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附近是有生活超市和一些便利店零食店的，孟千机探查完毕，便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一对慌张奔跑的情侣，男生紧紧地牵着女生的手，两人都满头大汗，T恤上沾着泥土和不知道是谁的血迹，男生的人字拖还跑掉了一只。
两人从学校逃命回来，冷不丁见到孟千机闲庭信步地走在一片狼藉的大街上，画风诡异，跟见鬼似的，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止不住地往孟千机的长刀上瞟，双腿甚至都在打哆嗦。
孟千机视若无睹，径直回到了楼栋里。
孟千机出门了一个小时，回来时杨九幻才刚刚被杨飞扬叫醒吃早饭。
早饭是自制三明治，家里没放进空间的还有切片面包和一些食材，杨飞扬煎了鸡蛋和培根，煮好的玉米粒裹满了沙拉酱和苹果醋，再加一点草莓酱和生菜，一口咬下去什么都能吃到。
最后配上自制的酸奶杯——原味儿希腊酸奶加点巧克力粉、坚果碎、蓝莓和切块儿的香蕉，营养与口感兼备。
早餐简单吃完，杨九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网络信息已经完全刷不出来了，电话也打不出去，左上角显示无信号。
幸好他昨晚提前把全国地图路线都下载到了孟千机的iPad里，以后就算没网，一些简单的离线操作还是可以的。
“你刚才出去过？外面什么情况？”
孟千机回想了一下，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平静。”
“……”
杨九幻嘴角微抽，冷笑两声：“让你站在我的角度来说。”
孟千机抱臂靠在椅背上，目光冷淡，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杨九幻一遍，轻轻启唇：“恶心。”
杨九幻皱眉：“死的人很多？”
“嗯……嗯。”
孟千机只犹豫了半秒就淡定点头，虽说要认真数的话，地下躺着的数量应该是他砍的更多，但他砍的都是丧尸，丧尸早已经是‘死的人’了，他没答错。
话虽如此，杨九幻还是决定和孟千机今天出去。
昨晚他收拾了空间里的物资，扩张之后再加上分区隔断的便利，即便昨天又囤了许多东西，空间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剩余。
这场末日不知道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何时会有稳定的供给，物资当然是囤得越多越好。
而且现在的情况囤货应该更加方便，至少不用担心被人特别注意，不用担心被摄像头拍到物资凭空消失的情况。
叮嘱完杨飞扬后，杨九幻拿着一把从楼道里找的消防斧，和孟千机一起走出楼栋。
他们决定这次出来先搜刮附近的商店，就不开车了。
空气中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两辆被撞毁的车子冒出的浓烟也呛鼻，驾驶座上被卡住的已经变为丧尸的人咿咿呀呀地叫着，更别提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尸体了。
杨九幻小心地绕过残肢断臂所在地，以免鞋子沾上血污，孟千机垂眸看了一眼，没说话。
两人决定先直奔附近最大的生活超市，这里不像之前的仓库式超市那样量大，但也比较可观，附近的居民平日里买菜和买一些日用品都会去这儿。
超市门是大开着的，从门口看进去并没有看见人影，但杨九幻笃定这里面肯定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今天早上才断网，人们经过一晚上的担惊受怕之后，大部分人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如果里面有异状，那么大概率是丧尸。
就是不知道数量是多少。
孟千机抽出长刀，面色平静，淡声道：“你觉得里面有多少丧尸？”
杨九幻垂眸掂掂斧头，沉默片刻，开口说：“昨天混乱爆发的时间段人流量应该大，但是这个病毒目前的发作时间在半个小时后，所以只要不是在超市里伤得太严重的，应该都会跑出来，现在医院和学校的丧尸数量或许是最多的，超市里面不会太多。”
孟千机很轻地勾了勾嘴角：“那走吧，待会儿不要离我太远。”
两人缓步走进生活超市，杨九幻注意到，孟千机的脚步声几乎没有，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非常低，即便是暴露在大厅中，也仿佛一条隐匿在暗处的蛇，随时能让猎物一击毙命。
这个战力提升系统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强悍。
想来也合理，几十平米的随身空间已经非常逆天了，而且还能供电，既然两个系统来自于同一个地方，那肯定逆天程度相差不大。
现在城里还没有断电，超市里的灯也是亮着的，对杨九幻的眼睛非常友好。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孟千机：“你的视力在黑暗里怎么样？”
“也挺好。”
“啧，变态。”
“……你左边才有个变态。”
孟千机话音刚落，左手将杨九幻往自己的右方拉了一下，右手手腕转动，寒光乍现，利落挥刀，斩向扑过来的长发丧尸。
杨九幻瞳孔蓦地缩紧，猛然扭头看向孟千机。
他看到了什么！？
刀气！？
有刀气！？
丧尸嘶哑低吼的声音戛然而止，脖子断了半截，无声无息地躺在地板上。
而杨九幻刚才分明看见这丧尸离他有至少五米远，孟千机的长刀长度也够不着这个距离。
是那刀锋挥出的一道无形的、仿佛热浪似的刀气精准地打在了丧尸的脖颈上，然后一刀两断。
仿佛死神的镰刀。
孟千机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没用过这个能力，试一试。”
杨九幻：“你非要在我面前装这一下子吗？”
“……”
第一只丧尸的动静撕裂了生活超市的平静，须臾之间，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了数个丧尸的身影，有的在柜台后面，有的在货架后面，还有的居然是在地面上爬着过来的，细看就能看见两条腿已经断掉了。
杨九幻粗略算了一下，竟然有十几个丧尸。
这比他想象的要多一点，如果进来的是两个普通人，最好的方法是拔腿就跑，硬刚很难刚过，稍微不注意被抓伤或者咬伤那就是致命的。
但此时这两人都非常冷静，面色如常，杨九幻握了握斧子，道：“是有点恶心，我最多帮你砍一个。”
孟千机：“……”
神特么‘帮你’。
“你暂时先别帮。”
孟千机说完，突然暴起，长刀在他手上就像有生命一样，速度快得仿佛骤雨落地。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这些只知道一味横冲直撞的没脑子丧尸。
杨九幻只觉得自己站在原地，眼睛一闭一睁，靠他最近的两个丧尸就已经倒下了，而他连孟千机出手的动作都没有看清。
孟千机也没有离开他超过半米，就以杨九幻为中心点，风卷残云地一通乱杀，将靠近的丧尸一一击溃，全面绞灭。
最后只留下了那只在地上爬行的断腿丧尸还在张着嘴嚎叫。
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杨九幻看得心里都有些麻木了，握着的斧子毫无用武之地。
当然，他也不太想用。
杨九幻指着断腿丧尸：“那边还有一个，你没看到吗？”
孟千机看向他：“给你留的，不是要砍一个吗？”
“……我哪儿知道你根本不需要帮忙啊。”
“别懒。”
杨九幻眼珠子往上一翻，长吁一口气，冷脸拎着斧头朝断腿丧尸走去。
这只丧尸看上去比其他的被啃噬得更严重，除了两条小腿稀巴烂，脸上和腰腹手臂都有被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糊，因此移动速度非常慢。
现在是夏天，穿的本身就比较单薄，身上能抵挡丧尸牙齿和指甲的地方不多，这也给了丧尸病毒传播加快的机会。
杨九幻低头看着这只丧尸的眼睛，眼眶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属于人类的情绪了，黑色的瞳孔放得极大，除去瞳孔的部分，眼眶的其他地方则是充血成了一种暗红色，极其可怖。
孟千机站在杨九幻身旁，提防着丧尸的突然攻击，也没有去催杨九幻。
直到看了十几秒，杨九幻才举起斧头，对着丧尸的脑袋直直劈了下去。
一声闷响过后，丧尸不动了，斧头嵌进了头骨里，杨九幻用了点力，将斧头抽出来，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丧尸，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太难以接受，更多的情绪是平静。
想到这，杨九幻有些沉默，孟千机也没说话，初步排查了一下附近没有其他丧尸，便跟着杨九幻往超市食品区走去。
偌大的超市此时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趁着现在还没有断电，超市里需要冷冻的东西都没有变质，杨九幻将冰柜里的雪糕全部清空，其中哈根达斯和Ben&Jerrys就有一整冰柜，还有其他的例如明治雪砖、东北大板等等一些比较常吃的，杨九幻很喜欢，拿得很爽。
拿完雪糕之后他心情好了不少，心思打到了一个街道外的Gelato店，不知道能不能趁着末世初期，把这些难以保存的东西先给收走。
不过现有任务还是先清理这间超市的物资。
扫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