“因为，是你咬的。”
“……”
又来了，这样暧昧缱绻，像是初恋纯爱的气氛。
可他做的事情，离纯爱差了十万八千里。
谁家纯爱，还搞这套？
临睡前，顾念安又反复说，“明天，别恨我。”
宋北予快睡着了，点点头，“嗯。”
“真的吗？真的不会恨我？”
这个人，吵的人没法安心入眠。
宋北予哑着嗓子，“那我恨你，行了吧？”
“不行，你不能恨我。”
“烦死了，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一个枕头捂住了顾念安，他墨色的头发宣泄在枕头上，就像宣泄了一腔情意。
男人终于闭嘴。
宋北予安心睡着了。
“你不能恨我，你也不能讨厌我，你要爱我。”
三句，都是在说不安。
有些人的爱情之路，也注定是一条别扭的蜿蜒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