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雷影是一个年轻而敏感的女人的话,恐怕会使出女人擅长的招式来对付他吧——比如哭得梨花带雨,回忆自己和弟弟的感情有多么深厚,直到鸣人都带上了愧疚之心。所幸,雷影是一个铁骨铮铮、十分强硬刚毅的大男人,不会用出这可怕的一招。

  卡卡西也蹲了下来,说:“既然雷影处说不通,那就从其他角度入手。鸣人,你的伤还没有好透,先从雪地里起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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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的身体状态不佳,又兼之铁之国气候寒冷,他不幸地发作了过呼吸症。卡卡西带领一行人在一栋旅馆处暂歇下,让鸣人休息条理,打算在联系了木叶忍者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也许这几人都毫无头绪,但是琴乃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知晓佐助之所以加入晓的理由,也猜到了佐助的下一步动向——必然是寻找人求证当年的真相。所以,只要守株待兔,待在木叶高层的身边就可以等到佐助。而在此时此刻,最适合佐助追寻真相的人选,就是在木叶忍村外参加五影大会的临时火影志村团藏。

  她在旅馆门口对卡卡西和大和说:“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鸣人就拜托你们两人照顾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系紧了斗篷的扣子。她每说一句话,口中呵出的热气就化为一团白雾。

  “你还要再去找雷影吗?”卡卡西问:“那家伙可不像是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算是吧。”琴乃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去五影大会找团藏,可不就是顺便找了雷影吗?

  多年过去了,她擅长的说话艺术还是那么6啊。

  “琴乃。”卡卡西皱眉,说:“佐助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负担。你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去找雷影,那么又让视佐助为挚友的鸣人该怎么想?一定会很懊悔自己的无能,然后也要拼死追上去吧,所以,与其让他在之后追上,倒不如……”

  “不行。”琴乃的话很坚决:“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鸣人君不能。拜托了,卡卡西,照顾一下那个小鬼,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朝茫茫的大雪中走去,白色的背影很快湮没于一片风雪中。

  大和对卡卡西说:“卡卡西前辈,要不要去追……?”

  卡卡西叹一口气,说:“算了,这也是一个强硬起来不输雷影的家伙。”

  不知怎的,卡卡西就想到了多年前的同学聚会上,琴乃用围巾包起肩颈,大喊着“儿子等急了”冲进雪里的可笑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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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乃将佐助的动作猜的很准。

  而有人将琴乃的动作猜的更准。

  她与卡卡西和大和分开未多久,就微妙地发觉了背后有人在紧紧地跟随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上前也不消失。

  在保持着距离疾行一段时间后,摸不透对方意图的琴乃干脆停下了脚步,对那道藏匿于风雪中的黑色身影说道:“请问阁下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披雪而出,慢慢走入了她的视野范围内。黑色的斗篷颜色醒目,肩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雪。飘飞的雪粒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不久便融化了。

  “你是……”琴乃愣了一下。

  那男人的脚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朝她缓缓走了过来。夹裹着雪花的风扬起他的斗篷与黑色的长发,将雪花送到了高空之中。

  琴乃呆怔地站在原地,最后强逼着自己将视线移到了那男人的脸上——一双猩红的、轮廓分明漂亮的眼,三枚黑色的勾玉镶嵌其中……

  脑海一晕,琴乃忽然就回忆起了一些似乎并不存在的事情。

  “喂!停下!你……是拓人吗?”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吗?”

  “是卡卡西在骗我吧。其实……我们都已经死了,所以我见到了拓人君。”

  “为什么你哭了?”

  琴乃半弯下腰,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胡乱的飞雪还是她的意识在作祟。

  “怎么……怎么回事。”她喃喃着说道:“我怎么会忘记了这样的事情……”

  最后,她闭着眼,茫然地大喊出声:“你是——你是宇智波拓人吗?”

  那男人的脚步声止住了。

  许久之后,传来低沉的回答:“是的。”

  琴乃只觉得心口一紧,不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和鸣人一样犯了“过呼吸症”吗?

  “你急着赶路吗?”从拓人的态度来看,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会面有什么不对之处,他走近了琴乃,问道:“是想要去救佐助那个小鬼吗?”

  琴乃放下了抱着头的手掌,手臂却犹自颤抖不止。

  她抬起头,正对上那个男人的面孔——那张她熟悉的、看了十多年的脸,被岁月添上成熟内敛之色,却依旧耀眼地引人注目。

  这一刻,过去所有的痛苦、后悔、迟疑、想念、不甘与沉寂,统统混杂在一处,然后借着一句泄愤似的话齐齐爆发:“是啊!我就是要去宇智波佐助!那家伙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宇智波!他是我的命!你走开,别妨碍我去找佐助!”

  被她这个态度惊到,拓人略略挑起了眉头。他沉思一会儿,说道:“从前的我们是认识的吧。”

  琴乃冷笑一声,说:“是啊。”

  拓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琴乃没好气地说:“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

  拓人皱起了好看的眉,说:“不像。”

  说着,他扬起了自己的手腕,转了转手上那串古旧的手链,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我以前的……恋人,或者妻子,或者孩子的母亲,这样的关系。”

  “不是。”琴乃又冷笑一声:“我是你妈,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手链,我传给我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