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渡桥>第二十章 人间雪满销

  “……那给天盛的这一点心意,就当是聘礼钱的一部分了。”

  “好啊,具体的下次继续谈,一家人嘛。”

  刑济铎站在门口把蒋家三人送出去,顾濡沉默不语地站在他身后两三步距离的地方,仿佛这个家的主人和这场谈话的主角都不是他似的。刘思瑶被推搡拉扯着出去,回头想看看顾濡,却感觉他站在那处格外的渺小遥远。

  那一刻,刘思瑶感觉顾濡有些叫他陌生,并非他所告诉她的“我们是一样的”。还有他们之间阻隔了那位刑家的家主,令她觉得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可怕的山崖。从走进顾濡的公寓开始,这个男人的睥睨就让刘思瑶感到不寒而栗,自己犹如一只窃取了狮子爪下口粮的啮鼠一般。

  在她更深一步胡思乱想前,蒋湘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走。

  门砰地一声关上,刑济铎转过身,走到顾濡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顾濡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声不吭地等待刑济铎的发落。

  他被狠狠地推倒地上,身上的衣服裤子被凶残地扒开扯烂,冰冷的瓷砖地面让他瑟缩起来,雷暴一样的击打落到身上,骨肉相撞。刑济铎发了疯一样地用脚踹他,甚至还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往他身上砸。顾濡听见家具和饰品倾倒破碎的声音,还有男人携带着怒火的发泄:

  “结婚,你他妈的敢和别的人结婚?刑顾濡,你长本事了!别人叫你小顾总,你还真忘了你是谁养的东西是吧?”

  “你是我刑济铎的女人,还能让别的人怀孕?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婊子?什么货色?敢给老子出轨偷腥?嗯?我等你要个孩子等了那么久,结果原来你早就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你他妈还敢把财产往外转,往蒋家转呢?还骗我是在尽心尽力查蒋家的事情,瞒着我想和那女的双宿双飞跑路过小日子是吧?”

  刑济铎抓住顾濡的头发,扯着他头皮都发疼,强行让他抬起上半身对视。那只大掌几乎要捏碎他的下颚骨。姿势的变化一时间让他顺不过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液从唇角溢出。刑济铎两眼泛红,看着顾濡那张苍白的小脸,本来要扇下去的巴掌最后停在了半空收回。

  顾濡的眼睛里没有他。

  刑济铎愤恨地掰开顾濡的下身,两条腿大开成一个生疼的角度。丝毫不带一点爱抚和扩张便将阴茎捅了进去,红丝从交合处渗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几分。刑济铎掐着他的腰,歇斯底里地冲撞,只有疼痛没有快感,干涩的甬道只能依靠撕裂处的血液润滑缓冲,才稍稍地好那么一些。

  手间的那段腰肢原本还是绷紧的,但随着刑济铎一次又一次的施暴,顾濡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连闷哼都发不出来。刑济铎没有带套子,射完了一次后还去肏另一枚穴,轮流着开疆破土,不知疲倦地折磨他。他蛮横地骑跨在顾濡身上,与对待牲口一样使用他蹂躏他,用力地掐捏他的乳首和阴蒂,还有从包皮下头探出的茎头,直至那些敏感娇嫩的地方都变得肿胀透红,甚至胸口还有些破皮泛紫。

  刑济铎不知道他在顾濡身上发泄了多少回,遭叛的怒火蒸发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幻化模糊了,就连顾濡抽气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微弱。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隐约地有一些碎玻璃一样的东西扎进脑子里:他结束了强奸后重新穿好了衣服,然后又开始了什么——刑济铎恍惚地听见自己求着顾濡哄着顾濡,让他别离开自己,要将他锁起来关起来,永远不能见其他人。

  接着是骨头错位的响声,还有铁链的哗啦声以及其他金属器物碰撞的声音。

  刑济铎已经疯了,已经没有办法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如果不是刑济桉接到了刘思瑶的电话,说今早上去拜访了顾濡,还见到了刑家家主,但觉得那个男人有些危险,也许顾濡真的会被刑济铎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刑济桉立即赶到星碧水苑去,门紧锁着,只能立刻叫人下去找开锁的,接着在上面也尽量用力地砸。

  他在外面能够稍微听到一些肉体撞击还有重物掉落的声音,心里愈发地不安起来。他的二哥在大多数人面前都会维持良好的风度,但对于继承人刑济桉,残忍铁腕的一面是必须教会他的。刑济桉心中越发恐惧和不安起来,因为他知道刑济铎的暴戾是多么的可怕,且那已经是有所控制的情况下。

  除了刑济铎自身,在刑济桉的了解中,只有顾濡才能有法子对他产生作用,但现在看来刑济铎已经失控,而失控的原因和对象都是顾濡。

  破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刑济桉的内心焦灼万分。

  “哥!你要把他打死了!!”刑济桉总算打开了门,还好带了几个人,连忙冲过去拉人,“刑济铎!那是顾濡!”

  刑济桉怎样都是不敢随意冒犯他的哥哥,刑家的家长,费了好大力气都无法把顾濡从男人的桎梏下头扯开。刑济铎愣着,听见非常非常微弱的声音,有人抱着他的脚踝,头靠在他的腿上:“刑叔叔……刑济铎……求你……”

  白衣服上头是血,白皮肉上头也是血,狰狞可怜。突然冷寂下来的刑济铎让所有人都往后闪退,连刑济桉给院长打电话的动作都不自觉地迟缓了些。

  刑济铎跪下来拥着他,手都发抖,既想勒紧他又怕伤疼了——顾濡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只维持着一点呼吸,小声地叫唤他,揪着刑济铎的衣领。

  刑济桉让别人先出去,咽了一口唾沫,走上前去,想叫他哥哥先松手。那男人像一只受了伤的雪狼,又冷又烈地叫人不知道如何接近。

  “哥,你先放开他……”

  “他说了要和我过一辈子的。”

  “他说过的!”

  “他不是……说过爱我的吗?”

  话方未说完便被男人的低吼先一步打断,声音干涩得像撕裂砂纸。刑济铎抬起头,眼眶发红,却还是不肯放手。像是在和刑济桉说话,其实根本眼里头空荡失魂。

  刑济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刑济铎,那个从未慌乱失策过的男人,此刻甚至直接越过了这几重情绪,一座永坚不催的城池被愤嫉的火焰燃烧摧毁后,便只剩下了妥协与无力的空洞。

  甚至是绝望。

  “医院,医院……他妈的,叫人立刻安排最好的医生和病房!”刑济铎才回过神来,发疯一样地冲刑济桉命令。“济桉!你快点!”

  刑济铎手忙脚乱地揭开顾濡身上缠着的铁链和手铐,将他揽进自己怀里,抱着他的头,手却发着抖。他觉得浑身冰冷,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的血肉脏器挖出来替给顾濡,将他身上的累累伤痕立刻修好。

  他都做了些什么。

  顾濡已经快出不了声了,呼吸也那么微弱,折了骨头令他整个人都软垂无力,像一片单薄的纸被过度蹂躏,皱巴巴地还渗满了血污,在刑济铎的怀里,随时要消失。

  都等不及救护车来,刑济铎小心又急切地抱着顾濡冲出去。他抓着顾濡的手,也不管是不是捏得疼,重复地叫着小濡,小濡,顾濡你看着我。然而顾濡只是眼皮颤抖,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刑济铎的声音,仅有胸口不平稳的起伏体现着生命的征兆。

  刑济桉提前和主任打了电话预防针,然而人一到急诊还是吓得一圈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皮下出血,脑震荡,外阴与括约肌撕裂,多处软组织严重挫伤,手腕关节脱臼,双膝关节和左前臂骨折,右侧三根肋骨内折。

  刑济桉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濡已经送去抢救。刑济铎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抽了魂似的,脸颊上沾着的血迹都没擦掉。

  刑济桉把白纸黑字的诊断结果甩到刑济铎旁边的椅子上:“哥!你要他跟你过一辈子,你这是要他的命,你要他死!死了就真跟你一辈子是吗!”

  刑济桉做医生,如何都看不下这样的暴力与虐待。

  他去办公室里取了备用的便服,让刑济铎先去换上。刑家的大家长这样狼狈血污在公共场合,如何都有损颜面。

  刑济铎木木地应了,让刑济桉去忙自己的事情。他要等着守着顾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