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这条小鱼不在乎>第27章

  三十条小鱼

  生好了以后阮文卓还在icu里观察了24小时。过了以后转到普通病房,麻药劲过了,刀口开始嘶嘶拉拉地痛。

  周围只有一个护工,尹泽和莫舒云都不在。他说自己想下床走走,护工搀这他,在病房里走了一会。外面天气依旧很好,蓝天白云还有高楼下形形色色的人,不过和他好像都没什么关系。房间里很安静,他这才意识到孩子并不在这里。

  “孩子呢?”

  “先生,孩子一出生就有呼吸困难,还在icu里呢。先生要去看看吗?”

  “不了。”

  阮文卓又被搀着躺在床上,腰和上次一样,什么姿势都很难受。

  ...

  孩子一出生,莫舒云便又去找了尹泽。

  “孩子也生了,你能放人了吧?”

  “我放不放跟你有什么关系?莫舒云,你手别伸得太长。”

  “北郊那个项目,资金很紧张吧。你要不要猜猜你放他走,你们家会怎样呢?”

  尹泽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看向莫舒云。“只要这东西还在你手上一天,你就摆脱不了干系。莫舒云,你也是同谋,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

  生完以后阮文卓从医院转到月子中心,工作人员都很贴心,身体恢复的很好。他一眼孩子没见,一声哭声有没听到。没了莫舒云藏药,他的激素药打得更凶,即使没了孩子,体内混乱的激素仍在作祟。

  直到他回到那个房子里,也没有再看到莫舒云一面。说来也怪,他在孕期巴不得寸步不离,一生完人影都抓不到。说不想还是假的,习惯了经常有个人在自己身边絮叨,突然间安静下来,未免觉得落寞。阮文卓一胡思乱想就给自己打药,打完脑子里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依赖这药,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怀孕残存的激素彻底消失已经是半年以后,他身体不太好,期间一直小病不断。最后一支药也打完了,好在激素也没剩多少,靠这自己调节也差不多。阮文卓基本没离开过床榻,一场接一场的病,身体亏空太多一下子反噬。成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一天里除了吃饭喝药就是昏睡。

  有天早上他一睁眼,看到莫舒云在自己身边睡着。他颈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眼下青灰一片,嘴唇皲裂没有血色,像是大病一场还没恢复过来。他拉着阮文卓的手,睡得并不安稳,阮文卓一动,他便醒了。他没松手,睫毛还扑腾了两下方才缓缓睁眼。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被精心设计来展示主人的美貌,但是他现在极度憔悴,一点都看不出来。阮文卓本是想笑,但想起来他这些日子不见人影,提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板着脸问他。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去做了个小手术,你看,”他指了指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后颈。

  “我以后再也不会受信息素影响了,和你一样。应该也勉强算是个beta啦。”

  “你把腺体给割了?”阮文卓一下子清醒,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还把自己呛到,咳了好一阵子。

  莫舒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解释。

  “是啊,小少爷你也知道,我以前就不喜欢自己omega这个身份,现在有了孩子也不需要这个腺体了,它留着只会党务事,不如直接摘掉。小少爷这么激动,不会是是在关心我吧?”他笑着把脸凑上去,想讨一个吻。

  “谁管你。”虽然嘴上这样说,可也没躲开莫舒云。莫舒云如愿在阮文卓脸上亲了一大口。他一离嘴,阮文卓便很嫌弃地用手不断擦揉刚才被亲到的地方。

  “小少爷我好喜欢你啊,嗯...我带你走好不好?”莫舒云环抱着阮文卓的腰,脑袋靠在他腿上。

  阮文卓没有回答,揉了揉莫舒云头发。

  “要注意身体啊。腺体又不是路边的传单,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的。”

  “别担心我啦小少爷,我以前也一直打抑制剂的,它本来用处也不大。对了小少爷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都挺好的。”

  莫舒云得了允许爬上了床,把阮文卓圈着,头放在他肩膀上。

  “辛苦了小少爷。再睡会吧,还早,一会药熬好了喊你。”

  等阮文卓呼吸平稳,莫舒云轻手轻脚下床,去厅里抓起药瓶倒了一把药就往嘴里塞。他还是不适应,摘除腺体带来的影响有许多,头痛盗汗这些都还是小问题,分泌的激素没有受体,在血液里乱窜,没根血管都充斥着激素,顶撞着血管壁,很痛,可越痛,他便越觉得亏欠。他的小少爷,在地下室那段时间,是不是也这么难受,也承受着这些莫须有的罪。他本该有很好的一生的,可全都背毁了。好好的青春年华被关在这里,可他手里没有权利,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做助纣为虐的旁观者。他恨,可改变不了什么。他捂着眼,泪从脸庞滑落。

  猫也回来了,但是一直被关在客厅,阮文卓也没见上两面,猫很关心他,一见到他就想往身边凑,但它一靠近,身上的浮毛就会让阮文卓咳嗽,很剧烈,几乎要把肺咳穿。莫舒云一看见就飞奔过来,不顾猫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喊把它抱开,所以就算现在阮文卓情绪稳定了,他身上仍是伤痕不断,都是猫挠的。

  调理了快一年,才终于好些。终于有一天他找到尹泽,直接问他,他的利用价值没了,能不能放他走。尹泽看着他,沉默了好久,同意了。

  一会还有一章!

  归海(结局)

  他在洗澡的时候,终于有勇气直视他肚子上的两道疤。

  一横一竖,像个船瞄,正正好好钉在他身体中心,而他,也总算可以靠岸。这锚总算要沉下去了。

  莫名其妙的被抓过来,莫名其妙被放回去。在这群权贵手里,他向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