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说了很多，萧衍却一言未发，他盯着资料上的人微微眯起眼睛，“廖廷飞？”
萧衍原本猜测将事情泄露给那个私生知道的应该是汪战北在做任务的时候得罪的人，但又觉得如果是做任务得罪的人应该都不简单，不可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现在对上了，原来是廖廷飞。
廖廷飞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廖远驰对汪战北的看重而怀恨在心，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大的本事，可能就就是意外知道了汪战北就是举报人，然后就透漏给了那个私生，想着借私生的手来报复汪战北，但是廖廷飞应该也没想到自己的设计会被这么轻易地化解。
而且就裴震查到的资料来看，现在廖廷飞还在想办法找人找汪战北的麻烦。他怎么说也有个廖家三少爷的头衔，可能会有些拎不清上赶着想抱廖家大腿的人帮他。
宋离说得没错，裴震的能力很强，他不仅查到给私生透漏消息的人是廖廷飞，甚至查到了廖廷飞在这段时间又联络哪些人，有详细的名单，甚至连这些人怎么回复廖廷飞的都有备注。
到时候直接把这份资料交给廖远驰，让廖远驰自己去解决。这算是他履行了对廖远驰的承诺，要是再有第二次，他就没有必要知会廖远驰了。
萧衍拿了支票本过来，将尾款写在上面，撕下来交给裴震，“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裴震接过支票装起来，摇头叹气，“你还真是无情啊！用完人就赶人走，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吗？”
“没什么好聊的，裴先生时间宝贵，我不好耽误，慢走不送。这次您可以走阳台也可以走正门，随便，”
裴震斜勾起嘴角，微微倾身靠近萧衍，“什么时候你能让我对你随便就好了。”说完就笑着从阳台翻了出去。
萧衍有些厌恶地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态度过分轻佻的人。
萧衍正在整理桌上的资料，汪战北的视频电话打过来。萧衍快速收好资料，拿着平板电脑坐到床上去。
“晚上好汪老师。”
“晚上好萧老师。”
听到汪战北变了称呼，萧衍笑出来，眉眼都柔和了。
“明天才是萧老师，今天还是萧医生。”
“不管萧老师还是萧医生，你都是我的。”
萧衍抿嘴笑着，他就喜欢汪战北这样直白霸道的话，听着心里都是甜的。
“那是必须的。对了，忘了跟你说，之前廖远驰来找过我，他说廖廷飞的学校是博阳医科大学的附属学校，恰好廖廷飞也是药理专业，可能会去听课。”
“他怎么会是这个专业？”
“好考呗。”萧衍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个专业是冷门，不然学校也不会请我来开相关的公开课。冷门学科的分数线低，报考志愿的时候如果选择专业服从分配，分数不够且学校又想招人的话就会给分配到这种冷门专业。那个附属学校不怎么样，就是挂靠在医科大学名下，都知道两个学校是两回事，除了少数公开课可以参与之外，其他所有的课程都是分开的，而且也不在一个校区。廖廷飞要过来听课的话就要从北城跑到东城来。”
汪战北有些担心，想着廖廷飞有可能找萧衍麻烦，正要说让萧衍注意，萧衍那边就继续说道：“公开课是选听，他应该不会过去。但是学校那边安排了三个星期的时间，三堂课，相关专业的学生必须参与至少其中一堂，两个学校都算上，但之后就是自主的。我估计廖廷飞有可能会参加最后一堂，他那德行不逼着他估计不行。”
“如果他找你的麻烦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萧衍低头一笑，“不用，刚刚不是跟你说廖远驰特地为这事找过我嘛，廖廷海也一块过来的，跟我说要是廖廷飞敢找我的麻烦就告诉他们，他们会好好教训廖廷飞。”
汪战北不置可否，“他的教训要是管用廖廷飞就不会这么嚣张。”
“哈哈！我当时也是这么跟廖远驰说的。不过咱们还是要给人家点面子，毕竟廖远驰对你我都还算不错，真要有问题第一次就看廖远驰怎么解决。他要是解决不好，那下次就我们自己解决。”
汪战北点头，“好。”
萧衍笑着，伸手搓了两下鼻子。睡袍是真丝质地，很滑，萧衍一抬手袖子就划到了手肘，露出小臂。
汪战北脸上本来有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在看到萧衍的手臂上某个位置的痕迹后，笑容就淡了。
萧衍还没注意到，兴高采烈地跟汪战北说着明天要开课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家讲课，以前在大世界的时候也没有收过徒弟，没给人讲过，这经历确实很新鲜，而且他一直由衷觉得育人是一件非常非常高尚的事情，不比作医生的功德小，就算是在小世界，他也为自己能有机会教书育人而高兴。
汪战北一直静静听着，等萧衍讲完之后顺着萧衍的意思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接着又问道：“今天萧哥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萧衍愣了一下，“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真的没有？没有人欺负萧哥？”
萧衍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这一天都在诊所，谁能欺负我啊？宋离他们吗？你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汪战北又露出浅浅的笑容，眼底有幽幽的光，“没有就好，但要是有人敢欺负萧哥，我不会放过他。”
萧衍点头，“恩，知道你厉害。”
两人又聊了有小半个小时才挂断。萧衍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汪战北会突然那么问，想半天也想不到就干脆睡觉了。
而与此同时，汪战北给宋离打了电话过去。
宋离正在玩游戏，电话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刚要骂是哪个王八蛋这个时候打电话，结果一看来电显示是汪战北，放在挂断按键上的手指就又怂了，转到了接通键上。今天逃脱不了被队友举报的命运了。
“喂？”
电话那头响起汪战北不同于和萧衍说话时的清冷的声音，“今天萧衍发生什么事？”
“啊？什么事儿？没有什么事儿啊？”宋离一边说一边想着，今天萧衍一整天都在诊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汪战北这话什么意思？
“那他有没有见什么特别的人？”
“人？”宋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震。说不定是裴震那边已经查到了什么，已经去告诉萧衍。虽然裴震没去诊所，可他一定知道萧衍住在哪，直接到雇主家里面去也是裴震的作风。
但是宋离不能说，不是汪战北不能知道，而是就算汪战北知道，这件事也应该是从萧衍口中说出来，而不是他说。
再说宋离也觉得萧衍不会告诉汪战北，萧衍是要替汪战北解决事情，不是制造事情，如果萧衍想让汪战北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他去找人了。
宋离一边抠着手指一边睁眼说瞎话，“没有啊，就是一些病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人，也没有闹事儿的，现在诊所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么？那么多病人都抢着找萧医生看，哪里还会有人找萧医生的麻烦？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其他病人都不答应，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小道消息？还是章杰又给你发了什么不靠谱的消息啊？”
“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如果萧衍遇到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宋离满口答应，“必须的！不告诉你告诉谁啊！”
挂了电话，汪战北又给欧冬葵打了电话，欧冬葵那边的说法跟宋离一致。别看两人虽然没串供，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都知道这种事不该由他们说出来。
但汪战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宋离和欧冬葵口径一致，他也仍心存疑惑。他看到萧衍手腕上明显就是被手抓出来的指痕，他不相信那是萧衍自己抓出来的，也不相信是诊所的人。于是汪战北又给老姜头打了电话，这个时间点老姜头也还没睡。
电话拨过去，很快就接通了，汪战北上来直接问：“今天萧衍有没有见过特别的人？”
“谁见过？”
“萧衍。”
“见什么人？”
“特别的人。”
“谁特别？”
“……”汪战北挂了电话，最后一个希望破灭了。
再看宋离那边，挂断电话后，他的游戏也死亡了，果然还被队友举报挂机，也是很无奈。正要重新开一盘，又有电话打进来。宋离吓得一激灵，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汪战北不相信他的话又打回来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章杰，瞬间放心。
“喂？这么晚打电话干嘛？”
“你还好意思问干嘛？刚刚那局就是因为你突然不动了我们才输了，被队友举报了吧？给你打电话还正在通话中，跟谁聊呢？”
刚刚那一局是他们一起玩儿的，宋离接电话之后就不动了，队友催了好几次，章杰没办法，就用另外一支手机给宋离打电话，结果是正在通话中。打了两次都是，这回第三次总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