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璃月的夜叉们取得了“集体团建”的活动许可,这边的荧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她先前在蒙德与一位神秘的谜语人【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一同追寻自家欧尼酱的下落和踪迹,后来才偶然知道这位戴着半面面罩的金发帅哥与自家老哥居然是彼此对立的敌人。

  ——就是那种一见面就想弄死对方的类型。

  听起来这哥俩貌似还有一段“爱恨纠缠”的往事……

  荧:很正常,连我都想弄死我的混蛋哥哥,更何况是别人了。

  戴因先生是坎瑞亚遗民,按理来说普通人类是没办法活那么久的,但他不仅活了五百年,还青春常驻,貌美无比。

  但这份“长生”的处境对于这位昔日的宫廷卫队长来说,似乎并非是恩赐,更多的也许算是诅咒。

  目睹着祖国陨落、见证无数族人沦为魔物、经历众神的围攻、看着故乡沉入深渊……苟活于世、孑然一身的孤独行者到底要奔波到何时才能停下步伐呢?

  戴因斯雷布并不知晓那个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再次与旅行者荧一同联手调查【层岩巨渊】底下的一些往事真相……涉及到坎瑞亚的事情,他都很关心。

  他们在地底破解了一起巨大的阴谋事件,搞清楚这段日子以来这个矿洞不断出现的异常情况源头,还成功释放了昔日众多同袍老乡的魂灵。

  当然啦,在与敌人的打斗中,他们不小心把【层岩巨渊】的底部砸了个大洞。这个神秘的大洞里面黑黝黝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

  虽然大家都说“活见鬼”是很恐怖的事情,但对于在场众人,尤其是戴因而言,当那个“鬼”是自己想要见到的故人时,所有的一切就不再令人恐惧了。

  为首的灵魂是一位名为“哈夫丹”的男人,在高大厚重的坎瑞亚科技铠甲下面,透露出一个长相斯文儒雅的男子魂灵。

  尚存最后一分理智的哈夫丹很高兴能在死后那么多年后,再次见到依旧活着的戴因。

  “只要您活着,坎瑞亚……就不算亡国。”

  所以,也不必执着于复国。

  戴因斯雷布处理完了与坎瑞亚相关的事情后倍感疲惫——也可能是哈夫丹等故人的灵魂与他相见这件事,令他心神大恸——这位坎瑞亚人便主动向荧告辞,先行离开。

  只有精力满满的旅行者琢磨着要不要跳到洞里去挖矿……

  但是派蒙努力劝阻,让荧见好就收,别一天天的就想着作死。

  荧想了想,也是,小命要紧,这提瓦特大陆上的秘密那么多,真要是一个个追究过去,哪里研究得完?

  那天,因为送走了戴因先生后眼看时间太晚了,外乡人少女就没有回地面,而是住在矿洞里面的探索队营地里。

  【总务司】在近期重新组织起一支探索队,返回地底调查详情。这个营地就是探索队成员搭建的,相对安全……不过异变的源头已经被荧和戴因斯雷布解决得差不多,接下来这片地区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然而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荧突然察觉到营地外掠过了几股强大的气息,以为是又有什么坏蛋搞事,她一下子警觉起来,顾不上通知别人,抓起武器和一起睡觉的派蒙就往外跑。

  顺着气息消失的方向,金发少女一路赶过去,惊讶地发现居然是魈和其他几位自己所不认识的人出现在不久前被砸出一个大坑的附近地带。

  见到是朋友,荧也不再隐藏,现身赶过去,提醒几人此地危险。

  “旅行者,多谢提醒。但我们此行便是为此而来。”魈见到是这位几次并肩作战的美少女友人,当即神色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个社恐那样生人勿近,“容我为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同行者。”

  魈的性格比较内敛羞涩,不愿意随便对别人使用“朋友”这个有着神圣意味的词汇。在场诸人都理解这点,也没计较什么。

  原来,除去其他三位夜叉,在场的还有一高一矮两位姑娘。

  高个的是璃月官方的情报负责人夜兰,她已经与夜叉们达成了一同调查的合作意向。虽然先前没有见过面,不过荧知道这人,因为阿褪提起过夜兰的名字……她在坐牢的时候认识了夜兰。

  至于个子相对娇小一些,却戴着奇特的方形律师帽的活泼少女也是荧的朋友——混血的仙人后代“烟绯”。

  烟绯父亲是仙人,在璃月安定后终于娶妻生女,有了烟绯。

  而烟绯作为“仙二代”也没有混吃等死,而是自食其力,靠着自己的记忆力和过人的口才与头脑成为了一名执证律师,在璃月的律师行业里有口皆碑。

  先前为了弄到“尘歌壶”这个宝物,荧还跟烟绯一起搭档解决了好几起棘手的案件,最终才得到了足够的原材料请萍姥姥出手,制作了那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家”。

  简单来说,在场的众人——不是熟人就是朋友。

  夜叉们对待前来劝告安危的荧也挺有好感,更何况知道这外乡人是璃月的朋友,因此也反而劝说荧赶紧离开。

  瘦高的弥怒眯着眼睛,神态温和地说:“荧小姐,我们敢于来此,便已知晓此地的危险。”

  “是啊是啊,【层岩巨渊】在璃月也算是神秘地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调查的地方哦。”烟绯也在一旁帮腔。

  荧跟他们聊了几句,见到实在劝不动,正想再说点什么,比如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家的忙之类的话,此时头顶附近的山石却忽然一阵抖动,有不少碎石掉落。

  几位夜叉在过度警惕之下猛然浑身燃起了元素能力,误以为有什么敌人潜伏在周围。魈更是直接拔出武器击碎了那几枚脸盆大小的落石,以免得它们打伤人。

  “真是出手及时呀,魈上仙!”派蒙很感激地说。

  然而没等几人继续谈话,不知道此地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骤然碎裂,众人猝不及防之下摔了进去。

  ——事实上,这块地带自动检测到了有异常的元素力波动出现,才会“请君入瓮”,直接把众人带进了那个黑黝黝的神秘大洞里头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远在璃月的褪色者大半夜收到了来自好友的“求救信号”。

  她一下子爬起来。

  松开了怀里搂着的那只帅哥男友,阿褪面无表情但迷迷糊糊地站在了床上。

  对,不是站在地上,而是站在了自己的窝里。尽管双眼因为困倦而紧闭,可她的脑袋还是慢慢地转向了西面的方向,像是在倾听某个声音。

  同样清醒过来的钟离:?

  他迷惑地看着一副“正在接收天线信号”表情的褪色者,很难想象女朋友此时的精神状态。

  他们的床头花瓶摆放着昨天白日钟离亲自去才摘的那束霓裳花,果然如钟离所预料的那样,阿褪很喜欢这束花,亲自找了一个好看的(古董)花瓶,做了修剪才摆放在两人一起床就可以看得见的位置。

  平日里,褪色者是个看淡金钱的人。

  如果恋人给她送贵重的礼物,她自然会欣喜收下。但如果恋人送的是不值钱但却满含心意的礼物,她反而会愈发高兴,好好珍惜,仔细爱护那些礼物。

  因为以前从来没人这样认真细心的对待过她。

  所以她记得那种不被珍重的感受,也会记得被他人所爱时的一切美好感受。

  因此,只要是对自己好的人,无论是恋人还是朋友,褪色者都心存感激。

  下一秒,接收完求救信号的褪色者睁开眼,只见她抬腿就跨过了钟离的躯干,跳下床,然后开始往房间外走。

  客卿先生赶忙爬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没有睡醒的阿褪,随后捧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阿褪,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你在……梦游?”

  褪色者睁着空洞无神的黯淡蓝眼睛瞅了他片刻,总算认出这大半夜因为只穿着一件宽松长衣以至于有些袒胸露乳,长发披散的美男子是谁——原来是我家的!——因此她非常高兴地将脑袋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恋人的额头,口齿清晰地说道:“我爱你。”

  钟离:!!!

  不得不说,阿褪这种傻逼兮兮但偶尔突然打直球的行为还是镇住了钟离,他一时间有点难以判断这家伙到底是在说梦话还是说心里话了。

  但等美滋滋的钟离反应过来时,阿褪已经去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你这大晚上的是突然要去哪里?”他不得不问,“你睡了也没多久……”

  虽然造成阿褪这几天每天都睡眠不足的罪魁祸首是谁——大家都知道。

  褪色者站在家门口,扭头看向他,对着钟离露出了某种如梦初醒般的笑容。

  黑发姑娘的笑容平静又温柔,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时光中,那转瞬一瞥所流露出的洒脱风情在此时呈现。

  “荧那边好像出事了,我答应过在生死危机时一定会帮她的……钟离你看好家,顺便照看好毛毛,我去一下就回来。”

  钟离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顿时苦笑着摇摇头:“去吧,去吧。但你……还会回来么?”

  褪色者大为奇怪:“钟离,你这说的什么傻话,难道我会抛弃你吗?”

  “……”

  但是钟离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像是有某种重量,沉甸甸的,蕴藏着褪色者一时间无法理解的压力。

  阿褪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名为不安的情绪,但她既恼怒,又无奈:我只是出门捞一下姐妹,怎么在男朋友眼里就成了有家不回的渣女?

  褪色者觉得自己必须解释几句才能走,不然鬼知道这个为什么交往以后反而变得患得患失、毫无安全感的男朋友会在家里发什么疯。

  因此她折返回来,走到钟离的面前,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一把紧紧抱住了。

  青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深深地呼吸,像是要记住阿褪身上的气味,又好似某种猛兽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他漆黑渐变成金棕色的长发发梢垂落在褪色者的肩膀与脖子的皮肤上,弄得痒痒的。

  恍惚间,褪色者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精瘦有力但又毛茸茸的大型猛兽给缠住了。

  这让人怎么生气嘛……

  “放心啦钟离。”她抬手抚摸着恋人的背脊,安抚着他,“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离开你的身边了。除非,你先离开我。”

  褪色者感受到怀里那人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静下来,然后她听见钟离在自己耳边问:“这是……阿褪你给我的承诺?”

  “嗯。”

  “我答应了。”钟离低沉地说,说话间亲密的呼吸喷吐在她的皮肤上,激起皮肤下意识地一阵颤栗,“……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阿褪自信满满:“没问题!”

  褪色者觉得自己是不会违背这个契约的,什么“食岩之罚”那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事情!毕竟她可是250%的纯爱战神!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爱着钟离。

  ——爱与感激是不同的事情。阿褪爱他,只是因为她自身想要爱着钟离,而并非建立在“钟离先爱自己”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