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池突然打来一拳,让正抱臂大笑的李槐毫无准备,反应过来时,那拳头已经打在他脸上了。

  即使他反应很快也打了楚莫池一掌,但嘴角还是破了一块,他甚至感觉被打的那边大牙都开始松动。

  到底是没李槐有经验,楚莫池结实挨了他那一掌,瞬间飞出老远,撞在宿舍门板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奶奶的!臭小子竟敢打我?今天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叫李槐!”

  嘴角青紫一大块的男人双目圆瞪,按着手指关节向摔趴在地上的楚莫池走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宿舍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只是眨眼之间,楚莫池便到了李槐跟前,之后他便被李槐一掌打飞。

  楚莫池用手背抿了一下嘴边的血,乌眸黑沉地盯住向他走来的李槐,忍住胸口的剧痛从地上爬起。

  “臭小子还有点能耐,吃了我这一掌还能爬起来!”

  李槐来到楚莫池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人直接提起,满脸都是嚣张不屑。

  楚莫池用了点力拽开李槐的手,少年的脸上满是死寂的倔强。

  “好歹为人师叔,李师叔就这般对待新入门的师侄?”楚莫池捂住胸口,一字一句道。

  “师侄虽是新来,但宗门门规师侄也全都知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我想也不用我教李师叔。”

  “李师叔若是太过劳累,完全可以把换洗下来的衣物拿到万事宗,自会有人给李师叔清洗。何故为难师侄我?”

  少年语调清冷,目光划过李槐,看向后边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帮他说话的众人。

  他不是娇生惯养,粗活重活经常做。若是找他让他帮忙洗衣服,哪怕只是装作态度好,他也会去洗。

  可这些师叔实在把他当傻子。

  宿舍没床,分他一张简陋小床,他也是很开心的。毕竟,他以前都是没有床睡的。

  可事实是,宿舍还有一张空着的好床,却跟他说没有多余的。

  原因就是,那张床是李槐擅自占用的,个子不高却占用两张床。

  他也不会忘记,在他清理小床时,李槐说的那句,“切,看他穿着的样子就是低贱玩意儿,活该睡堆破烂的床!”

  少年的眼中满是戾气,李槐彻底被激怒,扭曲着脸向楚莫池飞踢而来。

  那一掌,李槐下意识就使出全部力气,楚莫池忍住剧痛往一旁躲。

  可他到底比不过已经修炼两年的李槐,躲过了一腿,躲不过第二腿。

  胸前再次一疼,楚莫池当即又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地向门外飞去。

  料想中摔在地上的疼痛没有传来,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清香盈满鼻息。

  “李槐!你好大的胆子!”男人沉声怒道。

  只见一记青色掌风向李槐飞去,上一秒还嚣张得意的男人瞬间被击落在地。

  楚莫池抬眼看向男人,俊美清冷的脸上尽是怒意。

  “师父...”他虚弱叫了一声。

  顾寂桓转头看他,触及到他满是血的下巴,眉头皱得更紧,缓着声音说。

  “小池先别说话,让你青雨师叔扶着你,师父为你讨回公道!”

  跟在屁股后的青雨听到自己被点名,赶紧上前来扶住楚莫池,带着人退到一旁。

  楚莫池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实在疼得厉害,只能任由青雨把他带走。

  顾寂桓那一掌只用了一成力,打在李槐身上构不成威胁。

  他不是李槐,不会不分轻重。

  看楚莫池下巴上的血,就知道李槐这人是拼着全力出手。

  不过是个刚入门还没十五岁的孩子,这人就这毫不留情,当真没有一丝肚量!

  可耻至极!

  “大师兄!”原本看戏的其他人见到顾寂桓一来,纷纷站成一排拱手低头,态度恭敬到不行。

  李槐从地上起身,表情收敛了些嚣张,但怒意依旧,开口就是甩锅挑拨离间,“师兄这是何意?”

  “方才师兄弟们可都看到了,是你这徒弟先动的手,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向他出招。”

  “师兄不教训好自己的徒弟,倒是先来打我一掌。你如此偏心,日后要师弟们如何信服于你?”

  楚莫池在后边虚弱开口,“师父,是徒儿先动的手,但——”

  “你自己听,你徒弟都已经承认是他先动的手!师兄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当真让师弟心寒!”李槐瞪着眼打断楚莫池,看向顾寂桓的眼神尽是不满。

  其他人站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吭声。

  顾寂桓不好惹,李槐也惹不得。

  一个是大师兄,修为高强;一个家中有权势,也不是随意能惹的。

  事情起因到底如何,他们都心知肚明,但碍于李槐的家世,都选择了沉默。

  顾寂桓脸色骤冷,事实如何他已知道。

  青雨是个没脑子的,也就他敢告李槐的状。事发当时就飞奔到清院找他,没进院子就扯着嗓子把来龙去脉讲了个遍。

  他也相信自己创作的主角人格,除非有人恶意欺凌,不然不会贸然动手。

  不过他有一点不太明白。

  按道理,像李槐这种程度的欺凌,楚莫池一般都是能忍则忍,他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不会贸然出手,记着仇留到日后加倍奉还。

  怎么这次这么冲动?有点不应该啊!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李槐出手没轻没重,若是他没来,只怕楚莫池要被他打掉大半条命。

  楚莫池可是他要完成任务的对象!他要是死了,那他的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任务无法完成他也要跟着完蛋!

  他连人生的三分之一还没活够,他可不想死得太早!

  顾寂桓冷眼看向李槐,语气毫无温度,“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李槐脸色微变。

  “你自己如何不用我说,背地里做了多少缺德的事儿你心里清楚!”

  “之前没搭理你是不屑与你计较,如今你越发目中无人!今日敢欺负到我徒儿头上,明日岂不连我这个大师兄也不放在眼里?

  再者,你是连师尊的位置也想取代,成为千云宗第一人?”

  顾寂桓每说一句,李槐脸色就更僵一分。

  独身站在院内的男人冷蔑一笑,看他的眼神像是污泥里的蛆虫,“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