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姐姐的生日吗？”
“对。”程亦歆点点头,“你们往年是怎么给她庆祝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之类。”
“嗯……”冯思齐含了一口慕斯蛋糕，思索了下，回道：“你这么一问,仔细想我有好几年没跟她过生日了。”
“应该是从姐姐搬出去开始的,那之后每年我们都要给她过生日，每次都没过成。她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的。”
“朋友？”
“对啊。”冯思齐回道,“就是从搬出去后没有跟我们一起过生日了。”
程亦歆认真思索了下，以她对池意人际关系的了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朋友,男的女的？是她公司的同事吧？你认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过,她只跟我说是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姐姐也会在群里发她们吃饭的照片。正好我手机有记录,我给你找找。”
冯思齐打开群聊天，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最早之前的聊天能追溯到三年前。
照片拍摄的是桌上的菜肴，还有单独的一个蛋糕，没有露脸。
“你不觉得有点怪吗？”程亦歆疑惑道：“如果是两个人会买小蛋糕,照片的蛋糕明显两个人吃不完。”
冯思齐没有多想，“可能她朋友很大方买大蛋糕吧？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这个朋友,平时也没有听她说过。”
程亦歆更倾向于朋友是虚幻的。
“歆姐，你问这个干嘛？要给姐姐准备什么惊喜吗？”
“参考一下而已。”程亦歆笑笑。
“诶，那如果你们今年一起过的话,叫上我呗？我去凑个热闹。”冯思齐还有点儿期待。
“不行哦。”程亦歆婉拒，“我想过二人世界。”
“哇，道理我都懂,说得也太直白了吧。”冯思齐假意叹一口气，又吃了一块蛋糕，“不过姐姐跟我说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呢？”
“因为之前啊，被爆出来你不是公开澄清了吗？还是说你们是那之后才来电？”
“不是。”程亦歆极快否认，笑容里多了几分尴尬，“当时不懂事。”
“哦~~”冯思齐托着腮帮子看她，“那你可以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是谁追的谁，我好好奇哦。”
怎么在一起的？那可不是大庭广众能说的话题。程亦歆轻咳了一声，“就是相处久了，顺其自然在一起的。”
她说完看了眼时间门，今天冯思齐来到镇州，刚好午饭时间门，她请了两个小时假带冯思齐来吃饭。
这会儿也差不多时间门了。
“你不是想看剧组是怎么拍摄的吗？时间门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啊。”冯思齐招手要叫服务员买单，程亦歆止住了：“我已经结过账了。”
“嘻嘻，谢谢姐姐请我吃饭。”冯思齐喜滋滋挽着程亦歆的手，笑得可甜了。
餐厅就在影视基地附近，散步回去。
“你不戴口罩吗？”冯思齐好奇问，“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演员了，况且就算戴了，该认出来还是会被认出来的。”程亦歆如是说。
回去路上，程亦歆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的是老爷子的事。
导演说冯年这几天就会来，可她等到了冯思齐，左等右等都没见到冯年。
她原本是想着，在老爷子面前刷刷好感度，可现在一切似乎被打乱了，让她措手不及。
犹豫再三，还是如实说：“思齐，你知道我们这部戏的投资人是谁吗？”
“谁啊？我姐吗？”
“不是的。”她顿了下，说：“是你的爷爷。”
“呃？”冯思齐顿感意外，“他怎么开始投资起电视剧来了？”
“我不知道，巧合吧。前一阵我还见到他了，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池意的外公，后来才知道的，那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冯思齐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很快说：“你是不是想要跟爷爷搞好关系，方便以后出柜？”
“呃。”小心思一下就被揭穿了，略难为情道：“是的。”
“爷爷有高血压，确实是应该循序渐进。你放心吧，既然是我老姐选择的女朋友，我也会全力支持的。”
有了冯思齐的许诺，程亦歆勉强算是放心了。
带着人回到片场，把冯思齐交给助理安顿，自己匆匆去换装拍摄了。
冯思齐第一次看到拍戏现场，一切都是新鲜的，看得有滋有味，还偷偷拍了张程亦歆穿着旗袍的照片，大长腿让人眼馋。
中午吃饭还拍了张合照，冯思齐坐在折叠椅上，翘着腿将两张照片发给池意。
仗着山高皇帝远，口气很是嚣张。
[冯思齐]：呀呀呀我来探班啦~~今晚歆姐是我的啦嘻嘻嘻！穿旗袍的样子好好看啊，我觉得我要弯了。
发完这话之后又打开前置摄像头，以程亦歆为背景拍了张照，还做了个比心的手势，直接发图过去。
平时在上班回消息有所延迟的池总这回响应得很快。
只发了一张图片过来，图中只有一个老虎钳。
冯思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了个问号过去。
[池意]：我帮你掰直。
“……”这话看起来不像是玩笑。
冯思齐缩了缩脖子，没敢回了。
因着有人来探班，程亦歆今天收工得早，六点多保姆车从影视基地驶出来。
冯思齐早就看好要吃的餐厅，保姆车直接去那家餐厅。
“歆姐，你在做什么？”冯思齐见程亦歆上车之后就拿着一个小毛团不停地戳戳戳，看起来很有意思。
“我在做羊毛毡，你不用管我，继续说。”
“看起来挺好玩的，我试一下？”
程亦歆把戳针递给她，顺带休息一下手指。
“你晚上住哪里？”程亦歆问。
“我还没订酒店，要不跟你睡吧，嘻嘻。”冯思齐开玩笑道。
“好啊。”程亦歆也开玩笑应下，她记得剧组的酒店还有空房，住太远也不方便。
“可以吗？”对方显得很惊喜，和漂亮姐姐一起睡，今晚怕是要睡不着了。
“当然可以啊。”程亦歆笑容更深了，“你不怕你姐的话。”
“……”冯思齐缩了缩脖子，怎么一股凉意呢？
“算了算了。”她讪笑了下，想到那支老虎钳就有些发怵，之后池意也没有再发来消息。
“放心吧，你住的地方我会叫助理安排，你想待几天都行。”
“谢谢歆姐！”
晚上吃的日料，又贵味道也很一般，冯思齐吃得倒是很欢。
速战速决解决战斗，回到酒店还不到八点。
程亦歆将房卡递给冯思齐，“你的房间门在23层，刚好和我一层，行李已经送到房间门了。”
“好嘞！”
冯思齐亲昵地挽着程亦歆的手臂，往电梯走。
“歆姐，你早上一般几点起来？”
“六点，再早也有。”
“还想说一起吃早餐呢……我还是在房间门睡懒觉吧。睡醒再去找你。”
“嗯，你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发信息。”程亦歆记着冯思齐的房号，在同一个方向，电梯出来拐角处。
只是刚转角，程亦歆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她脚步不自觉停下。
而那人也听到了脚步声，转头过来看她们。
“姐？！”冯思齐万分诧异，“你就来了？也太迅速了吧！”
池意点了下头，快步朝她们走来，在她们面前站定。
神色从容，目光自然落在冯思齐的手上。
像是被电了一下，冯思齐猛地缩回手并往旁边闪了半步。
池意伸手牵过程亦歆，将她带到自己身侧。
“你怎么突然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程亦歆才从惊喜中回神，“你放假啦？”
“没有，请两天假过来陪你，省得思齐给你添麻烦。”
“喂喂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没有啦。”程亦歆笑着替冯思齐说话，“她很乖的，我们刚吃完饭回来。”
池意在看完冯思齐的消息后就决定买票过来了，监督冯思齐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到表妹和女朋友亲昵贴脸的合照有那么点吃味。
冯思齐只觉得自己是个巨大的人形电灯泡，默默回房间门了。
程亦歆不知道池意突然会来，做羊毛毡的材料就那么放在桌上，小鹿的主要身体已经做好了，白色的圆球暂时固定在底板上。
池意坐下时自然也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东西，她拿起那颗圆球，疑惑道：“这个是什么？”
“无聊拿来消遣的，不是什么东西。”程亦歆说着将工具扫进收纳盒里。
池意匆忙过来顾不上吃饭，又在房间门门口等了她们快一个小时，早就饿了。
正好程亦歆晚上也没怎么吃饱，原本想要出去吃的，可又不想把独处的时间门浪费在外面，就点了酒店送餐。
打飞的过来折腾一趟，池意确实是累了，吃过饭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到点熄灯睡觉。
第二天程亦歆起得早，池意还没醒来，她蹑手蹑脚掀开被子，生怕惊醒了她。
所幸池意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临走前，程亦歆轻轻撩开她的头发，在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留了张便利贴让她在酒店好好休息，等她回来。
据冯思齐说，她在镇州只待两三天，在这两三天里，程亦歆总不可能一直让她在片场晃荡，想带她去看看附近的景点，也算尽地主之谊。
所以和导演商量早一些拍摄，早点收工。导演索性安排上午拍她的戏份，下午再拍其他演员的，这样她也有多余的时间门。
“好——亦歆今天先拍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谢谢导，那我先回酒店休息啦！”
程亦歆看了眼时间门，上午十一点，比她想象中还要早结束。
[程亦歆]：我收工了，你和思齐商量下我们中午去吃什么~
她一边回复池意的消息，等待化妆师帮她拆好发型卸妆，换上便服就能回去了。
弄了半小时，程亦歆一身轻松从剧组化妆间门出来，雀跃的心情在看到人群中那一头白发瞬间门止住。
她眨了几下眼睛，并没有看错，消失一段时间门的老爷子可算来了。
正在四下搜寻着什么，目光猝不及防对上。
老爷子主动朝她挥挥手，她想跑都来不及了。
一边是女朋友的外公，一边是女朋友姐妹俩，哪边都不好平衡。
她见到老爷子该说什么？直接挑明她已经知道老爷子的身份，你两个孙女都在我手上？
可是老爷子之前有机会表明身份却不说，明显是想要隐瞒自己，直接挑明不好吧？
之前是什么计划来着？将计就计假装自己不清楚老爷子身份，现在按照这个计划还来得及吗？
程亦歆脑子乱得很，走向老爷子脚步比上坟还沉重。
她心里百转千回，犹豫了好几种开场白。
都架不住老爷子开口第一句话。
“你看到思齐了吗？”
“啊？”
“思齐，我孙女，你们不是认识吗？”
程亦歆眨了一下眼睛，冯年拿出手机，上面是冯思齐的朋友圈。
是昨晚发的一条动态，配图是昨天冯思齐和她的合照。
文案：逃↘离↘糟↗老↘头↗，和↘姐↗姐♀~
程亦歆差点没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