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虞没有收宋舞退回来的戒指。

  应该说, 他连给宋舞还的机会都没有。

  车直接调转了方向,就算宋舞拿起手机问他,为什么不来, 季骁虞一反刚才自顾自骚扰她的姿态,冷漠而又讨人厌地回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舞沉默地望着他的车影, 最后还是将戒指塞回包包里。

  她不想说刚才那一幕看起来,像是季骁虞在落荒而逃。很怪的,就好像他好喜欢,好喜欢她似的。

  一被拒绝,就不行了。

  宋舞根据司机那得来的消息, 向她花钱请的私家侦探打听。

  就算季骁虞提醒过她, 不要再跟这种行业的人来往,但是她除了这么做还能依靠谁?连宋鸿芸都不知道她做的事,宋舞只有自食其力。

  小宴庄或许对宋舞来说是个陌生地方。

  但私家侦探那边显然一问就知道了,“小宴庄?地图上当然搜不到,那是梁家的私人地产,没有名字的, 不过是宴会办多了, 大家就慢慢叫开了。”

  宋舞:“能带我去看看吗?”

  私家侦探似乎被吓一跳,迟疑地回道:“不大行……那里我们都只能在周围附近转转, 里面有保镖, 去的都是各界名流,你没邀请函根本进不去。”

  宋舞:“那要怎样才能拿到邀请函?”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她,“宋小姐,斟酌良久, 还是想告诉你, 你这单生意, 我们决定不接了。”

  宋舞疑惑不解,追问为什么。

  联络人很含糊地道:“先前不知你的来路,有人找了我们老板,以后你的事,我们都不可以与你联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

  即便对方没有透露任何姓名,宋舞还是直觉私家侦探这边发生改变的原因,应该与季骁虞有关。

  一定是他从中捣乱,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宋舞左思右想,还是给季骁虞去了条消息:[是不是你?]

  虽然没问缘由,但奇异的,那边的季骁虞就是懂了宋舞在问什么。

  他干脆利落地回复宋舞:[Yep.]

  季骁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为你安置好一切。]

  宋舞眼皮一跳,从中嗅到了不详的征兆。

  李忘怀出事那天,警察突然上门来了家里,还有许久没见过面的宋鸿芸,她没有多看宋舞一眼,反是指着慈眉蔼眼的李老太太道:“就是她,她当年让我签下一份协议,让我答应不要追究他儿子强-奸我的责任,就给我一大笔钱……”

  警车停在院子里,年长些的警察给他们看了看证件,走过来说:“李名芳女士?你好,我们是建海警察局的,请你配合调查,我们想了解下有关李忘怀的情况。”

  李老太太到目前为止还颇为镇定,她冷静地问:“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屋说吧。”

  宋鸿芸迈着步子跟进时,李老太太停下平淡的盯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宋鸿芸想起了当年李老太太知道她干的事后,也是用这种看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的眼神,看她。

  “李忘怀是你什么人。”

  沙发上,年轻点的警员手上拿着笔和本子做着记录。

  李老太太:“是我儿子。”

  “他平常做什么工作。”

  “公司上班的普通人,一个集团的老总,在学校还有挂职,警官,你们来之前没有调查吗。”

  李老太太不是很高兴,但她还在忍耐,尽量不要心乱,儿子昨夜没回家,儿媳妇又住在娘家,另外两个孙子孙女也好多天没回来了。

  这时候她还不能乱了阵脚。

  “李忘怀在建海大学兼职老师,他在学校风评怎么样?他跟学生来往密切吗?有没有带女学生回过家?”

  对上李老太太的目光,警员记录的手微微一顿,面容愕然,“请你配合……”

  “什么意思,我儿子不在家,你问我一个老婆子这些问题做什么?我都是退休快入土的人了,小姑娘,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她开始装糊涂,隔着老远,在屋子一角旁观的宋鸿芸拦下泡好茶,准备送过去的宋舞。

  盯着应付警方的李老太太,宋鸿芸没看宋舞,却还是嘲弄道:“你现在是李家专属的佣人了?”

  宋鸿芸啐了口背对着这边的老婆子,“老不死的,利用我不够,还不放过我女儿。”然后把宋舞端着的茶抢了一杯。

  撺掇地说:“别去送了,我还以为你回李家了能过上千金大小姐的好日子,没想到还是做下人,你就这么贱上赶着伺候他们?别去了,宋舞,李忘怀要完了……”

  她笑看着宋舞,“你这个奶奶,她要知道她儿子被捅死在医院,自己应该也要气死了吧?”

  宋舞安静柔和的面庞上,出现一团如同匪夷所思的惊愕,她仿佛看到了她在宋鸿芸眼中呆傻憨笨的样子。

  宋舞明显是因她的话而惊呆了。

  她像是听不明白宋鸿芸在说什么,宋鸿芸告密般朝她低语,“昨天夜里,你那个爸他没回家吧,跟人喝酒,在停车场内被一个女学生的家长突然蹿出来,连捅七刀,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别人为什么捅他么?”

  宋舞脚步缓慢地来到客厅,将茶水放在警察跟李老太太的跟前。

  她没发现对面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只听见李老太太不负镇定,情绪略有激动地道:“我儿子怎么样了,那个杀人犯抓到了吗?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都六十岁的人了,平时都很注重人际关系,怎么可能去哄骗一个小女学生开房!你们是警察,要查,查清楚不能随便污人清白!”

  “您别激动,事发后李忘怀就已经被送至市人民医院抢救了,至于凶手正在潜逃……”

  李老太太陡然打翻了面前的茶水,宋舞就在一旁,热气差点扑了她一身,虽然没烫到手和脸,可鞋面和裙角还是打湿脏了。

  李老太太招来保姆打扫干净,面沉如水地同警察道:“不好意思,衣服弄脏了,我上楼换套干净的,麻烦警官先坐一会。宋舞,替奶奶招待一下客人。”

  警察面面相觑,接着看向一旁刚才被吓到的年轻女人,“请问你是?”

  宋舞拿纸擦了擦裙摆,回头望了眼擦肩而过的李老太太跟宋鸿芸,乖巧柔静地道:“我是李忘怀的女儿,随母姓。”

  “你母亲是?”

  “宋鸿芸。”

  年轻警官顿时变了脸色,悄声地对年长的道:“就是来报二十多年前案子的那位。”

  宋舞代替了李老太太的位置,被警察询问有关李忘怀的事情,在问话结束后,宋舞道:“我能不能问一下,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鸿芸站在沙发后面,闻言轻嗤一声,知道她说的话宋舞是不怎么信的。

  警察道:“凶手名叫高伟成,是一名汽修工人,他有一个女儿,在建海大学读书,曾听过李忘怀上的课,据调查,他们私下里曾有来往……”

  “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就在一个月前,高伟成的女儿退学后,回老家跳楼了。她留下一封遗书,说她被一位家境优渥、年纪比她父亲还要年长的李姓老师欺负了。”

  就在这个当口,李老太太终于换好衣服下楼了。

  警察离开时,李玠的车停进院子里,他是被李老太太打电话通知赶来的。

  路上了解到部分情况的他面色严肃凝重,除了跟李老太太,没跟其他任何人打招呼,就连出现在这的宋鸿芸这样的外人,他都没有多余理会。

  这种时刻,李老太太最先想到的还是自己孙子,“你妈和你姐呢。”

  李玠:“已经去医院了,奶奶,我们也出发吧。”

  李老太太:“不急,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找人了解清楚情况。”

  整个过程中,宋舞就像陌生人般被排斥在外,或许是因为宋鸿芸带着警察找上门的原因,李老太太在坐上车后,都没打算把宋舞也带上。

  她只是无视了宋鸿芸,叮嘱道:“林嫂,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别让她赖在这。”

  宋鸿芸在她身后嘲笑,“ 不用赶,我自己会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让护着李老太太的李玠看过来,他拧眉盯着宋鸿芸,猝然觉得她与宋舞有些相似,刹那间便明白了她的身份。

  是那个被他父亲玷污过的女人,也是宋舞的母亲。

  说完那句报复性的话后,宋鸿芸便将目标对向一直很安静的宋舞,“你呢?他们家都要完了,你还打算留在这?”

  被忽略的宋舞顷刻间成为焦点。

  李老太太仿佛终于想起她了,“小舞就呆在家里吧,你爸爸在医院,受了伤,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你在家准备些吃的,还有换洗的衣服,等有了消息就接你过去。”

  宋鸿芸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女儿当佣人呢。”

  “宋舞,走啊!”

  宋鸿芸催促,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宋舞摇了摇头,“我听奶奶的。”

  宋鸿芸登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不听我话了?”季骁虞说她这次来,从李家带不走宋舞,宋鸿芸本是不信的。

  现在听见宋舞亲口拒绝,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宋舞的约束力或许早不如以前了。

  宋舞不走,不是因为她留恋李家,而是这个当头,李忘怀陡然出事太匪夷所思,她想弄清楚整件事再走。

  并且,她也确实不再听宋鸿芸的话了,那天那个大雪夜,宋舞就已经将自己彻彻底底还给她了。

  她们彼此之间,等李忘怀的事情结束,就算了结了。

  李老太太带着李玠,快速去找能为此事帮得上忙的人,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舞则留在家,等候消息。

  夜已深。

  宋舞踏进医院病房的门,守候在里面的李玠见到是她,像是一下松了口气,起身帮她提了一半东西放在桌上,“爸睡着了,我去外边抽根烟,你看着点。”

  宋舞看向病床上十分虚弱的李忘怀,他身上插着管子,还用上了呼吸机,瞧着伤得极重,“我带了晚饭,哥你要吃点吗。”

  李玠朝外走的脚步倏然顿住,他似乎很惊讶宋舞会叫他一声哥,毕竟自从她回到这个家里后,他对她的态度普普通通,保持着距离。

  宋舞这么叫,就好像他们本来是兄妹一样。

  李玠想抽烟的烟瘾一下有所克制,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回来。

  二人在病房的客厅里坐着,李玠从宋舞手上接过碗筷,满眼复杂地道了声谢。

  宋舞很轻微地笑了笑,“阿姨她们……?”

  李玠:“守了一天,爸醒来说过几句话,回去歇息了。”

  李老太太也是,是到家以后,才派司机送宋舞来医院的。

  宋舞:“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她在家打听不到消息,等了许久,李老太太一身疲惫,提不起精力跟宋舞说话,她只有在李玠这打探。

  李玠作为儿子,没曾想过会迎来这样滑稽的一天,他白日里跟随他奶奶,找到省警察厅的熟人,用更高的权限了解到案子的全情。

  从调查的警察嘴中,他听到了与早已知晓、没什么两样的实情。

  还是风流惹的祸,背地里跟年轻女孩来往,女伴玩腻了,便寻起女学生的乐子,他以为还是二十几年前,遇到宋鸿芸那样好打发的。

  却不知道这时代变了,有的女孩子就是天真又不屈的,受了欺负难以应对,也没想开就跳楼了。

  李玠看过监控记录,事发当天,是在小宴庄的地下停车场,李忘怀喝了酒,醉飘飘的,他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忘了拿,于是让司机替他取来。

  李忘怀则独自在那等着,因为有些醉意,没急着进车坐着,他接着电话的间隙,就被人从背后捅了。

  对方伪装成了小宴庄的维修工进来的,戴着帽子,看不太清容貌,资料上说是有四十几岁,此前一直在老家汽修厂上班。

  是最近才来的建海市,警方初步判断,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宋舞听完沉默了片刻。

  李玠虽然饿了,但真正胃口不多,他扒了几口饭菜,感觉稍有饱腹就不动筷子了,他看宋舞不说话,便出声道:“别担心,虽然爸伤得很重,但医生说只要能挺过来就没生命危险了。”

  宋舞手心捏了捏,轻声应了应,“嗯。”

  李玠:“今天来的那个女人……她是你妈?”

  有了一顿饭的情义,李玠开始主动问起宋舞话。

  宋舞点头,她整个都乖乖巧巧的,李玠一时语塞,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从奶奶那得知,宋鸿芸向警局报案了,要告父亲当初对她不轨,违背她的意愿发生关系。

  李玠想起了他母亲说过的话,说他爸是用了手段迷-奸了女学生,才搞出个私生女来。

  他当初还不信,以为是母亲出自气头上才这么说的,现在多年前的当事人都主动报案了,李玠才反应过来他母亲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想问宋舞知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强迫出生的吗?

  宋舞将碗筷收拾好装进袋子里,看到了李忘怀真实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也算完成了任务,宋舞准备回去了。

  李玠没问出来的话,一下成了过去,消失在喉咙里。

  宋舞装作没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哥,我先走了,明天换我来守吧。”

  李玠摸着后脑勺送她到电梯门口:“没事,有护工的,你有空过来就行。”

  说实话李家没怎么养过宋舞,李玠也没觉得宋舞有给他爸尽孝的义务。

  他看着宋舞离去的背影,突然想着,好像多一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被人叫哥的滋味,是真的挺不错的。

  宋舞走到楼下,没急着出去,她心跳得厉害,这种反应好像因为发酵太慢,以至于开头看着李忘怀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宋舞却莫名感到激动。

  李玠叫她不要担心时,宋舞其实想对他说,她没有担心。

  听完前因后果,宋舞甚至有种李忘怀活该的想法,她努力克制了好久,才没在李玠面前表露出来。

  宋舞走向医院地面停车场,就在路上,一辆停在靠边位置的车辆陡然亮起大灯,刺目的灯光令她短暂失明,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很快,一只手摸到她的手腕,宋舞惊诧之余,来不及做反应就被塞进车里。

  有预谋地蹲守她许久的男人冲着司机道:“发车。”

  宋舞在历经片刻的慌乱后镇静下来,不满地叫道:“季骁虞,你做什么?”

  “宋鸿芸说你在李家沉迷做孝子贤孙,我过来看看。”

  季骁虞把人扣进自己怀里,使得宋舞坐在他的大腿上,强硬地摁着她,蔑了眼她提在手上不放的饭袋子,轻描淡写道:“原来是真的。”

  宋舞杠不过他,又吸取了以往的教训,不再跟季骁虞对着干。

  她扭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我来给李玠送饭,李忘怀,他被人捅伤了……”

  季骁虞:“嗯,我看见了。”

  宋舞:“你看见就应该知道我来医院是正常……”她话音渐渐低了下去,茫然中又透着一股求知的无辜,满是疑惑地问:“什么?”

  车在行驶,车后排宽阔的空间容纳着两人。

  季骁虞仿佛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李忘怀被人捅了,六刀还是七刀?”

  他凑到宋舞耳边轻声道:“我都看见了,是我帮他打的救护车电话。怎么这么惊讶?这不是一件喜事吗,你不该对我说声谢谢吗,宋舞。”

  宋舞神情呆滞,仿若听了个天荒夜谈的故事。

  她脑子里涌出无数想法,“是,是你让人这么做的?”为了挽回她,季骁虞说过要帮她解决李忘怀这件事。

  宋舞眼皮直跳,心跳再次快速律动,“你怎么能……怎么能指使杀人……”

  季骁虞静默一瞬。

  他低声轻笑了下,醇酒般的声线轻易就能麻痹蛊惑旁人的神经,“你在说什么,我是让你对我拨打救护车电话的行为表示感谢。”

  宋舞怔怔的耳根一热,她为自己的误解感到尴尬,可是直觉又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被季骁虞紧紧箍在怀里,车窗上的倒影扭曲而混沌,看不太真切。

  宋舞:“你要带我去哪。”

  季骁虞埋在她脖颈,很长地嗅了一口,像抽大烟那般在目眩神迷的一刻,低沉宣告:“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巢了,我的小鸟。”

  “把你关回笼子里好不好?”

  宋舞在愕然中回神,为了逃离季骁虞的控制,瞬间扑向车门,她危险的动作让季骁虞平静而淡漠的俊脸顷刻变得阴鸷狠厉,他一把就将宋舞拉回来,翻个面狠狠压在了车座上。

  季骁虞:“非要逼我来硬的是么?打电话 ,告诉李家,以后你都不会再回去了。”

  宋舞腰上抵着季骁虞的膝盖,身下是车座她进退两难,粗重的呼吸在两人间响起,宋舞面庞火红艳丽,双目畏惧而排斥地仰视眼前的男人,“你……”

  她看到了季骁虞隐藏于眼底的执着和疯狂,为了不进一步激化他,宋舞咽了咽唾沫,干脆闭上眼用装死来逃避。

  车内早就上了锁,门是打不开的。

  刚才宋舞危险的动作还是让季骁虞不放心,他将愠怒消化,让司机再确认一遍,车速提上去,挡隔板升起,免得因为疏忽让她再做出什么行为,导致危险。

  看着蜷在座位上,闭眼不肯面对他的宋舞,确认她暂时安分下来,季骁虞不再拿她当犯人一样钳制住。

  宋舞感觉到季骁虞在抚摸她的脸庞,有个冰凉的硬物一样的东西,偶尔会触碰到她的脸颊。

  她不禁猜想,那应该是一枚戴在季骁虞手上的戒指,应该就是他还套在她手上过的同款。

  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戴着,而她的那枚早在摘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放在李家的卧室里。

  宋舞灵光一闪,似乎有了可以说服季骁虞送她回去的理由,“戒指……季骁虞,戒指没带出来。”

  瞥见宋舞的手指光秃秃的,季骁虞一下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但他表现得没那么介意,宋舞在打破沉默跟他说话时,被一只手捏住脸颊,一条猛然钻入她口腔的舌头成功中断了她的话音。

  季骁虞如沙漠中缺水饥-渴的旅人缠着宋舞讨要津-液,吻技高超的他为了拉宋舞一起沉沦,在这一刻几乎使出十八般武艺,渐渐地,直至宋舞反抗和捶打他的动静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