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怀谨面无表情地看了明何一眼, 然后又开始了他气死老板的杀价。
一番杀价后，两人带着鸟蛇蛋离开源卡店。
临走前，栾怀谨脚步停顿，目光扫了眼店铺内琳琅满目的货价。
明何询问：“怎么了？”他心想, 栾怀谨或许有什么想要的卡片。
栾怀谨轻声说道：“我就是在想, 那些拥有复刻天赋的复刻师只能复刻自己的卡片, 这很浪费他们的才能，如果他们能够复刻他人源书页的技能, 就好了。”
合理想法。
不仅栾怀谨, 其实许多复刻师、战士都拥有相同的想法。
两人并肩离开源书店, 明何为栾怀谨科普。
源书是非常奇特的东西，上面有独属于它的波动，既然复刻师能够复刻自己的源书卡, 那么他们能不能够复刻其他的卡片？
按照这样的想法, 十二联盟都在进行相关研究。
以源书、源卡、复刻卡为样本, 试图让拥有天赋的复刻师以这些样本进行复刻, 但无一例外均失败了。
首先, 复刻师只能复刻自己的源书技能，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源书技能最为熟悉。
其次, 复刻师即便拿到那些可继承源书、源卡、复刻卡，当他们无法与之产生联系时, 就无法捕捉到它们的波段，除非，他们愿意将自己的源书剥离, 继承别的源书、源卡。
当然, 基本不会有源书体愿意这么做。
按照星网百科上的说法，源书体进行剥离时, 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栾怀谨静静听着明何的讲解，没有说话。
明何继续说道：“当然，虽说一次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然而人类总是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也无法让我们退缩，直到现在仍旧进行着相关研究。”
明面上的研究，暗地里的研究。
明面上的研究不提，暗地里的研究就是基因改造、源书剥离等等了。
栾怀谨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尝试过，我有一种想法，但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
明何询问：“您是什么想法？”他其实并无期待。
关于复刻卡，这一直都是联盟各大国家试图攻克，却始终无法攻克的难题。
栾怀谨：“源书体本来就是媒介。”顿了下，他继续说，“一般而言，复刻师只能复刻自己的源书卡，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在别的源书体召唤出自己源书的情况下，与源书体产生联系，以源书体共感的情况下感应他们的源书页波段，之后进行复刻呢？”
明何愣了下：“您的想法有些特殊，您的意思是，不是直接接触源书，而是将源书体当成媒介与源书产生联系？”
栾怀谨：“是的。”
明何：“一般情况下，我们思考的都是复刻师复刻技能卡，很少会试图寻找媒介，您的想法有尝试的价值，然而共感本身就是难以完成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复刻师与另一位源书体共感，感知对方源书技能的波动了。
交谈间，时间早已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
明何询问栾怀谨，他想吃什么？
栾怀谨：“您让我想想。”他在思考，有什么食物是能够让他和明何更近距离的接触的？
很认真地想了想，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他还是说道：“随便。”
明何微笑到：“哦，您很认真地思考的结果是让我随便吗？”
栾怀谨非常坦然：“是的。”
明何：“原本想带你去吃一家私房菜馆，不过距离这里比较远，您的体质受不得饿，就在这附近吧？”
栾怀谨：“……”
虽然但是，他现在最不愿意提到的话之一，就是别人说起他的体质。
明何指路，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高级酒店进入一家包厢吃饭。
栾怀谨其实对这个包厢不是很满意。
确实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氛围感也非常足，然而长长长的餐桌让他与明何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远。
他有些后悔让明何随便了。
一片安静中吃过午饭。
工作人员端上饭后茶店。
吃饭后茶点时，两人简单交流。
明何询问栾怀谨，下午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栾怀谨又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下，很多地方，如果没有其他人引导，那么就无法找到入场券。
像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城市特色，基本都是经过口口相传传出，这是哪怕星网百科寻找也找不到的各城区特色，只有本地人才知道。
栾怀谨摇头，表示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明何说道：“您对耀明战斗场有兴趣吗？”
栾怀谨动作缓慢地喝了一口茶饮，脑海中思考耀明战斗场的相关信息。
他知道这个地方，不过，他对这个地方的兴趣不大。
耀明战斗场，卡特帝国皇室与明家共同建立的战斗场。
十二联盟常年被虫族困扰，在这种背景之下联盟各大国的人都非常从上武力。
越是高等生命星，对武力越是狂热。
像卡特帝国帝星，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建立有耀明战斗场。
主要原主是普通人，因为无论如何也无法结契，更是没能觉醒源书，甚至无法继承源书，这种情况下他对耀明战斗场的兴趣不大。
原主去过，那里的工作人员甚至有很详细地为他讲解过规则，然而这并不妨碍原主什么都记不住。
因为不在意，自然也就不会用心。
栾怀谨穿越之后，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弱渣，这种情况下他更是不会关注战斗场这一类的地方。
像是去战斗场赌注这种事情，都是有钱或者有闲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进入月隐基地之前，栾怀谨有闲，然而他没钱，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
栾怀谨与明何双瞳对视，反问：“您对耀明战斗场有兴趣吗？”
明何笑了笑，“偶尔会在各大城市的战斗场走走。”
栾怀谨疑惑：“您会在战斗场战斗吗？”
明何顿了下，说道：“倒是不会。”
栾怀谨：“那么您为什么要去？”
明何缓声回答：“不同的战士拥有不同的思路，于各大军校学习系统教学的战士，以及野路子出身的战士，他们之间的格斗方式差距非常大。”顿了下，他又说，“十分偶尔的情况下，会在那里遇到好苗子，一般遇到这种好苗子，我会试着带走。”
栾怀谨疑惑询问：“发掘天才？”
明何：“可以这么说。”
栾怀谨忽然就想到了斯蒂尔。
虽然但是，这点栾怀谨认真认为，斯蒂尔的做法虽然有些微妙，然而……
总结起来就是，明何的做法相当于是在耀明战斗场这种地方海底捞针，而斯蒂尔想的就是从明何的兵团撬他的墙角。
栾怀谨认真认为，斯蒂尔的做法更加简单有效。
明何说道：“唐问旋。”
栾怀谨：“啊，是您的秘书官。”他记得唐秘书的名牌。
明何点了点头：“她是我在战斗场看到的。”他又补充，“不是军校生。”
栾怀谨回忆了一下，一直毕恭毕敬跟在明何的身旁，从站姿，以及行事作风来看，完全没有所谓的“野路子”的感觉，像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明何：“她是双天赋均是2S级的战士。”
栾怀谨面上无波无澜，内心非常惊讶。
基地内S级多如狗，然而2S级却非常少见，尤其是拥有双天赋2S级的女性。
因为唐问旋，他忽然就对能够捡到天才的耀明战斗场充满了兴趣，“您要带我去耀明战斗场吗。”
明何：“您愿意的话。”
栾怀谨：“我当然愿意。”
两人离开酒店，带着三大战宠直奔附近最近的耀明战斗场。
明何手上带着不少东西，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栾怀谨购买的东西。
将这些物品寄放好，明何带着栾怀谨四处转了转。
如果想要参赛，可以在中央大厅进行报名，普通人不被允许参赛，参战的要么是战士，要么是源书体。
栾怀谨疑惑：“战士我能理解，为什么源书体都能够进行战斗。”
明何：“源书体可以进行多人团战。”
这么一说，栾怀谨立刻就懂了。
与此同时，栾怀谨还发现，耀明战斗场和他脑补中的战斗场有些不太一样。
例如上辈子末世基地内建立的战斗场，每一场战斗都能够进行赌战，然后根据胜利场次进行战阶排行。
一般无规则排战中，同战阶的人只能够与同战阶的人进行战斗。
而在耀明战斗场，除了战阶战场外，还单独建立有赌战场。
赌战场拥有一堆自荐的战士与源书体。
想要进行赌战的战士们可以找这里的源书体，雇佣他们与自己进行临时结契，之后进行赌战。
栾怀谨愣了下，说道：“以雇佣的方式临时结契？”
明何：“这是一些源书体的职业，如果他们的源书技能还算不错，月收入会非常可观。”
栾怀谨感觉，他好像打开了一种新的赚钱思路。
他很认真地思考，如果他不是帝国皇子，如果他的源书不是传说级源书，那么实在缺钱的时候来这里赚外快也不错。
结契一次，赚一波钱。
明何说道：“结算方式分好几种，看战士与源书体进行哪一种交易。”
栾怀谨：“例如呢？”
明何：“赌战场比较常见的，一次□□易，根据源书体的源书技能进行临时结契，价格便宜，适用于一些买不到相对比较厉害的复刻卡的战士们。”
栾怀谨心想，也就是每一次结契的价格比复刻卡的价格还要便宜。
明何：“比较少见的，赌战分成，如果战士赢下战斗，那么他和源书体进行赌资分成。”
栾怀谨：“原来还可以这样。”
两人交谈间，进入一个大厅。
大厅有好几个巨大的滚动式投影光幕，上面记载着一部分人的私人信息，其中还留有个人通讯号码，以及源书技能等等。
栾怀谨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镇定，内心却非常的震惊，再次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何说道：“那里滚动的个人信息都是源书体，如果有战士想要某一限定技能，可以通过留在那里的通讯号码与他们联系。”
栾怀谨询问：“就这样将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放在这里，难道不怕会被恶意骚扰吗？”
明何：“不会，每一个号码都是虚拟号码，只有当天有效，第二天联系方式就会失效。”顿了下，他又说，“每一位源书体向耀明战斗场提供个人信息，滚动式进行宣传，都需要缴纳一笔广告费。”
栾怀谨心想，大家真的都是想方设法的在搞钱。
这种热忱，就是对钱的绝对尊重。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与和沈医生提到的问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
栾怀谨想，情为何物他不清楚，他认为绝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不清楚什么是情，但是将这个问情改为问钱，那么，他想大家应该能够瞬间理解。
《纯情罗曼史》等三部曲对栾怀谨而言，远远不如《赚钱铜臭史》《谈钱欢乐史》《来钱快乐史》来得有吸引力。
真不知道那些知名作家是怎么想的，写一些大家都能快乐的名作，例如《如何能赚更多的钱》，这难道不比写什么伤春悲秋的爱情来得好吗？
“这些源书体，他们在这里，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呢？”一天下来账户已经空空了的栾怀谨好奇询问。
明何觉得栾怀谨的这个问题有些偏门，在他的生活中几乎极少有人这么和他谈钱，当然，他并不讨厌，甚至觉得这样的问题挺接地气的，一番思考后，他说道：“应该是几万到几百万不等，看源书体的源书情况。”源书技能的强弱决定了他们能够赚钱的上限。
栾怀谨眼睫低垂，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栾怀谨的表情实在是过于认真，明何询问：“您在想什么？”
栾怀谨与明何双瞳对视，片刻的沉默后，他询问：“……那他们交税了吗？”
明何：“……”
栾怀谨又问：“肯定交税了吧？那税金比例有百分之30吗？”
明何：“……”
这可真是，太太太出乎明何的预料问题了。
他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栾怀谨真的是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奇奇怪怪的问题。
想了想，哦，他大概能够理解了。
才与栾怀谨进行过一笔交易，其中栾怀谨就缴纳了百分之30的税，难怪他会有此疑问。
虽然但是，明何还是纠正了栾怀谨的认知，“这种私人交易应该是没有税的。”
栾怀谨：“为什么？”他微微皱眉。
明何：“没有签订合同书，直接私人账户转账，所以并没有产生税金。”
栾怀谨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然而这并不妨碍明何询问，“你又在想什么？”
栾怀谨说道：“哦，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些都是我父皇的钱。”
明何轻笑出声。
栾怀谨心想，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以后他的传说级源书暴露，那么他必然会竞争卡特帝国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到时候就不是父皇的钱，而都是他的钱了。
到了那个时刻，他必然针对偷税漏税这一方面好好整顿一番，绝不给自己的钱打水漂的机会。
明何的带领下，栾怀谨跟着他一起观战。
让栾怀谨十分意外的是，除了战士们之间的赌战外，竟然还专门给源书体设立了独立的战场。
不过，哪怕是没有加入军队的源书体，对帝国而言都是非常珍贵的存在，源书体基本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他们会派战宠，又或者是奴隶出战。
一轮轮看下来，栾怀谨感到非常遗憾。
他是源书体，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无法以战士的方式进行战斗，也无法使用异能。
源书赋予了他们异能，却无法让他们单体使用。
栾怀谨偏头，看向明何，询问：“您不打算下场试一试吗？”
明何目光四处扫了眼，与栾怀谨双瞳对视，“您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少人盯着您看吗？”
不等栾怀谨说什么，明何又说：“哪怕是帝星，战斗场等地方也是最为混乱的地方。”
栾怀谨其实并不是很慌，一方面是因为即便这里混乱，也属于官方战斗场，另一方面，他身上携带着三大战宠，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栾怀谨与明何一起，又观看了几场战斗。
时间过得非常快，短短片刻时间就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两人一同吃过晚餐，就乘坐悬浮车换回军装制服。
换制服时比较有趣的是，明何询问：“怀谨殿下，需要我帮您吗？”
也不是栾怀谨脸皮厚，单纯就是他在这一方面非常迟钝，再加上想要与明何进行近距离接触，理所当然就同意了。
然而不等明何动手，就听小鹦鹉着急地说：“啾啾！烦烦来！烦烦！烦烦啾！烦烦上！”
之后，就是鸟蛇蛋一起齐心协力，帮栾怀谨换上了制服。
制服上的每一颗扣子，都是小鹦鹉用鸟嘴帮栾怀谨系上的。
栾怀谨心想，他可真是要谢谢这几个大孝宠。
明何唇角弯起的弧度加深，摸了摸几个小东西，将悬浮车改为自动驾驶模式，一路回往月隐基地。
经过盘查后入内，时间已经临近宿舍门禁时间。
明何亲自将栾怀谨送回宿舍，之后又伸手将一直挂在栾怀谨身上的三个小东西抓起来，说道：“我送这三个小东西回去。”
栾怀谨应了一声“好”，与明何道别。
回到宿舍，七位室友都在。
栾怀谨和七位室友打了一声招呼，去浴室洗洗，躺在床上。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和明何在一起，他有预感，今天应该能睡得很好。
睡前，栾怀谨和七位室友交流，今天基地内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一交谈，就发现确实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听说今天食堂准备的排骨全部，是的，就是全部都被偷走了，就连放排骨的大锅也都被偷走了，这个贼真的特别不讲究。
还有消息传出，那位炊事部的前辈将排骨做得特别好，色香味俱全。
娃娃脸室友说道：“不过，今天烦烦、金六万，还有蛋蛋一直都跟着怀谨哥，不可能是这几个小家伙做的。”
栾怀谨轻声应了声，深有同感。
另一位室友说道：“除了排骨外，还丢了圈养的鹅，好家伙，听说丢了足足四十多只，这还是我们新兵区食堂的几位老大哥他们特意去炊事部养殖区带过来的鹅，各个都是膘肥体壮的战斗鹅。”
“为了这些鹅，新兵区食堂那几位老前辈还特意建了一个鹅圈，在圈里放了监控，周围设下无数陷阱，不知道的人过去都会被陷阱套困，不过这次的贼有点厉害，别说被逮，甚至没有被监控拍到。”肌肉壮汉室友说道。
栾怀谨有感而发：“感觉现在偷食堂的战士越来越多了，行窃的方式也越来越厉害。”
大家深有同感。
“不过，这主要还是要怪军部这里连一个食品店都没有，外带食物还要限量的原因吧。”
一番总结下来，那就是活该。
忽地……
——叩叩叩。
这是敲响窗户的声音。
室内的八人愣了下，从窗口看去，入眼的就是窗外一只熟悉的胖嘟嘟的圆滚滚的小胖鸟。
栾怀谨眼皮跳了跳，他微妙的想到了刚与几位室友讨论的排骨与鹅。
寝室内众人彼此对视，心里想着，不会吧？不能吧？
其中一位室友大踏步上前，将窗户打开。
下一刻，鸟蛇蛋娇娇三组合相继进入宿舍。
小鹦鹉骄傲地抬起小下巴，看向栾怀谨，说道：“啾啾箱！箱！箱！嘎嘎啾！”
栾怀谨：“……”
之前还仅仅只是怀疑，现在听到这声“嘎嘎啾”，他立刻就知道，传闻中食堂丢了的战斗鹅都是这群小东西们搞的鬼。
只要大黑蛋不将鹅从菱形黑箱子里放出来，他们就不会知道确切数量，栾怀谨让大黑蛋将战斗鹅放了出来。
这次寝室众人长了一个心眼，数了数。
主要是，他们太好奇大黑蛋会藏多少头鹅了。
明明听厨房那边说丢了四十多头鹅，然而大黑蛋这没破壳的小东西一共就只吐出了三十二头鹅。
大家在一阵嘎嘎嘎的叫声中将这三十二头鹅绑在一起，重新让大黑蛋给收入菱形黑盒子里。
虽说今天鹅的数量比昨天的鸡鸭少了许多，不过架不住战斗鹅膘肥体壮，总体斤两并不算少。
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
栾怀谨今天和明何出去，买了一堆材料，然而其中并不包含调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