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亲热天堂》里的台词,偶尔拿出来更改删添一下,应付应付社交倒也过得去。

  只是现在的场合好像太不适合了。

  这可是满是“悲伤”与“死亡”的场合啊。

  卡卡西在等着琴乃的回答或者是眼泪。

  只可惜,她一点儿都没有哭,眼前的一幕和从前她父亲离去之时的场景颇有几分微妙的相同。

  “推测的凶手是?”

  “初步推断,是宇智波鼬。”

  ——颤抖和歇斯底里都不见了,竟然开始了冷静的问询和观察。

  “留下了自己的幼弟是吗?”

  “是的。”

  “作案动机是什么?”

  “难以了解。”

  “不合理之处太多了,一定有内情。”

  “……啊。”

  卡卡西的视线向着天上飘去,他回忆起宇智波鼬来暗部报道时那副瘦瘦小小的身板,口中说道:“是,我也这样觉得。虽然我与那个叫做鼬的并不熟,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能够让他做出‘将亲族全部杀戮殆尽’这样的事,一定有什么可怕的隐情吧。”

  “隐情……”琴乃喃喃自语。

  她想起了昨夜自家老头子一反常态的严格和奇怪的禁足令,仿佛在瞬间知道了什么。

  “我先走了。”她的面孔沉静了下来:“如果有新的进展,请务必通知我。”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拓人”这个名字,就好像她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卡卡西转向她的背影,喊住了准备匆匆离去的她。

  “喂,不哭吗?”他问道。

  “……”琴乃说:“很多年前,你自己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卡卡西一怔,忽然想起他确实已经回答过一个类似的问题了。

  ——有些时候根本不需要哭。

  “我……”琴乃抬起头,仰望着天际:“我深爱着拓人。所以,他让我变得足够坚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倒我了。……俏皮点说,就是‘我无所畏惧’吧。”

  ——她深爱着拓人,拓人让她变得足够坚强。

  卡卡西默默把琴乃的情况套到自己身上思索了一下,意外地发现很有共鸣。

  他还年少中二的时候,也曾抛下过一句“如果是‘宽慰’或者‘谈心’就算了,我不需要”,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也算是勉强理解吧。

  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多到将年少稚嫩的心全部打磨地无比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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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乃敲开了水户门炎的办公室门。

  推开门的一瞬,仿佛已用光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以最为冷静坚毅的眼光直直望向坐在桌后的炎,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她从来不敢违抗的祖父。

  岁月使得炎的面孔皱纹丛生,却也添上无数威严之气。他神情淡淡,似乎一直以来都不为任何外物所打扰。

  “水户门大人。”她说:“关于宇智波被灭族一事,我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炎打量着琴乃年轻的面庞,缓缓地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样的信息呢?”

  “比如,”琴乃说:“为何要如此突然地在昨夜禁足我?”

  “……”炎悄然沉默许久,慢慢说:“并没有为什么,我从来都不希望你与宇智波交往过密。”

  “我是您一手培育起来的,”琴乃的眸光渐冷:“我可不是什么无知的边缘忍者,宇智波一族与村中的嫌隙,我再为了解不过。鼬身为暗部成员与‘联系中枢和宇智波一族的纽带’,在这个敏感时刻做下这样的事情,水户门大人不觉得可疑吗?”

  “……哦,是吗?”炎的头低了下去,他又翻开了手中的文书:“就算可疑,那又如何?”

  “我只想知道,”琴乃说:“如果这件事情深查下去,和村子中枢,……和您,有关系吗?”

  炎搭在书页上的拇指久久未动。

  许久后,他摇了摇头,说:“‘我亲自培养的继承人’,却在我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质问我。”

  琴乃的手指缩紧,她短促地追问道:“……和您有关系吗?!在您明知我和拓人……”

  “我在你幼年就要求过你与那个男人划清界限!”炎微微提高了声音:“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太过放任你,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琴乃的眼帘一抖。

  “你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质问我?”炎询问:“以我的孙女的身份,还是一个普通的助手的身份?”

  顿了许久,炎哼了一声,说道:“无论是哪个身份,你都不够资格询问这件事。即使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地猜透了背后的一切,却也不过是个在门外捕风捉影的小丑罢了。——你还远远没有资格。如果想要和我平起平坐,从我的嘴里撬出答案,你就继续努力地向上爬吧。”