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按照庄慕时发的定位找到包间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吃上了。
庄慕时和宋禹舟坐在同一侧，给他留了个宽敞的双人位。
庄慕时正在指挥宋禹舟烤肉：“翻面，快，快翻面，要糊了！”
宋禹舟手里的夹子稳稳地夹住铁盘上的肉，翻动着：“翻了，不要急，不会糊的。”
宋禹舟看到陈沉坐进来，眼皮都没抬，平淡地问了一句：“来了？”
陈沉“嗯”了一声，当作答复。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也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受欢迎地不速之客，因而也是安安静静地坐下。
宋禹舟刚保证完不会烤焦，庄慕时就抢走夹子，火急火燎地夹走边缘焦黄的牛肉，抱怨道：“你还说不会糊！”
他熟练地翻动着烤肉，抽空还能招呼陈沉：“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油腻的，给你点了碗粥，一会儿上。”
陈沉又是沉默地“嗯”了一声。
对面两个人沉浸在紧张焦虑地烤肉活动中，他不想，也不知道怎么加入进去。
粥上来了，陈沉默默地喝粥。
一片烤好的牛肉被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
庄慕时一心二用，一边烤着肉，一边和他说话：“你那个粥是不是太寡淡了？这肉里什么都没加，你要是觉得油，可以涮涮。当然，不能吃就不吃了。”
陈沉夹起牛肉，吃掉了，“谢谢。”
宋禹舟把还在烤盘上的牛肉都夹进庄慕时的盘子里，擦擦手，叫来服务员烤肉，优雅地拿起筷子：“你和天汇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还有一年。”陈沉木然地盯着烤肉上升起的青灰色的烟，“但我准备离开天汇。”
“去星耀？”
“嗯。”
宋禹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关切地笑了一下：“星耀和天汇这种大公司可比不了，它给不了你什么发展上的帮助。”
“我知道。”陈沉平静的脸上罕见地竟然有浅浅地笑意，“但我想选择它。”
庄慕时是知道他和姜泰清那些过往的，大致能猜到他和姜泰清聊了什么。
“星耀愿意帮你付违约金？”庄慕时沉吟道：“姜泰清给你提了什么条件？”
陈沉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他无奈地说：“他说，要当我老板，这样我就什么事都要听他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果然是小孩子。”庄慕时摇摇头，举起水杯和陈沉碰杯，露齿一笑，“既然你准备签，那我也祝福你啊，姜泰清人很不错，你以后想来不用再做那么多违心事了。”
“咳咳……”
陈沉刚要答话，就听旁边传来剧烈地咳嗽声。
宋禹舟正捂着喉咙一直咳嗽，双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庄慕时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他身上，麻利地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盒牛奶，拍着他的背，喂他喝牛奶：“叫你把辣椒粉放远点，不小心蘸到了吧？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是不小心……碰……碰到一点。”
“你慢点，别再呛着了。”
陈沉感觉咳嗽中的宋禹舟好像瞟了自己一眼。
一点也不像辣到难受的样子，反而带着点炫耀？？
陈沉迟钝地想着，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整顿烤肉，陈沉都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庄慕时的重点一直在烤肉上，来之前的担忧这会儿也全都抛在了脑后。
宋禹舟在旁边给他烤肉。烤的次数多了，他的技术也有了明显的提升，烤肉的成色好了很多。
他们偶尔会聊起新剧本里的角色，眉眼里是对这项事业的热爱。
这是他所没有的。
他参加这个综艺，只是为了钱和名气，这是他唯一的价值。
但现在，他忽然想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晚饭吃完，庄慕时和陈沉合影，各自编辑围脖的文案。
在网友们还在猜测陈沉是不是被公关成功的时候，迎来了两人相互示好的围脖互关。
同时，第二场比赛上台前后的后台花絮也发了出来。里面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庄慕时去找医生的片段。
【散了散了，人家本来就是朋友，网友们还在这瞎猜什么，什么微表情都整出来了。】
【之前肯定是黑子挑拨关系，大家不要上当。】
【陈沉你要是手机被偷了就眨眨眼睛。】
【我看就是网友一天到晚不嫌事大。当事人都表示关系好了，非说人家是被逼的。我看挺好的。】
【我听说是恶人先告状，是陈沉这边先在道具上做手脚，差点砸到庄慕时，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但是看庄慕时在网络上没有任何表示啊。楼上不会是说假的吧。】
【这要是真的也太恶毒了吧？不会现在还有人心这么脏吧？】
【瞎揣测的人是不是应该道个歉？】
“你真想好了要离开天汇啊？”庄慕时摸着肚子，想着吃多饿了顺顺气，没想到打了个饱嗝。
旁边传来短促的笑声。
庄慕时瞪了宋禹舟一眼。
宋禹舟若无其事地给他披上外套，看向旁边。
然后在他转头的时候，再次没忍住笑出声来。
庄慕时怒目：欠打是不是？
沉沉一惊能做到完全不让他们的言行影响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嗯。刘斐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我本来没有什么才能，所以我只能按照他们制定的道路走。但是我想，如果这种道路一定要让其他人承担莫须有的罪名，一定要踩着别人的名声、甚至踩着别人的脑袋才能出头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你听他瞎说，没有你他才是一事无成。”庄慕时轻嗤一声，满脸不屑，“要不是你突然小火，他们会来捧你吗？”
陈沉却摇头：“我确实……早就该被淘汰了。”
他的笑容有点悲哀，睫毛上似乎凝结了一层霜：“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姜泰清当时傻乎乎地投了那么多票，还坚持每周给他买热搜，买同人剪辑，估计他也不会被看到吧。
“你嗓子条件不错的。”宋禹舟淡淡道，“你要是真能沉下心来，做这行也不错。”
陈沉若有所思地道谢，和他们挥手告别。
庄慕时摸摸肚子，吃饱了准备回去再琢磨琢磨剧本。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过敏了，眼睛肿的睁不开。
秋季过敏，脸肿得像猪头，眼睛也睁不开了，没办法码字，看看明天会不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