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人能再回应他,海空的身体在不停抖动,他的泪水融入在海水里。
“阿仞,你真是骗子,你说过,让我走在你前面,你怎么敢独留下我一个人的。”
怀里的司仞一动不动,海空痛彻心扉。
他再次发出一声长鸣,凄厉的悲痛声传遍了整个大海,随即在海面出现,飘过地面,游在空中,围绕整个古地球。
所能听到之人,无一不落泪感叹这凄惨的叫声。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是海空最后的哀鸣。
当所有人都以为海空会因为司仞的死亡而失控时,他用动物形态跃出海面,再用自身精神力在海面凝成冰霜,等他跃到一定高度,猛地下坠。
身体在冰面砸出大坑,这不是第一次,接连七次后,海面上一片血迹,而海空的身体也慢慢往下坠落。
岸上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顾惟擦了把额头的汗,海空居然能做到精神力实质,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真是个天才。
没过多久,海底的人告诉了他,司仞和海空确认了死亡。
顾惟没让人把他俩打捞起来,而是任由他俩沉落海底。
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之前也答应过司仞,在他死后会把他送进海底深处。
呼了口气,他安排了一部分人巡逻在这里,以防意外发生。
他带着这群还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学员上了悬浮车。
林轻白接过机器人给倒得热水,他喝了一大口,缓了缓情绪说:“我没想过,海空有一天会自杀。”
谁也没想过,海空对人类的蔑视,还有临天高高在上的态度,表明了他们都是骄傲的人,所以他们的强大让人们忽略了他们的心理。
段寻半垂着眼皮看窗外:“不知道司仞在窥探中有没有看到现在。”
齐燃把林轻白抱在怀里安慰:“临天是因为生来高傲,所以他不愿意屈就,况且他身上的罪状太多,如果少了他,那么白迩和赤黑的生存方式会更好。”
“海空……他是为了追随司仞。”
“轻轻,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齐燃很少说这么多话,但他说出来的话语很有重量。
林轻白感动地抱紧齐燃,在他脖子处哼哼唧唧缠着说:“不行,你不能死,我死了你也要活得好好的。”
段寻看着他俩的腻歪劲,想到了顾戎。
顾戎和贺琼宇去找顾惟了,他们之间肯定要说一些关于接下来的部署和战斗,段寻不感兴趣也就没去。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段寻走过去打开,看到来人弯了眉眼:“段虔。”
段虔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收回时脸上的笑意加浓:“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段寻点头,两人离开。
齐燃在人走后抬眼,默默打开光脑把消息发给了顾戎。
林轻白凑过去看,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发给顾戎?”
齐燃手指一顿,眼珠子眨了下,心平气和道:“让他学会珍惜。”
林轻白恍然大悟,整个人趴在齐燃身上,亲了下他的脸:“燃燃你真棒!”
齐燃红着脸关了光脑,他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让林轻白知道他用段寻的消息来换取顾戎的报酬。
有点丢人,咳!
段寻途中遇到了宋嘉和宋温,还有乔娇娇和乔实,他们四个正在一块玩着骰子喝酒。
他俩打了个招呼就离开,段虔时不时扭头看段寻,整张脸上的亢奋显而易见。
“我脸上没花。”段寻歪着脑袋无奈道。
“在我看来,你比所有花都要娇嫩艳丽。”段虔的话说的认真且真实。
段寻后知后觉察觉出段虔这次叫他出来的目的,他揉了把脸,让他解决感情的事,真不如让他打一架来得痛快。
“段虔,我不喜欢你。”段寻轻声开口,“你是我的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
段虔的笑差点垮了,他开门带段寻进到房间,让人坐在椅子上,又倒了杯水递过去:“你真的喜欢顾戎?”
水温刚好合适,段寻也没过多在意,他颇为羞涩地点头:“是,我喜欢……”
“之前在门谷星的谈话,我并没有告诉你我们全部的过往。”段虔动作自然地打断了段寻的话。
“你想不想听我说说,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掺任何假。”
段寻不太清楚感情的事,对于段虔如今的态度还真的以为他想开了,不免有几分高兴:“好啊。”
段虔在段寻举杯喝水时,目光微闪,在看清楚段寻喝下去后,他压在心上的石头彻底放下。
段寻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这水还挺甜的。”
“阿寻。”段虔忽然走近,眼神带了渴望,“如果你小时候没有被丢弃,那么你是不是还会喜欢上我?”
段寻不明白怎么又说到这个事情上,他仔细想了想,最后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压根就没这种假设。
段虔却因为这句话而大笑出声,他捂着满是泪的脸颊,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段寻被吓了一跳,他刚碰到段虔的胳膊,想要用力却发现身体没了力气。
“段……”段寻眼神迷茫,他呆呆望着面色狰狞的段虔,“我……”
“睡吧。”段虔伸手把段寻打横抱在怀里,在段寻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强制性的压制段寻的动作。
“阿寻,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段寻混沌的脑子想不通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本能的害怕,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无声喊着——顾戎。
悬浮车会议室里,正在说自己想法的顾戎心脏猛得揪着疼。
顾惟看他脸色惨白,上前扶住他:“怎么了?”
顾戎不认为是身体问题,但他就是感觉到不对,几乎下意识的他问:“寻寻在哪儿?”
顾惟按了按钮问外面的人,他们说段寻在段虔的房间里,已经进去了五分钟。
顾戎知道他现在不能走,但是……他推开顾惟,大步走向外面,几乎用跑的到了段虔的房间,推了门,里面锁着。
他暴力打开门后,入目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纸条从桌上落下。
顾戎拿起来看,上面写的是——
命运终将回归正常,我和阿寻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