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到那张人脸的关系, 老陈总觉得刚才站在门边的小姑娘正在盯着他，让他下意识就向前走两步。
张卓婷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老陈只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按照刚才姜迟说的他们进入的是生前的房间，那么应该是在重复他们生前的事情, 刚才应该是错觉。
裴青舟手上还是抱着刚才在外面的房间捡到的黑盒子, 本来他是想给姜迟的, 他觉得姜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可惜一直看不到姜迟，这个黑子只能他来拿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这个房间这个这个黑盒子反而给他一种安全感。
而且刚才就是黑盒子指引他走进张立垣的房间。
这边算是没多少进度, 姜迟那边剑都快举起来了。
姜迟一开始是不准备对着张立垣下手的，可是刚才张立垣忽然莫名其妙说一句：“来了一个人。”
这就让姜迟不得不想到其他四个人，这地方总共就他们一行五个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张立垣看见，按照她上一次的经验不应该能看到, 除非是张家生前的房间有什么秘密能让他们看到进去的人。
而且这句话就说明张立垣是可以感知到生前房间的事, 听刚才那语气, 没准张立垣还能对生前房间的人下手。
既然这样, 那她就只好先下手为强好尽快去找其余四个人了。
姜迟慢悠悠举起桃木剑, 看那样子只是端详着没准备动手, 张立垣不由得松一口气，缓缓向后退想要逃跑，可惜姜迟下一秒就把桃木剑戳进他心脏的地方。
面对张立垣震惊的眼神姜迟状似无意地说：“诶呀！你怎么净往天师的桃木剑上撞呢？你不知道你是鬼戳一下就能死的吗？”
张立垣：“……”
他最后一口气低下头愣愣的盯着桃木剑, 还差点被姜迟的话气的阴气泄露更快。
“很多东西不都讲究一个缘分嘛, 一看你就和我的桃木剑有缘分。”
本来姜迟还想把那把短刀放出来吸收阴气, 可是想着那短刀鬼主意多的很, 万一一不小心就把它放走了, 虽然她肯定是还能把短刀捉回来，但这不麻烦吗？
那就只好浪费一点阴气了。
姜迟面露遗憾，让刚准备逃走的张立垣身上的一丝意识一僵，想到刚才姜迟把他吊起来的事，该不会这个天使还觉得他被一件戳死太容易了吧？！
想到这里张立垣溜的更快，生怕自己就被注意到逃不走。
但很可惜，姜迟早就知道她还有一个□□，现在就等着他残存的一点意识跑过去，心里打着碰碰运气的想法，万一就正巧碰到张家其他人呢？
“原来你在这里。”
张立垣飘了不知道多久，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生怕姜迟跟上来，但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听到这句阴恻恻的声音。
难不成是他之前的仇人？！张立垣不认为姜迟还能跟过来，心里下意识认为这是之前张家那几只鬼找到他了。
下一秒姜迟从阴影处走出来，脸上表情比他这只鬼还像鬼！
“你怎么跟过来的？”张立垣失声大喊，就连张家的其他鬼都不知道他有三个阴气构成的身体。
姜迟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我只是路过的神情：“你说说，你这是不是和我的桃木剑有缘分？我就是跟着我的桃木剑过来的。”
张立垣：……说谎也不知道走心一点。
姜迟无所谓张立垣信不信，反正不管相信不相信张立垣今天都必须要魂飞魄散了。
以前她其实也没这么暴力，还是会听听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但是张家的人不一样，她一碰到就本能的有一种厌恶感。
于是就在姜迟说出这话下一秒，她又一次举起张立垣熟悉的桃木剑。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魂飞魄散？”张立垣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虽然他是让他的女儿给他续过命，但也只是续了几年，谁让她们本身寿命就短，少了几年寿命而已就死了，这和他有关系吗？
虽然心里张立垣是这么理直气壮的想，但是嘴上他还是不敢说出来，他觉得他要是说出来，估计姜迟下手更快。
姜迟满头问号，她好像说过很多遍了爸，但是也许今天心情好，姜迟又解释一遍。
“因为你本来早就该死了，你的寿命都是偷来的，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命案。”
张立垣眼瞧着姜迟真的要出手了，大声喊一句：“那是他们本来就该死！”
见姜迟把桃木剑放下一点点，张立垣还以为有了希望，眼底冒出希望的光亮。
“我只是要他们和我合作而已，谁让他们不答应？而且还羞辱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大出息，他们是不可能帮忙的，如果他们和我合作不就不用死了？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口中不会有大出息的人不止在他们生前能让他们不好过，他们死之后也不会好过！”
张立垣说着说着就狠狠咬牙，想到当初那些人竟然敢说他不会有出息？
现如今，死后还不是只能任由他做祭品！
姜迟现在确定了，张立垣如果还活着，指定得被送去精神病院的程度。
“有病就去看病，像你这种人最好趁早死了，免得或者浪费空气，还要让人心情不畅，你现在死了也挺让人膈应的。”
想到现在张立垣已经是灵魂状态姜迟又补一句，要是十年前她像现在这样，指定要把张立垣搞进牢里至少蹲个十几二十年。
姜迟不想再和张立垣多说，不等张立垣开口直接把桃木剑刺过去，还是熟悉的位置，还是熟悉的阴气流失。
“你别以为你把我杀了就能出去！”张立垣可能真的是疯了，马上就要魂飞魄散还要放一句狠话。
姜迟：“切，谁稀罕，大不了把你这儿炸了呗。”
如果是不得不炸那这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炸之前还是要搞清楚这里还是医院的地下还是已经到了郊外。
**
“啊啊啊——！”房内的张立垣忽然大叫一声，比老妇人更先跑进去的是裴青舟四人。
张立垣刚才昏迷过去，难不成也会做梦？
裴青舟心中疑惑，虽然知道现在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到他们的，但还是下意识小心翼翼走过去。
现在张立垣的情况比他们刚才看到的还要糟糕，刚才只是面部消瘦，现在伸出来的手都是血管凸起，泛着红。
而且刚才他只是看上去比较疲惫，现在整个人都有一种疯癫感。
还一直嚷嚷着：“我没有杀他们，那是他们该死！他们活该！如果他们识趣一点怎么会死？”
这里面还牵扯到命案？老陈和其他几个刑警对视一眼，裴青舟只在一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张立垣身上，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摆在床对面的祭坛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他总觉得祭坛上的铜像比他刚才看到的颜色要深不少。
“怎么了？”老陈走过来，他知道祭坛底下有什么，此时见裴青舟一直盯着祭坛看忍不住问道。
裴青舟也正好想找人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于是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铜像没有刚才亮了？”
老陈闻言也仔细去盯铜像，倒也确实让他看出几分不同寻常来，刑警本就比其他人敏锐一些，这么明显的区别他也看得出来。
为了再仔细观察老陈又凑近几分，裴青舟的第六感让老陈快要凑上铜像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等等，危险！”
这么一拉不得了，刚才悄悄地已经从祭坛底部慢慢挪上来的脸露出真面目。
四人都看见了，裴青舟拉开老陈的时候这张在桌子上的脸张大嘴巴，而且这张脸竟然和老陈几乎一模一样！
“我刚才、刚才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老陈愣愣的开口，他刚才看到的这张脸像是由好几张脸拼凑而成，但是现在这张脸尽然十分像他，他自己都差差点认错。
后面的刑警脸色沉下来：“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完全安全，是有东西能看到我们的。”
裴青舟没有讲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姜迟给他的符篆直接贴在这张奇怪的脸上。
他相信姜迟给的符咒。
这符咒也确实有用，顿时鬼脸嘴巴长大发出刺耳的尖叫，不知是不是这尖叫吸引了外面的人的注意力，外面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
几人很快做了决定，蹲在角落躲着，还要尽量离符纸远一点。
万一这些符篆能让房间里的人看见他们怎么办？
就在他们紧张等待的时候，张立垣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还刺耳，传进耳朵就让人忍不住头晕目眩。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吧，刚才我看到你了。”
张立垣的目光是落在祭坛和门的中间，老陈忽然想起来，他刚才看到那张脸受到惊吓的时候就是坐在那里。
难不成刚才张立垣看到他了？
那么张立垣能看到他的标准是什么？至少现在老陈很确定张立垣是看不到他的。
还有外面的那个老妇人应该也是看不到他的，否则只要老妇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肯定能感知到，张卓婷应该能看到他。
那看到的条件是见过那张人脸吗？但是应该不止这一个条件。
刚才扶老陈起来的刑警也想到刚才老陈的位置，张立垣说的是你，应该是他只看到一个人，他一直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老陈在他们出去之后看到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两人异口同声道。
“什么？”
“我应该是被看到了，刚才我和你们唯一不同的动作就是我看过那张人脸。”老陈面对其他两人，神色愧疚，他不应该单独行动的。
裴青舟其实不在乎，而且现在张立垣也看不见他们：“那张人脸可能就是这里的人能看到我们的关键，现在人脸已经被符咒灼伤，应该暂时安全。”
“就怕还会有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