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现代言情>独树晚风【完结】>第60章

  ◎“可是,顾师父,你好像很兴奋嘛!”◎

  面对着突然闯入家门的陌生车辆, 三条狗一直在狂吠,吓得司徒朝暮根本不敢打开车门,甚至连车窗都不敢降下来。

  顾晚风当即就从屋前的台阶上站了起来,迅速朝着那辆火红色的比亚迪电车走了过去, 先喝止了三条狗的厉害叫声, 然后又把它们仨挨个抓起来关进了狗笼里。

  司徒朝暮这才敢打开车门。

  下车之后, 她先瞧了顾晚风一眼,一脸傲娇地为自己今天不请自来的主动行为做了个义正严辞的声明:“你可别误会, 我才不是来找你的,我是专程送周唯月过来和毛三叙旧的。”

  顾晚风当然不会拆穿她,一本正经地回了句:“嗯, 我知道。”随即又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了句, “晚上要留下吃饭么?”

  司徒朝暮想留下来, 但拿架子得很, 装腔作势地回答:“再议吧,我挺忙的。”

  顾晚风神不改色, 置若罔闻:“你想喝粥,还是想吃饭?”

  哼,我不都说了再议么?你怎么还问?

  一点儿都不懂事!

  司徒朝暮很是神气,没再搭理顾晚风, 又看到周唯月已经下车了,于是便冲着屋门口的毛三扬了一下下巴, 笑着喊道:“毛三儿, 看看这是谁?”

  毛三没有立即认出来周唯月,他一直蹲在门口的台阶上, 和吕四一起抱着膝盖看热闹, 直至司徒朝暮喊了他, 他才将目光转移到了红色轿车的另外一侧。

  周唯月满目迷茫地站在车门旁,高挑的身材与姣好的容颜十分引人注目。

  她眼眸中的那份单纯与童真也是极其特殊于其他同龄人的存在,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股异样的和谐感:大人的身体,小孩的灵魂。

  毛三愣住了,来自天空的金色阳光仿若一缕缕穿梭在时光隧道间的明亮光线,一寸寸地将他送回了童年。

  八年前的碧屿村。

  结了冰的湖面。

  临别时的不舍与痛哭流涕,以及要当一辈子好朋友的稚嫩誓言。

  在迷茫与彷徨中愣怔了好几秒钟之后,毛三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足生风,惊喜又激动地朝着儿时的好友跑了过去,兴奋大喊:“周唯月!周唯月!”

  这下看热闹的人员只剩下了吕四,还意外地由一场热闹变成了两场。

  这下真是热闹了。

  也不用再去写作业了。

  甚好。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漂亮姐姐和毛三突如其来的激动,吕四也满心都是好奇与探究,为了更好的看热闹,他甚至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一个遮太阳的“凉棚”,仰着脑袋观望。

  然而周唯月却一直没有认出来毛三,因为毛三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八年的时间很长,足以让一位瘦小的穷苦男孩变成一位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满头灰发,天生的少白头。

  “你不认识我啦?”毛三兴冲冲地跑到了周唯月面前,看向她的视角也由曾经的仰着小脑袋变成了体贴地低着头,但面庞上洋溢着的快乐笑容是从来都未成改变的,“我是毛三呀!毛三!咱俩还一起去圣水湖中心找神仙许愿呢你忘了?”

  周唯月虽然心智不全,但记忆尚可,经毛三这么一提醒,浮在她脑海中的那团迷雾终于云开雾散,朦胧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毛三,那个瘦瘦的,小小的,黑黑的毛三。

  邀请她一起玩木头玩具的毛三。

  总是流鼻涕,喜欢拿手背蹭的毛三。

  说她一点都不笨,从不觉得她是个傻子的毛三。

  她的好朋友毛三。

  伴随着封印在记忆上的时光破除,周唯月的眉宇也开始解冻,开始由茫然木讷渐渐变成灵活激动,眉飞色舞,大喜过望:“毛三儿!你是毛三儿!你长大啦!”

  她望向毛三的眼眸中还充斥着强烈的惊讶与难以置信。

  儿时的好友终于认出来了自己,毛三的笑意更灿烂了,再度用力点头:“是啊,我是毛三,你的好朋友毛三!”

  周唯月如做梦一般,呆如木鸡地盯着毛三,眼中的惊讶与不可思议不减反增,许久之后,她再度发出了一声感慨:“毛三儿,你长大啦,变成大人啦!”

  只有她,还是一个笨笨的小孩子。

  所有人都会长大,只有她不会长大,因为她是个傻子。

  毛三却因为她这句“变成大人啦”而感到不好意思了,一边挠着灰扑扑的短发一边赧然地说:“嘿嘿,我才刚上高中而已,还没变成大人呢。”

  “你会变成大人的!”周唯月斩钉截铁,神色认真,言语笃定,“你一定可以好好长大的!”

  一定会和我不一样,一定可以变成一个很厉害的大人。

  毛三再度用力点头:“嗯!”又说,“我们都会好好长大的!”

  周唯月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笑,笑容中带着感慨,带着开心,又带着几分温柔的、慈爱的、长姐对弟弟的祝福和期许。

  儿时的友谊干净纯粹,永不变质,他们永远都是彼此心中的好朋友。

  紧接着,司徒朝暮又冲着周唯月说了句:“月月,你再看看这个是谁?”

  周唯月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顾晚风。

  她也还记得顾晚风,却从没见过见过他留长发的样子,并且,在她的记忆中,这位熟悉的老朋友也不叫顾晚风——

  “宋熙临!”

  “你是宋熙临!”

  毛三和吕四同时在内心发问:宋熙临?怎么喊我们师父宋熙临呢?宋熙临是谁啊?

  司徒朝暮笑而不语,扭脸瞧了顾晚风一眼,挑了一下眉梢,用眼神询问他:是我解释,还是你自己解释?

  自己的事情,肯定还是自己解释比较好。

  顾晚风朝着周唯月随和一笑,认认真真地说:“我现在不是宋熙临,我是顾晚风。”

  周唯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改名字了呀?”

  顾晚风想了一下,点头认可:“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啊……”周唯月却露出了一副困扰的神色,眉毛都拧了起来,“那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要喊你的新名字了?”

  顾晚风笑答:“当然。”

  周唯月又超级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超级坚决地说:“那我一定要告诉闻铃,还要告诉厅响和裴星铭,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司徒朝暮心说:你放心吧,除了你以外大家都知道了。

  谁知接下来,周唯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司徒朝暮目瞪口呆:“我们有一个司徒不在的小群,”

  司徒朝暮:“……”

  他妈的,你们四个竟然还有小群?我不在的小群?

  孤立我?

  周唯月:“群名叫‘司徒什么时候结束单身’。”

  司徒朝暮忍无可忍:“这是谁建的群?”

  周唯月老实巴交地回答:“裴星铭。”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

  虽然,她自己也建过一个没有裴星铭和周唯月的小群,群名叫:渣男回忆录。裴星铭每谈一次恋爱或者每分一次手,她都会在群里汇报一下,然后开始跟厅响和闻铃一起在群里面跨国吃瓜。

  厅响建过一个没有闻铃的群,天天偷偷摸摸地扒闻铃的微博、抖音朋友圈,拉着她和裴星铭一起分析闻铃近况,顺便再让她和裴星铭去找闻铃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出现在闻铃照片中的异性好友都是谁。

  闻铃建过一个没有厅响的群,目的和厅响建群的目的一致,偷鸡摸狗地分析厅响近况。

  总结来说,他们五个人,私下至少有四个群……这么一想,司徒朝暮突然就宽恕了裴星铭背着她建群的行为,甚至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待遇。

  司徒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和颜悦色的嘴脸,对周唯月道:“好了,不用再往下说了,我都知道了。”

  “哦。”周唯月还真的没再多说什么,但只是乖乖听话没再对司徒朝暮多说什么,却抬起了右手,打开了戴在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的微信功能,对着在那个没有司徒朝暮的小群里面发语音,“你们以后都不要再说司徒喜欢宋熙临了,宋熙临改名字了,他现在叫顾晚风,司徒现在喜欢的是顾晚风。”

  她的语气郑重而严肃,字句清晰,伴随着春风,声声入耳。

  还简洁直白,直击人心。

  顾晚风猝不及防,呼吸停滞,浑身一僵。

  司徒朝暮则是面红耳赤,羞恼急切,坚决否认:“我我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周唯月却又拧起了眉头:“骗人!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大家都说你喜欢!”

  “我没有!我没有!”司徒朝暮气得直跺脚,“你胡说!”

  周唯月也超级生气:“我才没有胡说呢,就是你骗人!”

  “就是你们几个胡说八道!”

  和周唯月这种“小孩子”吵架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她只认死理,所以司徒朝暮果断决定转移话题,火速看向了毛三,相当生硬地问了句:“你和吕四下午有事儿么?没事儿的话咱几个玩玩游戏吧?”

  一直在看热闹的毛三和吕四都没敢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先远远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看向了顾晚风,眼神紧张,忐忐忑忑,却又仗着师娘在,开始胆大包天——

  毛三:“我们师父说了,下午要写作业呢。”

  吕四:“写完作业还要练功呢。”

  毛三又可怜兮兮地说:“作业写不完我们可是要挨罚的。”

  吕四补充说明:“扎马步半个小时起步,都不能晃一下,不然会挨藤条的。”

  顾晚风:“……”

  “啊?”司徒朝暮大惊失色,一脸愤慨地看向了顾晚风,严厉谴责,“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呀!”

  顾晚风气不打一出来,神色冷然,坚决而严肃地说:“玉不琢不成器,等他们俩练功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们俩多欠揍了。”

  扎个马步晃得比风吹过得小树苗还狠,每次都是非要抽几藤条才能扎稳地盘。

  “那你也不能打小孩儿呀!”司徒朝暮的教育理念和顾晚风完全不同,“鼓励为主嘛!”

  关键是,这俩臭小子要真是那种能够鼓励起来的徒弟,也用不着他动手了。

  顾晚风轻叹口气,十分无奈地回了句:“跟我师父比起来,我已经够仁慈了。”

  赵老头儿那一藤条下去是真的能让身上多一道青紫色的印子,抽得你哪怕是疼出眼泪了都不敢大声地哭,不然身子一晃还要挨打。

  “哼,那是因为你小时候调皮!”司徒朝暮认真又坚决地说,“而且年代不同了,棍棒教育早就被时代淘汰了。”

  她就从来没有挨过来自爹妈的打,一次都没有挨过。

  但是吧,事业单位内的各位领导们说话是真的有水平,每次她犯错误之后,都被会被严肃地、无情地、不容情理地上纲上线一番,每次都说的她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深恶痛绝地悔不当初。

  于是乎,司徒朝暮又凭借着自身经验,气定神闲地说了句:“你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行。”

  自己的徒弟自己最了解,顾晚风没好气地回了句:“他们俩也得听才行。”

  “那是你方式方法不对。”司徒朝暮清了清嗓子,然后,转头看向了毛三和吕四,双手背后的同时,开始凭借着自己被两位领导教育多年的经验给顾晚风做正确示范,阴阳怪气又引经据典:

  “你们两个,既不想写作业,又不想练功,想干嘛呀?年纪轻轻不努力,以后是想去厂里面给人家拧螺丝还是准备当无业游民啃老呀?爹妈师父辛辛苦苦把你们俩拉扯这么大,是想让你们俩以后去社会底层吃苦受罪的么?九年义务教育是让你们长大了之后当个混混二流子去给国家添负担的么?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小时候天天背的那几首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们俩就是这样报的?你们的爹妈和师父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赚钱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让你们俩以后不被别人看不起么?你们俩还不思进取?这不是忘恩负义数典忘祖么!”

  毛三:“……”

  吕四:“……”

  好了,您别再说了,再说我们都要羞耻哭了。

  再转念一想吧,还是感觉师父的藤条香,干脆利落地抽一下,丝毫不会有思想负担。

  紧接着,这俩人就向他们亲爱的敬爱的师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顾晚风才懒得搭理他俩,冷笑哂之。

  司徒朝暮则对自己刚才的发挥满意极了,就连周唯月都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司徒,你刚才真的好像裴阿姨和司徒叔叔发脾气时候的样子呀。”

  司徒朝暮心说:我都体验了快三十年了,还能学得不像?

  毛三和吕四心里想的则是:心疼以后的弟弟妹妹,爹拿藤条娘张嘴,一个下手狠,一个会训人……

  师父师娘的孩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叛逆期。

  不过司徒朝暮刚才的那段即兴表演完全是为了向顾晚风证明即便不使用棍棒也可以达到教育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催着毛三和吕四去写作业或者练功,毕竟,她今天带周唯月来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让她和毛三叙旧。

  所以,即兴表演结束后,司徒朝暮就直接大手一挥地替毛三和吕四做了主:“今天你俩都听我的,下午不用写作业了,晚上再写。”

  经历了刚才的惨痛教训,毛三和吕四都没敢立即吭声,而是先看向了他俩的师父,征求意见。

  顾晚风心知肚明现在就算是逼着这俩小子去学习,这俩人也绝无学进去的可能,于是就应允了:“都去招待客人吧。”但随之又不容置疑地冷声告诫道,“晚上睡觉前必须把今日份的功课补齐,我会检查,缺哪项补哪项,补完才能睡觉。”

  毛三吕四大喜过望,异口同声地保证:“我们今天晚上一定会补齐!”

  司徒朝暮瞧了不苟言笑的顾晚风一眼,心说:啧啧啧,真是个好严格、好冷酷的师父呀……好想调戏。

  随后吕四跑回了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毛三则跑去了露天厨房,从石板台下面搬了长木质折叠桌出来,支在了小院中央的那株繁茂梨花树下,随后又在桌边围了几张小板凳。

  没过多久,吕四也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怀中抱了好几盒不同类型的桌游,其中还有一对儿黑白棋盒和一副扑克牌。

  “玩儿哪个?”吕四直接把这一堆花花绿绿的游戏盒全部扔在了木桌上。

  “我都行。”毛三又看向了周唯月,“你想玩什么游戏?”

  “我去看看!”周唯月对玩游戏是十分感兴趣的,立即朝着小木桌跑了过去。

  毛三又扭头看了司徒朝暮一眼:“司徒姐姐,你要一起么?”

  司徒朝暮刚才是想玩的,但是现在又不想了,就摇了摇头:“你们仨小孩玩吧,我有点儿事情要和你们师父探讨一下。”

  顾晚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毛三很有眼色,没再说话,跟吕四和周唯月一起坐在树下玩起了经久不衰的经典桌游飞行棋。

  司徒朝暮转身便朝着顾晚风走了过去,同时将右手伸进了牛仔外套的外兜里,拿出来了一个红布缝制的小荷包,封口处缀着一枚金色盘口。

  顾晚风一眼就知晓了这是什么。

  司徒朝暮在他面前站定,攥着那个荷包说:“还给你的东西,三枚铜板一枚不少啊。”又傲娇不已地补充了一句,“要不是因为要把这东西还给你,我今天才不来呢。”

  顾晚风勾唇一笑,接过了她递来的荷包,用指尖打开盘口,将装在其中的三枚铜钱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灿灿阳光下,三枚铜板增光瓦亮。

  “这可不是我摸出来的包浆啊!”司徒朝暮又赶忙解释了一句,“你送我的时候就有。”

  “我知道。”顾晚风眉宇平和,轻启薄唇,“起过千百卦,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司徒朝暮好奇:“是你自己起过千百卦还是你师父起过千百卦?”

  顾晚风如实告知:“都有,还有我师父的师父。”

  “祖传的呀?”司徒朝暮诧异万分,还有些后怕,“那你怎么就舍得把这东西给我了呢?不怕我弄丢或者弄坏了?又万一我跑路了,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呢?”

  顾晚风却气定神闲:“不怕,起过一卦,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是指那三枚铜钱终究会回到他手中?还是指他会回东辅?还是指他们两个最终一定会重逢?

  但无论是那种说法,好像都有些道理。

  司徒朝暮仔细咂摸片刻,说了句:“也就是说,其实你也有点子玄学水平是吧?”

  顾晚风呼吸一滞,顿有了顾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预感就成真了——

  “大师!顾大师!”司徒朝暮仰着脑袋,双眼发亮,用一种看刚下凡的神仙的崇敬眼神看着顾晚风,“您能不能给我看看姻缘?”

  终于不看身高了?

  顾晚风不禁舒了口气,反问道:“你想看什么?”

  司徒朝暮抿了抿唇,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正缘和偏缘都会在……”

  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顾晚风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不用问偏缘,你没有偏缘。”

  司徒朝暮一愣,有些难过,不太能接受:“一个都没有么?”

  顾晚风冷冷启唇:“半分都无。”

  来一个,斩一个。

  来两个,斩一双。

  司徒朝暮还是不相信,急慌慌地说:“可是、可是我小时候我妈带我算命,说我命里桃花可多可多了。”

  顾晚风神不改色,语气笃定:“命非定数,未来之事皆可改变。”

  真的么?

  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把我命里面的桃花全给斩光光了吧?

  司徒朝暮满含狐疑地瞟了顾晚风一眼,没好气地说了句:“那我总有正缘吧?你给我看看正缘总行了吧?”

  顾晚风:“想问什么?”

  司徒朝暮:“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们在一起之后,他会不会很小气?”

  顾晚风不假思索,信誓旦旦:“绝对不会。”

  司徒朝暮沉默片刻:“可我每次刷某音的时候,不小气的男人,都会在我面前大方的展示他们的身材和腹肌。”

  顾晚风:“……”

  司徒朝暮又瞥了顾晚风一眼,略带不满地说:“只有小气的男人,才会天天穿长袖长裤,连胳膊都不愿露出来让人看一眼,古拙刻板的很。”

  顾晚风:“……”

  司徒朝暮又叹了口气,惆怅不已:“网络上萍水相逢的男人都愿意脱衣服取悦我,我的正缘他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顾晚风简直都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话了,神色清冷自持,不苟言笑,耳尖却止不住的泛红,嗓音沉冷,正直严肃:“恕我道行浅,算不出来。”

  司徒朝暮哼了一声:“这也算不出来,那也算不出来,你到底能算出来什么嘛?”

  顾晚风神色冷淡:“倒是能把你的命格算出来。”

  司徒朝暮一下子就来了性质:“我是什么命?”

  顾晚风波澜不惊,淡淡启唇:“登徒浪子,女流氓命。”

  司徒朝暮也不生气,歪了一下脑袋,盯着他红透了的耳朵和始终冷漠的神色看了一会儿,眨眨眼,天真无邪:“可是,顾师父,你好像很兴奋嘛!”

  顾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