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爬到宫野身边,跪在地上抱着宫野,颤抖的手捂着他的心脏,疯魔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血止不住!!”
子弹已经穿透了宫野的心脏,宫野满身都是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摸上谢清的脸,对他笑了,
“我救了你……嗬……我很开心,别哭,对不起,才…才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辈子的,现在……我做不到了,谢清,…我爱你,答应我,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别去打拳,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先去…找你…”
“宫野,我不要!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他们一定可以救你的,…不…不会……宫野,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
“啊啊啊啊啊!!!宫野!!”
痛彻心扉的痛哭声响彻整个海港,潮湿的泪水将他淹没。
宫权希带人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画面,谢清后背被人连砍几刀,他也没有知觉,紧紧抱着宫野的尸体,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大哭。
宫权希和萧言带着人很快就控制了场面,谢玄拼死抵抗,上官烨的人没有赶来,最后还是被宫权希擒住了。
周围安静下来了,谢清听不到任何声音,擦着宫野脸上的血,越擦越多,
“为什么,为什么!!”犹如心脏中被刺穿的空洞,让他的内心充满无力和无助。
“谢清,宫野叔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宫权希深深闭上眼睛开口。
“闭嘴!他没死!!没死!…救救他,宫权希,救救他……求求你…求求你了,要我的命去换都行,我什么都愿意做……”谢清已然疯了。
宫权希蹲下掰过他的脸,“谢清!你给我清醒过来,宫野叔为了你死的,你难道要一直疯下去吗?你不想给他报仇吗?”
谢清愣住了,眼里没有了光,空洞的瞳孔里只有迷茫和无助,神情是一片麻木和灰败。
宫野现在很安静躺在他怀里,血液逐渐凝固,尸体渐渐变冷,谢清亲了亲他的唇,轻声说:“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抱起宫野把他交到宫权希怀里,随后捡起离他最近的长刀。
谢清双目赤红,浑身带血提着刀,朝谢正宇和谢玄走去,宛若从地狱里出来的厉鬼。
一刀一刀捅着谢正宇的心脏,像个傀儡一般,没有表情,只是一个杀人机器直到把他整人砍成一滩烂泥,才丢开刀子。
随后捡起枪,走到宫权希的跟前,抱回宫野,看着宫野,死一般绝望的脸开始有了微笑。
“谢玄交给你们处理了,宫野他每次都走的很快,我怕我要追不上他了。”
谢清说完,拥住宫野,朝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笑的很开心,像个孩子得了糖一样满足。
没有你的世界,我该怎么忍受,我不想留下了,宫野,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所以你不能食言,我去找你,缠着你……
宫权希没有阻止,握紧了拳头,心里撕心裂肺,要是他,他也会这样选择。
“废了谢玄,把所有人都杀了给宫野叔陪葬!!”
“是!!少主。”
*
宫家举办了葬礼,把宫野和谢清葬在了一起,庄严哀鸣的氛围笼罩整个府邸。
小雨里,宫家保镖上下撑着黑伞,垂着头,站在碑前吊唁宫野。
宫玦、上官曦,宫权希、萧言和周衍站在最前面,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宫权希眼眶红了一圈,嘴唇发紫,手关节握到泛白,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休息过,连续淋了几天雨,最后晕倒在墓碑前。
“小希!!”上官曦喊道。
卧室里,医生正在给宫权希做检查。
上官曦哭着问宫玦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宫野哥……”
“曦儿,我…他们与谢家交手,这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
上官曦哽咽出声,宫玦把她揽入怀中安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是我让你伤心了。”
“宫玦,以后你和小希也会这样吗?就这样突然离开我吗?”
宫玦第一次面对上官曦的问题沉默了,他们涉及黑白两道,敌人不知道有多少,或许那一天也会和宫野一样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顺着上官曦的背,还是撒谎道:“不会。”
“先生,少爷肩膀上的伤口感染,我已经处理过了,夜里可能会发起高烧,我开了些药,你们多注意他,要是发烧了就给他吃。”老医生说。
宫玦点头并说道:“好,谢谢您了,我让管家送你。”
“嗯。”
…
——————
贺澜的公寓里,贺澜好不容易等到叶凡来,急切问道:“叶凡,告诉我宫家在办谁的葬礼?”
宫家把消息封锁,外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宫野和谢清的,一个为另一个挡了枪,一个为另一个殉情了,他们真的……。”叶凡哽咽了,语气里是满满的敬佩和惋惜。
贺澜一脸凝重,上前无声给他安慰,宫野和谢清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才能为对方这样做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以做到这样,真的令人感到心痛和惋惜。
“我想他们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重逢的,那时没有意外,他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嗯,贺澜哥,我好怕某一天,我的亲人、朋友还有萧言会丢下我一个人。”
“我也怕。”
贺澜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
等到叶凡情绪好点了,贺澜才问:“宫权希他…怎么样?”
那天宫权希的肩膀中了一枪,虽然及时止住了血,没有大碍,可是这几天他总是做噩梦被惊醒,梦里宫权希出血量过多,没有血库,死亡了。
“听萧言说,他站在宫野碑前淋了几天雨,伤口感染加上过于悲痛导致昏过去了。”
怕贺澜不放心,叶凡继续说:“但是你别太担心,宫家请了医生给他看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超过了可以承受的范围,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治愈。
“贺澜哥,你想去看看他吗?”
想吗?贺澜问自己。现在还能以什么身份去呢?
不想吗?他却一直忧心不下,欺骗不了自己。
最终还是回答:“想。”
“那就去看看吧,找个时间我跟你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