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
“呃，所以发生了什么？”通过紧急呼救，匆忙丢下工作赶来瞭望塔的闪电侠茫然地问。
在等待别人回应他的时候，他还抽空去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盒甜点。
“不知道。”回答他的是同样刚刚赶来的绿灯侠。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正在应聘兼职。”处于休假中，但因为没有工作存款正在日益缩水的绿灯侠不得不去找了兼职。
“现在地球上兼职的要求都那么多了吗？”绿灯侠凑到闪电侠旁边大声抱怨着。
“啊？”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闪电侠面露茫然，“什么要求？”
绿灯侠深沉地说，“他们要求我不能种族歧视。”
“所以……兄弟你种族歧视？”闪电侠迟疑地问。
不远处的钢骨默默地往旁边移了移。
“开什么玩笑，我能做到三千六百个扇区，所有外星人一视同仁。”这可不兴扣种族歧视的帽子啊，绿灯侠摆了摆手，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谁能想到他们要求我这个是让我穿兽装。”
他用灯戒给自己变出来了一对耳朵，“这种。”
闪电侠哽了一下，这种兼职真的正经吗？
……
和远处的吵闹不同。
“你似乎心情不好？”火星猎人走到正在独自站在巨大窗户前，安静注视着宇宙的超人旁边，“就算不用心灵感应，我也能感觉到。”
那种浓郁到即将实质化的压抑。
“抱歉，荣恩。”超人抿了抿嘴，那双蓝色的眼睛变得有些暗淡，“我只是在想，我真的值得人们的信任吗？”
在临走前卢瑟说的那些话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
尽管他知道那是卢瑟在为了恶心他，但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
火星猎人为超人的担忧而感到惊讶，和所有人一样，他曾以为超人是他们当中最不会去担忧这些事情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想，克拉克。”
他将手搭在了超人的肩膀上，这是他在人类那里学到的安慰人的方式。
“毋庸置疑，你一直都值得信任，你带领着我们，同样也带给人们希望。”火星猎人不知道超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他只能尽他所能地去安慰超人。
超人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宇宙星海以及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对着一旁的火星猎人露出笑，“谢谢你，荣恩。”
这不太对，超人想，被人类质疑，不是他总在遇到的事情吗？
“滴——”
“验证通过，蝙蝠侠。”
泽塔管道旁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正在三三两两聊天的人顿住，他们侧头朝着泽塔管道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一阵白光散去，蝙蝠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都会的郊区发生了爆炸。”坐在会议桌前，布鲁斯将他提前准备好的资料投影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我知道。”超人随意地扫了两眼，就确定了布鲁斯说的这场爆炸是卢瑟的实验室。
“我去现场看过了。”迎着众人的目光，超人说，“里面有一些让我很在意的东西。”
布鲁斯对超人已经去过了卢瑟实验室这件事并不意外，毕竟爆炸的发生地就在大都会，作为大都会的守护者，这种程度的爆炸如果超人不去查看才奇怪。
“卢瑟实验室的墙里全部都含有铅，我看不清楚那些压在废墟下还有什么，但这个东西，我想你们应该看看。”一边说，超人去隔壁的实验室里拿出来了一个培育仓。
这时他趁卢瑟不注意偷偷抱走的。
毕竟按照他的速度，只要他想，不被人类发现再容易不过了。
“赫拉啊，超人，这是什么？”戴安娜惊呼出声。
“我不知道。”超人将这个半人高的的培育仓给放在一旁，“我在卢瑟实验室里发现的，我感觉它和斯塔罗可能有些联系在。”
听到超人的话，众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错愕，和超人一样，他们没想到会再听到斯塔罗的消息。
“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我和钢骨会去研究分析里面生物的基因。”布鲁斯说。
超人愣了一下问，“除了卢瑟的实验室，还发生有什么吗？”
“你有了一个儿子。”想到还在韦恩庄园里等着的康纳，布鲁斯就感觉到他的头在隐隐作痛，他现在只希望超人能赶快把他的儿子接走。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当然有一个儿子，超人想，在几年前他和露易丝结婚没多久，他们就有了一个儿子。
截止到现在，小乔都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力量，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继承到他的能力。
想到自己的儿子，超人就控制不住地有些走神。
不过为什么蝙蝠侠会突然提到他的儿子？
“你早就知道？！”所以超人早就知道卢瑟用他们两人的基因去造了一个小孩，并且命名为超级小子吗？
看着超人那副丝毫不意外，甚至还震惊于他会提到这个，布鲁斯有那抹一瞬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面具上白色的护目镜跟着他瞪大的眼睛一起睁大。
布鲁斯不理解，布鲁斯大为震撼。
“我当然知道。”超人对蝙蝠侠的反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茫然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蝙蝠侠。
小乔是他的儿子，他当然会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儿子？
而且露易丝生小乔的时候他就在手术室外面。
看着超人这理所应当的摸样和语气，布鲁斯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不上不下的。
他震惊地上下打量着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的超人，有些艰难地问，“……这件事你是同意的？”
这不对劲，布鲁斯想，超人怎么可能同意卢瑟用他的基因去造一个小孩？
这也太怪了。
这下就连超人也察觉到了问题，他皱着眉，“B，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不，我很正常。”布鲁斯垂下眼，收敛起来刚刚一瞬间外泄的情绪，“超人，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
“我说的是康纳。”布鲁斯说，“卢瑟将你的基因，还有他自己的基因融合起来，在那间实验室制造了一个孩子。”
“哈？”这是脑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砸了一下的超人，他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蝙蝠侠。
“噗——”这是正在喝果汁的闪电侠，他刚喝到嘴里的果汁全部都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别过了脑袋，那坐在他对面的火星猎人就要倒霉了。
而其他人的反应也是一个比一个激烈。
一时间瞭望塔会议室内咳嗽声此起彼伏。
“也就是说。”绿灯侠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卢瑟和蓝大个有了一个……”孩子。
绿灯侠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他旁边的闪电侠就急忙伸出手捂住了绿灯侠的嘴。
“快闭嘴吧，天才。”闪电侠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不。”处于所有人视线中心的超人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他神情恍惚地看着蝙蝠侠，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恐怖的事情，“B，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听。”
“我好像听到说，卢瑟怀了孩子。”
“不，你在想什么，卢瑟当然不会怀孕。”布鲁斯面不改色地纠正了超人的错误，“是卢瑟用他和你的基因制造出来了一个孩子。”
超人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又紧跟着提了上去。
“……拉奥啊。”超人捂住头，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在蝙蝠洞。”布鲁斯说，“这也是我这次开启紧急会议的原因。”
“超人，你的基因泄漏了。”
超人和他们不同。
仅存的氪星人，正义联盟的主席，明日之子，他身上受到的关注太多了。
有太多人想要得到超人的基因了。
“我不知道。”超人皱着脸说，“每次战斗的时候我都会注意这些，战斗结束之后我会去收拾战场，说真的，B，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这种事实在是太离谱了，用他的基因造出来一个克隆人他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卢瑟要往里面加上他自己的基因？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还有那个叫康纳的孩子，他到底要怎么和露易丝和小乔去解释这个？
露易丝还好，作为他秘密身份的知情者，她应该能理解吧……？
最关键的还是小乔，他要怎么和小乔解释，他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兄弟？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的痛苦在这个时候已经远超他基因泄漏的痛苦。
……
“我们都没有预料过这种可能的发生。”布鲁斯叹了口气，沉着声音说，“我们接下来需要去好好地调查一下卢瑟。”
他们谁也不能保证康纳是卢瑟实验室里唯一的克隆人。
“但卢瑟的实验室已经被毁掉了。”而残存下来的那些东西，超人可以肯定卢瑟会被送进监狱。
“他不可能只把东西放在一个篮子里。”布鲁斯说，“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排除掉风险。”
这件事情引发的连环后果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卢瑟的实验没有被中断，那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无数被克隆出来的，只听从卢瑟命令的超人？
显然，正义联盟的其他人也想到这个可能，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聊完卢瑟和实验室，话题就重新回到了康纳的身上。
“卢瑟将他命名为超级小子，我和他聊了聊，虽然他没有主动提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在渴望和你接触。”
布鲁斯看着明显不愿面对现实的超人。
“他诞生自卢瑟的实验室，因为实验还没有彻底完成，所以有很多指令卢瑟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输入进去，你不用担心这个孩子有什么坏心思。”
超人坐在最中间的凳子上，感觉坐立难安，如果可以，他只想连夜回堪萨斯自家的小农场。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超人在心里尖叫着，这种事情真的是他这个年纪就能面对的吗？
布鲁斯无视超人脸上的抗拒，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你能把他接走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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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韦恩庄园。
看着被小心翼翼推开的门，达米安的脸色不变，他将手里正在摊开看的那本书放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推门进来的比利第一眼就看见了达米安放下的那本书，正是前几天他从OA星带回来的那本。
这本书让比利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再次崩塌，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他将手里刚烤好的饼干推到达米安的面前。
“尝一下？”
“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地就被你贿赂？”
达米安撇了一眼明显是阿尔弗雷德做的饼干，似笑非笑，“巴特森，我和父亲不一样，我不会就这样被你骗过去。”
“呃……”
在这一瞬瞬间，比利突然幻视达米安是狗血小说里的男主，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因为那些小说男主总会对女主说一句话：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不会被你骗过去的！
“咳咳，达米，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比利将自己脑子利乱七八糟的联想统统都撵了出去。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达米安，“很抱歉，为我之……”前的隐瞒。
“没必要。”比利的话还没说完，达米安就打断了他。
达米安将自己整个人都倚靠在沙发的背上，他看着比利淡淡地说，“这是明智的决定。”
“什么？”达米安的话让比利一愣，他没想到达米安的态度会是这样。
在布鲁斯离开韦恩庄园，前往瞭望塔之前，比利叫住了他。
“抱歉，布鲁斯。”比利凑到布鲁斯面前，在布鲁斯冷淡的目光中小声地说，“实验室这件事，我们应该提前通知你。”
“是。”布鲁斯说，“你们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知道比利叫住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什么，他抬起手揉了揉比利的头发。
“至于你的身份……”看着比利那双写满了纠结的蓝色眼睛，布鲁斯顿了一下，“相信达米安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是。
比利相信达米安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之前一直隐瞒达米安的原因很简单，布鲁斯在担心达米安背后的刺客联盟。
……
“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达米安的声音将出神了一瞬的比利给拽了回来。
达米安说，“不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暴露给竞争对手，这才是正确的决断，巴特森，你还不算太蠢。”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比利想，事实上如果不是布鲁斯当时拦了他一下，早在第一天他就快乐地脱掉马甲了。
但如果说出来，岂不是在对达米安说他自己没脑子？
比利决定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你并不是我的竞争对手。”比利注视着达米安这张和布鲁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虽然这样说你会有点不高兴，但达米安我从没想过和你去争抢什么。”
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争夺的东西。
比利知道，达米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全都要归功于刺客联盟这八年里的教育。
但他做不到站在这里高高在上地告诉达米安，达米安之前所接收到的教育都是错误的。
他只能尽可能地让达米安去感受到他的真诚。
“我们是兄弟，是家人。”比利说，“所以……你准备好知道我的秘密了吗？”
话音落下比利对达米安眨了眨眼睛。
“恶，别拿哄小孩那套来对付我。”达米安臭着一张脸，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本书，“我想你已经准备好和我解释这一切了。”
“好吧。”
明明你就是小孩，尽管比利在心里腹诽，但明面上他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对达米安说，“其实我是神奇队长，每天放学是去福西特给人帮忙，至于你手里的那本书是我从宇宙带回来的。”
“……”达米安沉默了起来，他听到了什么？比利是神奇队长？
福西特市那个穿衣很没品味的，将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大红奶酪？
对于比利的秘密身份，达米安其实早有猜测，但因为迟迟没有进展而让他感觉有些烦躁。
现在这个秘密身份坦然摊开在他的面前，他却感觉更烦躁了。
达米安看着比利，艰难地试着将比利这副干巴巴的模样和神奇队长给画上等号。
他能感觉到比利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相反还十分认真，在刺客联盟见多识广的他当然能看出来这是实话。
很合理。
真的很合理。
达米安想，如果神奇队长是比利，那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父亲的秘密身份都没有对他隐瞒，却要试着隐藏比利的身份了。
那还有一点，为什么比利会知道卢瑟的实验室的密码？
还有在卢瑟实验室的时候，比利看卢瑟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秘密身份那套已经过时了，巴特森。”在脑子里三两秒想清楚了一切，达米安清了清嗓子，“你和卢瑟……”
“我之前被卢瑟骗过。”
达米安的话还没说完，比利就急忙开口给自己辩解，他信誓旦旦地看着达米安，“我早就和卢瑟划清界线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达米，相信我，我已经不是曾经天真善良的我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