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火锅店扑了个空,只能折返街口打车回家。
路过一家水果店，池意在门前的摊子停下，拿起一串饱满的黑葡萄,表皮带了些白霜，看起来很新鲜。
“叔叔阿姨喜欢吃葡萄吗？”
程亦歆想了下,说：“没怎么见他们买过。”
放眼望去整个摊子,最贵的除了葡萄还有车厘子和草莓。
池意拎了一大串黑葡萄装进老板递过来的袋子,草莓和车厘子则是各要了一件。
程亦歆在一旁忙摆手：“别买这么多，吃不完的！”
“没事，吃不完送给邻居。”池意如是说，第一次去女朋友家，宁多毋少，不能让家长觉得太小家子气。
她们对话的声音让老板娘多看了她们几眼,过一会,说：“你是亦歆吧？”
“……”被认出来了。
水果店是三德街的老街坊，很热情自来熟，缺点是大嗓门。
“是，是啊。”口罩下的程亦歆讪讪笑道。
“哎呀,好久不见你啦,从你当大明星后就好少看到你了，最近过得怎样呀？”
“挺好的,挺好的。”程亦歆偷偷戳了下池意，示意她快点挑完付钱走人，不然一会把整条街的人都招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旁挑水果的小年轻听到身旁站着大明星，立马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偷拍”。
一下起了连锁反应，路过的游客立马认出她们来。
“哎！是程亦歆！旁边的好像是池意！”
倒不像旁边的路人偷拍她们,迅速走过来和她们打招呼，确认是本人后又索要签名。
躲不过，程亦歆一边给她们签名，一边与她们周旋。
“我们今天过来旅游，还想打卡你家的火锅店，可是刚才我们过去看到今天没开门哎，好可惜啊。”
程亦歆笑道：“下次过来应该就能吃到了。”
“嗯嗯，你和池意一起回来的吗？她买那么多水果是要去你家做客啊？”粉丝就像十万个为什么。
关于这样私人的问题，换作以前程亦歆多半是不会回复，也不能回复。
“对，池意今天有空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你们感情真好啊。”粉丝同行的朋友忍不住说了句：“像情侣一样。”
程亦歆将写好的签名递给她，没有回应关于情侣的话，也没有否认。
在店里结完账的池意拎着水果出来，她看到了程亦歆和粉丝在说话，对她们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
也好在现在饭点，在街上溜达的人不多，不至于引起骚乱。
“祝你们旅游愉快~”程亦歆朝她们挥挥手，笑弯了眼睛，戴着口罩都能看出心情很好。
说完又及其自然地牵过池意的手，往街口走。
粉丝看着她们两人背影，忍不住说：“妈呀，看她们手牵手，真的好像情侣啊。”
可现在社会，两个女生不要说手牵手，就算kisskiss一样是直女。
“你看她们不避讳的样子，一看就是直女啦。要真是情侣，在外面躲都来不及呢。”朋友在一旁说。
“说的也是。”
在家里的程妈妈左等右等还没等到人回来，眼看着丈夫已经开始炒菜了，怕她们回来太晚饭菜凉了，就打电话询问。
得知在路上还有十分钟就到，这才放心了。
穿着粉嫩嫩蓬蓬裙的大黄趴在地上，两个耳朵耷拉着，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委屈，生怕主人又想要对它这可怜的小狗做什么。
“大黄。”程妈妈叫了声。
大黄对自己的名字异常敏感，听到后半直起身竖起耳朵看她。
“一会家里有客人，要乖点知道不？不能乱叫，吓到人就把你关在外面。”
大黄是金毛和田园犬的杂交品种，有金毛的温顺，也有田园犬看家认主的优点。
对自家人乖得不行，可遇到没有见过的人，第一反应是吠叫，不会对外人亲近，加上大黄体形不算小，程妈妈怕它叫起来把人吓到。
大黄呜咽了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又趴下了。
程妈妈也无聊，盯着大黄看，直到把狗看毛了转头不看她，才说：“这衣服你穿着怎么这么滑稽呢……”
可没有别的选择了，之前打扫卫生把大黄穿旧了的衣服丢掉了一直没买新的，这件小粉裙还是别人送的。
有点小了，屁股和尾巴露在外面。
思绪百转千回，又想到了女儿和池意的事。
老俩口因着女儿的工作，原本是不会上网的，愣是学会了4G冲浪。
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他们是知道的，店里被泼了油漆也怕女儿知道后心情更差，就没有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程妈妈知道女儿的性格，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自己扛，也曾试图安慰她，被她强颜欢笑带过去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老俩口当然知道女儿承受着多大的难受和委屈，可她就是不愿意说。
好在有池意，从电视里看到程亦歆已经能够在采访中平静地揭开快愈合的伤口，这其中少不了池意给她的依靠。
他们打从心里真诚感谢池意。
“爸妈我们回来啦！”
门外的声音让程妈妈回过神，她抹了一下眼角，忙起身走出去。
原本趴在地上懒羊羊的大黄，比她速度还快，大尾巴快甩成了螺旋桨。
“呀~大黄！哈哈哈哈天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屋里一条大黄狗飞奔出来，扒着程亦歆的裤腿又蹦又跳，在看清楚大黄身上的小裙子差点没笑晕过去。
尤其是粉色蓬蓬裙配上大红蝴蝶结，这奇葩的搭配，厂家看了都想烂厂里。
她转头对池意说：“这就是我们家的大黄，它平时不穿成这样。”
说完把兴奋的狗子从自己身上薅下来，指着池意对大黄说：“看到客人没有？快给人表演个握手。”
听到口令，大黄蹲坐下，看着眼前陌生的人，歪着头，还是抬了下手。
“真乖。”池意蹲下/身，朝大黄伸出手，掌心朝上，“来握手。”
大黄不是谁的口令都听，它静静看着池意，没有反应，也不摇尾巴了，眼神充满戒备。
沉默了几秒钟，程亦歆讪笑了下：“它只听我爸妈的话，要跟它混熟了它才会跟你好。”
“好吧。”池意放弃了要逗弄大黄的想法，刚站起身，坐在地上的大黄行动了。
它先是慢慢踱步走到池意身前，又绕着她转了一圈，鼻子闻了闻。
随后走回到她身前，朝池意小幅度摇起了尾巴，嘴里呜呜两声。
在一旁的程亦歆惊呆了，还从没有人第一次来她家就能让大黄摇尾巴的。
“大黄从没有对生人摇过尾巴。”从屋里出来的程妈妈笑道：“你是第一个，看来它很喜欢你。”
“阿姨好久不见，第一次来不知道买什么好，给您和叔叔买了点水果。”在面对家长，池意少了些从容，忙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过去，太紧张都没意识到自己还没进屋就送礼了。
“哎呀，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程妈妈的回答简直是全国标准模板，热情招呼她，“快进屋，外面冷。”
程妈妈领着两人进门，大黄摇着尾巴跟着她们身后。
一坐下，程亦歆就问：“妈，你干嘛给大黄穿这个衣服？”
“这不是穿着好看点吗。”
“哪里好看了 好丑。”
程妈妈把她们带回来的礼物在柜子上放好 看到几个袋子里夹着一提不像是人吃的 包装还印着一个狗头。
她从那袋子里拿了一包出来 是狗狗磨牙的零食。
“还买狗零食啊？亦歆
你买的吧。”
“不是 池意给大黄买的。”
程亦歆可压根没想到给大黄带礼物回来 倒是池意在买礼物的时候 特意去了宠物专区 给大黄买的。
“池意有心了。”程妈妈讶然 一般人可不会想到给家里的宠物买礼物。
程妈妈见池意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 那模样就跟当初程爸爸去她家见父母一样忐忑 就找了个进厨房帮忙的借口 让她们两人自便。
第一次见家长 也不好抱着个手机不撒手 池意看向蹲坐在地上的大黄。
这个家里能玩的只有狗了。
程亦歆嫌大黄的小裙子太滑稽了 三下五除二就把小裙子扒了 没有小裙子束缚的大黄明显更开心了 咧着嘴撒欢。
池意拘谨地环视整个客厅 大黄身上洗过澡的沐浴露味道很香 飘在屋子里。
“你家打扫得好干净。”
墙上挂着全家福 上面写着xx岁大寿合影留念。
见她感兴趣的样子 程亦歆大方领着池意走到跟前去看照片 还说：“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 看背景是马路边 站着三排的人 坐在中间门C位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 是程亦歆的爷爷奶奶。
画面里仅是和程亦歆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就有好几个 可池意还是一眼就从几十人里精准找到程亦歆。
“是这个吧。”她用笃定的语气说。
“神了 这你都认得出来。”
“你小时候和现在变化不大。再说了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我一直记得。”
程亦歆嘻嘻笑了声 墙上的除了大家族的全家福之外 还有程亦歆以前的照片 程家父母年轻时的照片。
看起来老俩口有照片留念的习惯 却没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池意好奇问：“你和叔叔阿姨怎么没有拍全家福？”
“之前拍过 没有挂出来 我爸说等我以后结婚了 再去影楼拍一套好看的全家福。”
池意顿了下 盯着墙上一处空位 明显是给全家福照片预留的位置。
她想了下 委婉道：“我也想挂你家墙上。”
“？？？”
话可不兴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