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刚陷入沉思，门外又响起了一声吼。
“001的，还没给老娘醒过来呢？”张姐风风火火赶来，没进门先吼声，同时来的警察都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看到顾恒已经醒了，张姐算是松了一口气，伸头对后边的警察叫道，“警察同志，001的醒了，有啥事你们跟他说。”
身穿制服的男人已经进了门，兰重山起身给人让座，站在顾恒身边跟人问好。
客套之后步入正题，顾恒顺从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做笔录的理由简单，就是张姐报警的原因。
再就是张姐报警的原因与实际情况不符。
然后还有就是被误以为差点死了的顾恒。
两天前，顾恒因为自己写的小说一直没什么收入，一气之下提前完结。
却不知道怎么个回事儿，平时连个点赞都没有的作者后台突然就炸了，段评、章评、书评全都99+！
他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谁知打开后台一看，清一色全是骂他的！
原本为了数据他天天爆更，没日没夜码字到就差割肝！
又被网友全网骂，火急攻心，对喷之时突然弹起的回车键直接让他没了意识！
按照张姐说的，他是连着两天没出门，也就是说他直接在家里连昏两日！
对外人来说，他是在家里昏了两日，对顾恒而言，他是有一年多没回来。
跟警察解释清楚后，顾恒的水也刚好输完。
送走制服男人，顾恒办理了出院手续。
张姐跟在他身后念叨，兰重山问他，“要不去我那儿住两天？”
顾恒，“算了吧，你们两口子，我去了坏气氛。”
兰重山，“那你还回你那小屋啊？”
他瞥了瞥不远处的张姐，凑到顾恒耳边小声说，“你还拖了三个月的房租没交，就你房东那样，你还敢回去呢？”
“不然呢，我不回去事情才大呢！”
出了医院，分行前，兰重山硬塞给顾恒三千块钱。
男人说道，“你兄弟我也没啥本事，这是借你的，以后发达了记得还啊！”
说完，兰重山大步跑远了。
顾恒握紧那薄薄的一匝毛爷爷，心里暖烘烘的。
他这兄弟，初中时认识的，到现在都有十多年的交情了。
兰重山嘴上说他以后发达了记得还，实则他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几乎发达。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顾恒将屋里吃过泡面的碗收拾干净，又将屋子打扫一番。
兰重山借的三千块钱他都交了房租，加上水电费，最后剩下三百二十八。
翻了翻手机余额，也只剩下六十多块钱。
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顾恒趴在泛着丝霉气的被子上开始想。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是咋过来的。
没等他待够五分钟，小铁门又被人敲响。
“001的，给老娘开门！”
顾恒揉揉太阳穴，起身去给张姐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男人扬起笑脸，十分讨好地向张姐说道，“张姐，我真没钱了，这个月的房租我下个月再交，好不好嘛~”
张芊芊看他跟看白痴一样，直接将端着的不锈钢钵塞到他手里，“得了吧你，也不瞅瞅你自己长得什么样儿？”
“看在你交了前三月房租的份儿上，这个月许你拖一个月。”
张芊芊说完，转身离开之际又补一句，“吃完记得把盆给我刷了送来！”
“得了！谢谢张姐！”顾恒还是一脸笑意。
张芊芊多看一眼男人的笑脸就觉得瘆人，扭过头快步走了。
张芊芊这人说话不太好听，怕人不给房租也是真的，毕竟谁赚钱都不容易，她也是。
但她人心底里是软的，这不，专门给他送来一大钵鸽子汤！
趴在电脑桌前，肚里空空的顾恒正毫无形象地抱着鸽子啃，屏幕碎裂到花屏的手机响起。
“不靠谱编辑”。
他用沾满油的手指接起语音电话，对方的女声瞬间传出。
“嘿哟，我的宝贝儿吖，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咋的了？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啊？”顾恒一边问一边翻起刚开机不久的手机。
果然，一大串未读的消息，一大半来自他这个不靠谱的编辑，一小半来自楚大海，还有一些来自兰重山。
他一边翻着，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还能是什么事儿啊？你的小说被资本家看中了！要买你版权拍影视剧！...”
他编辑发来的，都是问他小说的情况，然后就是催稿等等。
楚大海的，都是找他要钱。
兰重山的，前一天还说他失恋了，要死要活，非要喊他出去喝酒。后一天就又跟他说他恋爱了，女朋友超级好。
“...对方还不是小资本家，是大资本家啊！一上来就给五个手指头的报价！”
顾恒啃鸽子的动作一顿，问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电话那头安静一瞬，提着嗓门说道，“我说，你要发财了！有资本家首次报价五百万买你《仙魔志》的版权！听懂了吗？”
“嘭！”
没啃完的鸽子掉入钵中，溅起一片汤水。
顾恒愣了愣，回神摸向用的只剩两张的纸包，将最后的两张纸抽出擦拭汤渍。
淡定道，“你做梦了吧？我那小说快一百万字了还没个人看，而且我不是烂尾直接完结了吗？”
“就这样的小说还有人买？还给五百万？对方是个傻逼吧？”
顾恒不以为然，不慌不忙开启陪伴他多年的老式电脑，等待开机时间，电话那头又说。
“你才做梦呢！没钱时你逼逼，现在发财了你又不信？非等钱砸你头上你才知道自己已经暴富了？！”
“你那小说刚开始是没赚到钱，可你不是另辟蹊径了吗？引来无数读者的疯狂阅读，日收都快十万了，就你这成绩，人出五百万买你版权我都替你觉得少！”
电脑终于开机，顾恒打开网页点进自己的作者后台，听着编辑的话，刚好开始翻看作者后台的数据。
“《仙魔志》，女频，连载中，在读人数233万人...”
男人低念的话音一顿，简直不敢相信！
“二百三十三万的在读？？！”
电话那头的编辑都被他这一吼给惊到了，安静一瞬才出声，“你自己多少在读你不知道？怎么搞的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似的！”
顾恒没敢说，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小说这么多人看。
不是，他这小说，不应该是男频完结状态吗？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还有什么月入近十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