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她。”
许翊景眼前便是二人在拥抱似的,尤其是女孩身形偏瘦,几乎被谢择星遮住,看起来亲密无间。、
心中的怒意在沸腾,许翊景恨不得把胆敢接近初月的男人碎尸万段,脸色也倏然阴沉下来。
偏偏,他的警告好像对这个人完全无效,谢择星不知道对初月说了什么,她眼眶和脸颊泛红,楚楚可怜的。、
谢择星格外温柔的抬手,将她别在耳畔的发夹取下,修长的手指稍微捋顺了那柔顺漂亮的长发,又把发夹重新替她别上。
他的动作亲昵,动作看起来满是爱意,好像真的比自己对她还要在意的多。
“月亮,如果你考虑好了,记得告诉我。”谢择星全程没有跟许翊景说一句话,微笑了下,潇洒的离开。
许翊景眸色幽深,他本能的想去质问初月,问问她到底有多少个暧昧的对象,到底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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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焦躁的欺身上前,抓住她手腕的那刻,许翊景的大脑深处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这么做。
“月亮……”许翊景低声道,“你在他身边待太久了,我很担心你。”
她动作一顿,怔怔的看着他。
“小景?”
他变化怎么这么大……初月还记得,以前的许翊景完全就是个醋缸,哪怕是看到有男同学帮自己拿本书,他都能把自己气的半死。
是因为失忆了吗?所以他再也不会以“男友”的身份吃醋,只会用虚假的“哥哥”身份关心她吗?
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许翊景对谢择星的怒火统统压抑住,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可真是,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会小提琴很了不起?”
“那,不然呢?”初月哽了下,反驳道,“你难道比他还要厉害?”
“哼。”许翊景一把握住那截白皙细瘦的手腕,眼见着台下的谢择星还没有离开,他拽着初月到了舞台侧面一直摆放着的钢琴处,格外自信的坐下。
每个学校都会有这么个普通的黑色钢琴,价格不算高,平时简单的保养就能发出动人悦耳的音色。
许翊景的手指轻快地从琴键上滑过,简单的炫技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小提琴的确够好,但是钢琴广泛的音域可不是能被简单替代的。
许翊景自小练习钢琴,一方面是因为父母要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喜欢,所以对于钢琴的演奏也超脱了只是弹琴的范畴,他喜欢的演奏家是奥地利的塞金,家里的唱片都不知道有多少。
演奏风格,自然也与他一致。
触键清晰,声音纯正,节奏仿佛随着他演奏的同时就要跳跃出来。
许翊景选择的是是理查德·施特劳斯曲子中的一段,甚至把自己的情绪都完美融入到了曲子里,华丽,清澈,明净,就是那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初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许翊景的性格。
他太好胜,甚至有点自负,但偏偏又有足够的能力去做到这一切,当时不也是因为这幅自信的模样才吸引的自己吗?
最后一个音节结束。
谢择星的小提琴独奏才结束不久,许翊景的即兴钢琴演奏就跟着来了,明摆着是两个人互不服输,至于为了谁?
众人的目光只在初月脸上停留了下,又迅速移开。
谢择星迎上许翊景挑衅的目光,也没有失态,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微微勾唇。
门口的林栖不动声色,他不关心两个男人间你来我往的争夺,他更在乎的是……
林栖眼神深沉,看向了一旁的初月。
她更在意谁?
林栖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打破沉默的是谢择星的掌声。
他那双暗沉的眼瞳一动,主动鼓掌,笑容也恰到好处的温和,“小景,真厉害。只可惜你这次只能做主持人。”
“全场共计三小时,总比你只露脸五分钟好得多吧?”许翊景咄咄逼人。
谢择星毫不在意的开口,“如果这样想能安慰到你,那就随便你好了。”
“啊!那个,那个我忽然想到,”人群里的陈圆蹿出来,“老师昨天说,等会儿有校董事会的人来看我们的排演,我们还是再打起精神练一下吧,听说她也是这次校庆的资助人之一,如果让她不满意的话……”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上次那个很漂亮的阿姨。”
“什么阿姨,你能老老实实叫老师吗?”
陆陆续续的也有其他人出声,总算是缓解了两个男人之间完全不加掩饰的敌对氛围。
林栖抱着肩在门口,总算是听明白,等会儿自己的妈妈要来。
她大早上就离开家了,到现在为止才有空到学校看一眼,估计还是在校方百般要求下才肯来的,但就这小小的举动,仍旧是让礼堂里的学生们吓得不行。
二十分钟左右,林栖看到了林母被校方领导簇拥着出现在了门口。
他借着茂密巨大的树影完全把自己遮掩住,但这哪里能瞒过他妈妈的眼睛呢?林母与面露尴尬的儿子微微一笑,没有当场认出,径直走了进去。
“林老师,我们这次拟计划邀请一百名毕业生,还有在校的所有学生,包括社会各界关心我们学校发展的人……一起来参加这次的校庆晚会。”
“学校毕业的校友很多,席位也确实有限,也是尽量把所有学生都邀请回来了。当然,其他没有被邀请到的学生,我们也安排都寄出了礼物。”
“这样很好。”林母出声。
初月和其他人一样,自打领导们进来,就规规矩矩的停下了动作,礼貌看向他们。
其中被包围着的女人身份看起来就不同。
她头发盘起,脸上带了些淡妆,穿的很优雅,从头到家都是一股成熟温婉的模样,气质清丽。
校长则是在挨个介绍学生们。
在斯坦福的谢择星、清大的许翊景、已经被北影录取的陈圆……
轮到初月,她愣了愣,才想起来,“这是去年才毕业的女孩,叫初月。目前在我们广市本地的中大读书,学的专业也很好,是医学院的。”
初月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感谢校长还记得她。
她跟在场的优等生比,确实没有那么的优秀,甚至还复读过呢。
林母不动声色的微微扭头看向门口,又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孩。
女孩眼睫轻垂,投下一片阴影。
黑色长发,白色T恤,牛仔裤,球鞋,除了耳边的发夹外,浑身没有任何装点,青春又漂亮。
这是林栖喜欢了足足五年的女孩?
林母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她微笑着看向学生们排练的样子,女孩虽然有些紧张,但声音很好听,气质也出众,在台上主持的模样落落大方。
家里对于林栖和林烟的培养从不是严苛的。
比起让他们在规矩下束手束脚的长大,林父和林母的想法都是做一个善良优秀的人就好,虽然曾经林父也考虑过让林烟与徐祀联姻进一步巩固两家间的关系,但事实也完全证明,这种强扭的瓜非但不甜,还会破坏他们的关系。
林栖的眼光倒是格外的好,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没把对方追到手里。
五年了,连邀请女孩去家里的勇气都没有。
排演结束了。
林母也礼貌的夸奖了每个人,临走前,她以自己的名义定了某家私人餐厅的包间,请这些学生吃晚饭。
“好紧张……”初月看着大人物们远去的背影,稍微松了口气。
其实学校的领导,包括今天的这位“林老师”都跟她爸爸年龄差不多大,但初月这种从小就是老师心中不省心差生的代表,看到老师就会心虚。
谢择星冲她扬起一张笑脸,“月亮,你知道那个阿姨是谁吗?”
“嗯?”
“她就是林栖的妈妈,”谢择星留意到女孩惊讶的目光,勾唇,“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我不懂,你不要做谜语人好不好?”
谢择星摇摇头,虽然他很想把初月带走,可是他和林栖,还有徐祀可是有过协议的。
各凭本事。
只要初月选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其他人就要乖乖退出。
如果她的选择不是他们……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共享,也远比看着她和其他男人结婚好得多。
可惜,他还想多留一会儿,但林栖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谢择星重新看向初月,“月亮,想去我家玩吗。”
熟悉而清润的嗓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初月听着他的问题,又想起了他说的那个事情,脸颊忽然烧了起来。
“不想去也可以,但我说的是认真的。”谢择星顿了顿,嗓音忽地变轻,“我想当你的情人……之一。”
“我才没有呢。”初月心虚反驳,虽然没什么说服力。
“好吧,那我不想去聚餐了,我累了,要回家休息。”
话音才落,谢择星不再绅士了。
他主动俯身过来,在初月侧脸落下了亲吻,周围的人停顿一秒,忽的发出尖叫。
虽然是偷袭,但女孩看起来并不讨厌他。
这就够了。
不讨厌,不抗拒,总有一天她会主动选择自己的,谢择星对这一点很自信。
她怔楞着,谢择星扬起唇,“我们明天再见。”
许翊景冷笑了声,他一张帅气的脸绷着,和谢择星之间的气势本就剑拔弩张,再加上看到他堂而皇之亲吻女孩,周围的同学更是一脸磕到了的表情,许翊景更是浑身不舒服。
晚上大家一起在餐厅聚餐,许翊景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一句话不说。
陈圆悄悄凑过来到初月身边,“学姐,你要不要跟学长说点什么?”
初月偷偷瞥了眼他冷淡的侧脸,摇了摇头。
“学姐,那谢择星学长跟你是什么关系?”女孩脸上满满都写着八卦的欲望,“他真的好苏,刚才离开吻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疯狂尖叫!”
许翊景:“……”
女孩马上捂了捂嘴,被许翊景那锐利的视线紧盯着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至少悄悄抱住初月的胳膊,小小声问,“学姐,你和小景学长是不是以前交往过?要不然他怎么会一直这么在乎你?就算再生气还要坐在你旁边,其实破镜重圆也不错——”
陈圆的话语被许翊景手机发出的振动声打断。
许翊景低头看了眼,微微皱眉,“我们聚餐还没有结束,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可是,我好久没跟你见面了,刚好我也在外面呀。”电话那端正是虞悦,“你不想知道我在哪里?”
“嗯?”
“小景,你转个头就可以看到我了。”
许翊景握紧手机,脸色愈发不善,一桌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的,就看到包厢的门被轻轻地推开。
乌黑柔润的长发,白净莹润的肤色,穿着樱桃色的细带裙子,身姿婀娜娇柔,声音也格外的温柔,“小景。”
虞悦熟练地朝着许翊景走来,哪怕初月就坐在许翊景身边,她也视而不见。
一股很淡的玫瑰味道将初月包围,她抬起眼,就见虞悦的手臂抱着许翊景的肩膀,“小景,你看到我这么不开心呀。”
“放手。”许翊景恢复了面无表情,“谁让你来的?”
“我……”女孩露出了难堪的神色,“我是你的女朋友,我难道只能在楼下等你,不配上来跟你和你的同学一起吗?”
许翊景厌烦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是许翊景的女朋友!
在座的人无不震惊,统统看向了初月。
这段时间许翊景对初月的关照和在意压根没办法忽视,他们也都听说过两个人在高中曾经交往过,现在是藕断丝连,才会这么暧昧。
现在许翊景有交往的对象,居然还要跟前女友牵扯不清吗?
“大家不要误会,初月是小景的妹妹。”虞悦仿佛看出了初月的心思,温柔的解释着,“我们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小景的爸爸也是初月的爸爸,所以,小景一直都很关心初月。”
“他们是兄妹?难怪小景学长对初月学姐那么特别。”
“真的假的……那他们分手也是因为这件事?”
“到底有没有交往过都难说,而且学长有女朋友啊,只是照顾妹妹而已。”
“你没觉得许翊景他女朋友和初月长得很像吗?”
“哥哥和妹妹还这么暧昧,不会要玩骨科吧?”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初月的脸上。
她脸色苍白,轻咬着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翊景见状,径直站起来,认真的解释:“她有自己的家庭,从小到大也和我家无关,不要随便误会她。”
说完,许翊景才微微颔首,不满的看着虞悦,“至于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没多说什么,反而一把抓住虞悦的手,要把她往包厢外的走廊带。
“小景……”
女孩柔柔弱弱的,是个男人看到都会心软,许翊景却不为所动。
任谁都看得出来,许翊景和他的女朋友关系不怎么样,几乎濒临分手了。
虞悦不敢反抗。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许翊景越是强势与不容辩驳,越让自己卑微与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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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悦悄悄地抬眸,看着初月那一动不动的尴尬模样,那一瞬间,她心底是有点快意的。
就算她和初月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但她始终默默无闻。
女孩在学校里就漂亮的不行,被无数人喜欢。
她丝毫不用努力,就有无数人对她俯首称臣,一下子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自己却不一样。
哪怕对许翊景再好,他除了最初因为车祸迷茫的时候会展露少许温柔和爱意,其他时间都像是个陌生人。
虞悦清楚的知道,许翊景尊重她,对她保持善意,但压根无法爱上她。
正品,和替代品,终究是不同的。
他现在对自己的容忍度全部都是建立在他以为的“女朋友”身上,如果他有天恢复记忆,虞悦简直不敢去想。
走廊里,许翊景抱着双臂,低声问道,“我想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理由了呀,小景。”虞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翊景降低音调,继续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是觉得我很丢人?”虞悦也不再示弱,咄咄逼人,“我连出现在你同学的面前都不配?”
她一步一步逼近,“还是,你觉得我打扰你和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谈恋爱了?”
“不要再说了!”许翊景的脸上果然有了丝波动,这也恰恰如同初瑶说的那样,许翊景果然对初月旧情未了。
哪怕他失忆,忘记了和女孩的一切。
哪怕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妹妹,还是会为她心动。
“那你就告诉我呀,小景。”虞悦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人,可是你怎么能喜欢你的妹妹呢?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到底有多严重?”
“住口。”
“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你喜欢她……你觉得你爸爸和你妈妈会同意吗?”虞悦进一步试探。
许翊景捏紧拳头,猛然抬起,最后恼怒的砸在了墙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他冷声道,“虞悦。你听好了,我们分手。”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你想从我身上要什么,我通通给你就是了。”
许翊景的口气也冷静了下来,波澜不惊,郑重其事。
虞悦慌了。
初瑶阿姨只是最近一直在提醒她,千万不要让许翊景跑的太远,以免未来无法控制。
尤其是最近许翊景整天都在忙学校校庆,几乎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了,其实他们间的相处格外的冷淡,通常是自己问一句,许翊景回答一句。
他对她很坦诚,有问必答,虞悦实在按捺不住,就偷偷找来了。
虞悦嘴唇轻颤,“你,你要和我分手?那我们之前交往那么久……”
许翊景打断了她的话,“月亮。不管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我感谢你照顾我,我想我以前是喜欢过你的。但是现在我们互相不喜欢是事实,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余光中,虞悦看到了从包厢里出来的女孩,她勾了勾唇。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小景,你回答我。”
“说吧。”
“……你要和我分手,是因为你妹妹吗?”虞悦低沉极了,“如果没有她,是不是我们会正常结婚,你也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和你爸爸出轨她妈妈有什么区别?要用真爱的名义打发我离开?你好跟她交往?”
她的逻辑清晰,头头是道,恰好被初月听到。
初月:“!”
出轨……
这两个词像是沉重的石头径直压了下来。
这两个字被许翊景的女朋友说的掷地有声,让初月浑身上下僵住了。
她不想走上跟妈妈一样的路,却又偏偏在各种阴差阳错间遇到了许翊景。
偏偏,许翊景沉默了半晌,神色冷冽又认真。
这一刻,他剖析内心,承认了自己的虚伪,他在有稳定交往的初恋女友情况下,对另外一个女孩产生了好感。
“我喜欢她,超过你。最开始我以为是作为哥哥对她的保护欲,她妈妈在家享受一切,她和她爸爸却在外面过得很辛苦……我想照顾她。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很生气。她跟我在一起,我享受着她看我的目光,甚至贪婪到想她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范畴。”
许翊景叫她:“月亮,对不起,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爱上了别人,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送给你。”
初月心一跳。
她本以为许翊景的女朋友会哭,她茫然抬头。
虞悦比她想的要冷静的多。
她苦笑着,轻轻开口,“小景。下周就是我们的订婚典礼,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你说给我听,拿去告诉你爸爸和你妈妈吧。”
虞悦“适时”转过身,恰好对上了面色苍白的初月。
她冷声一笑,“或许,还有她。我以前不明白你妈妈知道你爸爸出轨后,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可,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许翊景。”
许翊景看到初月,微微垂着眼,她眼睛含泪,显然不是被自己那番说辞感动到,而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月亮。”许翊景下意识伸出手。
初月摇了摇头,她转身跑到了楼梯处,许翊景想也没想的就扔下虞悦追她,初月拼命下楼,恰好有另外的服务员还在为其他包厢的客人端上酒水,许翊景一个躲闪不及,被拦在了后面。
“月亮!初月!”他在背后喊着,初月压根不敢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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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酒店前门的花坛与喷泉。
初月一口气跑下了十几层,确认许翊景不会追上来,才坐着电梯走出酒店。
她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毫无风度的坐在了喷泉旁的石阶上。
酒店门前车流密集,天空也黑沉沉的,空气稍显潮-湿闷热,初月想起高中时的晚上,她和许翊景吵架独自一人跑出学校,晚自习也没上,赌气不知道走到哪里的时候,许翊景忽然出现,从背后拉住她的手。
那个时候,爸爸还没生病,她也没经历上一世的事情。
许翊景费劲让她开心起来,初月被他逗的实在忍不住,最后小心的抱住他,还让他向自己承诺,会保护她一辈子,也会喜欢她一辈子,就算未来发生任何事也不许变心。
他倒是信守承诺,哪怕失忆还是会为她心动。
初月对他的好感,朦胧而不确定,她又是个怕麻烦的人……
远处的车不知停了多久,车窗缓慢地降落,林栖默默地看着初月抱着膝盖坐在喷泉旁的样子。
广市的雨说下就下了,朦胧的雨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林栖看到身边还有车辆在经过,溅起的地面上的污水都有可能落在她的身上。
他不再犹豫,从车里出来,想也没想的来到她的面前。
这不该是他所料想的相遇。
雨水顺着他英挺泠然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落到了颈窝。
初月还未意识到有人靠近,林栖蹲下身,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脸颊,柔软的皮肤和温热的触感令林栖轻叹,再一次意识到漫长的雨夜并非是他的幻觉,是他和初月的再次开始。
她缓慢地抬起头。
男人的掌心干燥,且温暖。
初月眨了眨眼,又有不可置信的的委屈。
“你怎么——”
“别说话,我先带你回家。”林栖紧紧扣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初月抱起来,走回了车里。
她仰起脸看他冷静沉稳的模样,一年的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无声的消弭,仿佛和林栖只是几天没见,还保持着之前那样暧昧的状态。
初月闷哼一声,仰脸。
雨水从她的长发缓慢地垂落,到宽松的T恤领口,看得到她宛如天鹅似的脖颈,和白皙的皮肤,几乎可以看得到她单薄的衣衫下穿的什么。
她低下头,
他目光深沉,深沉得她想逃跑。
车内狭小而安静,气氛有些灼热。
她本来就有严重的夜盲症,几乎要沉浸在林栖黑色的眼瞳里。
林栖的手掌很大,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因为呼吸而微微的颤抖。
在丽嘉这一刻,初月意识到,林栖已经和一年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