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现代言情>万人迷女配靠花钱在娱乐圈躺赢【完结】>第112章 花钱的一一二天

  ◎“你妻子……她很漂亮。”◎

  眼前的女人, 坐在可供宾朋休息的专用休息区,眼神缱绻而温柔,总是若有似无看向其他方向。

  一头乌软的长发顺滑披散在肩头, 白如贝母的脖颈欲露不露,从他这个角度,恰而能看到她脖颈上一颗小小的,黑色的痣。

  面对他的邀请,她似乎没有那么意外, 完全没有露出震惊等等神色。

  只单单望着他, 很快便能从他这张脸, 回想起多日之前的状况。

  “又见面了, 符先生。”原来她真的认识自己, 从那天开始, 她已经明白他的身份。

  符天纵的双眼微微一亮, 但只是稍纵即逝, 他又恢复成那个冰冷无机质一般的男人。

  手依然递在她面前, 沈萱萱只淡淡看了一眼, 仿佛她如果不接受他的邀请, 他便要一直这么摆在面前。

  最终,沈萱萱还是笑着:“符先生, 现场有那么多女性,你何不邀请旁人呢?”

  他却似乎将她这句话抛诸脑后, 在两人视线四目相对的刹那, 符天纵忽然再次伸出手。

  那修长手指忽而扣住她的手腕,不及沈萱萱有任何回应, 符天纵已经单手握住她的掌心, 另外一只手已经呈现舞蹈姿势, 揽住她腰肢。

  如此揽住,符天纵才发现,沈萱萱的腰肢是真的又绵软,又纤细,不堪盈盈一握一般。

  他又狠狠揽住片刻,这一霎,沈萱萱不经意随着他的动作,朝向他胸膛狠狠贴去。

  两人前胸相撞之际,他将她的腰身揽得更紧。

  看情形,十分亲密。

  “在会场的女性之中,我只想邀请沈小姐一个人,”符天纵冰冷的声音里,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哪怕沈小姐不愿意给这个面子,我也会想办法,只和沈小姐跳完这一支舞。”

  这一幕,彻底落进其他宾客的眼里。

  也包括正在某一处,被许多其他宾朋团团围住,正热议着项目、策划一些方面的霍景州。

  他岿然不动如山,只是静静观察着沈萱萱那边。

  有人端着一个高脚杯,与他敬酒:“霍先生,请喝酒。”

  霍景州眼皮也没动一分,独自将那杯酒一口饮尽,抬起下巴时分,眼底依然牢牢锁定着沈萱萱的身影。

  耳边是一些嘈杂的声音:

  “那不是霍太太吗?”

  “符董在邀请霍太太跳舞?”

  “两个人是不是贴的太近了一点?”

  “毕竟霍先生还在场,霍太太就和符先生距离这么近……”

  一番话其实已经故意被说得很小声,然而还是传入霍景州的耳里。

  他抬起眼皮,眼神淡漠地朝向沈萱萱和符天纵方向看去,符天纵正紧紧搂住沈萱萱的腰,五指紧握,前胸近乎贴在一起。

  她也被迫抓住他的肩膀,伴随符天纵轻快却又稳重的脚步,在中央舞池内如此鲜明夺目地闯入众人的眼帘。

  当真是俊男靓女的组合。

  舞还跳得那么好。

  如果排除沈萱萱的身份不谈,此刻现场的状况,挺赏心悦目。

  霍景州的眸光顿时沉如水,一时之间,他唇线紧抿,陷入沉默之中。

  那眼底似乎溜进了一丝阴翳的光,可他本人根本没有察觉,只目光沉沉注视着两人旋转、轻盈舞动的画面。

  沈萱萱的腰肢,依然被符天纵牢牢扣着,在转圈的那个空隙,符天纵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与他四目相对。

  而后,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玩味的笑。

  记忆仿佛回到了多日之前,霍景州打他的那一拳,并且警告他,离他的妻子远一点。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举办这次的宴会,并且无论如何都要邀请他们夫妻两人前来参加,最终目的,为的便是让霍景州好好看看,

  他是如何离他的妻子“远”一点。

  手指静默地近乎蜷成拳,霍景州双眼猩红,心底汹涌着一种名为疯狂的情绪。

  像是整个人都被黑暗裹挟,包围。

  他静默注视着他们两人,目光再也不复从前那样无波无澜,整张脸都陷入了沉重的阴霾中。

  身体也跟着紧绷。

  最终,向来清俊雅正,情感总是不怎么外露,十分内敛沉稳的男人,却手握着拳头,面容僵硬,眼尾泛红地待在角落里注视着这一幕幕。

  符天纵料准了霍景州,应该不敢真的在这么多人的会场上做出什么行动。

  他故意搂着沈萱萱,在霍景州能够观赏到的最佳位置,起舞翩翩。

  在又一次擦着他的面前而过后,符天纵挑眉,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沈萱萱。

  从来没有他符天纵得不到的物,得不到的人,只要他想,只要他乐意。

  可偏偏,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嫁为人妇。

  自从上一次他们在KTV见过一面之后,符天纵总是会在夜间难以名状地回想起沈萱萱的身影。

  他的情绪,包括他的身体,都很直观地告诉他,他很想得到眼前的女人,他想要她。

  如果在这基础上,可以重伤霍景州,他也不介意。

  忽然,又一次对上霍景州那双猩红无比的双眼,符天纵轻轻勾唇一笑,知道霍景州已经当真动了怒,可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附耳,故意在霍景州牢牢锁定他们身影的眼皮底下,与沈萱萱附耳交流。

  “霍太太,你要不要考虑和霍景州离婚,跟了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说是这么说,可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可以考虑的机会。

  沈萱萱抬眼淡淡对向他的视线,那眼中始终有一份澄明,有一份静谧。

  “符先生,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能够离婚,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她轻声笑了,那笑声很是悦耳动听,所以哪怕她前一刻用的是那种歇斯底里根本瞧不起他的口吻,可是,他也完全被她这道动人的声音引得有一刻恍惚。

  只这恍惚的间隙,沈萱萱已经轻易脱离他的钳制,像是一道流水般,那留香的发尾也轻易从他身前柔顺滑过。

  完全没有逮着她的任何可能性,符天纵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她,却一不小心,发丝从指间如细沙一般溜走。

  他只能看着她离开的倩影,第一次露出一种怔怔的神态。

  沈萱萱离开前,还侧眸,像是挑衅一般看着他:“舞技不错,不过还得练练。”

  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羞辱”了,符天纵却没有意想中的气急,而是在微妙愣怔一刻后,突然提起唇角无声地轻笑出来。

  当然这一幕,沈萱萱已经不那么在意。

  她独自走回先前坐着的那个休息区角落。

  与此同时,带着胜利者般的雄姿,符天纵故意转动腕部,来到霍景州站着的地方。

  冰冷眼镜片后,那双眼睛也同样冰冷。

  但他面前的男人,似乎一点不惧怕他这副冷然的表情,一双眼,也同样清冷冷地看来。

  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带着点擦枪走火的意味。

  符天纵这才慢悠悠,抿唇轻笑:“你妻子……”

  “她很漂亮。”

  霍景州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

  ……

  角落里。

  人们的交流声时不时会传来,但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根本听不清有什么内容。

  沈萱萱也不在乎,百无聊赖看着会场里的动向,可不想,一会儿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不是霍景州。

  郁延脸皮其实没那么厚,想到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他耳廓发烫,整张脸似乎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竭力克制了一下微微颤抖的声音,但是观情形,郁延望着眼前沉静温柔到能滴出水的美艳女人。

  她连眉眼都一副平寂淡然,像是神祇注视众人,悲天悯人的态度。

  那眼中,总是有一份藏匿着的深情,让人很容易深陷其中。

  面对她大大方方微笑的神情,郁延终于又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小声说道:“那个……霍、霍太太,我……我能……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终于脱口而出。

  说出后,郁延感到无比轻松,他也是第一次邀请一位有夫之妇。

  往常,但凡他只要参加宴会,如果现场有叶甜的影子,那么他必然会邀请叶甜来跳支舞。

  如果现场没有叶甜,他肯定会找个角落里好好待着,将这漫长又枯燥无聊的宴会度过。

  但是今次,他却意料之外的没有邀请叶甜。

  这让正在不远处等待着郁延请她跳舞的叶甜,也感到诧异的地步。

  她缓缓看向沈萱萱和郁延的方向,发现郁延正脸上漫着潮红,一直和沈萱萱说着什么。

  他安静站在她面前,这个一直吵吵闹闹,追在她身后,总是贴心关怀她的大男孩,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复之前那么温柔对她的态度。

  明明他知道,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沈萱萱。

  沈萱萱凭什么可以得到霍景州的爱。

  还能够和他结婚?

  明明她才是那个后来的人,是她先从小就认识霍景州,是她一直都陪伴在霍景州的身边,是她一直都爱着,那么坚定不移爱着霍景州。

  沈萱萱她配吗?

  沈萱萱有她这么喜欢吗?

  她什么时候认识了符天纵?

  还和符天纵跳了一支舞。

  现在又被郁延邀请吗?

  太多的问题纷纷扰扰砸向叶甜。

  她难以置信看着现场的一幕。

  现在就连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竹马郁延,都默默偏向了沈萱萱那一边。

  她母亲说的没错,沈萱萱就是一个狐狸精,勾引完霍景州,又勾引其他人,连只见了她一面的郁延现在也被她勾走了。

  不甘心的情绪一直充斥着叶甜的身体,她愤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准备默默走到郁延的身边,提醒他,谁才是他一直以来陪伴在身边的人。

  可谁知,沈萱萱竟然当真答应了郁延,她递交出手,两人站在一处。

  郁延一脸紧张地牵住她。

  一开始,他以为沈萱萱有可能会拒绝他,或者因为霍景州在现场,她得介怀着霍景州的心情,不会和旁的男人跳舞。

  可是符天纵刚才的状况明显出现了意外。

  沈萱萱可以和其他男人跳舞。

  倒不是为了气霍景州之类,而是她当真已经不把霍景州放在心里,别人争着抢着想要与霍景州共舞,旁人最需要,最渴求的事情,却是沈萱萱不要的。

  譬如叶甜。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望着最终,连郁延都开始与沈萱萱共舞。

  而霍景州也双眼猩红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次,不像是上一次被符天纵强制跳舞,这次是沈萱萱主动答应,所以他们两人配合得还算不错。

  除却郁延这个人因为过分紧张,所以总是时不时会跳错步子之外。

  但他也会小心翼翼,看着有没有踩到沈萱萱,每一步都跳得那么仔细。

  一舞结束,霍景州的喉口微振,感觉已经有一股奇怪的,腥甜的味道一路往上涌。

  沈萱萱刚刚选择坐下歇息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群中那些男士,在看到符天纵和郁延都成功了以后,也想要试一试。

  统统都走到沈萱萱的面前,也想邀请她作为这个舞伴。

  然而,沈萱萱只是态度柔和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有些累了,暂时先不跳舞了。”

  装什么装?

  王蕴秀最看不惯沈萱萱这个样子,刚刚不是和其他男人跳的正起劲吗?怎么不继续跳了?

  她也走到女儿的身边,和女儿说了句:“这个沈萱萱,当真是狐狸精,勾完这个勾那个,勾完那个勾这个。你看那些男人的眼睛看着她,几乎都已经看直了,居然连和你一块儿从小一起长大的郁延都不例外。”

  他似乎还有些流连忘返,待在沈萱萱的身边,一直舍不得离开。

  目光时不时会追随一下沈萱萱。

  回想起刚才他们两人相互肢体接触,他掌心轻柔牵着她的掌心,她的腰肢当真是软,软得如同一滩春水。

  身上还总是若有似无,传来一股曼妙勾魂的香味。

  郁延眼神晃了晃,兀自回想着先前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沈萱萱是个有夫之妇,可他就是忍不住将目光会移到她的身上。

  她平静坐在那,举手投足间,都能美成一幅难以言说的画。

  美得如此张扬,却完全没有半点攻击性。

  见他目光突然转来,牢牢锁定着她,她始终是轻轻一笑,没有半点羞恼不悦的神情。

  眼中依然深情不移,但其实,他知道,她的眼神正是如此,没有多余的别的含义。

  可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双深情眼。

  随即,听到沈萱萱轻轻问:“怎么了?”

  他的脸色又有些不自然的羞红,连忙转过眼眸,看向别处,随意从桌面取来一杯鸡尾酒,一口饮尽。

  喉头微滚的时候,郁延感觉自己眼神有一点点醉了,再撩起眼皮时,身边已经站了他那个小青梅。

  小青梅看起来很是委屈,眼圈红红地看着他,郁延却有点烦躁:“怎么了?”

  以前他看到她这个模样,都是第一时间马上放软语气来哄她,怎么可能还会问她怎么了。

  叶甜终于忍受不了今天郁延的怠慢,和他低低吐露:“你今天都还没有好好理过我。”

  郁延没当回事,依然拿来一杯鸡尾酒,开始慢慢饮用。

  他们附近还坐着沈萱萱那个自然美成一幅画的女人,郁延时不时会看看她,随即随意地说:“你有霍景州理你就行了。”

  叶甜以为郁延今天这是在闹小脾气,他以前也闹过,因为她总是在他的面前提霍景州。

  提的次数多了,郁延烦不胜烦。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郁延对她有那么个意思,但是她总觉得郁延哪哪哪都比不上霍景州。

  家世也好,学习也好,他的能力也好,他都比不过霍景州。

  所以即使郁延有时候会旁敲侧击说一些想要和她在一起的话,都被叶甜顾左右而言他,这么敷衍过去了。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郁延的话,可是郁延根本配不上她,她有时候惹着他不愉快了,稍微哄两句就好。

  郁延很好哄,她甜甜的叫他两声名字,他就能开心好几天。

  可是现在,郁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如此不耐烦的神情。

  而不远处的沈萱萱,似乎在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好戏。

  【宿主,看到没有?叶甜就要失去她的绝对舔狗了。】

  【还真的以为郁延能够舔着她一辈子呢,叶甜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萱萱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一幕,郁延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连她都能看出。

  原作里的走向可不是这样,原作里,郁延哪怕到最后都一直站在叶甜的身边。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叶甜需要他,郁延都会忠贞不舍地跟在她身后,如此死心塌地。

  当得知叶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和霍景州即将成婚的消息,郁延更是骑着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险些撞死。

  郁延因此重伤住院,叶甜因为放心不下他,而选择到医院里面去看望他。

  在医院期间,叶甜对他不离不弃,忙前忙后,一直照顾着他。

  郁延因此而被触动,对叶甜进行深情告白,却惨遭对方的拒绝。

  而后郁延黑化,用缠着纱布的手臂狠狠擒住叶甜的肩膀,对她进行了好一番强吻。

  甚至有想过要不要在他身体稍微好转一些以后,直接将叶甜强制带往国外,两个人过上隐居的生活。

  这一段也算是原作里面的名场面之一。

  当时为读者们拍手叫好,喜闻乐见。

  可怜郁延其实也是一个绝对工具人的存在,沈萱萱对他倒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为了推进男女主感情的发展,郁延的存在主要作用在于此。

  没想到他这么快能够幡然醒悟,这倒是令沈萱萱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话,叶甜微微一怔。

  果然郁延正在吃醋,而且他吃的这个醋还很浓重。

  她看着委屈极了,不敢相信这句话怎么会是从他口中说出:

  “你明明知道我和哥哥之间只是兄妹关系,哥哥他已经娶了妻子,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其他多余的情况,一直以来,哥哥也是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

  而我的身边,一直都是只有你陪着我,你对我来说才是很重要的那一个人。”

  “够了。”郁延第一次发现,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当成妹妹看待吗?”郁延冷笑。

  “你心里才最讨厌这一点,最希望他不将你当成妹妹来看待。”

  叶甜一愣。

  郁延继续说,目光步步紧逼:“上一次沈萱萱说的没有错,不管谁先来后到,都是她先成为了霍景州的妻子。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结婚,你这个哥哥长哥哥短的一直跟在霍景州的身后,根本就像是破坏他们两个人的小三。”

  小三这个字眼被咬的很重。

  叶甜的脸色顿时的灰败异常。

  她没想到这么严重的话居然会出自郁延之口,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看待他们?

  他竟然认为她是小三?

  可郁延压根不顾叶甜的失落,他只是觉得,以前许多事情就像是迷雾一般被笼罩,而今却异常清晰。

  明明他们两个人相处了那么多年,正如叶甜所言,他才是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可叶甜从来只是在利用他。

  然而,他以前很吃叶甜的那一套。

  每次只要叶甜稍稍说些软言软语,就能将他哄的团团乱转,围着她一个劲当枪头鸟。

  他这副模样,在她的眼里,是不是很愚蠢,很可笑?

  如今仔细想想,叶甜根本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明明知道和他之间根本不可能,也不拒绝他,也不答应他,就这么毫无顾忌吊着他。

  任凭他一直待在她身边,绞尽脑汁想要对她好。

  现在说的这么好听,说什么一直陪着她身边的人是他,但只要霍景州对着她稍微招一招手,她能立马飞奔到他的面前。

  郁延毫不怀疑,现在只要霍景州立即说一句和沈萱萱离婚的话,叶甜一定能够立即和霍景州走在一起。

  在她眼里,他算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舔狗。

  一个低声下气,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舔狗。

  郁延嘴角蔓延着冷笑,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眼底突然涌现着一股凶狠之意。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仅于此,我们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对你绝不仅仅只是好朋友的心态,可你每次都装傻忽悠过去。”

  叶甜脸色微怔地看着他,企图说一些根本不是的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郁延更是冷笑。

  突然伸出手擒住她的手腕,眼中之意如惊涛骇浪一般,凶狠无比。

  “如果你没有的话,你该怎么解释,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我,不停想办法,想要讨好你欢心,连我的朋友都能看出来,我对你的感情究竟到了哪个地步,却只有你一个人看不出来?”

  郁延嘴角漫起一抹凄凉的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只不过是以前因为太过喜欢她,所以选择性忽视一些问题罢了。

  其实叶甜在许多方面有许多问题,他都知道。

  可他总是想,霍景州既然都已经结了婚,那么他的机会应该十分大。

  只要待在叶甜身边好好熬上这么几年,她迟早能够看到一直待在她身后,紧追她身影不放的他。

  然而现在,郁延觉得许多事情已经逐渐释怀了,根本没有以前那么让他感到痛心疾首。

  其实人世便是如此。许多觉得不能释怀的事情,认为无法摆脱的纠葛,都是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张网。

  连自己都不放过自己,旁人再如何劝说,又能怎样呢?

  一旦想清楚以后,忽然觉得这些执念,也不过如此。

  郁延忽然感到眼前这张脸,他看过许多年的脸,也喜欢过许多年的脸,突然变得无比陌生,让他都感到模糊不堪的程度。

  郁延忽然不太明白,他曾经为什么会喜欢叶甜?

  忽然也不太明白,更加回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喜欢上她?

  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珍重,小心翼翼放在心上,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回忆。

  却在这一瞬间,如同涨潮又退潮的潮水一般,突然慢慢向后消失殆尽。

  记忆都变得不太明晰。

  成了十分模糊的,很是动荡的碎影。

  他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这份喜欢,质疑他多年的感情。

  话说到这个地步,叶甜依旧愣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一块长大,他脸上的每一寸容颜,都能深刻到她记忆深处的人。

  他从来不会对她发火,更不会对她用这么凶恶的语气说话。

  每回不管出现什么状况,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她身边,全心全意为她着想,永永远远将她放在第一位。

  可是现在,从郁延的嘴里,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无情的话。

  叶甜暗暗咬紧牙关。

  全是因为有沈萱萱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自从那一次在商场见过一面之后,郁延仿佛被沈萱萱吸引住了神魂。

  心绪动荡。

  叶甜被他的情状骇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眼前的人还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人。

  她眼眶处慢慢涌现泪意,她本以为无论最终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郁延都将会是那个无条件站在她身边,永永远远支持她的人。

  可她错了。

  大错特错。

  错得特别离谱。

  叶甜飞奔,从他面前跑开。

  跑开之前,还不小心撞了一下郁延。

  如此莽撞失态,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叶甜终于心灰意冷地发现在郁延的心目中,她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不会再小心珍重,将她捧在手心上。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就要数郁延。

  但是现在,她失去了这个对她最好的人。

  她走至角落处,神魂落魄,在这种时候她只能第一时间想到霍景州。

  身体摇摇晃晃地,往一道挺拔人影面前走去。

  先前一刻,有不少人团团围住霍景州。

  但是此时此刻,人群逐渐散去,留下霍景州一人独自立在那边,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霍景州不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但是,每一回出现什么问题,她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会是霍景州。

  郁延都不可能有他这个地位和待遇。

  她现在只想得到他的安慰。

  得到他冰封眼神下,难得一刻的温柔。

  她想念他对她的诸多照顾,想念他在听到她喊一声哥哥的时候,会语声轻软的回应。

  她现在太需要他的安慰了,可是——

  叶甜红着眼圈,走至霍景州面前,伤心欲绝地说:

  “哥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只是因为可能偏了点心,更多的为了你在着想。姐姐她在这种场合下,竟然不顾你的颜面,和其他男人跳舞,连郁延都和姐姐一起跳舞了。”

  “我只是不想出现这种难堪的场面,并没有夹带什么私情。”

  “更不要说,平时哥哥你没看见的场合下,姐姐和其他男人究竟能够走的有多么近。”

  她的语气听起来是为他着想,软软语声中有掩饰不住的义愤填膺。

  “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都朝着比较好的方向去发展。”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谁的家庭。”

  “可姐姐她总是误会我。”

  “既然如此,她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如果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照顾到哥哥你的情绪,那么喜欢你的话,爱你的话,她就不应该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她不能好好对哥哥你的话,还不如换旁人来。”

  终于,霍景州的目光淡淡移向她的面容。

  叶甜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过霍景州的关注。

  以前她总是喜欢给他分享大段大段日常,霍景州尽管忙,但也会在忙完之后,仔细看看她发送的那些消息,然后集中进行一下回复。

  当时她总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这种地位无法撼动,就连沈萱萱都无法介入。

  哪怕她是他的妻子又能如何?

  她才是那个一直陪在霍景州身边的人。

  也可能是那个往后也会一直呆在霍景州身边的人。

  她是距离他最近的存在。

  所以沈萱萱会有些顾虑,见到他们两人走得如此亲近,多少有些心绪不平衡,都是正常的情况。

  她就像是无时无刻附着在他们身边的影子,总是时刻提醒沈萱萱,还有一个她存在。

  那个阴影成了驱散不去的迷雾,无论沈萱萱做什么,都会有这道迷雾阻挡在前。

  别太骄傲了。

  结了婚还能离婚呢。

  她就是想要让她长点记性,别总是那么得意。

  可自从之前发生过一次比较古怪的情况只会,叶甜给他发消息,发大段大段分享日常的消息,霍景州开始慢慢无视她的消息。

  她想要叫他哥哥,可是霍景州说,从今以后都不要叫这句哥哥。

  他对她越来越冷漠,冷漠到开始厌烦她。

  她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依然坚持不懈给他发送消息。

  然而霍景州依然当看不见。

  却会在朋友圈内发送一些比较忧愁的动态。

  叶甜知道,霍景州这是故意想要给沈萱萱看。

  但是沈萱萱,压根没有回应。

  连点赞都不曾有过。

  叶甜狠狠攥紧指尖。

  之前她过生日,霍景州也没有任何表示,连一句生日祝福都不再有。

  他故意无视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明明以前年年都会送祝福,可这一次,一切都变了,霍景州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霍景州。

  他再也不会捧着她,再也不会宠着她,不会第一时间关注她,再也不会因为她说的一句话,或者受伤生病的事,立即改航班飞至她的身边。

  他是真的开始厌烦她,不想要与她产生过多纠葛,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想要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这样,也不可以吗?

  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成了奢求吗?

  开什么玩笑。

  明明她才是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沈萱萱是后来的人。

  凭什么。

  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

  此刻,竟然可笑的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一次机会。

  霍景州今次出现在晚宴上,不得已要面对她。

  即使他从来没有这份打算,没有要与她面对面说清楚一些话。

  她知道,他早已对她无话可说。

  为了那个沈萱萱,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她不行啊!

  许久不见,他依然和从前一样容颜英俊,甚至可以用美这个字形容,仪态端雅从容,却是透着股从内而外的冷漠。

  那份冷漠,在目光触上她的眼角眉梢之后,变得更加冷漠。

  叶甜心中一紧,她又浅浅开口:“哥哥……”

  他却厉声打断她:“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哥哥。”

  叶甜哑然失声。

  心中仅剩的最后一点细微希望,也在霍景州这声肃穆严厉的声音中,逐渐破灭。

  她牙齿微颤,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不断往外流。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态度,他以前,明明对她那么温柔。

  连沈萱萱都无法得到的关注和温柔,他全部倾情留给了她。

  “哥哥,”叶甜颤着声音,又想叫一声,却换来霍景州无情的目光,“萱萱她才是我的妻子,别人,要自重身份。”

  这声“别人”,彻底划清了和她之间的位置,连续在两个人身上碰壁,叶甜已经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感觉这个地方,已经再也没有她能够立足之地。

  想也不想的,叶甜从会场里一路狂奔而出。

  王蕴秀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前去追她的女儿。

  不过很快,在没追到叶甜的身影,她又回来了,看到沈萱萱还和没事人一样,兀自坐在角落里。

  似乎静静看着先前一切,在享受这样的成果。

  沈萱萱是不是很骄傲?

  是不是很满意?

  看到她女儿如此受气,她是不是开心了,是不是认为达成了目标?

  这段时间,霍景州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沈萱萱在背后不知道吹了什么枕边风。

  这女人连她的婆婆曾琳都敢耍,上一次曾琳明明说过要下山去教训教训这个大儿媳,可是这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王蕴秀托人打听了一番,才从霍家家佣口中得知,曾琳下山之后临时吃了闭门羹。

  沈萱萱的这个手段可不得了,故意把原来老管家辞退,又花了重金聘请了几十名新管家。

  连霍子瑜也站在她那边,替她说话。

  害得曾琳迫不得已只能打道回府,毕竟在庄园里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气不打一处来,扬掌便要——

  【宿主小心,王蕴秀想要甩你巴掌!】

  沈萱萱当然也已经看清了王蕴秀的动作,她头微微一偏,即将躲过王蕴秀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有人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角落里明显看到这一处动静,并且察觉到不对劲的几人身影微微一动。

  眨眼之间,他们脚步如风,已经快速来到沈萱萱面前。

  只见同一时间出现四道不同面貌,不同风格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统统围住王蕴秀。

  四只宽厚有力的掌心,同时扼住王蕴秀的手腕,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力。

  王蕴秀的脸色十分惨淡,是被捏痛的。

  她错愕看向面前的四人。

  而那四人,也同时彼此对视一眼。

  符天纵稍稍挑了挑眉,然而他的目光全程极冷,似乎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始终是那个久居上位者的姿态。

  他身边的符安鹿,倒是有几分他的身影,但是除了极个别人,以及符天纵之外,许多人并不知道在符天纵身侧的这位,带着亲和而温顺笑容的男人,实际上就是符天纵的弟弟。

  也更是龙喻真正意义上的掌权人,符安鹿。

  郁延也不知道自己出手怎么能够这么快,他只是站在距离沈萱萱最近的地方,时刻观察着她的动静。

  她看起来并不像在商场那次见到的那样,那么失落无奈。

  可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

  生怕她有一点点难过忧伤的神情,他也好勉为其难去安慰两句。

  等到发现王蕴秀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的情况。

  他的脚步已经和生了风一样,自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再回过神来,已经抬起手握住王蕴秀的手腕,死死钳制住她,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霍景州看着这三张不同男人,不同类型英俊的面庞,脸色越来越幽沉。

  平时古井无波,看似无欲无求的眼中,此时此刻,有着能令人胆寒的滔天般汹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