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无法认出你?”拉斐尔好奇的问。
“因为神不允许。”
拉斐尔被这种回答噎了一下, 弥赛亚显然是在敷衍他。
他最讨厌这些神神叨叨不好好说话的家伙了!
拉斐尔翅膀一拍,飞向了亚当的族群。
越是靠近,拉斐尔越是惊讶, 这里的农田井然有序, 活像是个世外桃源。
亚当的族群一直走的是畜牧业的发展道路,没想到一别几载, 他们如今但是学会了种田。
拉斐尔感叹之中, 想到了自己的小徒弟该隐。
小该隐三岁就会锄地了,现在一定是捯饬农田的一把好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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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拉斐尔隐约听到了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叫。
“光光先生!”一个年轻的声音兴奋地喊道。
拉斐尔随着这幻听一般的声音陷入了回忆,曾经的该隐总是这么叫他,可该隐绝不会叫他先生,该隐只会一边拍着手叫着光光, 一边流着口水啃上来。
“光光!”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拉斐尔还沉浸在回忆中, 一个温热的躯体就抱了上来。
“你回来验收我的种田作业啦!”那个声音说。
拉斐尔一惊,猛地从回忆中惊醒,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起了面前的这个……小个子的少年人。
他戴了顶帽子,可没被包裹的身上还是晒得红扑扑的, 咧着一口白牙, 兴奋的看着拉斐尔, 左手拿了把锄头一样的农具,右手则是拿着一个像马扎一样的凳子,一接近拉斐尔, 就全部丢在地上,重重的抱了上来。
有些眼熟, 跟曾经的亚伯长得极为相似,只是更加矮小, 完全看不出是该隐长大后的样子,胖嘟嘟的脸蛋儿没有了,但浓密的大眼睛依旧熠熠生辉,只不过那让拉斐尔十分惧怕的口水也不再滴淌了。
拉斐尔本该高兴的,但意识到该隐不再在是那个流着口水要抱抱的小孩儿时,还是不免的产生了一点遗憾,时间过去的可真快。
“我成功了!”该隐欢快地指给拉斐尔看。
拉斐尔升高了一些,停在了该隐的脑袋上,一边听着少年兴致勃勃的讲述自己这么些年的努力与探索,一边责怪的看了弥赛亚一眼。
说好的人类无法认出他们呢?
“啊,是的,”弥赛亚拖着长长的腔调,缓缓的开口,“他们的确无法认出我,但是你,嗯……”
拉斐尔被这么一说,倒是心虚的懊恼了起来,是他竭力反对着弥赛亚的前进,不想被世人们认出,但又是他最先被人认出了身份。
他的确是一直隐藏着身形的,一般人看不见他。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该隐,该隐深受他的眷顾,即便是长大了,也还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身影。
“您是?”
滔滔不绝的该隐这时也发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存在感很弱的陌生人?
该隐被人挑衅惯了,一向十分敏锐,但这个陌生人倒也奇怪,如果不是他刚刚开口说话,该隐竟一直未察觉到,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更奇怪的是这个人给该隐的感觉,该隐浑身的汗毛似乎都在战栗着,告诉他这个人极度危险。但脑海深处又在告诉他,这个人十分亲切,他要遵从他,崇尚他。
该隐停在原地,困惑了一会儿,终于放松下来,朝弥赛亚绽开笑颜。
“欢迎您的到来!”他爽朗的说道。
拉斐尔也对这种状况摸不着头脑,但弥赛亚身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他现在并没有多重的好奇心,只戳着该隐催他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而弥赛亚也从地上捡起了该隐丢掉的小马扎,将它规规矩矩地摆正到了一个位置,从容的坐了上去,听着该隐的回忆。
该隐曾经有过辉煌的日子,他当时领了拉斐尔的任务,拖着拉斐尔给他制作的小铁锹步履蹒跚的跑出去,精挑细选的选择了一块肥沃的土地,就从怀里掏出拉斐尔给他留下的种子,勤勤恳恳的劳作了起来。
而在一切完成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又拖着铁锹回到了山洞里。
但令小该隐震惊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都在日落之后回来了,光光还是没有回来验收他的作业。
小该隐并没有气馁,他知道部落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光光虽然不是部落的人,但他会说那么多种语言,知道那么多事情,一定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吧!
现在的小该隐走起路来十分利落,也学会了自己生火,可以从山洞的储藏室里掏出食物给自己烹饪,已经不需要一个人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了。在光光回来之前,他完全可以把这项作业做得更恢宏,更伟大!让光光叹为观止的给他评下SSS+的高分!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小该隐就拖着铁锹,巡视起了外面的领地,想要再多找一些可以种植的土地。
小该隐喜极了,因为他发现,外面的大人们并没有把这些土地用于种植!
就这么工作了一段时间,小该隐种遍了族群聚居的角角落落,让拉斐尔留下的种子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生根发芽。
他勤恳工作的时候当然也遇到过其他干扰他的人,但都被小该隐用拳头打败了。
小该隐是族群走出伊甸园后第一个降生的人,所以即便他是首领的儿子,也并没有得到大家多少期待。
毕竟他的诞生明明白白的意味着,人类已经无法再从生命树上诞下,只能经历怀胎十月的痛苦,该隐是被这样痛恨着的。
第一次被挑衅,是有人在小该隐耙地的时候,解开了裤子,朝他的地上尿尿。
小该隐沉默了一会儿,苦大仇深地离远了一些。
这也算是一种肥料吧?他冷静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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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小该隐还不知道,面对欺凌时,一时的退让只会引发更大的危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似乎是从小该隐隐忍的动作中得到了趣味,总是将准头对准他的衣服、鞋子,小该隐虽然身手灵活,但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那天小该隐觉得小腿一热,往后一看,果然有着一群年轻男子在后面捧腹大笑。
他认识这些人,这些人都是爸爸狩猎队的成员,按理来说,该隐该给他们一个面子的。
小该隐将铁锹往地上一立,捋起袖子就朝那个正提着裤子的男子膝盖上踹去。
可惜小该隐太矮了,男子一抬脚,就把他踹到了地上,滚了一圈。
青年们爆发出了更热烈的哄笑声,他们不断地嘘着气围绕着小该隐,手舞足蹈的说着该隐听不懂的话。
该隐虽然是首领的孩子,但青年们是亚当看重的部下,有恃无恐,况且,亚当夫妇自己对这个小儿子就不上心,他们更为看重的是大儿子亚伯。
如果当时小该隐回去告了些状,青年们或许会就此收敛。但该隐什么都没做,所以在被养大了胆子的青年们看来,该隐白白胖胖的,正是一个可以玩乐的对象。
小该隐躺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
光光讲的故事中有一些战斗技巧,但光光也说过,那是对战大坏蛋的,这些人是大坏蛋吗?
不等小该隐思考出问题的答案,已经有人耐不住的上来扒起了小该隐的衣服。
小该隐顺手拿起了旁边的铁锹,给了这个人的脑袋来了一下。
一直沉默的受害者突然反抗,向来占据优势的青年狩猎队显然是被激怒了,他们咒骂着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捕猎成年野牛的,对一个小孩子使用这个未免太过残忍。
被敲了脑壳的年轻人有些害怕:“算了吧,他可是首领的儿子!”
“孬种!”同伴们唾弃着冲他吐了几口唾沫,“他算什么首领的儿子!一个让夏娃痛苦的不祥之人罢了,如果不是亚伯,他能安稳地活到现在?”
青年们冲了上去,被敲了脑壳的那个人,即便是被痛骂,也犹豫的后退了几步,他刚刚对上了该隐的双眼,怎么说呢,该隐平静,毫无愤怒,不像是一个被踢了几米远,倒在地上的小孩儿。
年轻人突然想到了该隐复生的事迹,不被重视的次子被神迹保佑,借机生事的约瑟夫被疫病缠身,狩猎队的人也逐一暴毙,从此换了一波。
难道神灵正在看着该隐?
年轻人抖了抖,左右看了看,隐隐有些害怕。但不过一会儿,他就为自己的明智松了口气。
该隐果然是被庇佑的,他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任何武器都刺伤不了他的肌肤。他拿着一把铁锹,直击各位敌军的破绽,该隐虽然身轻体弱,总是被击倒,但又总是锲而不舍的拿着铁锹再次迎战上来。
该隐一次两次的攻击或许青年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一次又一次的呢?
眼看同伴们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该隐隐隐占了上风。年轻人深吸口气,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顺势朝几个同伴的后脑勺击打了下去。
“被神赐福、无所畏惧的勇士啊,荣耀将献与您。”年轻人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朝该隐跪了下去。
亚当老了,亚伯更亲近萨麦尔,也拥有饲养山羊的能力,不依仗狩猎队。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为狩猎队选择一个更有潜力的首领呢?一个需要他们的首领。
年轻人坚信,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约瑟夫。
他的雄情壮志还没澎湃几秒,就被该隐拿着铁锹又敲了一下脑壳。
然后是,一下又一下,打的年轻人有些发懵。
“呸!背叛自己团队的墙头草!”
该隐转过身,又勤勤恳恳地劳作了起来:“该隐和投降派才不是一路人!”
该隐与青年们的战斗还是胜负未分,但也无需分出胜负了。因为青年们显然明白了该隐的不好惹,将愤怒的火力调转了矛头,移向了背叛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