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儿呢?”

  江奶奶端着饺子往桌上摆,看着一个人回来的江以南。

  “有事儿,回去了。”

  “什么事儿啊还差这一顿饭的功夫。”江奶奶摇摇头念叨着:“下回你给他打电话,我再给他包一顿。”

  江以南进洗手间洗手,没吭声。

  ——他个狗比这辈子别想再吃咱家饺子。

  “没事儿吧?”徐明轶走到洗手间门口,低声问。

  “嗯。”江以南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往外走:“吃饭。”

  饺子是西葫芦韭菜加肉馅儿的,江以南最爱吃的馅儿,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碗醋。

  徐明轶说:“我没弄蒜泥,你身上伤还没好利索,先别吃辛辣刺激的了。”

  江以南“嗯”了一声,夹起一个饺子蘸了蘸,塞进嘴里。

  也许是从来吃饺子离不了蒜泥,没蒜泥吃不下去,也许是让项坤那个傻逼给气坏了没胃口,江以南最终没吃几个。

  江奶奶看着一桌饺子剩了一多半,皱着眉问:“你咋回事呀?就吃这么几个,这可不是你往常的饭量。”

  江以南摸摸胃:“吃不动了。”

  徐明轶看看他:“要不我给你弄点蒜泥吧,你别蘸太多。”

  江以南叹口气:“吃不下,我回屋睡会儿,你等走的时候别叫我了。”

  “怎么了这是?”江奶奶看看江以南的背影,一边把剩下的饺子一个一个往保鲜盒里装,一边叹气:“好几天不着家,这一回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孩子大了心里爱藏事儿了,什么也不跟我说。”

  徐明轶一边帮着收拾一边笑:“奶奶你别担心,还有我呢,我也会照顾小南。”

  江奶奶笑:“这两盒饺子你走的时候带上,晚上回宿舍吃。”

  “行,谢谢奶奶。”徐明轶笑笑。

  江奶奶端着碗盘去厨房里洗刷了。

  徐明轶轻轻敲了敲江以南的房门,走进去又回身带上。

  “以南。”他走到床前。

  江以南侧身躺着,抱着卷成一团的被子窝在那儿玩手机,“嗯”了一声。

  徐明轶拉了把椅子过去坐下。

  “你跟项坤……”

  “你俩以后准备怎么弄?”徐明轶问。

  “什么怎么弄。”江以南盯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徐明轶说:“我猜到你们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你怎么打算的……”

  江以南把手机锁屏往旁边一放,坐起来看着他。

  “你怎么猜到的?”

  徐明轶说:“他前几天发情期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今天又看见你身上那些……痕迹……”

  “以后我没起床不要随意进我房间,AO有别不知道吗?”

  徐明轶抿了抿唇,说:“以南,他不想负责是吗?”

  江以南低头抠着被子上的一根线头,不吭声。

  “他把你弄成这样,难道他……”

  “不但不负责,还想把责任赖我头上,说宁愿掏钱打发我都不会和我在一起,甚至怀疑是我拿了他抑制剂,算好时机图谋不轨……”江以南越说,越红了眼睛。

  “……你别难受。”徐明轶心里疼得要死了,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安慰,他用力咬了咬下颌。

  江以南垂着头,脸别向一边。

  “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以南,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任何事,我都愿意。”

  “谢谢……”江以南喉结滑动了两下,声线有些不稳。

  徐明轶从椅子上挪到床边坐着,看着他:“别跟我说谢,以南,我的心思,这么多年你比谁都清楚,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江以南抬起头看着他:“我不用,我也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咱就是朋友,你愿意处就处,不愿意就……”

  “愿意,以南我愿意,朋友也好什么都好。”徐明轶拍拍他的背:“你别上火。”

  江以南拿过床头的烟,点了一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这几天,真他妈的快气死了,你知道吗徐明轶,我他妈要气疯了……”

  徐明轶握住江以南的手,江以南手臂在微微颤抖。

  烟灰晃掉在床上,他低头吹了吹,眼眶红得厉害。

  他使劲眨了眨眼。

  徐明轶的手用力攥了攥:“这不有我呢吗?没事儿。”

  “就他妈一畜生——”江以南拧头看着窗外,红着眼咬着牙说。

  “不想他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徐明轶晃晃他。

  江以南吸了吸鼻子,把手抽了回来。

  徐明轶手里一空,有点失落地攥了攥手心。

  “他标记你了吗?” 徐明轶问。

  江以南沉默了一会儿,低头摸了摸脖子后的抑制贴,低声说:“只是临时的,过阵子就消退了。”

  徐明轶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永久的就好。

  是永久的也没什么,也可以手术洗掉。

  他看了看江以南。

  “如果你心里很排斥他,这标记会让你很不舒服,要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先覆盖它,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去抵御他的信息素对你的影响了……”

  徐明轶脸色有些发红,他专注地看着江以南,眼睛里仿佛有某种情愫在缓缓流动着。

  “明轶,你话说得很委婉,我懂你意思,但我说点难听的你别介意。”江以南弓着腰,把烟灰缸放在盘着的腿上,烟头往里按了按,徐明轶拿过来放回床头柜上。

  “我江以南不是谁想操就能操,谁想咬就能咬的,你不要觉得我被人怎么着了,你展示一下甘愿做接盘侠的胸怀,我就会感激涕零投怀送抱。”

  徐明轶脸色变了,他沉声说:“以南,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以南摆摆手,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但噙了一下,又皱着眉扔在了一边:“我不愿意,我谁都用不着,明轶,我把你当朋友,咱们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有些话真的没必要再说了,我总不能骗你是不是?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了,你觉得那是因为什么?是有感情了吗?真别在我这儿死磕了,明轶,就凭你这么多年对我,换了别人可能早就答应你了,可我不行,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

  徐明轶额角的血管在突突地跳,胸腔里憋闷地要炸开,他手指死死抠住手心,强迫自己压下情绪,然后缓声说:“是我说错话了,小南,以后保证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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