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乃:“那么木叶的忍者不记得你的事情,也是你的杰作咯?”

  拓人:“……嗯。因为那一次……本是‘斑’的主场,我并不希望我的存在被发现。”

  “等一等,等一等。”琴乃说:“不要提起‘斑’。——先不要告诉我太多,我怕你说了太多,我必须在现在就做个抉择。”

  ——不要提起“晓”组织的首领,至少让她在此刻,可以假装没有察觉拓人和晓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拓人回答。

  风夹杂着雪,吹过琴乃的发间。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问道:“那么拓人君的记忆……”

  “……是的。”他沉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自己的记忆修改为一片空白。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解放记忆的条件。”

  “没找到吗?”

  ——显而易见,当然没有找到,琴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很困难吧。”拓人的眸光深邃:“对过去一无所知,也无从推测过去的我会在怎样的情况下,按照怎样的习惯来设定怎样的条件。”

  琴乃的唇动了动。

  “……没事的。”她说:“即使找不到,也没事的。”

  她可以将一切重新告诉他。

  关于那些未能实现的美好愿望,关于那些满怀期许的过去。

  漫天的白雪飘飘转转。

  “记忆也许找不回来了。但是我现在很疑惑,很想知道……”很久以后,拓人说:“我对于你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难以描述。”琴乃草草地回答。

  “书里说,女人的感情很神奇。”拓人说:“大概的意思是,‘有的感情会使得女人变得坚强’,而‘女人脆弱的时候则是真情流露之时’。在面对佐助的事情之时,你好像很坚强果决,即使是雷影那样的……”

  “你尾随我?”

  “嗯……面对雷影那样强势的人,也没有退让。大概是佐助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你尾随我。”

  “然后……每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都会哭的不成模样。展现在我面前的模样,好像又很脆弱。所以我很疑惑,到底是‘使得你变坚强’的佐助对你来说比较重要,还是‘使得你变脆弱’的我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琴乃眨了眨眼睛,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拓人君,现在的你,连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都不了解吧,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和佐助孰轻孰重,我不好判断。”

  “那么,你听好了。”琴乃说:“能够让人类变得强硬的,就是比人类自身更需要保护的东西。这很好理解吧,因为想要‘保护更弱小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变得强大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的原因。”

  “嗯。”拓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相反,可以让人类展现出脆弱一面的,则是比人类更为强大的东西。”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声音也飘忽起来:“当做寄托与信仰的东西、一旦回到身边就可以放肆依靠与索取的东西。——在这些东西面前,‘眼泪’与‘哭泣’啊,都不需要再忍着挨着,也不用装模作样地告诉别人,‘我很好’。”

  拓人忍不住侧过了头,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样的……”

  “以前,是吧。”琴乃的面色沉了下来,垂下的蓝色发丝遮挡去了她的神情。

  “那么,现在呢?”

  “现在……”琴乃深吸一口气,说:“自私地说,现在的我竟然荒唐地希望,你不要回来了,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子,你就会一直是我从前记得的模样,也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英雄。我会怀着这样的感情,不会泯灭也不会变质,直到孤独终老。”

  “逃避现实吗?”拓人说:“看来,我还活着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这样。”琴乃说:“如果时间换一换,在十年前,或者五年前……我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依旧会开心地跳起来。但是,在我已经习惯了你‘死去’的十年之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拓人蹙着眉,黑色的眼里凝着厚重的光。

  “试想一下,”琴乃拢了拢斗篷:“你手链上刻着名字的那个女人,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所有人宣告死亡。每年你都会去墓碑前看望她,而且也决定为她终生不娶。每当受伤或者遭遇挫折的时候,想一想她在天国也许过得很幸福,你就会觉得生活轻松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天,你忽然得知,她根本没有死,活得好好的,你会怎么样?”

  “说实话,”拓人说:“感觉被欺骗了。我可能会让‘她死了’这件事情,变成事实吧。”

  琴乃怔一下,心想这么直白又锋芒毕露,还真是拓人会做的事情啊。

  “那么,现在。”拓人问:“你想要杀了我吗?”

  他的表情认真又严肃,不似玩笑。

  “你在说什么啊……”琴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可不一样。如果真的把你宰了,那才是真的脆弱的人吧——连‘接受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只会想方设法地把生活保持原状。虽然有产生‘逃避现实’的想法,但是我可不是天真的孩子,‘现实’是无法逃避的,只能接受,不是吗?”

  拓人不说话了,他的眸光一动,视线朝着另一处落去,眼中的勾玉徐徐一转,锁定了远处的一角。他问:“你要找佐助对吧?那家伙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身形一摇,随即拓人就用右手捂住了眼睛。

  琴乃连忙停下来几步朝他跑去,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拓人说:“这两天过度使用了写轮眼,没事的。”

  琴乃叹口气,将手捂着他的手背,说:“越是厉害的血继限界,越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吧。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毫无意义……少用你的眼睛吧。”

  “好。”拓人点点头。

  他搭着琴乃的手,用指尖刮了两下她的手背。

  琴乃一愣,随即干脆利落地抽回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