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博大,这次齐天磊却险些失算。皇帝交换的情债是桩毫无线索地寻踪差事。需要查的案子涉及皇族,是宁王的生母冯次妃的母族,冯氏全族于几十年前云梦泽的大型水患中失踪。

  可齐天磊也不慌,当年帮符申得了个交换救人的机会,这份人情符申和杨善还欠着呢,所以他们二人理应负责追查。

  算来与皇帝和宁王的两次惊险交易,齐天磊竟然好似什么都没做,还得了一个周舍。

  真是有胆识有勇有谋的天才生意人。

  所以宁王觉得大明的官店皇商已经不够齐天磊发挥了,大明再下南海的船队正需要这种人才。而皇帝也默许了这第三股商人势力的名单以齐天磊为首。

  临别时师父突然问道:“天磊,这不是巧合,你是刻意与这些贵人结识,也是故意促成这个结果的。”

  齐天磊拿着望远镜默不作声,也许曾经他期待过有妻有子一家和乐的平淡人生,但见识过波谲云诡的更加广阔的世界,他不能安心做金丝笼中雀,困在富贵人家里做个守成的继任者。齐天磊的心已经跟着望远镜,落在远方的天地。

  齐天磊要跟着船队远航,家中事也处理完毕,周舍在夜间便问他要一纸休书,以及更重要的报酬。

  “事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娘子想的有点多,既然嫁给我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齐天磊拿出宁王给的牵丝戏蛊毒,自己服下母蛊,又迅速按着周舍吞下子蛊。实际上这蛊只能感应位置距离,但是他骗周舍这蛊需要每月交合才能解毒。

  周舍被迫咽下呛咳地出了泪,气狠了把齐天磊扑倒在床榻之上。

  “那爷也不介意拿你来爽一爽,齐公子可要受得住才行!”

  一个文弱少爷,哪能敌得过混迹市井多年的周歹人呢,周舍刚扒掉自己和齐天磊的衣裳就要施展,却忽然间天旋地转被反过来按倒,双手也被按在头顶钳住,任他怎么奋力挣扎也脱不开。

  “娘子这么心急,那为夫可要让你好好享受。”齐三少可能敌不过,齐少侠却能轻松把歹人制服。周舍发觉又栽了,嘴上就要破口大骂些不干不净的,刚张口就被齐天磊抓住时机塞进了一直放在枕边的红盖头。

  于是那些谩骂都变成了呜呜声,抬腿想踢齐天磊腹部,

  ————【见评】————————

  等齐相公再次伺候完周娘子,才拿出他口中了盖头,搂着人稍作清洁。

  周舍缓过劲想要抽齐天磊,结果眼前被拿来一根宝贝簪子。

  “这是行过周公礼后给齐家夫人的。”

  周舍停了手一把拿过簪子,有气无力地靠在健壮的胸膛之上,狠狠地骂道:

  “解药不是交合一次就行吗!你到底要来多少次!”

  “好了娘子,睡下歇息吧。”

  “下次我要在上面!”

  “随你。”

  齐天磊在下西洋的船队里如愿以偿带上了“自愿”的周舍。周舍想说按月解毒,我难道可以不来吗?

  在船上齐天磊看着他不再晕船后擦拳磨掌的样子只能庆幸。要是不带着走,等他在家憋不住露了相,再显现出歹人心思,恐怕老太君的密室里要多一副白骨了。

  不过他这般心性,带着出门谈判倒是逼得对面连连败退;交际应酬时,也以一当十;行事又有些市井间混不吝的风范,刁钻难以应付。总体来说简直是船队的好助力。

  在经营上周舍也别有心得,这次远航商人们带了不少名贵瓷器,只是海上风大浪急,难免会有损耗破碎。周舍想了法子,让带着的工匠以金漆黏合之术将碎瓷重组,又对外吹嘘这是用独特工艺产量稀少的大明艺术品,强行扯了圆满、缺憾之类的顿悟感言,竟然在外界极其受欢迎,甚至有人专门想买这种摆设。

  宁王麾下的松枝再与齐天磊交谈时,都有些佩服。他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回答:“这等偏门人才,死在牢里不过烂肉一摊,在大明是个祸患遗害四方,带到外面祸害别人,倒似一忠诚良将般为国争光。”

  松枝也不得不服气:“很有说服力。”齐三少这观人御人用人的功夫了得!

  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显然齐三少已通晓后世的人力资源管理。

  要怎么评价齐天磊自己呢?对他又气又恨的周舍,也不得不承认,齐三少武艺高强、为人正直、英俊潇洒、气质非凡。

  而周舍卖相矜贵耐看,在外面装得行事疏朗大气,很是招人喜欢。

  这日船上有招待宴会,请了一群异域舞女跳舞献技。周舍多饮了几杯酒,见气氛已热。兴致所至也起身有些浮荡地与身边几个女子共舞。

  齐天磊看着他招展的样子很是不耐,又见他低头与那些女子调笑取乐,女子们汉话讲得流利哄得周公子开心,他也笑着夸赞:“你们这般美丽动人,要是跟着我回到大明,肯定特别受欢迎!~”

  齐天磊猛地起身,拉过周舍就走,周舍不明所以地挣扎,被顶住额头逼视:“老毛病又犯了!”

  那英姿勃勃的公子又在黑夜中隐去,现在是豺狼虎豹一般的齐大侠客在审讯一个犯人吗?那平时爱捉弄调笑的柔和眼神,今刻锐利地刺进周舍的心。

  “我周舍就是个歹人。”月色下他容姿华美气宇不凡,唇边虽带着温柔一抹笑,双眼却无情。冷月如霜,他眼中繁星点点,不带一丝爱意。

  齐天磊下了狠手把他拖回屋:“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在外面待着!”

  周舍也阴狠地针锋相对:“那你教教我该怎么说话!”

  “再犯心思,我不介意好好治治你的毛病。”这是一种警告,但在这暧昧的室内,又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周舍以为他又要行“解毒”之事,也不知到底真的假的,是不是一直在被骗。他越想越气:“我是歹人你也不是什么君子!装什么大公无私!”

  “你我是夫妻,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

  “笑话!我入齐家冲喜是你算计的!肌肤之亲只是为了解蛊毒怎能算夫妻之实!”

  喊出这心底话,周舍也怕招来各种意义上的惩罚,慌不择路地翻窗跑了。

  见齐天磊没追出来,才松一口气。

  有人最爱江山社稷,有人最爱金银财宝。

  有人偏要与那锦绣河山,世间珍宝,争个一夕注目。

  吵完那次之后齐天磊周舍之间气氛似乎僵住了,他不敢去礼部洛少鹄那边官员多说话,夜间只能去宁王麾下松枝那边借宿。去了几日就被轰走了,你是齐家男妻,我们可不要跟你同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