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尿完,身旁的少年小声提醒道,“师父,这是小厨房,茅房在小厨房后边。”

  嘘嘘水声戛然而止,顾寂桓猛得睁开眼,看着跟前的水桶,嗯,是厨房的吃水桶。

  再看看周围,整齐划一的调料架,干净无尘的灶台,嗯,是做饭的小厨房没错。

  男人堪堪提好裤子,猛得向后一个踉跄,大手捂住头皱眉呻吟,“哎呦,哎呦!”

  “为师这头怎么这么疼啊?哎呦呦!老天爷,疼死为师了!”

  楚莫池一把扶住男人,脸上尽是焦急关切,“师父怎么了?徒儿先扶师父回房!”

  回到主屋,顾寂桓直接滚进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哎呦呦”。

  他奶奶的!有比他更社死的吗?

  拉着主角去撒尿,竟然还跑错了地方!

  跑错地方可怕吗?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他妈到底睡得有多迷糊?竟然能把厨房当茅房!

  到底是茅房太干净,还是厨房太像茅房?

  杀了他吧!他没脸见人了!

  楚莫池很是紧张男人,在放丹药的小柜翻找能缓解疼意的丹药,看到贴有止疼的纸条,他一把拿出瓷瓶抖出丹药向床边走去。

  “师父,这是止疼药,您吃下头就不疼了。”

  顾寂桓蒙在被子里没脸露头,听到楚莫池这话后停止了“无痛呻吟”,隔着被子说道,“为师这头突然又没那么疼了,要不小池先把丹药放着,为师疼的时候再吃?”

  闻言,楚莫池坐在床边不出声,也没动静。

  顾寂桓以为人走了,掀开被子角露出一双凤眸往外看,直直与少年来了个对视。

  呃...

  不就是尿错地方了嘛,这有啥!

  大不了那只桶不要了,明天起来把厨房那块地给崛了,添一块新土!

  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脸皮早就厚得能挡子弹!

  就这,多大点事儿!

  顾寂桓豁出去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与楚莫池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许是在被子里捂的,男人发丝微乱,脸颊微红,双眸带水,领口松散,活色生香。

  楚莫池掩去眼中暗色,把丹药递到男人跟前,“身子重要,还请师父先把丹药吃了。”

  顾寂桓默了默,认命地接过丹药吞下,又听到少年说,“师父歇息吧,剩下的,徒儿来清理就好。”

  刚到嗓子眼的丹药差点跑错路,顾寂桓咳了一下才成功咽下,脸上满是尴尬。

  楚莫池没多留,说完便行礼出去了,带上门关好,只能听到轻微的响动。

  男人倒在床上,拿被子盖住脸,“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儿!”

  少年面色沉静地打扫着厨房,脑子回想着不久之前男人的东西。

  前端粉嫩,身体白皙,小小的,很可爱。

  跟他的相比。

  乌眸神色渐深,楚莫池一遍又一遍打扫着那一块地方。

  其实顾寂桓并没有弄到别处,只在剩了半桶水的木桶里。

  但少年记得自己师父有洁癖,因此仔细认真地把那一块地方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连整个厨房都打扫了三遍。

  他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多余声音,等一切打扫干净之后,天边已经泛白。

  宗门比试早已结束,当时严未掐着他脖子跟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得,就连梦中也会出现严未狰狞的脸。

  忙活半夜,楚莫池穿的还是单薄里衣,这会儿停下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他不想惊扰师父,自己回了房间闷进被子睡觉。

  ——

  顾寂桓后半夜睡得并不是很好,因为他一闭眼就能听到亲儿子在他耳边说,“师父你尿错地方了。”

  浑浑噩噩睡到天亮,起床时外边日头已经渐高。

  院外安安静静,顾寂桓伸了个大懒腰之后才发觉没见自己的亲儿子。

  “可能是锻炼去了。”

  这般想着,他又去到厨房,开门看了看,屋内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仔细看连地面都铺了一层新土!

  “唉,主角办事就是周到!”

  昨晚的社死尴尬一扫而空,顾寂桓难得心情好些。

  如今已步入冬季,即使是晴天,温度也有些冷。

  那场宗门比试最后的结果还是他拿的第一,但这第一拿得让他心情复杂。

  当时他甩开严未之后就跑去撒尿,回来时宋清风与严未已经开打。

  许是薛无道落败,宋清风对严未出招格外狠,招不见隙,直逼重要部位。

  而严未依旧淡然应对,以手中的白色瓷瓶抵挡剑刃。

  知道宋清风使暗器,严未从瓶中拿出竹枝,淡绿灵光闪动,竹枝变成长剑般大小,轻轻一挥,飞来的暗器全部原路返回。

  亏得宋清风身法极好,不费力气全部躲开。

  可就在这时,没人能看清严未是怎么闪到宋清风身后。

  翠绿竹枝轻轻拂过男人后背,宋清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这场比试结果可想而知。

  顾寂桓看得有些心惊。

  严未从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太过狠绝的情绪,只是淡淡弯着嘴角,先是以瓷瓶抵御,后是以竹枝为器。

  但他的攻击手法也只是轻轻挥动起竹枝,仅是如此,就能一击把宋清风打到喷血!

  这到底是什么bug?

  因着宋清风的落败,顾寂桓理所应当对上严未。

  这人已经连打三场,都有在说这第三场还是严未获胜,毕竟他已经连打败两位常年前三的选手了。

  开打之后,顾寂桓依旧是像被控制一般开始出招,严未对他笑容多了几分,轻松抵御他的进攻。

  还没打到第三招,在严未抵御之时,男人对顾寂桓真诚一笑,细声说道,“寂桓,我会让你如愿的。”

  话落,顾寂桓还没反应过来,严未直接被他往后震开两步,嘴角流出血迹,捂住胸口身形晃荡。

  之后,严未便自动认输,顾寂桓成了宗门比试的第一。

  当时他的进攻虽不受自己控制,但他知道自己压根没用多少力,怎么严未就突然吐血了呢?

  脑海又响起撒尿之前严未拉住他对他说的话,“寂桓,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拿到。”

  所以,严未知道原身要强好胜,一直想拿宗门比试第一,然后就来参加比试把那些人全都打败,最后故意输给他,让他如愿拿第一?

  顾寂桓不理解了,这算什么?

  虽然他不是原身,但从原身记忆里对严未的厌恶来看,原身也不会被严未这种做法而感动的。

  况且原身那么要强,这种故意送给他的名次他肯定是不屑的。

  真是搞不懂这严未,既然对原身是那种感情,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